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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意見有什么分歧,掌控杭州的行動已經開始,對于政務組的工作,張承樾的要求就只有一條,在保持穩定城市的前提下,引發民眾的仇恨。百姓不是岳飛,不會唱什么“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他們要的是生存、是吃飯,要發動群眾,不能用恥辱去感召,而是要用仇恨去刺激,一定要讓他們明白,自己吃不飽飯是滿人害的,是聽命于滿人的貪官害的,是勾結官府的無良米販害的,所以要想以后過得好,能吃飽,就要去斗爭,斗爭是一切力量的來源。
憑借著如此思想,滿城里的都統、親貴,衙門里的貪官、酷吏,米鋪里的奸商都要拉了出去校場公審,此時百姓已經被保長、甲長、牌長組織起來的貧苦百姓,紛紛過去觀看。
清初之時浙江最是不穩,所以滿清在杭州設滿城。其設在杭州兩百余年,占據最好的位置(今杭州湖濱一帶),而滿人又自持為統治者,作威作福,殺人搶女之事自然不會少,經過半天的整理,前段時間剛打死過人的一個黃帶子,第一個過去公審。在法官的驚堂木聲中,此人被判處斬立決。而后,校場的演武廳上,在一片緊張卻又期盼的目光中,這個已經全身打抖,不會求饒的黃帶子被儈子手壓跪在地上,儈子手高喊道:“請大人歸位”,話音未落,左手把發辮一提,右手的橫在胸前的刀一抹。黃帶子的人頭就提了起來。
活生生的殺人場面杭州人看了不少,但殺黃帶子還是第一次。這可是皇親國戚啊!除了謀反之外,什么時候還殺過他們?可現今,他們照樣的跪在地上,辮子一翹,刀子一抹照樣人頭落地。整個校場幾千人看著這個場景反應各異:窮漢們歡喜,他們早就想把韃子殺個干凈,今天終于見到,馬上忍不住歡呼起來;士紳商販則憂愁。殺黃帶子可不比殺官啊,屆時杭州必有大戰;唯有苦主的父母見此忽然淘哭起來,哭聲在廣播的放大下響遍全城,這時,一個安排好的聲音用杭州話,喊了起來:“兄弟們,滿洲韃子欺負了我們兩百多年。把他們趕出去!把復我華夏!”廣播里一喊,事先收買的一些窮漢子也都齊聲大喊起來,一時間校場里殺聲鼎沸。
校場里發動百姓,軍隊里則運動士兵,巡防隊是最好運動的,和新軍的四兩多月餉相比。他們每月步兵只有一兩五錢,馬兵也只有二兩,至于三斗月米那就不要說了,基本都是爛米還常常發不足。而且就這么點錢,上面還要扣克之后才能下發。再加上隨意打人的、任人唯親的,全部軍官都被揪出來批斗。批斗完了之后接著開訴苦會,挑出來的幾個嘴巴利索苦大仇深的士兵,站在訴苦臺上邊說就邊哭,哭完又再說。綠營和新軍不同,當兵也是家中困苦、走投無路,誰沒有傷心事呢?會場上的氣氛很快就到了臨界掉,只待一個大嗓門士兵說到他家里人被餓死,放生大嚎的時候,所有人都哭了出來。
眾人都哭出來的時候,張承樾放心的走了,其實相對于新軍,他更在乎的是巡防隊,畢竟被俘最多的就是巡防隊,雖然周肇顯沒有把饅頭山的全部巡防隊都俘虜,但全部被俘的舊軍也有一千七百余人,比九百新軍多了一倍。
舊軍的苦一說一大把,每個兵都是慘事一大堆,而新軍這邊雖然待遇高了,但對于普通士兵來說,苦楚還是有的,新軍可不是那么容易進的,都是花了五六十兩買來的,平時還要受軍官的打罵,特別是張曾敫派了一個自己的無能親信李易知來做新軍的管帶,此人對于軍務一竅不通,打人倒是很擅長,此人被揪出來一番批斗之后,士兵這邊也開始訴苦,主持訴苦會的政委算是本事高明的了,但在張承樾聽來哭聲還是沒有舊軍的凄慘。
