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賣女求榮,一棍打蒙
馬陽早年間只是市井之徒,因為生的漂亮,還險些被賣到寮所之中做了孌童。后來是當時的勛和將軍出于善心,救了馬陽,馬陽也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從此再勛和將軍跟前做了小廝。
他能說會道,心思又重,很快就從小廝躍升為護衛,更得勛和將軍一身絕學真傳。
勛和將軍曾是先帝的近身侍衛,后來一路受到重用提拔。他的姐姐是宮中的惠嬪,雖然早亡,但先帝惦記著惠嬪的情分,對勛和將軍極好。
勛和將軍自己沒有子嗣,又見馬陽聰明伶俐,漸漸地,只將這個孩子視為己出,并不當做尋常奴才或是護衛。
馬陽因此才有機會頻繁出入宮廷,與如今的皇帝陛下成了發小。
馬陽詭計多端,每每轉一個心思,動一個念頭,都為討好當時的三皇子。十幾年下來,也將三皇子的心脈摸的是清清楚楚。
而今,三皇子登基,馬陽成了軍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卻不忘逢迎拍馬,繼續討好皇帝。
他今日一瞧就全然明白,皇上對閔家這個四小姐有些意思,雖然不愿意明說,但若由他將人獻上去......
萬歲一定更加高興。
故而,馬陽才與閔朝宗有了這樣一番對話。
閔朝宗又驚又喜:“馬大人,這話果然是真?”
“這種話如何會騙你?”馬陽笑道:“閔大人,你我同朝為官,雖然說是一文一武,可對皇上的忠心卻是一樣的。閔大人好福氣,兩個女兒都是如花似玉,閔婕妤娘娘自然不必說,是萬歲爺的心頭寶,就是你這小女兒......”
馬陽似笑非笑的看著閔朝宗:“聰明伶俐未必在閔婕妤之下。萬歲也的脾氣你還不了解?這些年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獨在女色之上有些拘謹。我這個當臣子的也十分著急,盼著后宮早日開枝散葉,也好鞏固朝堂安定。閔大人,你要知道,那大皇子至今尚未封親王,可是虎視眈眈盯著萬歲爺的寶座呢!”
閔朝宗臉色凜然:“不錯,馬大人所慮甚是。不求別的,這為皇室早日誕下儲君,也是我們閔家責無旁貸的重任!”
馬陽聽了閔朝宗這不要臉的話,險些沒噴笑出來,可念著對方是個要面子的人,只要強忍著沒把風涼話說出來。
這個閔朝宗,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不過這樣的人才好收買,萬歲身邊要都是口口聲聲喊著“清君側”的笨蛋,他馬陽還真沒有合作的對象。
“閔大人,那這件事還要你多多周旋。”馬陽笑著拱手:“萬歲爺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閔朝宗連忙低頭,十分恭敬道:“馬大人盡管放心,盡管寬心!”
送走馬陽,閔朝宗雀躍著重回西廂,一路上哼著小曲兒,想起袖口里那個小鐵盒子,忙掏出來,美滋滋的繼續往臉上抹。他只感覺臉上涼絲絲,十分舒服,索性一盒子都涂抹了個干干凈凈。
然而,正甩手要把空盒拋出去時,忽的后腦勺就覺得一痛,閔朝宗旋即失去了全部知覺。
不知幾時站在他身后的芳菲,手中拎著燒火棍,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去探閔朝宗的鼻息。
還好,力道掌握準確,人如她所愿,只是昏過去而已。
芳菲見地上丟棄的鐵盒,心疼的趕緊撿起來:“怎么會!”
緊隨她之后從窗戶跳進來的小童見狀,婉言安撫道:“師妹已經恢復容貌,剩下的那些不要也罷,千萬別為這個就動了真氣。對了,快把你們家老頭子綁起來吧,別到時候礙手礙腳。”
小童從要緊抽出捆仙索,將閔朝宗綁了個結結實實,有用床幔上撕扯下來的一團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兩手輕輕一提,拽住閔朝宗就塞進床底下的空隙里。
可憐閔大老爺幾時受過這種罪!
夜幕轉瞬降臨,今晚的山神廟外格外吵鬧,說不出名字的野獸就在圍墻外肆意嘶吼。風中夾雜著血腥氣,迅速彌漫在小院上空。
皇帝此次出行,見老神仙的心十分迫切,又為避開圣懿皇太后的耳目,所以帶的侍衛并不多。但就是這幾個人,也都是頂尖的絕世高手,不敢說以一敵百,卻也都可以在亂軍之中取敵將首級。
馬陽護著皇帝守在正房,幾個高手或是房頂上守夜,或是院中打坐,將房子護的水泄不通。
今夜偏巧月色被濃云遮掩,竟是云遮月。
皇帝耳聽著外面猛獸呼嘯聲,不由得抬頭再去看墻壁上懸著的《鬼母下山圖》,不知為什么,皇帝忽然覺著那鬼母的碧眼動了動。
“馬陽,你看那畫兒......”
馬陽忙循聲去瞧,狐疑道:“萬歲覺著如何?”
