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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謝謝子伽贈送的平安符。
聽雪堂內,一棵棵的竹枝桿秀逸有神韻,纖細柔美,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每次小錦走入這里,都會感受到一股子的清雅愜意,這和她在店里,置身在那些金銀珠寶中的感受是不同的。今日再進聽雪堂,小錦卻覺得有股瀟瀟清冷之感,大概是這院子里的主人心情的變化,以至于影響了景致。
“沈公子還住在登云閣嗎?”小錦問領路的下人。
“公子還在登云閣住著,但今日公子和大爺一起去了藥鋪,并未在府中。”領路的下人恭敬的回道。
這么說聽雪堂只有姚桂蘭和依水在了。看來沈老爺今個是算準了時候,特地讓小錦在這個時候來勸勸姚桂蘭的。
今非昔比,她和桂蘭嬸的關系已不似當年那般親近了。小錦心中感嘆。
翠煙閣內,打簾的丫鬟掀開竹簾,請小錦進屋,小錦聞到一股子的竹葉香,讓她覺得一陣輕松。
屋子里姚桂蘭和依水都在,姚桂蘭正教著依水繡枕套,一旁服侍的娟兒見小錦來了,趕緊吩咐一個小丫頭去端一碗茶上來。
“我記得廚房里燉了一盅銀耳紅棗羹,你去看看好了沒,若是燉好了就端上來,給陸小姐也盛上。”姚桂蘭攔住了要去上茶的小丫鬟,轉而吩咐娟兒去端銀耳羹。
娟兒知道這是主母要與小錦單獨說說話的意思,便揮揮手示意小丫頭下去,自個兒也快步退下,去了廚房。
“桂蘭嬸的手真巧,就在幾個月前您幫我做的那身紫色禮服,可是震驚了整個蘇州名流。”小錦知道好話人人愛聽,她和桂蘭嬸并沒有深仇大恨,更沒有任何隔閡,唯一讓他們關系出現裂縫的原因是依土。
姚桂蘭出身不高。心卻高,總希望自己的兒女有更好的前程和出路,所以對依土與自己走得如此近,自然是忌諱的。關于這一點。小錦也不怪她,一個做母親的,哪有不希望兒女好的。
“手巧有什么用,只能靠著這點本事賺錢糊口。”姚桂蘭話語中帶著哀怨、帶著不甘。
小錦看了看依水,希望從依水口中知道姚桂蘭這話的意思。
依水將穿好紅線的繡針遞給了姚桂蘭,然后才輕聲說道:“爹還是堅持要回去。祖父大人裝病才拖了爹幾天。”
小錦微微笑了笑,這沈老爺還真是什么招都用了,兩個兒子一個孫子都是郎中,他竟然還敢裝病。不過老人家身體多多少少有些病痛,沈老爺說是裝病。其實也只是夸大了事實而已。
“水兒,說話咋沒個分寸,你祖父怎會是裝病?”姚桂蘭斥責了依水一句,現如今她已經是煩躁到了極點,家里頭又沒個可以商量的。依水說話再這樣沒有分寸,被有心人傳到二房那邊,那只會是亂上添亂。
依水委屈地咬咬唇,低下頭,穿起了其它的彩線。
小錦看得出姚桂蘭此時此刻的煩躁不安,她伸手搶過姚桂蘭手上的繡框,將它放在桌上。斜眼一瞧,繡得是一對鴛鴦。
“桂蘭嬸是給碧雪繡枕套嗎?”小錦問道。
姚桂蘭嘆氣道:“不是她還有誰用的著這個?”
“嬸子繡給她也是給糟踐了,她那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樣子,還能用嬸子繡的東西?”