百姓和新軍都在運動之中,但張承樾對于能拉出多少人還是有了個底,他回到府臺衙門的正想向鐘枚幾個通報的時候,鐘枚那邊卻有了更壞的消息。
“寧波過來的軍火船被攔了。”鐘枚一開口就是壞消息,但這也并不意外,軍火船要到浙江,那自然就要進過鎮海進杭州灣,這不比以前走私去滬上有人接應,也不比去安東直走外洋,杭州灣清兵的水師、巡防營可不少,被攔是常事。
“是被攔了不讓過來,還是被抓了?”張承樾問道,他這邊剛估計出有多少人能投誠過來,卻不想槍支彈藥要斷了。
“被攔了,要不是打著美國旗,估計被抓了。還是因為我們沒有戰船,就是過錢塘江去打紹興,都要拖了幾門炮去,要不然過不去。”鐘枚搖著頭,杭嘉湖一帶,沒有船隊那很多事情都干不了。
“有多少東西?能不能卸到寧波,然后我們去接過來?”鐘光誥之前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兩千桿步槍,一百五十萬發子彈,有七十多噸,裝在馬車上可要有一百多車。”鐘枚說道,“再說這里到寧波有來回七百里路,光走路就要十來天。除非寧波那邊有人押送過來。”
“舟山、鎮海那邊清兵極多,沒有幾百人押送,怕是過不來把。”鐘光誥就是鎮海人,一聽說有七十多噸就死了心。
“那就看看晚上能不能在紹興那邊停船吧。”張承樾道。“不是有幾門馬克沁嗎,抬到海岸邊,要是有清軍的巡船就把他們打個稀巴爛。”
鐘枚和鐘光誥對視一眼,想到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點頭邊讓通訊兵安排去了。
軍火的事情說完,張承樾則開始說清軍反正的事情,“兩千七百個清兵。估計能拉一半過來……”
“哭的那么慘,也就只有一半?”鐘枚可是聽到了訴苦會的哭聲的。很奇怪為什么張承樾只說一半。
“新軍最多只有一半是會過來的,而巡防隊那邊,排除那些抽大煙的、身體瘦弱的,能找到一半合格的士兵都難。太弱了,真要收進來,那是拖我們的后腿。”張承樾進來之前問過了去看人的部隊連排長,所有人都是說這些兵送過來都不要,浪費米。只有新軍讓所有軍官都眼紅。獨立旅雖說是旅,但按照復興軍軍制來說,其實是未滿編的,只是個架子旅。
“那怎么辦?”鐘光誥喊道,他只覺得打下杭州根本沒有賺到什么東西。槍,連發槍不超過四千桿,彈藥。每桿槍不滿兩百發;至于那些單發槍以及黑火藥子彈,還是不用的好。火炮雖然在滿城和環翠樓繳獲了幾門,但是真正適合在浙江用的還是那四門克虜伯57mm過山炮,至于那些75mm的野炮,守城可以,真要帶出去打。和部隊的戰法不匹配。
“藩庫里不是有銀子嗎,海寧那邊、嵊縣那邊,還有義烏那邊都有好兵員,豎旗子招就是了。”鐘枚最怕的是沒有彈藥,人倒是不擔心。這時代,有錢就有兵。
“可我們沒有時間去練啊。”鐘光誥道。“滿清什么時候會派兵過來?”
他說的問題其實就是大家從接到攻占杭州的命令以來一直想的問題,除非是亂世,浙江真的不是割據的好地方,附近任何一個省的戰略位置都要比這里好。而且現在復興軍還沒有水師,這就等于杭州灣任意一處清兵都可以登陸,大家除了干等清兵之外,別無良策。
“占領杭州可謂是震驚天下,我估計江蘇的清軍快則十日,慢則半月就要來了。時間不是關鍵,就是給我們一個月,又能怎么樣?沒槍沒兵沒軍官,我現在已經在安排把一些物資往嚴州(今桐廬、建德、淳安)運了,就是這樣走陸路無法保密,這個問題真的很是頭痛。”
“嚴州?”張承樾問道。“寧波、溫州那邊不好么?為什么不去哪?”
