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莫北忍不住贊嘆著。
這時，身后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這個是自然的啦！”
莫北回身一看，卻見葉青紅不知何時已經順著人流擠出來，站到自己身后。
莫北問道：“你怎么回來了？”
葉青紅咬咬嘴唇，說道：“我，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她立刻岔開話題，小聲給莫北解釋著，眼眸之中的敬佩以及敬畏，難以掩飾：
“這里曾是太虛開宗師祖葉神一練劍，悟劍之處！因而得名。無數載之前，血月降臨，師祖靈光頓現，便創出太虛劍法！”
莫北聽完，看著她有模有樣的表情，心中訝然失笑。
這個小丫頭恐怕還不知道，這傳聞純粹是那師祖杜撰。太虛劍法真正的來源，乃是從太白劍法之中衍變而出的功法吧。
不到片刻，那四千余名少年，也都緩緩而來，魚貫涌入悟劍臺，小聲的議論著。
“入門考核，第二關。”
一道冷清的聲音響起，這聲音雖是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壓住在場的喧嘩。
所有少年都安靜下來，隨著聲音的源頭望去。
那巨劍之上，一名黑袍儒雅中年人負手而立，此乃考官！
他迎著烈風，站在劍柄上。黑袍獵獵作響，隨風而動，干練而果斷。
他眼神冷峻，掃視在在場眾人身上，高喝道：“練劍。”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黑袍考官袖袍一揮，瞬息間！
不計其數的靈劍，頓然間憑空浮現在虛空之中。那劍身急鳴，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匯聚成一片銀海！擠壓滿整個蒼穹！
聲勢浩大！
“起！”黑衣考官輕哼一聲，手指朝著人山人海輕點而去！
剎那間，萬劍齊發！
“咻咻咻咻！”
無數刺耳的破空聲，匯聚成一片，不絕于耳！
那密密麻麻的劍海，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氣浪，聲勢兇煞！攀升到虛空最高處，隨即俯沖而下，密集的劍雨直直朝著人群之中狠撲而下！
聲勢之浩大，震撼住所有人。
莫北等人忍不住連連倒抽涼氣，遍體生寒。
“叮叮叮叮！”
每一柄仙劍，落在每一名少年的面前，很刺入地面，劍身急顫，不斷嗡鳴。
“劍？何為劍？人之銳氣，鋒芒顯露，所化成型，無所能擋，無所不破，是為劍！”中年人清朗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
“劍法，層出不窮，變化萬千。但——”
黑衣考官話鋒一轉：“萬變不離其中！基礎。所有的劍法，都乃是由基本劍法推衍變幻而成！”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萬丈高樓平地而起！基本劍法，才是重中之重！”
“第二關，測題！修煉基本劍法五十次！”
此言一出，盡皆嘩然。
“這基本劍法，雖是簡單。但是必須追求精準無誤！我平日練上一套下來，就累的汗流浹背。”龍浩天嘴角一抽，愁眉苦臉道：“這考核真是不近人情，竟然要練上五十次，還不得把人累趴下啊！”
葉青紅抿抿嘴，腳尖輕挑，那青劍便隨之拋起，劍鋒在虛空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在其手中：
“太虛宗考核，乃是篩選天資卓越，毅力之輩，可謂千軍萬馬擠獨木橋，哪里有如此容易。來吧！”
說罷，葉青紅的身姿如若蝴蝶般，翩翩起舞，與其說練劍，不如說是在跳舞。此刻，她仿若化身劍尖上跳舞的精靈，身形飄然，動作優雅之極，一劈一撩，皆是賞心悅目。
“呼呼呼！”
一動皆動！
所有的少年都手握靈劍，不斷揮舞劈砍，破空聲不住咆哮。
刀光劍影。
那無數的劍光，不斷泛濫，蕩出一圈又一圈的劍花，仿若百花齊放，煞是耀眼。
莫北手握三尺青鋒，劍尖指地，卻未急著動，目光則是落在不遠處人山人海之中，那一道棕色身影身上。
一股股凌厲氣勢，從其身上蔓延傾瀉，隨著劍鋒所動，而噴發出來。正是方洛友！
他身形游離，飛速的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之中，游刃有余。
劍風呼嘯，時緩時緊。
時而狂風大作，讓人心中凜然。時而春風拂面，讓人如若沐浴春風般舒適。
劈，撩，砍、崩、撩、格、截、刺、攪、掛、壓！
