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戊卷 第四十九章 喜意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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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卷 第四十九章 喜意


更新時間:2015年01月19日  作者:貳零肆柒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貳零肆柒 | 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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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銳最后一句只戳中大不列顛的痛處,朱爾典惱恨之余還是很紳士的告辭,只等回到使館,他的怒火才爆發出來,手杖敲擊在地面上,似乎要把地磚上打出幾個洞來。看到敲擊引起旁人的注意,朱爾典只好壓下怒氣,重新變回微笑紳士。

遠東的局勢影響著歐洲的局勢。上個月月底德國報紙就全文刊登了楊銳在滬上的講話,標題是“第三次‘布爾’戰爭”。德國民眾本身就是仇視英法,摩洛哥事件更是讓國內戰意洶涌,在他們看來,一個遠東弱勢民族都可以‘像布爾人那樣戰斗’,那德意志民族怎么可能輸給布爾人和東亞黃種人?

民意如此,而德國政府從四月份起,外交態度就異常強硬,等到七月豹號炮艇開往摩洛哥,歐洲的局勢就炸了鍋。就在復興會占領北京的時候,英國海軍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陸軍也開始動員,他們將在海軍的幫助下跨海到法國北部協助法國抵抗德國。大不列顛只在海上稱雄,現在要在陸上同時進行兩場戰爭,哪怕有日本人的幫助,前景也不容樂觀。

想到復興會和德國人的關系,不單是朱爾典,就是遠在倫敦的外交大臣格雷都懷疑復興會和德國人有所勾結,真要是這樣,那只能說是大不列顛的悲劇,即使能在日本人的幫助下占領中國沿海地區,但這個國家的廣袤內陸卻不是十幾萬、幾十萬軍隊能占領的,最后的結果無非是日本人如愿以償的占領奉天和東蒙。復興會退入內陸,但大不列顛除了多了一個仇敵,在什么都沒有得到的同時。原有的利益還可能失去。

真是沒有什么比這更糟糕的了。朱爾典把事情的后果又想了一遍,終于心平氣和的感慨。他不知道漢語里有投鼠忌器這個詞,真要如此,怕是要把這個詞在報告里寫上無數遍。

“威廉,日本人還打算增兵嗎?”朱爾典問道,他記得之前有報告說,鑒于長江局勢的惡化。日本國內民意鼎沸,準備再次向中國增兵,不過這一次增兵目的地不只是奉天。

“是的。爵士。日本內閣除了要再次向奉天增兵外,還正計劃向滬上和蘇州派遣兩個師團,畢竟海軍是沒辦法上岸的。”麻穆勒一點一點的看著局勢惡化到現在,只希望日本人能好好的教訓挑起事端的復興會。

“決不允許他們把軍隊派到滬上和長江一帶。”朱爾典沉聲道。“幫我約見日本公使伊集院閣下吧。局勢不能再惡化下去了。”

“爵士,楊竟成正希望我們幫助他制止日本人,這樣做只會讓他……”麻穆勒感覺到朱爾典打斷放棄之前的決定,不得不出言相勸。

“不!你不明白。你會和一個…不,是和一群瘋子決斗嗎?如果你輸了,你的名譽將遭受損失;而如果你贏了,那就會有更多的瘋子跑出來找你拼命。這…值得嗎?”朱爾典沉著聲音,似乎在反思當初的決定。

其實早在南滿鐵路爆炸案之初。他完全可以制止日本人出兵,但懷有施壓心思的他。建議倫敦默認日本出兵。這近一個月時間,奉天的戰事越來越大,但復興會不但沒有妥協,反而把沖突轉移到了長江一帶,再縱容日本派兵只會把整個中國絞的一團糟,這明顯不是倫敦希望的,現在不制止日本,那接下來就是倫敦更換自己,然后親自制止日本。

“爵士…現在讓日本停止爭端,他們未必會同意。畢竟,他們在奉天和長江都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看到朱爾典決心已定,麻穆勒只好把話題轉移到日本那邊。

“大家都有損失。”朱爾典吐了一口煙說道,“你去幫我約見伊集院閣下吧。”

朱爾典想轉向,伊集院彥吉卻想著要增加籌碼,現在奉天已經有六個師團,但奉天城依然沒有完全拿下來,雙方都在奉天城內投入了重兵,戰事一直膠著,現在日軍只控制了半座城市;而天津,雖有兩個師團,但公使團一直禁止日本開戰,而本以為會配合作戰的袁世凱,卻是稱病不出,北洋那幾個鎮,也一點作戰的**都沒有,只是在塹壕里躲太陽。更有消息稱,復興會已經開始勸降,袁世凱被內定為直隸總督。

