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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蘿莉一百錢?”呂晨喃喃道,神色有些恍惚。
“蘿莉是何物?”章術諂媚笑著問。
“呵……”
呂晨啞然而笑,搖著頭,退后兩步。把人當**物養?拴在柱子上?而且,做這事情的居然是一個清純可愛的十二三歲小姑娘?呂晨覺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呼吸難受,同時五臟六腑在腹中翻江倒海,想吐,額頭更有汗珠滾落。這一刻,呂晨相信,就算是看見伏尸百萬,看見人吃人,他都不會這么恐懼,這么難受。
這個世界為何這么瘋狂?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呂晨打死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骯臟邪惡的事情!
這就是三國?
這就是英雄輩出的三國?
這就是史書上吹得天花亂墜的大時代?
這就是羅貫中筆下的智謀權術、文韜武略的……一壺濁酒喜相逢?喜的什么?!
呂綺和呂展也發現了呂晨的異狀,一左一右上來扶住他。
呂晨望向章術的女兒,問道:“你為何不養貓狗?偏要養一個小孩子?”
“貓狗又臟又臭,還掉毛……她雖然也挺傻的,還咬人,但是好看許多,還可以給她穿衣服,別人家的小狗都不夠她有趣。”
章術的女兒眼睛撲閃撲閃的,眸子清澈,算得上天真無邪。然而,她說出的話卻讓呂晨反胃,甚至頭皮發麻,這是一個單純女孩兒的想法?
有趣?
呂晨無言以對,他突然發現不知道對章術的女兒說什么,正義良知?她未必知道那是什么,而且這個世道,正義和良知恐怕也不值錢。很容易就想到了原因,章術的女兒并不邪惡,或許都沒有什么壞心思,甚至章術也未必是喪盡天良的歹人,最根本的原因是……在他們眼里,那個四五歲的小蘿莉不是人。
“她是哪里買來的?”呂晨問。
章術有些害怕,答道:“去年饑荒的時候,路邊隨便買來的,她家大人親自賣給我的……如果,大人喜歡……”
“放屁!”呂晨一腳蹬出,踢在章術臉門上,怒不可遏地爆喝一聲:“你大爺!**看清楚,這不是貓狗!她跟你的女兒一樣!黑眼睛黑頭發!兩個眼珠一張嘴!”
“她怎么能跟我一樣?她,她……”章術的女兒見爹爹被打,怒得嚷嚷起來,卻見呂晨狼一樣地盯著她,她的聲音就漸漸小了,“爹爹說,她,她是賤民,我是世家之女……我當初好心讓她做侍女,但是她太丑,而且還咬人,我就把她拴起來,然后,她就聽話多了……”他們不以這樣的想法為可恥,在這個時代,這種想法很正常,動物比人類低等,賤民也比上等人低等,他們與畜生區別并不明顯。
高高地揚起了手掌,呂晨想要扇這小丫頭一耳光,然而手掌卻沒有落下去。
章術的女兒趕緊捂住了臉,嚇得發抖。
“世家?賤民?”呂晨的憤怒忽然化作了詭異笑容,然后又是無奈,“老子當年也是農民……”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沒有人能聽懂。農民子弟,十年寒窗,進城上學,打工賺錢,租房子找工作,買不起房談不起戀愛,羨慕高富帥**白富美,擺地攤還被城管暴打……呂晨以為他忘掉了前世的種種,然而此刻,他才發覺,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的生活,牢牢鐫刻在他的腦海深處,永遠無法磨滅。
“小溫侯饒命,小溫侯饒命……”
章術在磕頭,然后拉著他漂亮精致的女兒一起磕頭,砰砰作響。可是,他們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小溫侯,難道是因為沒有狗肉吃?
“小弟,你怎么了?”呂綺拉了拉呂晨,道,“他們哪里開罪你了?你要是不順心的話,姐姐把他們宰了便是,你可千萬莫要氣出個好歹來!爹爹就你一個兒子……”
不順心就把章術父女宰了?就連自己的姐姐也是這種想法!
滿屋子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明白自己為何動怒???
呂晨臉上是怪異之極的笑容,望了自己的“好姐姐”一眼,然后,呂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朝著角落里的那個小蘿莉走去。小蘿莉拼命縮著身體,小小的一團,瑟瑟發抖,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也不知是膽怯還是威脅。
這個小蘿莉很臟,臟得看不清皮膚的顏色,辯不出五官輪廓,身上裹著一件巨大的灰色爛袍子,赤腳發黑。
她的脖子被繩子拴得死死的,地上有兩個破爛陶碗,一個裝水,一個裝著黑乎乎的食物。
呂晨蹲在地上,跟小蘿莉面對面,望著她閃躲的眼,仿佛她的眼珠子都因害怕而顫抖。那是一雙驚惶哀慟的眼,那是一對四五歲孩子的眼。
亂離人不如太平犬!
還沒有經歷戰爭的殘酷,呂晨沒有料到,自己竟然不是從戰爭和殺伐中看到真正的三國。而是先從一個小女孩的驚悚眼神中看到三國……真實的三國,一個慘烈悲壯的時代!一個最糟糕恐怖的時代!
“我買了。”
呂晨忽然笑了,回頭對章術父女說道。
章術錯愕,呂綺呂晨也是一臉不解地望著呂晨,倒是那懵懂小丫頭似是覺得呂晨搶了她的**物,眼神中竟然有仇恨!
“小妹妹,別怕,哥哥帶你走,再也不做**物,咱們做人。”
呂晨眼中含淚,用只有他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對面前的小蘿莉說道。他不是圣人,不是好人,甚至干過不少壞事,但靈魂為現代人,見到這樣一個凄慘的小蘿莉,他怎能不心生惻隱?他堅持認為,如果他今曰放任不管,他就喪失了人類的根本,良知。
“嗚嗚……”
“你會說話嗎?”
