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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瀚做出猛然意識到這個隱患的樣子,楞了一下后誠懇地說道:“左公言之有理,但這件事牽連甚廣,我還得好生考慮一下。
這樣吧,這幾日我等就留在吳縣,等我跟叔王和劉伯伯平陽侯商議之后,有了成熟的思路再答復你可以吧?”
左汶心知肚明這種爭利益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肯定需要慢慢的用水磨工夫才行,他最怕的就是李瀚吃完飯就登船閃人,現在聽說李瀚要住下,那當然是求之不得,欣喜若狂,一疊聲答應了。
走出酒館,在左汶滿臉神秘的帶領下,一行人走向住處,李瀚對吳縣不熟悉也沒覺得什么,劉武卻心里嘀咕:“怎么咱們不是去郡守衙門或者是驛站?”但他打定主意這次就是跟著李瀚發財,故而也不阻止左汶。
答案很快揭曉了,隊伍停在了一個所在,大家各自下了馬車,每個人都是十分享受的表情,李瀚更是立刻發出一聲贊嘆:“啊呀,小橋流水,楊柳依依,真是一個好地方!”
這地方是在是太美了,一處曲徑通幽的鵝卵石路邊,一處紅墻綠瓦的莊園,院門口就是一條清澈的河流,兩岸栽種著裊裊垂柳,舉目所及,有一座石板橋,橋邊設有石階,有幾個吳地女子正在石階上浣洗衣物,白生生的小腿泡在水里,白生生的手腕在揉搓衣服,一聲聲嬌柔的吳儂軟語隱約傳來,這情景簡直難描難畫,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左汶笑道:“這是本地一個商賈的園子,剛買了修建停當,還沒搬進去呢就聽說一眾貴人來了,他情愿奉獻出園子給大家休息,說是想沾沾財神爺的富貴氣息呢。”
曹壽喜歡的抓耳撓腮,借口看水,就湊向那石橋,以便近距離觀看美人,劉禮跟劉武兩個人老神在在的在評論天氣,只有李瀚苦笑了一聲,用手指點了點左汶說道:“你這個左公啊,簡直是……”
左汶很滿意李瀚的表情,眉花眼笑的說道:“知道爵爺喜歡清雅景致,只要合心意就好,您住舒服了,就松松手指縫,漏出來的杭州城份額就夠下官顧全顏面了不是?”
李瀚無奈的說道:“真是拿你這個狗皮膏藥沒法子,你這不是想讓本官先欠你的人情,最后不得不對你們當地利益傾斜么?這怎么成?”
左汶鬼鬼的說道:“爵爺,您看看梁王劉大將軍跟平陽侯,他們可是對這地方滿意的很,因為您一個人不能住在這里,您覺得合適嗎?”
李瀚一看已經開始跟洗衣的女子搭訕的曹壽,再看看滿面春風的劉禮劉武,揉揉鼻子悻悻的說道:“也罷,上了你的賊船了,左公,你要小心,我回京沒準就讓皇上把你調到少府任職,你就是替會稽郡要來了好處,自己也享不到了。”
聽到李瀚的牢騷,左汶的眼睛卻驟然間瞪圓了,冒著綠光如同看到羊肉的餓狼,死死地在掐住李瀚的胳膊,喘著粗氣低聲嘶吼道:“少府丞此話當真?”
李瀚已經對朝的男人們,特別是老男人們一激動就“襲身”的習慣無語極了,而且他很詫異左汶的表現,按理講作為一個地方官,諾大的會稽郡都是左汶一個人說了算,可是比京里的田胖子威風多了。
雖然九卿也是一個部門大員,趕得上后世的部長級干部了,但頭頂上還有三公皇上,哪里有地方大員山高皇帝遠的舒服,怎么這個極品老狐貍竟然急于回京呢?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李瀚十分樂意看到左汶的態度,因為他經過今天的觀察,已經對左汶的個人能力十分有信心了,他可不打算把那個少府丞一直干下去,但是,他在少府發展的事業又太過重要,交給田胖子那個甩手掌柜的話還真是有些不大放心,若是能夠讓左汶擔任少府卿,就算是他離開長安去邊關打仗也罷,到地方督促開發也罷,就不需要擔心后方不穩了。
故而,李瀚非常非常辛苦的忍受了左汶的“襲身”,揉著鼻子說道:“左公,只要你舍得花花江南,我巴不得你回京幫我打理少府。”
左汶的手更緊了,哽咽的說道:“如此,多謝您的大恩大德……”
李瀚更詫異了,緊盯著左汶,但還是什么都沒問,用另一只手艱難的拍拍左汶的肩膀低聲說道:“此事再議,咱們進去休息吧。”
左汶瞟一眼已經開始注意他們的其他三人,趕緊背過身抬起袖子飛快的擦拭了一下眼淚,轉過臉就又變成了笑瞇瞇的彌勒佛,招呼眾人走進了院子。
院子里面,更是精致極了,處處都載滿了怒放的菊從,還有幽香襲人的丹桂,還有月季,隱映在一叢叢翠竹跟綠樹中間,配合著荷花池里的青青荷葉跟一泓碧水。
鵝卵石的小徑,通向一處處白墻黑瓦的房舍,處處小巧柔媚,雖然景致略微顯得擁擠了一點,跟長安城四四方方大開大合的建筑風格迥異,但卻別有一番江南的風格。
一路賞玩走進屋里,李瀚登時瞪大了眼睛,不滿意的說道:“怎么我家的家具樣式已經被你們盜版了?”
