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等等,這是哪里飄來的酒味兒?”村子里彌漫出好大的酒味,尤其是在快要出村子的時候,那酒香更加濃郁。
同他一樣搬著包袱出村的同伴敲了他一下,“你這是喝酒喝的上癮了吧?這地哪里來的酒味兒?快些走,一會遲了人家工頭會說的”
“真是我魔怔了?”男人摸摸自己的腦袋,正好樹梢上的一片黃葉打著旋的落下,正好飄到他的后頸。
“快走快走了”在他呆愣的片刻,同伴大聲叫著他。
“噯,來了來了”這人急忙跟著他走著。
兩人雖然年歲不大,身上卻早已經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彎了腰,就在兩人錯身走過之際,兩匹俊馬從身邊飛馳跑過,揚起了陣陣塵土。
“噗,大清早的趕著投胎啊”年紀稍輕的少年吐出嘴里的塵土,憤憤道。
“噓,小心禍從口出,少惹事,你忘了大娘交代過你什么了?”
在彌漫的塵土里,兩人的聲影漸漸遠去。
馬背上,洪頓拉緊韁繩,朝著身后的褚越喊道:“表哥,那小丫頭的家到底在哪里?咱們快些去,不然可就趕不上好戲啦”
這夜里睡覺的時候他眼皮子就突突的跳,今天肯定有啥事發生,翻來覆去跟烙煎餅一樣,翻騰了一夜,天沒亮就匆匆趕來,這要是錯過了好事,那可等著后悔吧!
褚越早停在了路邊,將一手的韁繩放進另一只手里,用手背擦了擦發紅的鼻頭,眉頭微皺。
朝遠處聞了聞,空氣中果然彌漫著微微的酒香味道。
“你聞到什么了嗎?”任健碩的馬兒在周邊打著轉,褚越發問。
“酒味兒?我沒聞到啊?哪里有酒味兒?是不是已經快要到了那丫頭的家?”一連串的話從他嘴里問出,臉上全是迫不及待。
天漸漸放晴,蔚藍的天際只有那一排大雁悠閑的飛過,放眼周圍。只是那光禿禿暗黑的土壤,枯黃的草色,吸入鼻翼微涼的空氣,在這里秋天來的格外深刻。
“順著酒香味兒走。估計就到了馮家”淡淡開口道。
“這么遠就能聞到酒味了?看來是真的有好戲了,希望我們沒來遲”說完,兩腿一夾馬腹,一人一馬很快消失在眼簾。
褚越摸摸鼻子,望著村子不知誰家煙囪冒出的青煙,若有所思,在原地逗留片刻,也追了上去。
此刻,馮家,馮遠柱并兒子吃力的將癱倒在地上的小強抬回屋子里。姚大夫上前翻了翻他的眼皮,敷衍般的搖搖手,“快帶走快帶走,這才喝下幾杯就這么不頂事?沒事,仍在榻上睡個一天兩天的就沒事了。要是不嫌麻煩,給他吃一粒醒酒的藥丸也可”
溫顏滿臉酡紅,跟在父子兩人身后安置好了表哥。
馮通柱早在放下他的一刻就小跑出去,自家閨女說了,不能在那當大蠟燭,這不是奉獻自己的時候,還是讓大哥和人家姑娘好好說兩句話為好。
屁股冒煙一般匆匆溜走后。遠弘屋子只剩下兩個略帶尷尬的男女以及睡得像死了一般的小強。
“那個,你表哥他……”
“表哥說的話不作數,你別放在心上”溫顏腳尖劃地,臉上也是一片羞紅。
“啊?”遠弘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擠在門外的榭雅腦袋上冒汗,低聲道:“這是說的什么是什么啊。亂七八糟的,我怎么聽不懂啊”
榭淳低聲道:“咱們聽的懂聽不懂沒關系,人家聽懂了就行,大姐,你說對吧?”
這兩個丫頭做壞事也不知道低調些。非得這么大聲,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做壞事。
“噓”漣漪示意兩人繼續聽里面說話。
三人將暗順序將腦袋貼上去,只聽見憨厚的大哥說道:“其實,你要是不愿意的話,你就別嫁給他了,別委屈了自己”
“嗯,我知道的,不委屈”溫顏羞紅了臉道。
“這樣啊”大哥有些悶悶地聲音傳來,心中暗道,這到底是聽的出來還是沒聽出來自己的心意,和她表哥的婚事,她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溫顏從小和外公長大,身邊除了一個仆婦照顧著兩人的生活起居,就連丫鬟都沒有,缺少了女性生物的教導,所以對情情愛愛之事也是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到了男孩子身邊是要羞澀矜持還是大方講出自己心意也一概不知。
漣漪那丫頭說過,這些日子想要和他結親的女子不少,是不是人家已經找到合他心意的了?那剛才這么問自己,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當兩人玩著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時候,門外傳來另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咦,你們三個趴在門上干啥?里面有啥見不得人的事嗎?”