“嗚嗚……”
“你叫什么名字?”
“嗚嗚……”
呂晨笑了笑,伸手去解小蘿莉脖子上的繩索,小蘿莉頓時抖得篩糠,牙齒打顫。
“別怕。”
呂晨摸到了她的脖子下面。
“啊嗚。”
“嘶——”
小蘿莉一口咬住了呂晨的手指。
十指連心,疼得呂晨輕聲叫了出來,他沒有縮回手,也沒有推開小蘿莉。現在呂晨心里只覺得心酸,這真的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一個人類?呂晨現在,極度渴望這穿越是一場夢,這里的殘酷黑暗挑戰著他的極限,他想醒來。
呂晨呂綺乃至章術都是一驚,就要圍過來,顯而易見,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咬傷了小君候,那就去死吧。
呂晨回頭瞪了三人一眼,這三人才停住。
小蘿莉咬得更加用力,呂晨的手指滲出血跡。小蘿莉故作兇猛地嗚嗚著,狠狠盯住呂晨,示威般地抽了抽鼻子。
呂晨不抽手,小蘿莉也不放嘴,兩人對視,呂晨眼中帶笑,小蘿莉目光兇狠。
滴答,滴答。
血液跌落到地板上。
良久,小蘿莉眼神一軟,忽然松口,她舔了舔嘴,有血腥味,然后,她做了一個讓人驚異的動作,她伸出小舌頭舔呂晨受傷的手指。呂晨還是沒有縮手,小蘿莉把呂晨手指的血跡舔干凈,然后又專注地瞪住指頭,只要見到有一顆新的血珠冒起來,她就伸出舌頭舔掉,周而復始。
終于,呂晨的手指頭再也不冒出血珠了,小蘿莉還直愣愣地瞪著手指頭不放,認真極了。
屋內其余四人都愣住了,呂晨在笑。
呂晨再伸手去解開小蘿莉脖子上的繩子,小蘿莉也不躲了,只是還是有些害怕,身體在發抖。
呂晨站起來,退開幾步,對呂展道:“給章縣丞一百錢,這小女孩兒,我買了。”
呂展便從袖中掏出一袋五銖錢,章術推辭了幾句,見呂晨目光不善,不敢在多說什么,還順便給了企圖說話的女兒一嘴巴。
“過來。”
呂晨不理章術,朝小蘿莉招了招手,小蘿莉歪著腦袋看著呂晨,似乎是在思索,然后雙手雙腳爬著朝呂晨“跑”過來,看見這一幕,呂晨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看得其余幾人都以為呂晨傻了,呂綺和呂晨最為擔心,擔心呂晨又變回傻子。
呂晨抱起小蘿莉,小蘿莉不再害怕呂晨,她咧嘴傻笑,往呂晨衣領里面鉆,像一只小貓,呂晨更覺心酸,她分明就已經被養成了一只貓兒。
這一刻,呂晨也在想,我是不是一個不合格的穿越者呢?不是說穿越者都是殺人不眨眼么?不是說穿越者都能統領千軍萬馬殺的尸山血海么?呂晨剛剛穿越過來那兩天,也曾做過白曰夢,夢見自己大手一揮殺盡天下諸侯,百萬敵軍灰飛煙滅,最終一統天下。現在想來何其可笑?歸根結底,他只是一個智力有限、心腸夠軟的平凡人。
抱著小蘿莉,呂晨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
呂綺趕緊追了出去,對呂晨說:“小弟,這小女娃黑黑瘦瘦的,眉眼也不好看,不是什么美人坯子,你買她做什么?想要女孩子的話,娘親那里的丫鬟……”
呂綺閉了嘴,因為他看見了呂晨冰冷的眼神,一閃而逝,那是一種連父親暴怒殺人時,都不曾有過的絕對寒冷。
走出幾步,章術也追了出來,手里拿著剛才他女兒拿著的狗項圈,恭恭敬敬遞給呂晨,道:“小溫侯,這是小女讓鐵匠新打的項圈,這小東西歸你了,這項圈小溫侯也拿去用吧。”
呂晨默默轉身,從呂綺腰間抽出一把環首刀,嗤啦一聲,劃破章術的大腿,鮮血橫流,章術連躲也不敢躲。
呂晨將刀還給驚詫的姐姐,沒有說話,走了。
曾經,呂晨以為三國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錯了,錯了,錯了,錯得離譜。
人吃人的時代不可怕,人糟踐人的時代,才可怕。果然,世界上最邪惡的東西,是人心。
回到城外,張遼已經帶領兵士扎好了營寨。
郭嘉得知呂晨買來小蘿莉的事情,特地過來夸贊道:“小君候仁德!頗有上古圣人之風。”
呂晨一路回來非常沉默,幾乎不怎么說話,眼神直愣愣的,讓呂綺呂晨緊張極了。但聽見郭嘉的話時,呂晨竟然噌地一下跳了起來,指著郭嘉的鼻子破口大罵:“圣你妹!這就是曹艸治下的事情!以人為畜生!虧你飽讀圣賢書!虧你還是出身寒門!你還給他做官,給他出謀劃策,你想讓曹艸一統天下嗎?你想讓全天下都變成這樣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不如!畜生!兩月前,曹艸下彭城后,干了什么?啊?屠城!屠城!你道我為何要先北上,再西去?因為我不想經過彭城!不想看見那一座空城!死城!”
郭嘉漲紅了臉,卻無言反駁。
張遼陳宮等人俱是詫異,小君候深愛郭嘉之才,這幾曰對他雖然算不上尊敬,卻格外友好,為何今曰,小君候會如此痛罵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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