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妻第二十三章 婚禮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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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婚禮


更新時間:2014年07月15日  作者:西木子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西木子 | 君妻 


婚禮是在晚上,日夕迎親,卻日未出,她便要起身了。

二月的天,春寒料峭,又正當化雪時,清晨只覺格外的冷。

孔顏最不耐寒,昨夜又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會兒只覺不過剛閉眼,怎么就要起身了?

不由朝床內側翻了一個身,臉埋在柔軟的枕面蹭了蹭,又心頭恨恨地埋怨了一句,這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沐浴。

早起沐浴最是能喚醒困意,當沐浴過后徹底清醒過來,甚至連早飯也不及用上一口,王氏已帶了福全太太過來了。

正披散著頭發,斗篷里也不過一身乳白褻/衣,卻讓一個陌生的中年婦人瞧見,心頭正覺不自在間,這位福全太太已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才滿目驚艷的對王氏開口道:“我當了這么多回福全太太,愣是沒見過這樣俊俏的新娘子呀!”一句感概的話過,笑意盈盈的眼睛向孔顏的臉上看了過去,又是忍不住地兀自一樂道:“這今晚要瞧了新娘子,魏二公子指不定要怎么歡喜呢!”說罷就朝王氏一陣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

王氏尷尬地回了一笑,當即卻是找了孔顏岔開話道:“顏姐兒,你該是還沒用早飯吧,還有一些時間先用墊下肚子去。”

聽了福全太太的話,想到要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共處一室,又哪還有食欲?奈何王氏在涼州不過初來駕到,福全太太是由魏夫人幫著尋來的,既是魏家那邊的人,沒得讓人瞧了笑話去。如此,孔顏饒是心頭再滋味難言,也只好從善如流的用上一些吃食,便任由福全太太為她梳妝。

正如福全太太說的那樣,她上婚妝是做慣了的,開臉、上頭、梳妝一應之事,不到午時就已收拾停當。

火紅的嫁衣,如云的高髻,白妝的玉顏,霞紅的兩靨,朱紅的櫻唇,還有眉心的花鈿……不過就是紅妝翠眉、云髻鳳釵,卻是以往重未有過的樣子,好像八尺銅鏡中的人不似自己一般,滿面嬌羞,周身喜慶。

她何時有這樣的嬌容之態了?新娘子都是這樣的神情么?

孔顏無意識的撫上嫣紅的面頰,鏡中的紅衣女子隨之撫上面頰,臉上眉梢都是含羞帶喜的嬌色。

“大姐,真好看。”孔欣不知何時來的,臉上一派天真女兒家的嬌俏笑容,兩彎月牙似的眼中帶著羨慕與親昵。

孔顏回神,看著一派歡喜的孔欣,又見福全太太在一旁直稱王氏好福氣,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她正了正神色,向孔欣微笑道:“大妹也快了!”

孔欣似沒想到孔顏會直接提起她的婚事,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卻是嬌羞的低下頭,似鬧了一個大紅臉般的低頭嗔道:“大姐!”

姐妹兩一來一往,姐姐美麗大方,妹妹嬌俏可愛,一派姐妹和樂融融之景。

王氏微微點頭,對福全太太道:“今天有勞了!外面看樣子也該開席了,這里就讓她們姐妹倆待著就是!”如是二人去了正院入席。

見人走了,馮嬤嬤念著孔顏早上用飯匆忙,顧不得孔欣還在一旁,就扶了孔顏在炕上坐下道:“用食會暈了妝,去給小姐拿些去核的蜜餞在口頭抿一些可好?”

孔顏看了一眼孔欣,想到孔欣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示好,她思忖了一下點頭道:“含些酸梅什么的人也精神,拿些過來也好。不過嬤嬤你們也忙了一大早上了,先去用些吃食再過來吧,這里——”說著話一頓,又瞥了一眼孔欣,姐妹罅隙不足為眾人皆知,遂繼續道:“這里就由大妹陪我吧。”

如此明顯的支開動作,深宅大院里的人如何看不懂,一時馮嬤嬤等人連同孔欣的身邊人一起告退離開,貼紅的喜屋里只剩孔顏、孔欣姐妹兩。

孔顏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見人一走,直接開門見山的同對坐炕幾的孔欣道:“大妹,你這次雖不得不與李小姐一起出嫁,又不如李小姐對魏家熟悉,可你嫁過去就是魏府的三少夫人,相比李小姐你已占盡先機。只要你以后當好魏家的三少夫人,誰也不能委屈了你!”說著不覺想起前世世人對孔欣的稱贊,她無所謂的一笑,“這些不用我說,想來你也能做的很好,所以你不必委曲自己來緊著我。”

她這個姐姐的性子一向直,甚少拐彎抹角的說話,卻沒想到對她居然也這樣直白,一句話便將她還未說的話全部堵死。

孔欣臉色一白,她自問這些日子以來的處處服軟已經夠了,若不是母親一味的在她耳邊反復說以后要交好孔顏,她何嘗會忍氣吞聲的做到這個地步,讓孔顏如此踐踏自己!?孔欣瞬間氣得怒火大炙,可看著這滿室的紅,想到那日魏湛粗魯的強擄自己,甚至毀了自己清白后,竟然連一聲愿意負責的話也不說,她牙關狠狠一咬,面上已不覺再次服軟道:“大姐,我——”

“夠了,孔欣!”

