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室,除了入睡之人的鼻息之聲,再無閑雜動靜。。。
窗外,皓月當空,素白如水,高大的樹影在颯颯秋風搖動,在窗前簾帳之上投下了幾許斑駁的沉沉暗影。
窗前一陣白光劃過,隱隱間,似乎有一團毛茸茸的白色物體浮空而顯,與周圍昏暗的夜色融為一體,并沒有絲毫突兀之感,仿佛本就該是如此一般,除了那一聲似有似無的輕咦聲,再沒有一點聲息。
修道之人,本就是耳目聰明,識敏銳,尤其是修煉之時,自身氣息若有若無間與周遭環境相合,不說是能做到纖毫畢現,但凡是有一點的風吹草動,也能感應得到。
但凡修士,過了金丹之后,便是與凡俗不同。金丹期便是仙凡之間最為明顯的一道分水嶺。
如果以科學而論,金丹期的修士,乃是自身生命基因的一次全發面的發展進化,人體通過修煉,引天地精氣入體,日夜淬煉打磨,以體內一點先天之氣為源,于丹田之凝結成一粒金丹,至此才算是脫去凡胎,超凡入圣,不入俗流,延壽八百春秋。
因此,道家修道典籍有載“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以后修道,全部功夫都在這一粒金丹之上,金丹圓滿,嬰兒始生,進入元嬰境,這便是修道的另一重境界。元嬰期的修士,壽元數千載,也算得上是大能之輩,神通廣大,翻江倒海。上天入地,在凡俗眼。已是等同仙人一流,此時的墨非便是此般境界。
以元嬰期修士的靈覺感應。莫說是這一點距離,便是整個京華城,只要有心,也都能籠罩在自身神識之內。
原本微閉雙目的墨非,陡然睜開了眼睛,目光清亮,夜室仿佛突然升起了兩顆星辰。卻是窗外一點空氣波動驚動了處于天人合一狀態下的墨非,那細微的輕咦聲,在墨非聽來。無異于靜夜雷音。
天色微明,小區內,已經有早起的居民開始晨練,年輕人穿著運動服繞著小區周圍慢跑,滿頭白發的老爺爺老奶奶穿著練功服,或是打拳或是練劍,倒也好看的緊。
墨非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床頭的鬧鐘,6點整。連忙抓起放置在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匆匆洗漱后,便拿起桌上的英語書,到樓下去早讀去了。
這是墨非幾年來養成的習慣。如果沒有劇烈的天氣變化,這一習慣從未間斷過。也正因為如此,墨非的口語和聽力一直都是班級里最好的。英語老師也是引以為傲。就連前不久學校高薪聘請來的教大家口語課的外教,都是對墨非贊嘆不已。
“小非。早點回來吃早餐。”
墨非穿過客廳時,正在廚房忙著做早餐的母親探出頭來:“媽媽剛剛煮了了新鮮的豆漿。”
知道兒最愛喝豆漿。墨媽媽每天都早早起來,榨好豆漿,親自煮熟,天天如此,便是連墨爸爸對此都吃味不已。
“好,謝謝媽媽。”
墨非答應一聲,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笑臉,便拿著英書,匆匆下了樓。
今天天氣格外好,晨曦微露,太陽剛剛探出半個腦袋,東邊天際間已是一片火紅,云海翻滾間,似乎有無限的生機孕育在其間。
墨非捧著英語書,在一片花海緩緩穿行,認認真真的朗讀起來,清朗悅耳的讀書聲在晨風飄蕩
又是一年一度高考日。
清晨,墨非早早的起來,穿戴完畢,和墨媽媽一起坐在飯桌前吃早飯。
“小非,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吧?好好考,不過也別太緊張,就和平時考試一樣,以你的水平,只要發揮正常,京大還是沒有問題的。”
墨媽媽看著墨非和往日一樣安安靜靜的吃完早餐,似乎并沒有因為高考而影響了食欲,慈祥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
省實驗學的考場上,數千的考生坐在教室里,運筆如飛。
考場之外,望成龍的父母們,頂著炎炎烈日,等候著答卷歸來的兒女,這在華夏是一種很普遍的社會現象,可憐天下父母心。
墨非學習一向很好,平時復習的又很全面到位,應付起高考還是很輕松自如的。第一科是語,這是墨非的強項,大致掃視了一下卷面,尤其是認真的審閱了一下作題目,墨非便和往常學校測驗時一樣,認真的答起卷來。
一氣呵成,墨非從基礎字詞到作,沒有一點停頓,即便是占分甚多的作,墨非也是寫的極為順手,下筆如有神助。
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墨非走出了考場。
“小非,小非,這邊。”
似乎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墨非循聲望去,正是墨媽媽,撐著一柄遮陽扇,手里拿著一瓶飲料,見到墨非,連忙招了招手。
“媽,不是不要你來的嘛。這么熱的天兒,您也不用站在太陽下等我啊。”
明明和媽媽說好不來陪考的,媽媽也是答應一定不來,卻還是偷偷來了。墨非心疼媽媽,便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沒事兒,剛剛媽站在樹蔭下的。”
墨媽媽拿出帕,給墨非擦了擦頭上的汗,笑著道:“兒參加高考,媽媽雖然幫不到什么忙,但是等在外面,多少也安心些,哎,你不用管媽媽,只管安心考試。媽是做好午飯才來的。”
母倆說說笑笑的上了停在一旁的車上,汽車緩緩開走了。