每一招，每一劍，都蘊含著劍意。
就這最簡單的基本劍法，看似簡單，卻仿若變幻無窮，凌厲氣勢攝人無比，根本無法招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來此人，對于劍意的領悟，已經達到極高的境界。”莫北心中暗忖：“太虛宗果然是臥虎藏龍。此人稱之為天才也不為過。”
果不其然，周遭的少年陣陣驚呼。
這樣的天才，在此并不是一人，無論是姬無病，還是葉青霜，陳青竹都是如此！
四千人中，足足數百人，都是如此領悟劍意，這些人幾乎都是修仙世家弟子。、
莫北長出一口氣，開始一劍劍的舞出，一劍劍的砍劈崩刺，忘乎所以。
動作時快時慢，有張有弛，攻防契合的天衣無縫。
劍光晃眼，變幻多端。
莫北臉上表情無比鄭重，專心致志，他只是舞動著自己的長劍，這一刻只有他和劍，天地之間再無他物，只有一人一劍，忘我歸一。
時間稍縱即逝。
整個悟劍臺鴉雀無聲，只聽得到那一聲聲輕微的破空呼嘯，劍風撩動衣袍。
第一次，第二次，第十次！
第二十次，第三十次……
漸漸有人無法堅持住，出現漏洞！
“王九疇，三十六次，動作變形，失敗！”
“張玉，四十二次，無法堅持，失敗！”
諸如此類的聲音，接連響起在整個悟劍臺。那些不合格的少年，立刻被拉走，極不情愿的被趕上了飛舟。
“不要啊，再給我一次機會啊！！求求你們了！”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青國皇子！敢把我趕走！”
旋即，那名號稱青國皇子的少年，被一陣從天而降的光芒直接劈的昏厥過去，被人拎著，仿若死狗般丟上了飛舟。
這些不合格的少年之中，有的哀求，有的發狂大叫，可都無一例外，都被送上了飛舟。
“咻咻咻……”
所有人繼續練劍！
第四十次，第四十一次，第四十次……
第五十次！
一個時辰之后，五十遍基本劍法，終于演練完畢。
那三尺青劍從莫北手中脫手而出，在虛空劃出優雅的弧線光芒，刺入地面磐石之中，那磐石如若豆腐般粉碎。
“吟……”
劍鋒深沒入兩尺，劍身輕顫，輕吟連連。
所有人都是如此，堅持下來！
考官深吸了口氣，聲音低沉道：“基本劍法，五十遍。所有人過關！”
莫北一手握劍，呼吸平穩，除了額頭浮現出幾滴細密的汗珠，仿若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回頭看去，只見龍浩天還有葉青紅都在，兩人全身是汗！
龍浩天瞪大眼睛，瞳孔中全是狂喜：“我堅持住了，我堅持住了！”
葉青紅也是如此：“我堅持住了，我也堅持住了！”
不過又有聲音響起！
“李賀，步伐不穩，呼吸急躁，五十遍基本劍法遺忘格，撩，截三招，不合格！”
“陳道明，遺忘劈，崩兩招。不合格！”
諸如此類的聲音，接連響起在整個悟劍臺。所有的少年，或喜或憂，或是興奮大叫，或是聽到自己不合格的聲音后掩面大哭。
最終，四千少年，三千三百二十五人通過第一關，六百七十五人不合格。
莫北與葉青紅兩人站在合格少年的人群之中，眺望著那些不合格的少年，被趕上了飛舟。
這些不合格的少年之中，有的哀求，有的發狂大叫，可都無一例外，都被送上了飛舟。
“咻咻咻……”
二十余道飛舟緩緩升空，蕩起一道狂躁的颶風，飆竄向虛空，消失在天際邊緣。
龍浩天慶幸又可惜的道：“這些少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跟我一樣，不遠萬里前來拜入太虛宗，可是連太虛殿都還未曾看到，便被趕了回去。哎……好殘酷。”
葉青紅搖搖頭，如若天籟的聲音再度響起：“仙道無情，修煉憑的乃是機緣，天賦，亦或者是毅力。篩選弟子本來就如若大浪淘沙。”
“這些人，本來就無天賦。又不勤學苦練，欠缺毅力。被逐出太虛宗乃是理所應當，有什么好可惜。只要莫北哥哥能通過考核就好！”
說到這里，葉青紅下意識悄悄偏過臉頰，偷瞄了莫北一眼，又連忙側了回去，好像做賊似的。
在他們三人說話之時，那劍柄之上的考官，黑袍忽然極速的抖動，獵獵作響。微風襲來，托起他的身軀，飄然升空。
他腳踏虛空，雙手負后，緩步而行。清朗的聲音隨風傳出百余丈之外：“第一關，試煉所用的青鋒劍，就是宗門賜予你們的獎勵！
第二關，七招劍法修煉。此乃太虛宗大長老元嬰太威真君，臨時創出劍法，這七招劍法，將基本劍術全部融入其中。能在一個時辰中，練成五劍，就是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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