沒料到一向有些心高氣傲的孔欣能一再妥協,到底是自己小看她了,還是從未看清過?孔顏搖頭拂去這些繁雜思緒,今日就此說清楚吧,何必這樣私底下都要做面上功夫,如此多累?一個念想間,她已然站起,打斷孔欣的話,直言不諱道:“那日雖然沒人看見,可你我都清楚的明白,是你推了我一下,我才會被魏三公子纏住,繼而讓魏二公子所救!”

若先前的話,她還可以理直氣壯認為孔顏不顧姐妹之情,可是此時此刻……

孔欣臉色發白的站起來,眼里又驚又懼:原來孔顏知道!原來她什么都知道!可父親知道么?孔顏給父親說了么?

不行!決不能讓父親知道!

不然陷害親姐的罪名一擔背上,她只有出家這一條路!

孔欣神色發緊的連連搖頭,她當時真是無意的,她是一時害怕才會那樣的,她不是為了,不是為了——神色猛然一震,有些不敢再深想下去的愣在那里。

畢竟做了將近十五年的姐妹,朝夕之下如何不知所想,見孔欣一臉害怕的望著自己,孔顏深吸了一口氣,道:“放心,我沒有告訴父親。”說罷,不再理會猶自發怔的孔欣,她避開走至屏風后的鏡臺前坐下,看著鏡中依舊一團喜氣的人兒,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今日她委實不想扯上這些,可是孔欣沒有知難而退,如此不做今日的了斷,到了魏家只怕再難有機會。

魏家……還有魏康……

孔顏不覺心頭一慌,她倏然起身,正要去翻找馮嬤嬤昨夜收走的賬冊,只聽馮嬤嬤回了喜屋道:“小姐,老爺來看您了。“

父親來了!?

孔顏心中一喜,顧不得去找賬冊,腳下已不受控制的向屏風外奔去。

喜屋內已不見孔欣,只有一身朱紅官服的孔墨,馮嬤嬤也在通稟后悄然離開,喜屋的門簾此時還在微微晃動。

許是父女倆兩個多月沒有單獨見面了,一時間屋子里有些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孔墨到底是一個做父親的人,他率先開口道:“安心出嫁吧,我已經說動你二伯父了,你三堂兄會為你送嫁的。”語畢嘴唇微動了下,似想交代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而言,只好清咳了一聲,“好了,就這樣吧!為父先去前面招待客人了。”說完最后看了一眼孔顏,見人依舊怔愣在那,他終是轉身離開,卻剛走到門口,只聽一聲立馬又一聲的哭喊響起——

“父親!”

“爹!”

孔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著父親消瘦的背影,淚水一下子止不住的落下,雙膝仿佛不知痛一般直愣愣地跪在地上。

孔墨聞聲止步,一轉身卻見孔顏大喜的日子,哭得像一個淚人一樣的跪在地上,他頓時手足無措,有些寡言的不知道說什么。

孔顏卻已哭得泣不成聲,“爹,女兒不孝!”

昨日大伯父同三堂兄匆忙趕來,她即使身在閨閣小院子中,也知道昨夜書房里是如何爭吵,父親又要面對多少的壓力。

可是今日父親卻說動了三堂兄為她送嫁,甚至親至過來告訴她,父親這樣的再三讓步,只是為了讓孔家承認她這個出嫁女兒呀!

而她呢?這兩個多月來,見父親余怒難消得整日整日待在書房,她卻明知不孝卻如何也不愿意去服軟認錯。

想到這些,孔顏越發哭聲難止,“爹,都是女兒的錯……是女兒不孝……”

也許身為男子的父親不如母親會表達情意,可是她今天終于明白了,父親疼她的心不比王氏疼孔欣的差上半分。

聽到孔顏一口一聲不孝,自己從小嬌養大的女兒他又何嘗不明白呢?孔墨長嘆一聲道:“沒有什么對錯,若真論起來,這一切也是我沒護好的原因。”說著見孔顏搖頭就要反駁,他于是又道:“起來吧,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以后別再這樣一時感情用事就沖動起來,從今往后你就是魏家的人,任性不得了。”說到這里,似恍然意識到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了,孔墨雙唇一顫,不及孔顏看見,他已背過身去道:“好了,讓馮嬤嬤重新給你梳下妝吧。”一面說一面已是往外走去,一貫溫和的聲音也不知可是疾步而出的原因,帶著幾絲顫抖。

孔顏猶在情緒之中,眼見父親就這樣走了,她忍不住追上前一步,喚道:“父親!”