北方局勢如此,南方則更加惡劣,日本洋行在長江一帶的貿易基本斷絕,一個租界被占領,另外三個租界被包圍,海軍除了能在江面上炮擊之外對岸上的復興軍毫無辦法。隨著戰事的擴大,陸軍部叫囂要全面開戰,而外務省則開始有和談的聲音,他們的理由是奉天只有一個省,即使全面占領也值不了多少錢,而索要戰爭賠款,復興會早有明言絕不賠款,到最后的結果只會是另一個日俄戰爭。

“爵士,我們希望……”伊集院彥吉一見朱爾典就說‘我們希望’,不過他還沒有希望完,就被朱爾典打斷了。

“公使先生,沖突已經快一個月,以目前的情況看,即使再次增兵,也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我想,或許應該早一些結束它。”朱爾典感受著伊集院彥吉希望的目光,但不得不說出讓他失望的話。

“不……不,我是說這無法做到。”伊集院彥吉本想直接拒絕,但明白自己身份的他,只得表示出自己的苦衷。“蘇州租界被復興軍占領,國內希望再一次向中國增兵。如果現在這個時候宣布停戰,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閣下,那你們就做一個選擇吧。和以前一樣,大不列顛不予許在長江流域發生任何戰爭,而天津你們并沒有開戰的借口。也就是說,你們唯一能開戰的地方就是奉天。可即使是關外。楊竟成也已經決心把戰爭無期限的打下去,美國人正在暗中支持他,這樣到最后你們能得到什么?我想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朱爾典道。

“爵士。正因為如此,我們希望公使團能同意我們占領北京。”伊集院彥吉說道。

“公使團沒有理由同意你們在北京開戰。”朱爾典道。“即使開戰,那只會又像奉天一樣變成另一個泥潭,你們希望戰爭打多久?現在南滿鐵路的運輸已經完成斷絕,戰爭的后果只讓美國人和俄國因此得益,作為盟友,我有責任提醒你。戰爭應該結束了。”

“但是復興會對此并不會賠償。”伊集院彥吉道。

“現在你們每一天的損失就比賠償更為重要,戰爭只要繼續,你們的損失就越重。閣下。貴國的商人們還能忍受多久?”朱爾典道。提到那些商人他就反胃,長江流域還沒有開戰,商人們就已經向白廳報告,真是些該死的人。

“爵士。是貴國政府希望我們停戰嗎?”伊集院彥吉道。他覺得失去英國的支持。戰爭將難以繼續下去。

“我國政府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希望在長江流域發生任何戰爭,所以絕不同意日本派遣軍隊前往滬上等地。至于奉天,我們只希望能停止戰爭,但是,如果你們并不聽從這個忠告,那么我們也只能表示遺憾了。”朱爾典說的全是外交辭令,沒有明言任何東西。

伊集院彥吉沒有在英國公使館呆多久就回去了。他這行動被潛伏在公使館內的探子報了上來,劉伯淵有些興奮道。“先生,日本公使回去的時候毫無笑意,下車的時候還差點摔倒,我們判斷英國人估計要他們從奉天撤兵。”

“朱爾典是不會說這種話的。”楊銳越來越了解英國外交策略,心中篤定,“這些紳士向來只會模棱兩可,從來不會明言什么負責任的話,他最多表示英國不支持日本人開戰的意思。一旦如此,日本將會在東北戰一事上被其他國家孤立,這是他們最不愿看到的。你把這個情報匯報給參謀部吧,我們知道怎么做的。”

楊銳打發完劉伯淵,陳廣壽卻過來報告,“先生,宋遁初又來了,這次是不是要見見他?”

“見見也好。”之前半個多月,楊銳是不見客的,那些找他的人基本上是拉關系討人情的。復興會做什么都有規定,權力已經下放,可這些討人情的卻想讓他干涉下面正常辦公,真要是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那規定就是一張廢紙了。

楊銳是在鄭親王府的后院見宋教仁的,這個人搞出中部同盟會后,便與孫汶分道揚鑣,但卻不知道怎么和袁世凱湊在了一起,對此楊銳很是好奇。

“遁初,別來無恙啊!”楊銳笑道。再見宋教仁這一副日式打扮,他忽然感覺有些生厭,但畢竟是老相識,客套總是要有的。

“竟成先生是大忙人,教仁來了好幾次都說是公務繁忙啊。”宋教仁也是笑道,只把不滿淺淺的放在話語里,看著楊銳現在一身中式衣裳,他也有些不習慣。

上茶之后,宋教仁道:“現在中日戰事不斷,舉國都想早開國開、早立政府,這樣才能早些獲得各國的承認,好調停戰事。真要是這樣打下去,東北就會是一片焦土了。”

“這個月各省的代表就會前來北京,商議召開國會、組織政府的辦法。其實就是**、新疆的代表遠些,若是沒有飛艇,怕是三個月也到不了。”楊銳說道。“直隸現在還在袁公手中,遁初從天津來,真不知道他們那邊想干什么,到底接受不接受我們的條件?”

