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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拾香嚇傻掉了,待反應過來之后,即刻就問道:“你定是看錯了!這茶怎會有毒!”
“豈會有錯!”仵作說話間,將瓷碗中的銀針取出,只見那銀針幾乎頃刻間就變了顏色。{}
這不僅是有毒,而且是劇毒……
杜澤心神驀然一震。
這茶庫里的茶都是由他來看守的,怎會出了此等差錯!
仵作又將瓷杯高高揚起,往下傾斜著灑下了顏色看似無異的金黃/色茶湯。
冒著熱氣的茶湯流淌到石桌上,立刻發出“滋滋滋”的刺耳聲響,伴隨著一股被腐蝕的刺鼻氣味。
拾香捂著嘴嚇得倒退了三步,臉色蒼白無比。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現在證據確鑿,看你們還要如何狡辯!來人,即刻封鎖葉記茶鋪,嚴禁任何人出入!”侍衛頭子冷聲吩咐道,聲音威嚴無比。
不行,她要去告訴師傅!
拾香腳步踉蹌的剛欲沖出后院,卻被兩名侍衛攔住。
“不想罪加一等,就老老實實的呆著,莫要自討苦吃!”侍衛冷哼道,口氣兇狠。
“我……”
“拾香。”杜澤還勉強算冷靜,忙上前將拾香拉了回來,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不要同他們硬碰硬,現在他們拿到了物證……想必大理寺很快就會傳召東家——”
所以不用擔心落銀會得不到這個消息。
“杜大哥……你說,你說我們的茶葉里怎么可能會有毒呢……”拾香嚇得幾乎是要六神無主了。
“……”杜澤搖了搖頭,眉間也是一片深深的憂色。
事態突然惡化至此,他亦比拾香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面上強裝鎮定罷了。
陳家買回去的茶葉里有毒,這個還好說,還可以用別人借機下毒陷害葉記來解釋,可是現在在他們自己的鋪子里發現了同樣的毒,又該怎么辦……這下可真是要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很快,就有官兵將葉記前前后后團團圍了起來,可謂是密不透風。
落銀回到家中之時,正見月娘和肖肖正站在門前觀望。
“銀兒!”
一看到落銀的身影,月娘連忙就提著裙子小跑了過來,十分焦急慌張的模樣。
落銀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二娘,怎么了?”
落銀說話間,才瞧見自家大門前左右站著六位身穿兵服的侍衛。
這是大理寺的人!
覺察到身邊月娘的慌亂,落銀握住了她的手,給了月娘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就是葉落銀?”侍衛走了過來,口氣不善地問道。
“正是。”
我等是奉大理寺卿之命來此看守嫌犯,以候明日復審,直到明日開審之前不許離開此地半步——”侍衛冷聲宣告道。
嫌犯?
這罪名定的當真是快!
“事情還在調查之中,若無充分的證據證明陳公子之死乃是葉記所為,在此期間,你們無權監禁于我——”
而且今日提審葉流風,葉流風根本不曾認罪。
按照夏國律法,在大理寺復審的結果出來之前,她和月娘等人都還是自由之身。
而且……方才那侍衛說明日開審!
這同往日大理寺辦案的規矩可太不相符,顯得太過雷厲風行了!
侍衛看著不明情況的落銀,兀自冷笑了兩聲之后,便拿一種極其嚴肅的口氣說道:“證據已經確鑿,半個時辰之前,已在葉記茶鋪中搜出致死陳公子的毒茶!按照大夏律例,官府有權隨時捉拿提審你們!”
落銀大腦轟隆一聲炸開了來,頃刻間,一片空白。
搜出了致死的毒茶?
這是怎么回事?
她怕就怕這件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唯恐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葉記,所以才囑咐杜澤和拾香看好茶鋪里的茶葉。
沒想到越怕的事情,越是發生了。
明日便要提審……若是拿不出充分的證據來證明葉記的清白,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會怎么樣?
就算依仗著白世錦和榮寅勉強保住性命,讓別人背了這個黑鍋,且不說這種事情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退一萬步說,就算她能做的出來,可葉記的名聲就此也就全完了!
這么久來的心血努力,將全部付諸東流。
她不知道是誰要害她,可她知道……她絕對不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
絕對不能。
落銀原地怔愣了片刻之后,忽然抬頭看向月娘,道,“二娘,我們先進去。”
月娘已經慌得沒有了任何分寸,見落銀轉了身提步走進院內,只得跟著一同走了進去。
剛一離了眾侍衛的視線,落銀邊疾步往里走,一邊朝著月娘問道,“二娘,人若是飲毒而死,死后尸斑會不會有所不同?”