孔墨挑簾的手一頓,頭也沒回的道:“剛才看見你大妹有些神色恍惚的走出去,我不知道你們姐妹兩怎么了,但從此以后整個魏府就只有你們兩個是血脈相連的親姊妹,以后能好生相處就好生相處吧。”一語落下,終是不再停留的挑簾而出。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甫一恭送孔墨離開,早聽得屋內哭聲的馮嬤嬤立馬沖了進來。

孔顏任馮嬤嬤扶到炕上坐下,摸了摸臉上的淚痕,搖頭笑道:“沒事,就是父親讓我做好魏家的媳婦。”說到這里不覺一頓,目光望向透窗而入的陽光,猶豫了片刻到底笑應了道:“還有和孔欣能好生相處就好生相處吧!”

知道孔顏自生病后對孔欣態度極為冷淡,此時聽得這一番言語,馮嬤嬤也不便多言,只是說道:“妝花了,正好趁這個機會用幾塊糕點,反正這邊親戚少,今下午應該沒人要過來了。”

不知可是哭過后,容易腹餓,孔顏一連用了小半碟芙蓉糕才堪堪止住,由著馮嬤嬤她們幫著補妝。

待到重新收拾妥當,日頭已截到半窗了。

孔顏這頭剛戴上大紅的蓋頭,屋子外面就噼里啪啦的鞭炮響了。

這時外面有聲音傳來:“來迎親了!”又過了一會兒,寶珠的聲音歡喜叫道:“姑爺在吟崔妝詩了!”

孔顏心頭急劇一緊,來不及想些什么,只聽一陣紛雜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喜笑聲中一雙男子的皂靴出現在蓋頭底下,便聽三堂兄的聲音笑道:“上來,別怕!三哥準把你安穩背到轎頭!”

悄聲的話語淹沒在喜樂聲中,孔顏卻聽得一樂,二伯父最是嚴厲的人,三堂兄身為二伯父那一房的嫡長子,卻是一個孩子性子。

這樣一樂,孔顏放心的任馮嬤嬤扶著攀上三堂兄的后背,然后一路從喜房被背到停在院子里的花轎上。

“哦!新娘子上花轎了!”人群中不知是哪家的小孩忽然喊了一聲,大家都笑了起來,須臾就聽父親的聲音在轎外道:“她就交給你了,發親吧!”

“岳父放心。”一片嘈雜聲中一個清淡的聲音響起,孔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聽得這樣清楚。

她不由得一笑,真沒想到前世今生兩輩子,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嫁給了他。

思緒輾轉間,鞭炮聲、鑼鼓聲又一次震天響起,陌生的聲音接踵而來:“孔大人嫁女啰,發喜糖了!”

這已經出了監軍院大門了……?

孔顏背脊一緊,下意識地越發端坐在轎中。

大概一路都有人灑喜糖,振聾發聵的喧囂喜樂中,不時夾雜著人們的哄搶聲。

滿目滿目的紅,不絕于耳的鬧,不知是讓這樣弄的有些頭腦發昏,還是因何腦中一片空白,就愣愣地坐在轎中,直至花轎在半空中停住。

孔顏知道這是到了停障車的地方,馮嬤嬤給她說過的,障車一過就到魏家了。

整個涼州城就魏家最大,他們孔家又是生人,這障車估計很快就能過了吧。

孔顏有些不甘的深吸了一口氣,然而就這一個念頭間,花轎再次動了,果然不過片刻,花轎就在地上穩穩當當地停下來了。

“請新娘下轎——”隨著喜娘這一聲高喊,魏府大門前鞭炮鑼鼓一起驟響。

漫天的鞭炮紅紙屑在蓋頭下紛飛,孔顏任喜娘扶著她走出花轎,透過蓋頭看著青衣婢女將一條猩紅的氈褥鋪在地上,她終于忍不住生出后悔之意——走過這一條象征傳宗接代的氈褥,她就徹底是魏家的人了。

可事到臨頭如何后悔呢?

孔顏眼睛一閉,踩上大紅氈褥,任她走過一條,立馬有青衣婢女將這一條傳到前方,如此兩條紅氈往復,再跨過門口寓意平平安安的馬鞍,她終于走到青廬前。

看不見青布帷幔里的情形,隱約只能從四周觀禮的笑聲中聽到絲竹管弦之聲,想必只等拜堂后就有舞姬在廬中表演吧。

正想著只聽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側響起,“走吧。“

嗓音一貫的清冷,這是魏康的聲音!

孔顏卻一怔。

她何時把這人的聲音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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