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妻第四十五章 離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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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離開


更新時間:2014年07月21日  作者:西木子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西木子 | 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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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沒有想到,魏康會突然從軍列中出現在這里。

而那一聲斷喝,顯然是魏康將避子之事聽了個盡,并且震怒非常。

這還是孔顏第一次明顯見到魏康的震怒,即使是數月前在回廊那一次,也不見他這樣情緒外露過。

不過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個男人,在聽到妻子不愿為自己生育子嗣時會不震怒?

孔顏不由想到馮嬤嬤對她的一再念叨,定要尋了魏康好生將避子之事解釋清楚,可她卻因著其他打算一直不予告知,卻沒想到會在今日以這樣的方式被發現————不過打算隱瞞個半年,現在卻成了刻意而為,怕是一切解釋都成了狡辯之言。

孔顏咬唇。

這一刻,她不知道是明白此事做得有失為妻本分,還是心頭到底有些發憷魏康在回廊那一次的對待,她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心虛,一時猶豫該如何開口。

而這一猶豫之下,便僵在那里不動,落入旁人眼中不覺便成了默認。

空氣里頓時似凝膠一般,沉滯得讓人緩不過氣來,一場風波即將而至。

卻如同前一刻誰都沒有想到魏康會出現,現在便是無人料到這一聲震怒后,魏康走進長亭的第一句話竟是對孔欣道:“弟妹,三弟在馬車前等你。”

驚怒的聲音已低沉下來,卻明晃晃地下起了逐客令。

孔欣臉上瞬間漲得醬紫,惱恨魏康怎沖她撒起氣來,心卻如明鏡般的松了一口氣——魏康是要將這個恥辱壓下去——心下瞬時徹底的暢快了,看來剛才無心插柳的一腳,是不會有機會讓魏湛也誤生出她有屈嫁的想法。

心頭松快之下,也知此地不宜多留,孔欣壓下對魏康的不滿,將幃帽上的白紗一放,便是匆匆告退道:“二伯。您和二嫂說話,弟媳先過去了。”說罷,就是一步不停地撩簾離開。

布幔外,英子一臉的煞白。

布幔內。孔顏已是回過身,迎上魏康陡然陰沉下來的臉。

許是心虛,又或是因著魏康未當場給她難看,孔顏這一次很自然而然的解釋道:“我生母當年年幼生子,導致產后體虛早逝,因此父親不愿我過早出嫁。”說著又覺并不全是她的錯,而且這樣好像她對不起魏康似得,委實厭棄自己這般心甘情愿給一個男人認錯服軟的樣子,心一橫,只道該說的她都說了。隨便魏康如何想她,當下微揚下頜,大有豁出去的一番架勢道:“所以,明年八月后,妾身才會停服蕪子湯。”

她是夏末八月生。明年八月方年滿十八。

母幼子弱,最易夭折,就像在他們邊鎮苦寒之地,女子雖依舊多在十六歲成婚,卻也有不少富戶之女是推后一兩年出嫁。

魏康明白,眼中陰霾稍褪,不辨情緒的淡淡“恩”了一聲。

見魏康臉上郁色稍緩。孔顏卻有些訝異,魏康居然如此輕易信了她的話?

訝異之后,心里猶自不信,但一想魏康既然面上愿意相信,她也就沒必要再去深究。

不想此番計較方定,卻聽魏康語氣冷淡至極的回應她。孔顏念頭當下一轉,魏康果然不會盡信。而且她記得魏康是正月生的,待明年正月便已二十又五,一般男子在這個歲數早是兒女雙全,再加之眼下李燕飛又有身孕。這一比較,魏康只怕心頭更難是滋味。

常言道投桃報李,魏康給她留顏面,她也少不得相報一二,更何況這本就是她一開始的打算。

孔顏這就補充道:“子嗣大事,不能因妾身給耽誤了,待過些日子閑了,妾身會為二爺尋一良家女,為二爺開枝散。”

本是一開始便盤算,卻一想到不久她將和另一個女人共事一夫,都要同魏康做了那房中私密之事,心下頓時一陣膈應。不過拉弓沒有回頭箭,說出口的話更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再念及以后長久的自在,孔顏便又一派泰然自若。

魏康心下卻是風云再起,只見他瞳孔猛地收縮,眼底黑沉駭人。

不妨魏康驟然變色,孔顏一驚,不及思忖魏康的怒氣從何而來,她已下意識退后一步,臉上閃過一抹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懼意。

見狀,魏康倏爾一笑,微抿的薄唇掠過一絲譏諷。

原來還知道害怕……

他還以為膽子大得要繼續陽奉陰違下去!

念及陽奉陰違,就不由想起孔顏這兩日的柔順,魏康笑容漸漸深冷,他真是小看了這京中的小姐,竟然也識時務地能屈能伸了起來,果然和她如出一轍——不甘委屈下嫁,更恨不能為喜歡的男人守身如玉,便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想著,魏康一瞬不瞬地看著孔顏,然后走上前。

孔顏驀地一驚,不由自主地想到回廊上那一次,登時全身僵住。

可出乎她意料的,魏康什么也沒做,只淡淡的對她說了一聲“上馬車”,便兀自走出長亭,再未看她一眼。

孔顏猛松了一口氣,繼而又是懊惱,她怎么就心怯上魏康了!