“是,只能往西去嚴州。若時去東面的寧溫臺的話,海上一封鎖,那我們就沒有任何回轉余地了。對于我們陸軍來說,只有去嚴州才能有一線生機。按照顧祖禹的說法,‘浙江之形勢,江淮。江淮不利,浙江不可一日保也。’這浙江不依靠水軍能占得住的要地,除了衢州就只有嚴州了。而建德那邊又和衢州較近,是以我們要想建立根據地,則應該在這里。”鐘枚指著地圖說道:“北接宣城寧國,東到桐廬,南不過衢州,西靠徽州,這個地方也許能守一守。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再往西,把徽州占了。”
鐘枚的想法不是往東而是一直往西,到山里去。張承樾想到當今的形勢,搖頭道:“卜今,你這想法可能和現在情勢不合。從政治來說,退守嚴州或者徽州將對革命來說都是大不利,有些人還期望我們北伐呢。”
“政治算個屁!活著對革命來說就是大利。”鐘枚話一出口,鐘光誥和張承樾就沉默了,這話自己私下說可以,真要是傳出去,那不知道外面會怎么說。
“其實這清兵也真的不經打。要是調來的清兵打不過我們呢?”想了片刻,鐘光誥說道,那些巡防隊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是不堪一擊,新軍稍微好一些,但也是一逼近白刃戰就潰散。“能不能這樣,打開門來招兵,然后在把那些用黑火藥的林明登槍發下去,這樣能把軍隊擴到一萬四千多人。憑借這一萬四千人,和滿清拼一拼,拼不過,那就再往西撤。”
“彈藥先不說了。軍官怎么辦?”鐘枚道:“難道從東北調?城里的武備學堂也就是一百個學生不到。”
“只能從東北調人。最少要有兩百名有經驗的基層軍官過來,浙江的地形其實和遼東那邊類似,都是山地,兩地的戰術差不多。”鐘光誥說道:“就是不知道小雷愿不愿意。”
小雷就是雷以鎮,參謀長雷奧大家都叫他老雷,所以他叫小雷。老雷去年和教育口的陳去病帶著大筆盧布去了俄國,哈爾濱大學堂談妥之后。陳去病回來了,但雷奧還在俄國四處活動。想借俄國給復興軍培養陸海軍官,俄國事情一了,又去了德國,除了回家之外則去找他的老師戈爾茨男爵,想讓德國陸軍能幫著培養一些復興軍軍官。老雷不在,按照楊銳以前的命令,部隊第一把手就是雷以鎮。現在鐘光誥一開口就是兩百名軍官,這對于雷以鎮來說可是割肉啊。軍隊的戰斗力其實就體現在有經驗的連排長身上。當初可是花了無數心血才把培養出這些有經驗的基層軍官的。
“小雷不會不同意的,就算是我們借好了,現在借兩百,以后還四百。”鐘光誥打戰如做生意,盡顯寧波生意人本色,“實在不行那就讓滬上先生給他下令好了。”
一聽說鐘光誥說到先生,鐘枚神色一暗。滬上之事暫時只有他和張承樾知道,鐘光誥還有金華三團那邊的魏蘭、張恭,都沒有通報。他正想把這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對面的張承樾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暫時不說,畢竟,這只是失蹤而已。
鐘光誥的建議算是通過了。雖然用那些使用黑火藥,并且子彈發火率只有一半的單發步槍是徒害人命,但目前的形勢下只能如此,最少這些還是槍,比長矛拿在手里威武些。再說。用殘酷的戰爭去淘汰新兵比訓練新兵簡單多了,而且一旦流血。那么滿清和百姓的仇恨就不是能輕易化解的了。就像吳樾之前說的‘以復仇為援兵,則愈殺愈仇,愈仇愈殺。仇殺相循,不盡不止。’唯有血流的夠多,恨積的夠深,那革命方能成功。