這個烏鴉嘴!
屋里兩人聽到天外忽的飛來的一嗓子,早就不知所措,遠弘因為太過于驚慌,急忙后退兩步,帶倒了凳子,一系列連鎖反應后,榻上睡得正香的小強猛地起身,迷蒙中說道:“臭小子你快滾”
“在我家還讓我大哥滾,真是沒臉沒皮”榭雅恨恨道。
但是也只是想了一小會,大腦反應過來后,自己已經站在屋子三米開外的空地上,斜著眼看著外面走來的兩人。
屋子里小強喊出一嗓子后,又暈乎乎的躺下。
“漣漪,終于找到你家了”洪頓臉上掛著爽朗的笑。
看三人神色尷尬,好奇道:“對了,你們先前趴在門上做啥?里面是有什么稀罕事嗎?我也要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可好,里面的大哥將這話聽的亮亮堂堂。
“小孩子家家,沒事鬧著玩呢,倒是你,這會過來是有事兒嗎?”漣漪像是和老熟人一般,跟他打著招呼。
“沒事,就是來湊給熱鬧,對了漣漪,我是聞著你家的酒香過來的,你這又弄了啥玩意,香成這樣?”
邊說,還邊吸吸鼻子,仿佛是在空氣中尋找那殘留的香氣。
姚老頭道:“對啊,這酒是怎么做的?不光是好喝,連香味都那般濃郁”
最重要的是酒勁還大,那日偷喝了兩碗后,直直讓他睡了一日!
“還有,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讓老大贏了的?就那么幾碗,只消幾碗就把人給灌醉了?!”杜老爺子也迫不及待的問道,最后對著客人的面,由衷感嘆道:“真太不簡單了”
自然是不簡單!
漣漪暗道,這酒在現代也就是將六十度,是她用了傳統法子,做成的火迫酒,也就是蒸餾出來的純酒。
將釀好的清酒澄清三五日后,拿洗刷干凈的甕,再用火烘干,在甕底旁鉆一個如筷子粗細的小孔,用柳木塞子塞住。
把酒倒入甕中,加黃蠟半斤,甕口用油紙蓋住捆好。
在另外一件干凈不通風的屋子里,,將甕放進屋子中間,用幾層磚踮起甕底,對著門里放三秤籠炭,堆實后,再放半斤炭,等火燃上后關門,在密閉的房門里燒七天,七天后才算完成。
吃酒的時候也是有講究,得用一根細竹子,前面纏上少許新棉,這樣有利于將底部的污穢之物清洗干凈,這樣的酒味道經久不損,實在是勝過煮酒。
在這期間,火力太猛,這酒精容易大量揮發,火力太弱,又不起作用,在經過火迫法子后,這酒水里大量水汽揮發了,固定酒的成分,提高酒的純度,飲用的口感會更好。
這次拿一壇酒來和他比試,也算便宜了他,要知道,這東西可真是少的很。
至于大哥,贏起來就更為容易,事先他的酒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清酒,小妹又在里面摻上大量的清水,一個是最純的酒,一個跟清水一樣的酒,不贏的話,會遭雷劈的吧?
不過,這酒里面摻水的事,除了自己一家人,又有誰會知道呢?
幾人好奇的望著漣漪,想要從她嘴里聽出事情的原委,漣漪只是風輕云淡解釋道:“只是這次的酒比較純,里面的水都揮發掉了,所以度數大了,這人酒量不好,很容易就倒了下去”
幾人恍然大悟。
“太神奇了,漣漪,這個酒方子我要買,你快出個價兒”洪頓迫不及待道。
眼下自家正得圣意,如果能趁熱打鐵,再釀些好酒,打響了洪家酒坊的知名度,再往后,這要什么不就有什么嘛……
那頭,褚越已經在向馮氏夫妻介紹有些開心過頭的表弟。
“他……是表弟”
“……也是緣分……令愛層無意解了他家的難,這次來是表達感激之情的”
“解了什么難?……也是釀酒釀壞了,后來又釀好了,多虧了漣漪”
看看,自小自家娘親就說自己沒表哥腦子來的快,果真是這樣,人家在討好大人,自己只能在這和小丫頭說些場面話。
等他意識到了,想要討好兩人的時候,就聽見自家表哥在那邊說道:“是,我很欣賞漣漪……對……銀子上面不會少,只要你們能放心”
欣賞,銀子,放心……
操,操,操這才認識多長時間,表哥這磨刀霍霍向豬羊,哦不,向漣漪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