“袁公的心事,我怎么知道。”宋教仁答道,“我雖和袁公一見如故,但北洋的事情可是從來不參與的。國家初定卻大戰不止,我就想建議早開國會,早定國基。”

無法確定宋教仁是不是真不知道袁世凱的打算,楊銳只好道:“再有五天,各地的代表就要到了。屆時國會選舉的章程就會拿出來,章程要是定了,那選舉之后,國會就能召開,政府也將正式組織起來,而國會一召開,那么憲法就可制定。國家就會平穩有序。我看要做到這一步,沒有三五個月,怕是做不成的。遁初著急。我也著急啊,現在這個過渡政府,做什么事情都沒有名義,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聽完楊銳說的流程,宋教仁驚訝道,“這…復興會不是君主立憲嗎?怎么現在卻是……”

“卻是什么?”楊銳笑道,“我以前說過以后不會再有皇帝。可很多人不信啊。比如孫汶就不信,好像不把我們和皇權扯上邊,他似乎就沒辦法革命一般。以后中國的權力都在國會。而國會的權力都由納稅的民眾掌握。遁初,你對此沒有異議吧。”

“沒有異議。”宋教仁的回答出乎楊銳的意料。

“真沒有異議?遁初,我們是朋友,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啊。”楊銳有些不信。

“真沒有異議。”宋教仁點頭。他并不是像虞自勛一樣認為是個人就有選舉權。畢竟現在歐洲各國對于選民都是有財產限制,是以對用納稅作為選民的前提毫無異議。

“好!你沒有異議就好。”楊銳笑道,“遁初啊,若是這幾天回天津能見到袁公,還請轉告他:復興會年輕人多,應該要有老人幫忙。袁公政務出色,新政府成立,他要牧守一方也好。參與國政也好,我們都舉雙手歡迎。”

“那北洋的那幾個鎮怎么辦?”除了國會一事。宋教仁此來其實也有探路的意思。志銳雖為直隸總督,但所有人都知道滿清已亡,全把寶壓在袁世凱身上,袁世凱也是看透了這局勢,只選擇閉門不出。現在外敵壓境,他斷定復興會不敢在直隸開戰,以讓洋人找到干涉的借口,但老是苦等也不是辦法,只得派同為革命黨的宋教仁來探探風。

“全部保留編制,人也可以不變,但卻要按照復興軍那般改編。薪餉是要減的,但地位不會有變。”楊銳說到這里停住了,解釋道:“以后政府不會有什么養廉銀了,貪污之事雖然不會剝皮,但懲處還是很嚴厲的。袁公我相信他是視錢財如糞土的,可他下面那些人若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可以換一個位置當官,反正級別待遇不變。”

聽聞楊銳說到待遇,宋教仁好奇道:“這薪餉要減到多少?”

“反正從今以后,當官是發不了財了。”楊銳笑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事情不會再有,要是有人不信,那就要看看是腦袋硬還是子彈硬了。”

楊銳和宋教仁侃侃而談,只到晚上他才回到天津。利順德大飯店內,袁世凱、楊士琦、王士珍幾個都聽著他轉述楊銳的話,只等事情說完,諸人卻議論開了。

“慰亭,這楊竟成要是說的是真話,那這個結果卻還是不錯的。”王士珍摸著胡子道,他在意的是楊銳所說的‘牧守一方’,真要是這樣,那又是個小朝廷,和以前沒有什么兩樣,

“結果只能是這樣最好,但我看其他各省都沒有總督一職,復興會弄得的是軍政分立啊,即便是牧守一方,那到底是做提督好,還是做巡撫好?”楊士琦一直盯著復興會的各項舉動,只覺得他們把權力分的極細,權責也是分明,這樣弄下來,做官基本沒有什么權利。

其他幾個關心權力,袁世凱卻關心其他,“遁初啊,那楊竟成有沒有說,這國體……”

“國體當是民憲政體。”宋教仁道,但見袁世凱還想問,頓時知道他的意思,接著細道:“楊竟成說,政府不可能沒有前朝的人幫忙,但這些人有人很擔心日后上貳臣傳,所以他說,這些官員可以不參拜前明岷王,只對國會負責即可,這算是忠于國而不忠于君。”

“忠于國而不忠于君。”袁世凱默念道。全國局勢如此,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憑借這幾鎮北洋軍也翻不了盤,日本人雖對他有所承諾,想資助他進攻京城,可這事情于情于理都是做不得的,第4鎮和復興軍交過手的,大家幾斤幾兩都是很清楚。“那圣上出殯之事怎么說?”