除招兵之外,諸暨、紹興、嘉興、安吉、湖州這幾地也是要派兵進占,以鞏固杭州的四邊要地并和金華那邊的三團連在一起。這些地方除了嘉興、湖州外,聽到杭州已下,怕是要通檄可定,并不要花太大的力氣。
軍事上的事情定了方略,但是政治上的卻是左右為難。攻占杭州的電報早上五點就發到了蔡元培的手上,起先他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把電報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的狂喜不能自止,只想著登到高處大聲的吶喊。不過在中午政務組發來杭州詳情介紹之后,他不得不稍微冷靜了下來。
杭州城各庫有白銀四十五萬余兩(據說這些錢還是從錢莊借來的),糧兩千余石,步槍一萬八千多桿,但去掉銹壞了的,只能算一萬兩千桿最多,其中能用的連發快槍為三千八百多桿,剩余全部為單發槍,更多是黑火藥單發步槍,無煙火藥子彈只有五十五萬發,黑火藥子彈數量巨大,有近六百多萬發,但浙江之地雨多晴少,再加上庫存日久,大約只有一半的彈藥能發火。火炮也是極少,除各處炮臺外,就是新軍也沒有炮營,舊軍有幾門炮還是前膛炮,唯有滿營里面有四門山炮和兩門野炮,不過炮彈不足。另外被俘的新軍舊軍,加起來有兩千七八余人,但是有多少人會投誠過來,還說不定。
浙江可不比江蘇、湖北、滬上,就是比福建都比不了,最少福建還有個福州船政局,能自制彈藥,杭州雖然有軍械局,但只能修理槍支而已。就這么個底子,不要說北伐,占領全浙都是困難的。
時值中午,蔡元培正在深思的時候,邵力子過來道:“先生,杭州的通電已經修改好了,你看是不是……”
自古起兵總是要發檄文的,這一次杭州舉事也不能免,但之前邵力子等人擬的檄文太過文雅,想到舉義不是讀書人的事情,故而蔡元培又讓他們重新作了一份,他結果檄文,只見上面寫道:
自古有云: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吳越乃復仇雪恨之鄉,今越地既復,燕趙安在?!又曾聞‘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今楚已兆戶,韃虜何存?!
昔宋政不綱,遼元乘運,擾亂中夏,神人共憤。后群雄并起,攘除奸兇,光復舊物,不過須臾。今偽清假天命而自立,據我中華,竊我神器,外媚列強,內奴同胞,更以偽憲,妄收民心。凡我華夏之子民,莫不痛心疾首、誓而擊之。
憶張曾畫策于私室,林青焱起于京畿。張李倡教于川隴,洪楊發跡于金田。雖義旗不免終蹶,卻仍撼偽清之根基。今杭州軍興,韃虜皆降,八旗新軍,俱為弱旅,漢人即興,滿運已絕。我皇漢民族四萬萬同胞,當高舉義旗。廓清華夏,逐韃虜于境外,立新國于故邦,救華夏于危難,興民族于未亡,此歷史賦予我漢人之天職也!
蔡元培開始是看,但到后面卻不由得讀了出來。只待最后“布告天下,咸使聞之”方才停住。“好,就這份了。馬上發去杭州,讓他們通電全國。”
邵力子道:“是。先生!”不過說完他又道:“那杭州那邊應該成立什么政府?是軍政府,還是國府?”
之前一直想著杭州是不是能攻下了,蔡元培沒有考慮后面的事情。而杭州舉事本就不在復興會的既定計劃之內,楊銳等人也沒有商議過攻下杭州之后當如何。現在立軍政府還好,若是國府,這個國應該是叫什么,中華共和國。還是中華民國?
