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自作自受,命不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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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崔大人今年也不過二十有七,身為易緣大師的得意弟子,小崔大人的才華毋庸置疑。他十七歲考中狀元,是本朝數一數二的少年得志典型。
崔欒生的儀表堂堂,又在翰林院中身居要職,是天子近臣。照理說,這小崔大人早該成家立業,身邊兒女成群,可他偏偏至今孤身一人,連個紅顏知己也沒有。
京城里還算過得去的人家都避諱著崔欒,更不愿意將女兒嫁去崔家為婦。
這個中緣由還是因宮廷里傳出一件丑聞,說先帝還在位的時候,常私下宣見崔欒。所謂的私下,就是說內侍監無需做記錄。先帝年邁,崔欒少年,漸漸的,內廷里便傳出些流言蜚語,說這崔欒喜好男/色,竟有斷/袖之癖。
傳言并非空穴來風。
崔欒身邊伺候的一干仆役,都是面皮兒白凈的男童,一過十三歲,便統統打發出去干雜役,不準再到近前伺候。
且先帝每每宣召崔欒時,都打發了左右近侍。小崔大人因為有先帝的維護,在翰林院里呼風喚雨,無人敢惹。
這崔家的學堂開設后,更是以苛刻嚴謹聞名。
早年前也有幾家因為兒子受了羞辱,或是不堪忍受折磨,鬧去了先帝那里。先帝非但沒有責怪小崔大人,反而將那些鬧事的先打五十大板,再申斥一通。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給崔欒臉色看。
偏偏,崔家的學堂總有一鳴驚人者,易緣大師自己顧不上的學生,多數都送來京城叫崔欒照看。
能進崔家念書,在京城少年人眼中,簡直成了又愛又恨的事情。
閔云凱一方面不愿意在這兒繼續受苦,一面卻不肯甘心被打發。
同屋少年的話一語驚醒閔云凱,他忙問:“你快講講,究竟怎么叫崔大人見我一面?”
崔家學堂少說也有五六十人。閔云凱除了被領進門那日拜見過崔欒,余下都是遠遠的張望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小崔大人。
如今少年一語,倒叫閔云凱心思活絡了起來。
“云凱老弟,你有所不知。”少年笑嘻嘻道:“每逢有學生犯病。崔大人必親自接待來訪家長,咱們也才能趁機在崔大人那里討點好處。人食五谷雜糧,你叫你妹子多帶銀票,各處都打點打點,你在學里的日子才好過。”
閔云凱猶豫不決,少年一見,暗道晦氣,不情愿的從袖口里掏出一個藥瓶:“把這個吃了,你們家明早就能派人來探視。”
閔云凱接過小瓷瓶,打量半晌也不敢吃:“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哼。都是名貴藥材,換了屋子那倆窩囊廢,我是斷斷不會和他們講這些的。”少年不斷慫恿:“你吃了這個,才知道什么叫欲死/欲仙。”
閔云凱狐疑的看著少年:“不是裝病的藥嗎?”
少年犯了個白眼:“叫你吃,哪里來的那么多廢話。這是好東西。千金不換,別人想要還沒地方找去。要不是看在你是閔婕妤的份兒上......哼!”
閔云凱面色不佳。
他這些日子沒少聽這樣的酸言酸語。
閔婕妤的兄弟,那好歹也算皇上的小舅子,可偏偏就是個廢物,只知道靠著女人。
閔云凱每每聽了這些話,都恨不得沖上去和那碎嘴的打上一架。可恐懼又頻頻占據上風,在這個地方。他孤身一人,除了妥協沒有別的辦法。
閔云凱仰頭將藥飲了進去,少年眼見他的舉動,笑著拍了拍閔云凱的肩膀:“這才對嘛!好兄弟,你今后跟著我,再加上你們家族的暗中相助。榮華富貴,還不是伸手即來?”
當天夜里,閔云凱破天荒學到丑時一刻,將白天先生講的東西背了個滾瓜爛熟。第二天不但沒病,反而紅光滿面。精神百倍。
同寢少年沖閔云凱擠擠眼睛,二人心照不宣。
等用過簡陋早飯,崔大人請來的教書先生照例進行每日一考。閔云凱更是一鳴驚人,不但對答如流,而且有理有據,旁征博引,叫人稱奇。
學里的伙食,待遇一下子有了天壤之別。閔云凱加倍信服同寢少年,每早必要暗暗偷吃一顆“仙丹”。
他的學業一日千里,甚至驚動了崔翰林。
這日,崔翰林想著閔云凱在府中已經住了整月有余,預備放他一日假。正要吩咐小廝,外面管家卻匆匆跑了進來:“大人,出事兒了。那個閔云凱......他昏死了過去!”
崔欒一驚:“怎么回事?”