是的,屋里擺著地道的李氏家具,全套的黑漆發亮八仙桌椅。
劉禮卻大笑道:“哈哈哈,左公,沒想到你也買了我高價賣掉的桌椅?我怎么沒有在賣場見到你?”
左汶也笑道:“你們怎么忘記了,這可不是我的家,乃是商人劉默的宅子,這家具當然也是人家買的,至于是不是專門為了投少府丞的嗜好,下官就不知道了。”
李瀚一開始跟著眾人在大笑,覺得這些商賈為了獲得杭州城的開發份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都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在此地停留呢,就預先準備好了精致的園子預備著討好。
可是,當李瀚猛地意識到“劉默”這個名字越品味越熟悉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慢慢的凝重了下來。
大家并沒有發現李瀚的表情變化,又閑談了一陣就都說累了要休息。
左汶早就分好了房間,每個人都獨自住一個院子,之間既不遠也不至于互相打擾,看起來的確是費心思準備了。
安排給李瀚住的,是園子右側一個大院子,院里諾大一個水池子,里面的荷花已經沒了,蓮蓬也干枯在上面,只有荷葉還郁郁青青,間或有紅色鯉魚在水面上閃耀。
池畔種著好大一片竹子,緊挨著一個假山,假山是一塊塊太湖石堆成了景致,還有山石洞子相通,很有曲徑通幽之妙處。
李瀚剛剛坐在一塊石頭上,低頭看著湖里的魚,一雙柔軟的小手就放在他雙肩上,力度適合的幫他揉捏起來,他回頭看時,卻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正用傾慕的眼神看著他,再往屋里看,只見麗影曈曈的,貌似還有好幾個美女在忙活。
“爵爺,小婢的手力可還適合?”
李瀚點點頭隨口問道:“你們都是此處的侍女?”
沒想到這丫頭倒是不怕人,嬌柔的輕笑道:“嘻嘻,也是也不是。”
“哦?”
“我們姐妹六人,統統都是吳地的良家女子,此間主人劉默大官人買了我們來,并沒有把我們當女仆使用,而是完全按照千金大小姐的規格看待我們,還專門請來了琴棋書畫跳舞唱歌的教習教導我們,說好了就是要伺候爵爺您的。
所以,小婢是您的侍女,您在此處,我等便是此處的侍女,您不在此處,我等便不是了。”
李瀚問道:“你們被買來教導多久了?”
“三年了啊,奴奴從十四歲就進來,如今都十七歲了,苦苦等了爵爺您這么久啊……”
李瀚心里一凜,卻依舊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從一開始就是你們六個,還是另外還有?”
這女子倒是吃了一驚的樣子,眼珠子一轉又笑了說道:“怪不得瓶兒小娘子說爵爺您起碼有一萬個心眼子,這都被您猜到了啊!的確,起初……”
李瀚卻眼神激動起來,他一直盯著水池,故而那女子并不知道他的情緒變化,至于他的肌肉繃緊,作為一個每天洗臉楚天宮武功的李瀚來講,是完全可以輕易控制住的。
“起初,我們是姐妹十個人,后來瓶兒小娘子要走了,劉默大官人讓四個姐妹陪同,就剩下我們六個了。”
李瀚勉強按捺住心神,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瓶兒跟你們不一樣嗎?為什么她走了還得帶走四個?”
“天哪,當然不一樣!”那女子夸張的輕呼道:“瓶兒小娘子是劉默大官人的女兒,她要遠嫁東洋了,大官人就給了四個陪嫁。”
“哦……”
可能從李瀚的口吻里聽到了濃濃的遺憾,這女子笑嘻嘻說道:“爵爺您是不是嫌我們六個伺候您太少了?這沒關系,劉默大官人對您可欽佩了,您只要說一聲,要多少他都能給您找來,不過,可能沒有我等這么專心學習伺候您的本領的六姐妹合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