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全文閱讀
魏康一句話說得稀疏平常,落入眾耳卻無異平地一響。
誰也沒有想到魏康會主動插手此事,畢竟女子出嫁從夫,即便孔欣是孔顏的嫡妹,可這等后院女人爭寵的事,還非自己后院女人爭寵,于情于理都不當介入。何況不論魏康一貫冷淡的性子,便是沖著魏湛當初三番兩次的欲以奪權,魏康都不應該插手。要知他幫孔欣母子歸府,就等于幫了魏湛,讓魏湛既可以不得罪李家,又可以順利接回孔欣母子,甚至此舉極有可能引起李家對他的不滿。
如此,魏康又怎可能插手孔欣母子歸府的事?
 wán書ロ巴,w≧w.c■;但話又說回來,能讓孔欣母子名正言順的歸府,也只有魏康了。
正如魏康一男子不便插手兄弟媳婦的后院之爭,魏成同樣不好插手,而魏家如今上無長輩,陳繼祖和小陳氏又都屬外姓人,便只能仰仗魏康這個當家人行事,這樣以來,不僅能徹揭過孔欣懷孕時間上的詬病,還能讓孩子得到魏家承認——畢竟一家之主都同意接回,其余又有何可置喙?
魏湛到底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聞言就是一喜,立馬便要接了魏康的話,余光卻不經意瞥見旁邊桌上的李燕飛,他動作就是一僵,嘴皮微微動了動,可終究一語未發,爾后深深垂眸,斂去一目陰霾,只在心里暗忖他如今與魏康的關系,魏康又豈會愿意幫他。想他若不是有李家支持,這倘大的河西哪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一念之間,魏湛心下已有了定論。只當魏康要橫亙了他和李家的關系,當下便找到了不出頭的緣由,靜觀其變的坐著了。
然,這一番動作雖不過轉念之間,卻不妨魏康此話正是對他所道,目光凝視下,一切盡收眼底。
魏康眼中譏諷一閃而逝。他隨即仰頭,一仰而盡手中杯酒,仿佛不知道眾人的詫異般。續又說道:“四弟妹是天佑姨母,又是天佑的嬸娘,明日天佑的大日子,就一早接他們回來吧。”
魏湛可以權衡利弊暫置孔欣母子不顧。魏成卻是一心以魏家為重。見魏康毫無裨益的介入此事,委實不尋常,他自不可能坐視不管,正要說話,就聽魏康又是一言,便定下了孔欣母子回府之事。800
他不在乎孔欣母子是否能回府,即便這關系到魏家血脈,但他卻不能不在乎魏康的一言一行。魏康身上所系是魏家的興衰榮辱,容不得有半分的行將踏錯。
為此見魏康這樣毫無章法行事。魏成心下不由一凜,就念及魏康此話再三提及了天佑,而思來想去,也唯有天佑及孔顏這對母子倆,有可能促使魏康一反常態的如此而為。
想到孔顏一再讓魏康一反常態,魏成心底一沉,就想起陳氏對魏光雄的影響,他目光霎時凜冽如刃,向孔顏直直迫去。
見丈夫果然將注意鎖在了孔顏身上,而那向來剛毅的臉龐上濃眉緊皺,付氏心下了然,也順著魏成的目光看向了孔顏。
一時間,眾人似乎找到了魏康插手的原因,目光又一次不約而至的看向孔顏。
孔顏心下無奈,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么?
真是一朝姐妹,如何也與孔欣撇開不了干系。
前世因她牽線搭橋暗通馮嬤嬤,以至蔣墨之逼得自己墜崖身死,如今哪怕自己處處與她劃清界限,卻是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要與自己聯系了上,猶如一顆毒瘤在旁不知何時事發。
不過只要孔欣還是孔家女,她再是不愿意相幫,可就能眼睜睜看著被明媒正娶的孔家女,如外宅一般安置在外?
她知道自己的弱點,除了天佑以外,孔家就是她的逆鱗,她難以割舍。
除非……
目光掠過魏湛,一個“夫唱婦隨、嫁雞隨雞”的念頭從腦海里閃過,平靜地心湖隨之生出一股冷意。
孔顏忙暗暗搖了搖頭,暫只當自己吃了幾杯酒之顧,旋即斂去心中紛雜思緒,打起精神應對在場眾人,開口附和了一句“還是二爺想得周到”,就轉頭對魏湛道:“為了天佑的周歲宴圓滿,要累三弟和弟妹大清早趕路了。”言下之意,就是讓魏湛明一早就接孔欣母子,堂堂正正地回歸魏府。
可話音未落,不及魏湛接話,只聽“啪“地一聲,李燕飛猛地將手中筷子拍在桌上,冷冷一笑,“平日里看不出,今兒倒是見識了,二嫂果然是一個好姐姐!”想到孔欣順利產子,自己卻還在調養身子,一時新仇舊恨,止不住冷笑連連,但到底還分得清孰輕孰重,遂心思一轉,口中的話已變了味地對孔顏繼續道:”真是難為二伯,才一回來就要操心三爺后院里的事了!“
言下之意,孔顏為了一己私心不顧,慫恿魏康堂堂一地節度使插手后院女人之事。可謂一語道盡所以指責,孔顏如是而為,是不顧婆家一心偏頗娘家,此為為婦之大忌;而魏康身為節度使卻偏聽枕頭風,更是顏面有失。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言語,無疑過火,有撕破臉之嫌。
“二弟妹!”付氏身為長嫂,如何坐視不管,忙不贊同地厲聲喝止。
這一出聲,代表了便是大房。
大房已然站到了二房那邊,同意讓孔欣母子回府,形勢一邊倒去。
小陳氏看了一眼只是沉默不語的魏湛,心里不覺火冒三丈,不過一年不到而已,自己最是桀驁不馴的幼弟竟變得如此消沉,這李燕飛身為妻子,卻仗著娘家勢力,一再肆意而為,這眼里到底還有沒有魏湛這個丈夫!?