念頭閃過之間,英子已跑至身邊,見孔顏確實無恙,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口吁氣道:“真是幸虧了二爺心寬,在這當下還能不計較,而且還應了小姐十八歲生子!”慶幸得感嘆了一句,忽而又像是想到什么,她神色一緊,忙不迭問道:“小姐,你不會真要給二爺納妾吧!?”不得回應已是又道:“小姐明年八月就滿歲數了,只要再拖上一年就好。不管如何,這賢名和夫人的施壓,都比不上庶長子嚴重。”

庶長子確實是嫡脈的最大忌諱,可也要魏康生得出庶長子才行。

從河西七州賦稅的歸屬來看,有些事即使是她重活一世也無改變。

她清楚地記得,魏康子嗣艱難,好似年至而立,他才有兩個襁褓幼兒。可見是魏康自身有問題,加之妾室人選多為小官富戶之女,自不會同她一樣從小便有養身湯藥,如此只怕孕育子嗣不易。而就算意外有孕。是男是女也兩難說。

只是這話卻不能對英子說,孔顏遂應付道:“我心中有數,走吧。”說時放下白紗,向亭外走去。

見孔顏不愿多談。這里又不是說話的地兒,英子便也斂了話頭,上前為孔顏打開布幔,伺候著上了他們二房停在前頭的馬車,一行人向府頭回去。

涼州乃邊地重鎮,不是出征,又非凱旋,沒得讓軍隊在城中招搖過市。如此,待同行數里后便分為兩路,一路近四十人駛入城中。一路魏家鐵騎繞城外行去。

而魏康一連在監軍府待了兩日,自是要去營中打一頭。

聽了魏康差人來得暫不回府的話,孔顏在馬車上沒來由得松了口氣,隨之卻道是她草木皆兵了,魏康應是沒有介懷。再說她在長亭內說的話也委實挑不出錯了,于是便揭過這一茬不再去想,只愿沉浸在孔墨離開的愁緒中。

奈何長亭相對,到底沖散了父女分別的哀思,只感馬車上燠熱憋悶,手上打扇的風都帶著絲絲熱氣。

不過好在今日儀仗煊赫,無人不知是魏府的馬車。城中上下一應讓路回避,他們便也一路暢通無阻,堪堪一個時辰也就回到了魏府。

知她最是不耐這蒸人的暑氣,又掐著回府時辰是日頭最大的時候,馮嬤嬤一早安排了肩輿在二門口候著。

下了馬車,孔欣應是出于長亭頭的事無顏見她。終于不再多做糾纏,便欠身告辭。

她自然也不可能去挽留,當下坐上了肩輿回二房。

北屋上房頭自端午后消暑的夏冰從未斷過,甫踏入中堂便有帶著時果芳香的涼爽襲來,舒爽的輕嘆一聲。下一瞬卻更對細汗浸貼在身上的粘膩無法忍受。遂對馮嬤嬤告了一聲,便徑直打開竹簾,一邊走一邊褪下一身浸汗的衣衫,待只剩一件巴掌大的訶子并一條短褻褲時已至凈房,絲毫不意外的看見屋子中正的浴桶中煙霧繚繞,她慣用的甘松香隨著煙霧彌漫開。

如斯香湯沐浴,輕薄衣衫上身,時果冰粥果腹,一應齊必之下,終是平心靜氣地躺上了南窗下的炕上,念著遠去的父親,不覺昏昏睡去。

枕邊是蟬蟲的低吟,孔顏在夢中泛起甜笑。

夢里是兒時的家,夏日炎炎,父親帶她泛舟荷塘,水上涼風習習,舒爽又愜意,正是父慈女孝歡顏間,一個霹靂下來,轉眼驟雨狂風,便是雨打夏荷,風卷小舟,她一個不慎掉入荷塘中。

父親!

您在哪里?

快來救顏兒呀!

“……救我!”夢中嘶聲力竭的呼叫,卻是不見父親的聲音,焦灼之下不覺喊出聲來,猛地從夢里掙醒過來。

卻不待睜眼,身上驟然一涼,一個陰冷低沉地聲音貼在耳際低語道:“救你?想讓誰救你?”

伴著話音落下,胸前急劇一痛。

孔顏驚痛睜眼,她上半身已然赤//裸,盡在魏康的掌握之中。

不是床帳之內,更不是夜深人闌之時,就在這外間屋子的炕上,在截窗的夕陽暮色之下,不顧她的意愿強行欺辱!

孔顏再顧不得夫字天出頭,已然驚怒道:“你做什么!?”

他做什么?

魏康沉沉一笑,抿如薄刃的雙唇一字一頓道:“八月你就十七了,現在懷上,不是正好十八生子么?”

孔顏聞言一怔,赫然明白過來,魏康根本就是在介意避子之事。

然而不及她作何反應,一只布滿粗繭的手捂住她的口,胸口傳來一陣舐咬之痛,而窗外也在這時傳來一陣急促的撞鐘聲。

魏康的動作立時一滯,下一瞬便是翻身而起,然后丟下一句警告:“記住你的身份!”身影已消失在竹簾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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