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第二十九章 印證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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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印證


更新時間:2014年07月18日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無名指的束縛 | 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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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巧走后,安錦如翻看月例賬本,家里各房各院領過月例銀子,都要在賬本上簽字畫押。

連翻了十幾頁,她的手忽然頓住,指尖停在一個名字上。

“襄荷,你是識字的,你來看看。”安錦如把賬本往炕桌上一放,又從袖子里掏出花箋,也擺在旁邊。

襄荷看到花箋的內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安錦如,見她神色鎮定,才想起來安錦如并未赴約,這才放下心來低頭細看。

安錦如手指著的名字是黃玉涓,襄荷并不知道這人是誰,再看看花箋,揣度著剛才的話,覺得應該是讓自己看字而不是內容的。

“姑娘,奴婢覺得,這兩個字應該是同一人寫的。”

“是么?”安錦如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你說說看。”

“這黃和花兩個字、池和涓兩個字,都有偏旁是相同的。”襄荷指著兩邊的字道,“雖說花箋上寫得端正,賬本上略潦草些,但也能看出,起筆收筆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安錦如攥拳捶在炕桌上,震得茶盞隨之一跳,茶水濺出大半。

“好個安錦文!”她恨恨地咬牙道,“平日里爭強好勝我不真與你計較,不想你竟惡毒至此!”

“姑娘這是怎么了?”杜媽媽剛回來,在外面聽到聲音,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趕緊進入內室查看。

襄荷悄悄指著賬冊上的名字給杜媽媽看。

“黃玉涓,這?”杜媽媽想了一下,“這不是二姑娘的乳母黃媽媽的名字?”

“媽媽回來了。”安錦如控制住情緒,示意襄荷把茶盞撤掉,然后問,“媽媽可打探到什么?”

“旁的倒是沒有,只是聽后頭廊下的人說,今日有個小丫頭出府去了,到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安錦如問:“拿誰批的條子出去的?”

“姑娘一下就問到點子上了,正是這個奇怪呢!”杜媽媽說,“門子說是二姑娘批的條子,可后來托個婆子進來問,二姑娘房里今日并沒有人出去,說那條子是假的。”

安錦如聽了這話,越發認定事情是安錦文做的。

杜媽媽繼續道:“那個門子是新來的,不太懂規矩,知道后嚇得半死,生怕出什么事牽連自己,正到處托人打聽呢!”

“那丫頭肯定就是泉兒!”安錦如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把前后的事情跟杜媽媽說了一遍。

“竟有這樣的事!”杜媽媽聽完就急了,“二姑娘好狠的心,想要一石二鳥!”

“媽媽讓奶哥哥辛苦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泉兒的下落,最好把這個人控制在咱們手里。”

“好嘞,我這就去。”杜媽媽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安錦如把夏青叫過來問:“那個泉兒你可認識?知道她是什么來歷么?”

“泉兒是寧姨娘房里的丫頭,是她抬進門時帶來的,并不是咱家家生子。”夏青回憶著說,“奴婢平時很少見到她,也沒什么來往,并不知道人究竟如何。”

這一夜,安翰琰果然發起熱來,寧華園里上下通不曾睡。

東南角院的燈也亮到天明,安府上下,也不知多少人無法安眠。

次日,安錦如起了個大早,去寧華園請安。

“母親,琰兒怎么樣了?”安錦如見徐氏面色晦暗,一副沒休息好的模樣。

“琰兒只是有些發熱,吃過藥發了汗倒是好些了,宇哥兒那邊晚上鬧了兩起兒,天還沒亮就把姜大夫請來,又下了一次針,這會兒才稍微安穩了。”

安錦如見徐氏一直按額角,便起身道:“念巧姐姐,屋里可有薄荷腦油?”

“我去給大姑娘拿。”念巧取了薄荷腦油過來。

安錦如用指甲挑出少許,涂在徐氏兩側太陽穴上,打著旋兒地幫她按摩。

徐氏神色稍稍舒展,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嘆道:“到底還是你貼心。”

話音未落,外頭的丫頭挑起簾子,劉氏帶著安翰閎進來,聞到薄荷腦油的味道,眼睛轉了兩圈。

“大嫂,我把這不成器的給你帶來了,要打要罰都隨你發落。”劉氏把兒子往徐氏面前一推,“只是大嫂千萬保重身子。”

“你這是做什么,閎哥兒還小,你再嚇著他。”徐氏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要做出絲毫不怪安翰閎的樣子。

“念巧,給閎哥兒拿果子吃,我這邊藥油氣味大,別熏著他。”

“我昨個兒罵了他一宿,可氣死我了。”劉氏扭頭對安翰閎道,“你個挨千刀的,怎么不是你掉水里去,偏偏讓琰哥兒掉進去了?”

安翰閎眼睛本就有些紅腫,被劉氏這么一罵,眼圈又是一紅,垂下頭去,兩滴淚珠滴落,瞬間在衣襟上暈開兩朵深色的淚漬。

念巧忙拿帕子幫安翰閎擦拭眼淚,哄著他在一旁坐下,又捧了果子來給他。

“哪有你能這樣做娘的!”徐氏斥道,“這樣的話也能混說的!”