蔡元培想了片刻,覺得杭州只是復興會的下屬地區。便道:“還是先成立浙江軍政府吧。”
“那官員的任命呢?”邵力子趕緊追問。
“鐘枚是獨立旅的旅長,那就任命鐘枚為軍政府都督。還有他們不要光想著怎么打仗,政務組那邊要把軍政府運轉起來,并且,為了挑撥士紳對滿清偽立憲的不滿,那邊要盡快把省議會籌備起來,那些知名的士紳都要請過去,然后商議著把憲法編撰出來。在立憲之事上,我們要搶在滿清的前頭。”蔡元培捶著仍是渾渾噩噩的腦袋,還是想出了一條妙計,他相信憲法和省議會一出,那復興會就抓住了立憲的大旗,滿清搞君主立憲,復興會就弄民主立憲,端是針鋒相對。
邵力子倒是知道立憲其實就是分權,而分權對于復興軍極為不利。當下提醒道:“先生,一旦立憲,那士紳的話就不得不聽了,若是他們要我們投降當如何?”
“現在光復期間,一切命令聽從于軍政府!若是有議投降者,那就是滿清的偵探,格殺勿論!”排滿與立憲之間,蔡元培還是認為排滿當為第一。
邵力子聞言之后,心中已經明白蔡元培所想,立馬出去安排了。起義的檄文軍方和政務組都沒有異議,就是立憲這個東西實在讓所有人頭疼,剛被任命為浙江都督的鐘枚問向政務部長蔡國卿,“國卿兄,這憲法和議會是怎么樣回事?這不是短時間能弄出來的吧?”
“憲法并不成問題,明天就可以草擬一份,為了將來好修改,我們可以稱之為臨時憲法。至于議會,也不成問題,其實浙江士紳浙江鐵路公司,只要拜訪鐵路公司總辦湯壽潛,他若是點頭,這議會就能開起來。”老是做些瑣碎的事情并不是蔡國卿的愛好,他更喜歡的是多談一些軍國大事,立憲法、開議會這是中國幾千年所未有,這事情蔡國卿喜歡。
“然后我們就把湯壽潛情出來做議長?”好歹是新學學生,議會那套東西鐘枚是清楚的。
“如果要開議會,那必定要請些有名望的人參加。”蔡國卿解釋道。“不是擔心守不住杭州嗎,只要議會一開,憲法一頒,那我們就利于不敗之地了。”
蔡國卿說的激動,鐘枚卻是笑道:“也就是說,議會一開,以后我們都聽議會的?”
“不對。”蔡國卿道:“總部電文上說光復期間,一切命令聽從于軍政府。”
“打戰的時候,素來是以軍事為先,這是常情。”鐘枚道:“我問的是,戰爭之后,我們是不是要聽命于這個議會?”
“啊!”蔡國卿沒想到鐘枚問的是戰后,他怔了一怔方道:“這,世界列國,只要開了議會的莫不如此啊。卜今,你可不能反天下之大不韙啊!”亂世之中,有兵就是王,蔡國卿有些擔心的看著鐘枚,擔心他會魯莽行事。
“聽命于議會我知道,但要看什么樣的議會。我等革命,可不是只為那些士紳老爺的,而是為那四萬萬百姓的。議會一開,國權就轉移到議會,而議員就是那些老爺,這地方有哪個小老百姓能進得去?這立憲不是四萬萬人的立憲,而是二百萬人的立憲。”鐘枚笑道。
“卜今,你說的我都明白,但現在這只是權益之計啊。我們先把士紳老爺拉過來,然后各省必定會因立憲而內亂不已,滿清就是要圍剿我們也是不能,到時候諸省都是立憲,我們就可以召集起一支聯軍,北伐中原,還都于京。到那個時候,規矩再改不成了嗎?”蔡國卿并不是對集權不認同,但立憲是和排滿同樣是一桿大旗,現在這形勢下把復興會集權的理念搬出來,實為不智。
革命、立憲、排滿……這些東西實在是夠頭疼的,蔡國卿雖然說的在理,但鐘枚還是有些不安,只不過他想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么問題,當下只好道:“那好吧。就這樣通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