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俺們來定院子的時間遲了些,已經沒有單獨的院子了,還好訂這個院子的老人家比較人好,俺們與他們打了個商量,他們分了兩間屋子出來,請小姐將就一二。”穆媽媽清亮的聲音在孫燦爛的身邊響了起來。
“嗯,今日人多,咱們又是臨時決定過來,能有間屋子休息就不錯了,走,咱們進去吧。”孫燦爛昨晚就已經知道這個小院是那對老夫妻定下的,他們之所以這樣說也不過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吱呀”一聲,小院的小竹門從里面打開了,他們在外面說話的聲音已經驚動了小院里面的人。
“穆媽媽,你們小姐來了嗎?”從里面出來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長得十分精致,不仔細看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只有她顧盼之間眼睛中精明而銳利的眼神,才會讓孫燦爛覺得這是一個很有故事十分精明的女子。
“來了來了,讓葉媽媽久等了。小姐,這位是葉媽媽,就是她幫俺們說服了包下這個小院的老人家分了兩間屋子讓我們休息。”穆媽媽揚起聲音說道。
“有勞葉媽媽!”孫燦爛對著依門而立的葉媽媽施了個禮感激地說道。
孫燦爛一行進了小院子,葉媽媽靠近孫燦爛輕聲說道:“山花小姐,那對老人家就在中間那屋里,不過與他們相處了幾個月,俺還真的沒有聽他們開口說過一句話。”
孫燦爛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她相信孫天賜的記憶不會出錯,這對老人家之所以不開口說話,一定有原因。
葉媽媽還待說些什么,突然穆廣一聲輕咳阻止了葉媽媽的話,片刻過后門外傳來了聲音:“施主,齋飯來了。”
穆廣開了門,將齋飯拿了進來,將那對老人的齋飯分了出來,讓葉媽媽送了進去。
在葉媽媽進老人屋子前,穆廣對葉媽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急躁。
下午還有一場佛法要聽,暫時還不能與這對老人有什么實質性的接觸,他們下午還要出去聽佛,為了不讓人看出有什么異樣,與老人家的接觸還是放在晚上比較穩妥。
吃了這頓齋飯,大家先休息休息,聽完下午的佛法宣揚再做打算,那時寺廟里的人會少許多,而且天晚了,非必要大家也不會再出門來,就算他們這個院子里動靜大了些許也不會有人懷疑什么。
葉媽媽將齋飯送進去,很快就出來了,而孫燦爛在葉媽媽送齋飯進去的時候,也進了分給她休息的屋子。
齋飯自然是全素的,不過卻做得相當不錯,孫燦爛來到這個世界以后,口味慢慢地偏淡了起來,這樣的齋飯齋菜極合她的口味。
齋飯和休息時間也是一個時辰,未時正廟宇內一聲鐘響,信男信女們又集中到了大堂中靜聽弘玄大師宣揚佛法。
等到弘玄大師宣揚完佛法,大多的信男信女就開始陸續下山,只有極少數路遠或者腿腳不太靈便的老人家還會留在山上,等第二天天亮后再下山。
那對老夫妻就是留在上山的少數人之一,他們還會繼續留在寺廟后山的小院里,有時第二天就下山,有事還會呆上一兩天再會下山,據說近十年來一直如此。
至于他們留在山上的目的是什么,留下來又為了什么,無人知曉。
不過這里的僧侶都已經習以為常,僧侶們這對老人也極為照顧,雖看不出這對老人有什么特殊之處,因為十年都是如此,倒也沒給人帶來什么訝異的地方。
不過這就給了孫燦爛他們與老人溝通的時間和機會,孫燦爛他們沒下山的理由是回程路途遙遠,再在山上滯留一晚,明日天亮再下山。
冬日天黑得早,再次用過齋飯天已黑透,穆廣出去安排了一下,回來后與穆媽媽小聲交待了幾句,就隱身在暗處守著,接下來就看孫燦爛自己了。
孫燦爛從自己帶來的包袱里拿出了幾樣東西,作為答謝老人讓出屋子的答謝禮。
這些物事全部出自孫燦爛之手,上面全都繡了不同形狀不同顏色的杜鵑花,經過十年的沉淀,孫燦爛的繡功更上一層樓,與當年陳杜鵑繡的杜鵑花幾可亂真,甚至更上了一層樓。
在孫燦爛的記憶中,孫長齡的面巾、帕子、荷包,甚至衣服全部都由陳杜鵑親手繡制,而陳杜鵑的繡樣基本上都是繡上一枝杜鵑花。
孫燦爛今天帶來的帕子與當初陳杜鵑給孫長齡準備的帕子不仔細看完全一樣,細細的看卻又有一些不同。
孫燦爛今日要用這些杜鵑花的繡品做引,引出一些話題,最后在不經意中設法露出玉佩,看看會有什么樣的效果。
“葉媽媽,俺家小姐來看看兩位老人家,答謝兩位老人家讓屋收留之誼。”穆媽媽輕輕敲了敲隔壁的房門。
靜立一旁的孫燦爛臉色有些復雜,有激動也有期盼,當然期盼更多一些,總算就要與此行的目標人物面對面,怎么能不讓她激動?