“哦。”宋教仁臉上一熱,這事情他當時問過,現在卻忘記說了,道:“楊竟成說,當年滿清入關后是厚葬崇禎的,雖是刁買人心的意思,但一報還一報,以前崇禎是怎么葬的,現在光緒就怎么葬。”

袁世凱書讀的少,聞言還是不明白葬禮的規格,但楊士琦卻是明白的,他驚訝道:“崇禎當年可是國葬?”

“那光緒也是國葬。”宋教仁不情愿的道,他對光緒并無好感,更認為葬禮實在花錢。“楊竟成還說,這葬禮可以由袁公來主持,所需費用,也由國庫承擔。”

“那……那內城的那些王公大臣貝子貝勒怎么辦?”袁世凱聽聞葬禮由他主持,頓時心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全身激動,這事情要是辦成了,那史書上將會怎么寫自己,定是忠臣一類的言辭。

“都會放了的。財產若是合法的俸祿,那就會歸還,以供他們養老。但是宅子將由國家贖買過去,就按照以前的價錢,四兩一間。”宋教仁道,他說四兩一間心中只是發笑,他真是服了楊竟成那幫人了,順治的時候滿清要漢人遷出內城,給的就是四兩一間的價格,現在過了兩百多年,他依然要用四兩的價錢把城內的宅子買回去。

“會放人就好!會放人就好!”袁世凱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他就擔心這些人會被楊竟成給殺了。能留得性命,還能拿回養老費,那是再好不過了。

“袁公,楊竟成說其他人都能放,就是肅親王善耆那邊還要關著,他說善耆現在和日本攪合在一起,妄圖分裂國家,這是絕不容許的。”宋教仁補充道。

“善耆那就是找死。”袁世凱不滿道,“他投日本人就罷了,還想著拉著我一起投日本人,真是豈有此理。那日本人什么德行,朝鮮那會我就知道了,跟著他們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袁世凱屋子里繞了兩圈,只等心情平復后才道,“那你說楊竟成幾天之后就要開會,這直隸當怎么辦?現在志銳再怎么說也還是直隸總督啊。”

“這個……楊竟成說各省都代表幾天之后就會趕到京城,直隸這邊志銳雖是總督,但省議會可以派出兩個代表去京城開會啊。他志銳要想阻攔,怕也是不能吧。”軍隊都聽袁世凱的,甚至巡警也聽袁世凱的,但宋教仁卻不好勸袁世凱把志銳趕走。

“這就是復興會要的天津和平光復?”楊士琦聽著這些路數,不由想起前段時間復興會報紙上所說的和平光復一詞。

“正是這個意思。楊竟成說中國人打中國人哪怕是再有功績,也沒什么好夸耀的。現在國家大體平定,百廢待興,而日本又在奉天開戰,真要是自己人打起來那就是鬧笑話給外人看了。”宋教仁轉述著楊銳的原話。“他說袁公聲望卓著,和平光復之事還要袁公多支持。”

顛三倒四的,終于把話都說完,宋教仁不想摻和剩下的討論,只找了個借口離開。他這邊一走,諸人都是把目光看向袁世凱。復興會的條件算是開出來了,雖然是虛的多,實的少,只允諾了袁世凱一個要職,而其他諸人大多是職位不變,收入減少,但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現在楊竟成江山已經坐穩:日本人不開戰還好,一開戰全國的民心士心俱是歸附,更不提把光緒國葬。真要是這么做了,那對復興會再不滿的人怨恨也剩不下多少,畢竟光緒是服毒自盡的,而推翻滿清朝廷也是士民期望。

手上有什么牌,那就下什么注,現在這局是楊竟成穩贏之局,能在這局上挖出些銀子來,要比負隅頑抗好的多,真要是打到底,北洋這些老人最后的結果就是進租界做寓公的命。

“大伙看怎么著吧?事情是不是就這樣定了?”袁世凱問道。他環視了大伙一眼,聲音中帶著微微喜意。(未完待續,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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