管家苦著臉:“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學里的先生來報,說閔云凱正在溫習功課,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臉白的像個死人。”
崔欒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去瞧瞧。”
崔家的宅子占地幅員廣闊,雖說翰林都窮,可也要看什么人做這個官。
前宅是崔欒的私邸,后宅才是學堂。兩者之間有一道高墻圍擋,只開一扇墨黑色大門,每日出入嚴查,少有人能蒙混過關。
崔欒的學費高的叫人咋舌,可即便是這樣,那些富商,官紳,貴戚家還是趨之若鶩。崔家的宅子也就越建越豪華,私學的規模也就越來越大。
崔欒領著管家和一干家仆,足足走了一刻鐘的功夫,才見那扇墨黑色大門。
門口站著幾個學中管事,一個個不知所措的往這邊眺望。眼見小崔大人身影,幾個人更是忙不迭迎上前:“大人,這可怎么好!那閔云凱是閔婕妤的親哥哥,咱們還是......”
崔欒面色冷峻,他一擺手:“大夫怎么說?”
學里競爭激烈,常有學生病倒。崔家就請了醫術精深的大夫常年駐扎在這兒。
“大夫也是束手無策,說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拿我的帖子,去請太醫院蔣太醫。”
“可是大人,蔣太醫一向為兩宮太后看診,這個時候多半是隨行伴駕了。”
崔欒知道管家說的是實話,可除了蔣太醫,太醫院那里都是廢物。嘴皮子功夫好,一到用人時候便個個做了縮頭烏龜。
崔欒一撩袍角,大踏步進了書院。許多學生擠在門框內張望,一見小崔大人。嚇得都忙退了回去。
崔欒顧不上這些,徑直進了偏堂。堂中地上躺著一人,正是昏死過去的閔云凱。
“大人。”
大夫走上前,悄悄道:“這位閔公子病的蹊蹺,雖然人還在昏迷,但脈象活躍,心肺跳動異常,再這樣下去,恐要耗費過多,衰竭至死。”
“此人在京中還有什么親眷?”
“聽說還有個妹妹。”
崔欒立即道:“將人請來。先不要嚇著對方,只說閔云凱偶感風寒,要她們接回去住幾天。”
大夫一聽,略有為難:“大人......這怕是不妥吧?就算閔家將人接了回去,可沒有醫治的辦法。閔公子還是死路一條。”
崔欒冷笑:“我管它妥當還是不妥當!只要書院保住清譽,閔云凱死活與我無關。”
此話一出,偏堂之中無人敢反駁。
在崔家,崔欒就是唯一的主子,他的話和圣旨沒什么分別。大夫拿著崔家的銀子,也不好不為崔家辦事,于是連忙用了針。叫閔云凱的脈象瞧著不是太過駭人。
學中人心惶惶,大伙兒都瞧見閔云凱“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此刻是死是活。
有人立即想到閔云凱今日與同屋的趙智誠走的近。
趙智誠一年前進了書院,聽他自己說,他是川北將軍趙武遠的兒子。
這學里沒什么人和趙家有關系,不過見鐘趙智誠出手闊綽。雖然次次落在“差”榜里,卻還是游刃有余,靠著交友廣泛,在學里并不受委屈。
大伙兒有人提到他,立即想到了閔云凱前不久的異樣舉動。趕緊尋人。
可說來也奇了。找來找去,愣是把一個大活人丟了。
先生們聽說此事,都覺不妥,連忙告訴給崔欒。
“這個笨蛋,明擺著趙智誠下了圈套,他還敢往里面跳。”崔欒不由后悔自己因當初貪銀子收下趙智誠,可事已至此,還是先救閔云凱的命要緊。
芳菲聞聽消息時,還只當是李府的人逗她。等見了崔家的管事,又瞧著李老太爺滿臉凝重,芳菲這才相信:“三哥怎么會病了?”
崔管家忙賠笑:“聽說閔公子來京的路上就大病過一場。姑娘不知道,我們學里功課多,辛苦勞累,閔公子一時吃不消,累倒也是常有的。”
芳菲并不愿去見:“老爺、太太在行宮,就算要將人接回來,也要等他二位的意思吧?”
芳菲總覺得眼前這個崔管家眼睛里帶著算計,好像不大穩妥,所以并不急著去接人。
果然,崔管家一慌,露出了破綻:“閔姑娘,這病情急迫,要是拖延下去......公子將來救治無望,可怪在誰身上呢?”
芳菲笑道:“剛剛崔管家還說,只是略染風寒,并不要緊。怎么轉眼就成了救治無望?難道里面還有什么別的隱情,崔管家卻沒告訴我們?”
崔管家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只好賠笑:“我這也只是多擔心。”他見閔芳菲不是好相與的,只好將目光轉移道李家老太爺身上:“學里人手有限,分不出多余的大夫、小廝照顧閔公子。要是能移送到家里來.....只怕痊愈才快。
這幾天太累,碼字時間不確定,小荷可能會偶爾一更,請大家見諒。謝謝慕月岑雪的平安符和書友100206094804103、enigmayanxi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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