她期盼的是,能夠通過這次面對面的接觸,有能她如愿以償,得到孫長齡當年竊得的情報或者說是證物,從而能夠讓孫陳兩家的血案大白于天下,讓爹娘在天之靈得以安息,也讓她和孫天賜從此以后能夠以真正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
為了與這對老人的見面能夠順利,孫燦爛可算是做足了功夫,這些杜鵑花繡品雖然是她平日里得空時,早就繡好的,可是為了今日的見面,她也是選了又選,只希望能夠讓這些繡品引起老人家的好奇,這樣玉佩的出場才能更奪人眼球。
“哎呀,快請進快請進,這天寒地凍的可別讓小姐受了風寒。”葉媽媽不待兩位老人有啥反應,也沒經過那兩位老人的同意,就將孫燦爛一行讓進了屋里。
反正那兩位老人就算不聾在大家的眼里也是啞巴,所以一切由葉媽媽出面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孫燦爛有些好奇這葉媽媽到底是以什么樣的手段打動這兩位老人的心,最終留在了老人的身邊。
不過現在不是好奇這些的時候,兩位老人已經將目光投在了孫燦爛的身上,老婦人倒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倒是那位老人家盯著孫燦爛的目光有些嚇人,那目光直勾勾的半晌沒有轉動,讓孫燦爛有些疑惑他的眼珠會不會轉動。
她是知道這老人家并不是盲人,如此看著她,難道自己的臉上有啥不能見人的東西不成?
孫燦爛不由自主地伸手在臉上輕輕地摸了一把,隨即自覺有些失態,訕訕地笑了笑,然后讓穆慧將自己帶來的帕子、襪子、荷包之類的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兩位老人家,山花此來比較倉促,沒帶啥東西,只有這些個自己平日里繡的小物事,不成敬意,多謝兩位老人家收留山花的好意。”孫燦爛柔柔一笑,指著放在桌上的東西,小手不經意中將繡的杜鵑花挑到了面上。
“啊……”當兩位老人的目光隨著孫燦爛的動作,停留在繡品上的時候,目光中全都是驚訝和不信,那老婦人還發出了啊聲,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在老頭兒的目光中張了張嘴,聲音嘎然而止。
有門!看來這個不同平常的繡品,讓兩位老人的情緒發生了變化,可見他們與孫長齡必定有些關系,對陳杜鵑的杜鵑花繡品也深有體會,只是他們與孫長齡到底有些什么關系呢?
只見那老頭兒與葉媽媽做了幾個手勢,葉媽媽轉過頭來對孫燦爛客氣地說道:“這位小姐,大叔說你無需如此客氣,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佛門凈地自該互相照應。”
“若沒有老人家相讓,山花今日只能摸黑下山趕路了……唉,郁州城,我也已經有十年沒回來了……”孫燦爛一聲嘆息,狀似無意地透露出自己原本是郁州人士這個信息。
“啊……小姐也是這郁州城的人?”葉媽媽驚訝地問道。
“是啊,只可惜十年前一場大難,讓爹娘全都離了人間,只留下舍弟天賜與我兩人相依為命……今日去臨溪縣探望大姑,適逢寶佛寺盛事,想到離世的爹娘,故而來寺里一拜,也算為爹娘在天之靈祈福……”孫燦爛幽幽說道,臉上的神情極為哀傷。
孫燦爛說這些話的時候,只見那老頭兒的臉色變了又變,及至聽到孫天賜的名字時,兩位老人的神情明顯有很大變化,特別是那個老頭兒猛地抬頭看了孫燦爛一眼,只是很快又將眼中的神情壓了下去,看來這對老人極為慎重。
從老人瞬間的變化中,孫燦爛有一種十分強烈的預感,這對老人與孫家的淵源極其深厚,說不定這對老人就是由孫長齡供養著的。
可是孫長齡離世已經整整十個年頭,這對老人又是靠什么生活下來的呢?難道孫長齡竊取司徒清揚的情報之前就已經給了老人大把的銀子?
嗯,應該有這樣的可能,畢竟孫長齡的生意做得極好,而陳杜鵑帶著一兒一女去娘家的時候身上并沒帶多少銀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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