“那又如何?她用不用是她的事,我繡給她是我的心意。”
“嬸子說得沒錯。既然如此,嬸子又何必為這無根無據的事傷神傷身呢?沈叔嚷嚷著要走,無非是他不愿提及的往事被你揭穿了,而嬸子你愁得無非就是擔心沈叔當年真得殺了嚴氏。我說得對不對?”小錦說著,目光犀利地盯著姚桂蘭瞧著。
姚桂蘭睜大眼睛。有些驚恐地抓住小錦的胳膊,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小錦的胳膊有些被抓痛了,她微微蹙了蹙眉,回道:“自然是依土、依水告訴我的。”
“你胡說,土兒、水兒頂多就告訴了你嚴氏的事,他們怎么還能告訴你那些話?”姚桂蘭抓著小錦的手加大了力氣。
小錦吃痛,伸手拍了拍姚桂蘭的手背,示意她放手。
姚桂蘭松開了手,但目光卻變得狠戾,小錦知道她這段日子定是活在了無比的擔憂和恐懼中。自己的丈夫若有一天成了殺人犯,不擔心不恐懼才怪呢。
“嬸,你聽我說,前幾日,依土、依水來尋我,告訴了我嚴氏的事,我便讓他們收買了兩個似乎知曉內情的老媽媽探聽消息。卻不想這兩個老媽媽給的信息也不是很多,更不確定,他們也只是道聽途說。所以,嬸,即便你從王管家那聽到了什么,那也不是實打實的,你該相信沈叔,不是嗎?”小錦的一番話如驚雷一般驚醒了一直活在惶惶不安中的姚桂蘭。
這幾天,她度日如年,患得患失,既怕又恨,弄得自己是心力交瘁。依土是個男娃,心不夠細,顧得上他父親便顧不上了母親。依水雖然是個女孩,但卻天真爛漫,事事都難以有主見。所以,姚桂蘭這幾日就一個人胡思亂想著,自己鉆了牛角尖。
小錦見她臉色有了些許變化,知道她已找到了自己的癥結,便繼續說道:“嬸,這些個大戶人家,為了爭家產,爭權利,少不了你爭我斗的,嚴氏她出身不高,即便后來有了一個為官的姐夫,那也不是她娘家帶來的榮耀,是很難入別人的眼的。地位不高,卻又占了沈家大奶奶的位置,可想而知,她的日子并不十分如意。在那種環境之下,發生任何事情都不似我們聽到的看到的那般簡單。”小錦繼續將自己的分析說給姚桂蘭聽。
姚桂蘭仔細地聽著,心里頭甚至有了一絲羞愧,她一個成年人,竟然想得還沒有小錦一個丫頭深遠。
“嬸,沈叔不肯提及此事,又嚷嚷著要回鄉下,這是因為你揭開了他心里的一道疤,他藏了十幾年,躲了十幾年,卻還是沒能治愈,可見這疤痕深著呢。但是真正想要解開他這道疤的人不是你,是那個告訴你這道疤存在的人。沈碧云年歲和我們相當,她是絕不可能知道嚴實氏的事的,她若知道,必然是她母親告訴她的,而沈田氏當年懷沈碧雪比嚴氏懷孕還早了一個月。”小錦話說到這就見姚桂蘭的臉色明顯變了。
“沈田氏與嚴氏懷孕的時間相差不多?可是這能說明什么呢?”姚桂蘭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小錦道:“我也不知道這能說明什么,只是覺得這似乎是個關鍵點。”
“好了,嬸,我今個說那么多,就是想說你和沈叔這么些年夫妻了,在這個時候,你得信他,給他信心,幫他走出這個陰影。您既害怕他是殺人兇手,又傷心于他對嚴氏的感情,這只會讓他離你越來越遠。體諒他,才是這個時候你們度過這個難關的唯一辦法。至于嚴氏的事,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讓沈叔放開了心結,一切才會水落石出。”小錦勸道。
姚桂蘭感動了,眼淚順著眼角滑下,在脂粉上留下一道淚痕。小錦這個丫頭一直都是個好的,又聰明異常,若不是自己擔心她和依土的事,也不至于會疏遠她。此時的姚桂蘭如同在茫茫黑夜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她握住小錦的手,低聲而泣說不出話來。
小錦朝依水要了帕子,為姚桂蘭擦去淚水,柔聲說道:“嬸,你和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你的恩德,現在你和叔遇到了這么大的坎,若你信我,我幫你邁過去。”
姚桂蘭的心徹底軟了,對小錦的戒心漸漸散了,她點頭道:“嬸信你,你不似一般的丫頭,你的聰慧連我們這些大人都比不及。”
“那么嬸,你就把你打聽來的關于嚴氏的事說與我聽聽。”小錦溫柔地拍著姚桂蘭的背,讓她止住了哭,然后,才讓姚桂蘭慢慢說起了她所知道的嚴氏往事。
嚴氏,閨名小玥,原是福建橙新社人,隨著父母移居到了蘇州,租住在一戶以刺繡為生的老人家中。她上頭有一個姐姐,嫁給了一位書生,這個書生后來中了狀元,官居蘇州織造。她與沈賀相識于蘇州的桃花塢河邊,并最終嫁給了沈賀。這門婚事,一開始并未被沈老爺認可,沈老爺當年已為沈賀相中了一戶人家的女兒,但沈賀非小玥不娶,最終,沈老爺妥協了,讓這個媳婦進了門。一年多后,沈田氏也嫁了進來。原本,沈賀和小玥過得好好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小玥嫁入沈家快三年了,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后來,小玥終于懷上了,卻在某天早晨,忽然暴斃在家中。據沈老爺的診斷,小玥是喝了劑量過重的打胎藥才造成一尸兩命的。但是,小玥為什么會這么做卻無人知道。出了這等事后,沈賀郁郁寡歡,痛不欲生,小玥的姐姐來到沈家,將小玥帶走了,沈老爺說這是小玥的遺愿,想要回到故鄉,所以府里上上下下都認為大奶奶是安葬在了老家。但是,一些閑言閑語也漸漸在府里傳播開來,特別是傳沈賀毒殺紅杏出墻的小玥的傳言,越傳越多,越傳越真,直到最后沈老爺不得不下令嚴懲造謠者,才將這股風殺了下去。后來,沈賀不知什么原因,也離開了家,一走就是十幾年。
姚桂蘭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小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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