意隨心動,小陳氏一念至此,當下也不再顧忌李家,只念著魏湛的想法,出言相幫道:“燕飛,不是表姐說你!小孔氏也是名門之女,而且為了三郎誕下了一子,總是留在外面也不是個事兒!你可知道如今外面都怎么傳么?就是不為了魏家的名聲,為了你自個兒也該讓三郎接他們回來呀!“
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先是點出孔欣并不是任意可欺凌的尋常女子,再句句為了她著想,若她還一意孤行,便是不知好歹。
李燕飛聽得心下冷笑,她雙手在桌下狠狠一握,指甲咯地一聲斷裂手心,疼痛傳來,她讓自己記住今日種種,一向高傲從不示弱的人在這一刻紅了眼睛,似忍淚道:“她母子是四房的人,我有甚好拈酸吃醋的!?她小孔氏又把魏府當什么了?把三爺當什么了?說出去生子就出去生,孩子出生一個多月了都讓二嫂命侍衛守著,不讓我們看一眼,這又算什么?如今想回來就回來了,我難道連說一句都不行,你們可知道當時外面人怎么說我的?說我善妒逼得二嫂不得不護小孔氏出去生產!“
似一口氣道盡所有委屈,仿若真不是為自己如此,而是為了魏湛不平,為了她憑白受冤,才會在方才發作幾句。
如此一來,一時卻叫眾人再不好多言。
李燕飛也不愿讓了眾人再多言,她低頭掩去唇邊的冷笑,就猛然起身一禮,飛快地說了一句,“燕飛失禮了,請恕燕飛先走一步”,說罷不等眾人反應,已是轉身出了廳堂,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李燕飛性子好強,素來不愿輕易示弱,何況今日在眾人面前如此。然,越是不輕易出現之事,越是容易惹人重視,再說她身后還有一個李家。如是一見,魏湛也再是穩坐不住,道了一聲失陪,旋即也追了出去。
一場本該熱鬧的家宴鬧得如此一幕,卻念及李燕飛一番剖白,饒是知道這些話必然不可盡信,卻也讓人說不出一句不是。
孔顏看著李燕飛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默,看來也不是曾經那個高傲的涼州貴女了,孔欣即使能回來,以后也是不容易。就是不知到底誰能占了上風,不過無論如何,就不要將她和天佑扯了進來即可。
想到這里,不由就想起自一同嫁進魏家,孔欣三番兩次扯上自己,也因種種緣由,自己不得不出手相幫。
孔顏一時心生不好預感,眉頭下意識地皺了一皺。
魏康正好看了過來,就見孔顏似有不適的皺眉,再見她面前的菜色幾乎不見動過,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不悅,就聽付氏道了一句“真是青梅竹馬的小兩口,任他們說去”的話,便圓場道:“今兒也吃得差不多了,明兒還要鬧呵一天,不如今天就先到這了,明天再聚著熱鬧。”一派言笑晏晏,揭過剛才的插曲不提。
魏康又瞥了一眼孔顏蒼白的臉色,當下點頭應了。
不說眾人經過了剛才一幕,已無興致繼續酒席,但見今日家宴主角都應了散席,自無話多說,紛紛點頭附和。
一時便是酒闌人散,各自回去不提。
而孔欣母子雖被允了歸府,但魏湛還不及表態已追李燕飛而去,眼下又已時辰晚了,自不可能再差人詢問,如此孔欣母子要借周歲宴在眾人面前現身,自然只能隨了府中侍人回府。
孔顏回到二房院子,酒席上的幾杯酒勁上頭,早是人困體乏,強撐著看了已熟睡的兒子后,只恨不得立即倒榻就睡,偏生被魏康拉住陪用宵夜,待好不容易草草陪用了一些,見魏康沒有留宿她這邊的打算,當下哪還管孔欣次日到底誰接回府,就倒頭便是累極睡去。
ps:沒有早見……囧。
另外最近兩章訂閱有點低,大家可能覺得無聊。理解,過度哈,有些東西得交代,就先看一下這家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