劉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抽出帕子抹著眼淚道:“你說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萬幸的是琰哥兒沒事,不然,我就是打死他都難抵萬一……”

“閎哥兒,別聽你娘的。”徐氏對安翰閎道,“大娘不怪你,你知道去找姐姐求救,已經做得很好了,琰兒也沒有事,過幾日好了就能再跟你一處玩兒了。”

安翰閎緊抿著嘴唇,點點頭。

“不過大娘有幾句話想問你,你把你知道的都跟大娘說好不好?”徐氏柔聲問道。

安翰閎聞言不語,卻先抬頭去看劉氏。

“你看我做什么,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劉氏氣得起身過去要打。

“弟妹!”徐氏加重了語氣道,“你再這樣我可讓你先回去了!”

劉氏聞言這才作罷,她自然不能把兒子自己留在這里。

“閎哥兒,你告訴大娘,昨個兒為什么去竹林那邊?跟著你們的人都哪里去了?”

“昨天我和三哥在園子里玩兒,跟著的丫頭婆子都在旁邊站著聽戲。”安翰閎揉揉眼睛,帶著鼻音說,“我倆看見好大一個蟲子在爬,就跟著它繞到了假山后面,那蟲子趴在石頭根兒底下不動了,三哥說要把它抓回去養著,我說這么大怎么抓啊,抓到了也沒東西盛。”

他停下來抽了抽鼻子,念巧忙用帕子幫他擤了鼻涕。

“三哥就說,他以前見大哥用竹筒裝過蟲子,說咱們也去找個竹筒,不就行了?我就說,若是在南邊兒就好了,我們在南邊住的院子里有好多竹子,隨便砍一根就可以截好多竹筒。”

安翰閎偷偷抬眼打量徐氏的神色,見她并沒有生氣的神色,才繼續道:“三哥就說,咱們家里也有竹子,然后就拉著我去了竹林邊,我倆本來走得挺小心的,但、但是后來突然聽到噗通一聲,然后還有人喊救命,三哥往前跑了幾步,腳下一滑也掉下去了,我、我當時嚇死了,正好有個丫頭過來救人,我就趕緊跑回園子里叫人。”

徐氏聽他說完,跟之前安翰琰說的并無出入,心下稍安,如此看來,琰兒落水只是自己貪玩不小心的緣故,并不是有人在背后使壞。

“行了,好孩子,不怪你,都是你三哥貪玩鬧的,快別哭了,大娘看著都心疼死了。”

劉氏見狀說:“還不趕緊給大娘磕頭,以后再敢這樣,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安錦文正巧踩著話尾巴進屋,昨晚葉婷書繼續住下,所以她一直陪著,家里出了什么事都還不知道。

她先上前行禮問安,然后問:“這是怎么了?閎哥兒好好兒地哭什么?”

“昨天琰兒貪玩,帶著閎哥兒去竹林那邊,說要砍竹子做竹筒,結果腳下一滑掉了下去。”安錦如故意說,“這不,閎哥兒讓三嬸兒罵了一夜,你瞧瞧,眼睛都哭腫了,怪可憐見兒的。”

“啊?”安錦文聽了這話,驚得當初就大叫出來,“琰兒也落水了?他人呢?沒事吧?”

“好在及時救上來了,這才沒出大事。”安錦如挑眉看向她,“只是妹妹這話說得奇怪,什么叫也落水了?”

安錦文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暗盼著沒人聽出來混過去就算了,誰知道安錦如耳朵這樣尖。

殊不知安錦如之所以那樣說話,為得就是看她會不會露出破綻。

“你、你少跟我這兒咬文嚼字的,我學問沒你好,讀書沒你多,說話說錯了也是正常。”

安錦文平時從不肯承認自己不如安錦如,此時卻跟驚弓之鳥似的,又趕緊轉移話題問徐氏,“娘,我想去看看琰兒。”

“你蝎蝎螫螫的做什么?”徐氏心下生疑,忍不住就存了戒備,“琰兒有點發熱,喝了藥剛睡下捂汗呢,你就別看了,把他吵醒就不好了。”

請安的人都散了之后,徐氏靠在椅子,微闔雙目,半晌都沒動地方,就跟睡著了似的。

陳媽媽怕她睡在這里著涼,從里屋抱了床袷被,輕手輕腳地過來,想給她搭上。

不料徐氏忽然開口道:“媽媽,你去問問,錦文這幾天都做什么了!”

“太太這是懷疑……”陳媽媽被嚇出一身冷汗,連連道,“二姑娘性子是擰巴了點兒,可也不是那種心腸狠毒的人,這樣的事,萬萬不會是她做的。”

“媽媽不是說過,隔著肚皮隔著心。”徐氏依舊閉著眼睛,聲音略有些飄忽地說,“都是養不熟的狼!”

陳媽媽聽了這話,以為徐氏昨晚沒睡好,先前說錯了名字,便問:“太太這是讓老奴去查大姑娘吧?”

“都查!”徐氏猛地睜開眼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頰微微抽動,狠狠地說,“沒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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