望溪小區,墨家。
夜色沉沉,墨家卻是燈火明亮。
墨非和爸爸媽媽都圍坐在書房的電腦前,高考成就就在零點發布。墨非雖說對自己的成績很有信心,自覺高考時發揮的也很正常。但是馬上就要知道成績了,心里不知不覺開始緊張起來。
“兒。時間到了,可以查詢了。”
坐在一旁的墨爸爸開口提醒到。
“要不先吃塊兒冰鎮西瓜?看小非熱的滿頭是汗。”
原本墨媽媽對查詢成績最是積極,但是可以查了,心卻不由得緊張起來,反而不敢要墨非輸入考生號了。
“你看你,最著急的是你,能查了,又害怕了。咱兒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緊張什么啊。”
墨爸爸放在手的報紙。摘下老花鏡,揉了揉太陽穴,看到墨媽媽緊張兮兮的樣,不由笑道。
“你不緊張,那你怎么把報紙拿倒了。”
墨媽媽眼尖,一眼便看到茶幾上倒置的報紙,不由反駁道。
“是嗎,我看看,還真是倒了呢。其實。我剛才還真是什么都沒看進去。”
見被妻揭露,墨爸爸白凈的面色泛起了紅潤,干笑了幾聲。
見此情景,墨媽媽和墨非都笑了起來。反而一點兒都不緊張了。
京華大學校園。
今天是京華大學開學報道的日,校園里彩旗飄飄,人流熙攘。
京華大學作為華夏最高學府。是每一個莘莘學夢寐以求的學術殿堂。每一個考上京大的學生都是各地學的精英,因此整個校園里被青春、熱情。自信充溢著,令人不由得升起一股由衷的自豪。
“小非。進了大學后,要好好學習,和同學之間要好好相處,不要太過于孤僻,要適當的融入集體氛圍里。”
臨走前,墨媽媽拉著兒的手反復叮囑了一番:“要學會照顧好自己,平時要好好吃飯,不要舍不得花錢,爸媽用不著你來節省,錢不夠了媽再給你匯過來。”
“行了,你兒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娃娃,你這都說了多少遍了,咱家孩自己有數。”
墨爸爸在第三次聽到妻叮囑兒的話后,終于受不了了,連忙拉過妻,笑著安慰道。
“是啊,阿姨,叔叔說的對,您不用擔心,我和墨非一個宿舍,一定會幫助您照顧好他的。”
站在一旁的曾毅連忙保證道。
這個小兄弟很合自己的眼緣,曾毅有一個特長,就是看人特別的準,凡是他覺得好的人,肯定能夠和他處得來,看到墨非的第一眼,曾毅就對這個清俊的少年心生好感,在知道這個少年居然和自己一個宿舍后,心里樂開了花。
大學時代的朋友在人的一生尤其重要,能夠在這個時候交到幾個朋友,大學就沒有白讀。深諳此道理的曾毅見墨媽媽不放心墨非,連忙笑著安慰。
“就是,就是,老婆,你都不如人家孩看得清,兒大了,你就要他自己過自己的生活,不要杞人憂天了。”
墨爸爸拉著墨媽媽,笑著揮了揮手:“你們不用送了,我們這就開車回去了。”
汽車啟動,緩緩駛離了京華大學。
墨非直直的跪在了墓碑前。
周圍一片荒涼,秋風拂過,幾片枯在風飄落、旋轉,轉瞬間,便不知道飄落到哪里去了。
墨非望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心如刀絞,淚水情不自禁的簌簌的流了下來,潤濕了衣襟。
前幾日還接到媽媽電話,不幾天,便是天人永隔,再也吃不到媽媽做的飯,再也看不到爸爸慈祥的笑臉。想到這,墨非的淚水流的更快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自己尚未來得及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他們便急匆匆的拋下自己,去了另一個遙遠的世界。
想想幾日前,媽媽還在電話里叮囑他天冷了,要多加衣服,誰能想到有今日。
墨非的爸爸媽媽是在回鄉下老家的途,所乘坐的大客車與迎面而來的貨車相撞,受傷極為嚴重,在送往醫院搶救的途就咽了氣。
接到有關部門打來的電話時,墨非正在圖書館看書,當時便被這突來而至的晴天霹靂驚呆了。掛了電話后,收拾了幾件衣服,背著包,一路哭著就回來了。
當時宿舍里的老大曾毅正好在,知道墨非家里出了事兒,也來不及通知其他幾個人,便陪著墨非一起踏上了歸程。
“老四,節哀順變,叔叔阿姨不在了,你還有我們幾個兄弟。你也不要太過于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我想叔叔阿姨在天有靈的話,我定然不希望你這樣悲傷。”
曾毅扶著墨非,輕聲安慰道。
京華大學系宿舍內。
歐冶平,墨青梧兩人也知道了墨非父母去世的消氣,看著幾日不見,越加清瘦的墨非,二人心疼不已。
四個人一向相處的很好,彼此之間,親如兄弟。尤其是老四墨非,幾個人對待這個年紀最小的兄弟格外照顧。聽到老四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幾個人心也是特別著急。
好不容易盼到老大曾毅帶著老四回來了,哥兩個急急忙忙就回到宿舍,對沉浸在悲痛的墨非連連安慰。
“老四,以后我們哥幾個就是你的親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千萬要和我們說,別要哥幾個為你著急啊。”
歐冶平拍了拍墨非的肩膀,寬慰道。
“瓶的話,正是我要說的,老四,你要堅強一點兒。”
墨青梧紅了眼眶。這個平日里仿佛浪一般的人兒,今日頭一次失了態。
聽到幾個兄弟的安慰,墨非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