這就是她今早出門之前,想要問月娘的事情。
昨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直覺得陳甫志的死狀不對勁,整整想了一夜之后,她終于想出了是哪里不對勁——太正常了。
是的,陳甫志的死狀太正常了!
除了指甲青黑看得出來是毒變以外,其余的都太過正常。
就連尸斑的顏色和出現的時間,也跟普通死法無異。
“你問這個作何……”月娘皺著眉說道,“現在到底要怎么辦?你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們又出不去……要如何是好?”
她現在已經急做了一團,根本無暇理會落銀突然問起的這個毫不相干的奇怪問題。
“二娘——”落銀轉過頭去,抬手扶住了月娘的肩頭,“您先冷靜冷靜。”
這個時候,慌張是不會有任何益處的。
“可現在……”月娘覺得自己沒辦法冷靜下來,因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葉記,情況越來越對他們不利。
“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陳公子的身上,現在我問您,人飲下劇毒而死之后,身體的尸斑會與普通人死去后產生的尸斑有所不同嗎?”落銀一瞬不瞬地望著月娘,等著她的回答。
月娘從沒在落銀臉上看到過如此表情,而且她能感覺到,落銀握住她肩頭的雙手里似乎蓄滿了汗水,短短一會兒的時間,就浸濕了衣料。
“你問的是……飲毒而死的陳公子嗎?”月娘錯愕地看著她。
落銀定定地點頭。
這個回答,對現在的局勢來說,至關重要。
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那事情說不定就會有轉機……
月娘強自冷靜下來想了片刻之后,慎重的對著落銀搖了搖頭。
落銀怔愣了片刻之后,心神巨震。
申時末,天色陰沉的越發厲害了,烏云在天際浮游了大半日之后,終有轟隆隆的雷聲開始響起。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在了葉家門前。
“我等乃是奉大理寺之命在此看守嫌犯,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侍衛見來人不做停頓就要入內,嚓地一聲拔起了手中長刀,攔住了去路。
來人臉色一冷,黑曜石般的星眸中迸發出一種森冷的寒意。
身后藍衣小廝上前,舉出腰間令牌,呵斥道:“放肆!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竟敢以下犯上,不想活命了嗎——”
眾侍衛瞧見那赤金令牌上的字,即刻臉色大白,當即將手中長劍收回劍鞘之中,頃刻間就跪了一地,個個神色畏懼無比。
拔劍的那一位,更是嚇得渾身瑟瑟發抖,俯首看著來人從自己面前大步走進了院中。
落銀坐在廳堂中,眼皮子一陣狂跳,一顆心也沒由來的慌張了起來。
像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轉念一想,還能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這兩日來,她可謂是聽遍了所有的壞消息。
但心中的不安卻如何也壓制不下去。
抬頭望廳外看了一眼,只見外方的天際已經越壓越低,只一眼,就令人覺得壓抑非常。
伴隨著悶悶的雷聲,好像隨時都要下起大雨來。
葉六郎還沒有回來,他去了哪里?
葉流風的提審早在上午就早早的結束了,她從私塾回來之后,還特意去了衙門一趟,得知結果就如同她料想的那般,今日的提審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
可卻沒有看到葉六郎的影子。
本以為他或許是審問結束后就回了家去,誰料現在也沒有個人影。
難道是他從別處得知了大理寺在葉記搜出了毒茶,現如今葉記和葉宅都已經被官兵包圍控制起來了,為了避開官兵刻意躲起來了?
不……
落銀兀自搖了搖頭。
這樣冷靜理智的做法,根本不是葉六郎能做的出來的,如果他當真聽到這個消息,定會萬分緊張她和月娘的安危,早就不管不顧的沖回來了。
心思反復間,視線中忽然闖入一抹急匆匆的身影。
以為是葉六郎回來了,落銀忙地將視線聚了過去。
探目一瞧,卻是榮寅帶著萬青走了進來。
“葉姑娘您沒事兒吧!”萬青一進來就問道。
大理寺的那伙人向來的目中無人,刻板又不通情理,方才那伙守在外頭的侍衛又那么的兇神惡煞,由不得他不擔心。
落銀對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就忙地朝榮寅直截了當地說道,“一個時辰前,大理寺在鋪子里搜出了相同的毒茶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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