“你看鬼母是不是動了眼睛?”
馬陽不由得失笑:“萬歲一定是太過緊張。您放心,外面有人把守,什么野獸也難進這院子。況且皇上是真龍護體,絕不會有任何閃失。”
皇帝遲緩的一點頭:“不錯,朕才是真龍天子,邪魔外道,牛鬼神蛇統統不可近身。”他借自己的話,裝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左手才要往鬼母的眼睛上抹,一陣詭異的冷風將大門瞬間吹破。
皇帝大驚,門外瞬間成了一片死寂。
什么野獸吵嚷,什么狼哭鬼嚎,似乎就這在片刻成冷笑笑話。好像一切都是眾人在剛剛虛幻出來的假象。
皇帝的目光落在院中,心下一冷。
打坐的大內高手早已不見了蹤影,門口還殘留著一灘血。房檐像漏斗一樣,滴滴答答也在淌著血,就落在皇帝的腳邊,將青黑色的石磚染成了墨紅色。
幾大高手瞬間化為血水?
“馬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沒等將全部怒火發泄完,身后燈盞猛的一滅,整個屋子陷入漆黑沉寂,皇帝大驚失色,轉身再去找馬陽,可還哪里見得到心腹的身影!
只留下一個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
“誰,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被朕捉住,治你個抄家滅族的大罪!”皇帝手里沒有趁手的武器,心里沒有安全感,只好緊緊的依靠在大門邊,希望借助身后的力氣來找到平衡。
“哈......”
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忽然在房中想起,皇帝的頭皮發麻發炸,兩腿強撐著沒有癱下去。這聲音來自什么地方,皇帝聽的清清楚楚,鬼母下山,腳邊匍匐百余惡鬼。那凄厲的叫聲正來自這些惡鬼。
鬼母的碧眼活了一般,明明爍爍,在黑夜之中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皇帝。
“鬼,鬼母!”
花中鬼母幽潭碧眼,綠光將畫軸映照的慘烈不堪。這還哪里是死物,分明就是活的地獄。
皇帝猜自己大限將至,卻又不肯死心,連滾帶爬就想出院子,可才挪了兩步,大門就由一陣風,猛從外往里推,將皇帝死死堵住全部出路。
“究竟是誰!你究竟要干嘛!朕乃九五之尊,命令你即可現身。”
尖銳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喘息。畫中鬼母抱著鬼嬰,用閉眼直盯著皇帝,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帶著死亡的氣息,緩緩走下卷軸。
皇帝眼睛瞪的溜圓,一口氣竟然沒提上來,就這樣直挺挺往后一倒,成了半死之人。
“哼,什么天子九五之尊!還不是一個膽小鬼!”
小童從黑暗的角落里擠了出來,他一身臭汗,把幾個大內高手撂倒,還弄的一身雪白衣衫裝神弄鬼,實在在他精力之外。
“師妹,剩下的可就交給你了。”小童將人往床上一丟,猛地躥上房梁深暗處。
芳菲一身打扮,與《鬼母下山圖》里有異曲同工之妙。尤其是那雙碧色眼睛,忽閃忽閃隨時往后瞧,皇帝被丟在床上,身子僵硬猶如木頭。
芳菲細長的手指輕輕捏著燒火棍,棍子上面不待任何余溫,就這樣戳在皇帝的眼皮子上。
皇帝是被嚇昏過去的,眼睛的疼痛逼他不得不醒來,正疑惑是哪里不對勁兒時,就看見一張慘白的大臉垂直的逼近自己。
“鬼母,鬼母!”皇帝精神尖叫,扯開喉嚨呼喚救命。然而,誰肯來呢?馬陽等早被小童點了穴位,小道士還在東廂,吃過藥昏昏沉沉。佟鶴軒更是用過芳菲親手斟的茶水,此刻也是做著春秋美夢,不愿蘇醒。
皇帝能求救的,唯有自己。
眼瞧著慘白的大臉直逼近自己鼻梁,皇帝狠吸一口氣,眼仁兒猛地泛白,狠狠倒下抽搐。
什么江山大任,什么英雄美人,此刻的皇帝還哪里顧得上這些,他已被鬼母折磨的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估計,就算今天平平安安醒來,等以后每每入夜,腦子里都難忘鬼母的面孔。
芳菲用燒火棍輕敲了敲皇帝的胳膊,沒有任何反應。
這一次是真的昏死了過去。
芳菲覷著時機,從懷里掏出準備好的印章,將梵文按壓在了皇帝右手胳膊上。
這印章上是梵文的“解印”二字,看的不真切,但這印章有個奇妙之處,蓋上去以后,皮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形似燃燒,露出鮮紅色的梵文。
皇帝的胳膊就這樣成了犧牲品,乍一看,還真像鬼母纏身一般。
整整一夜,皇帝就在一個噩夢接著一個噩夢中度過。
次日天明,他睜眼醒來時,別的還沒注意到,先覺得手腕子酸痛奇癢,低頭一瞧,皇帝大駭!
胳膊上布滿了青斑,梵文清晰可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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