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格子作品:正文···
正文
二更。
胡山福朝著吳知縣不住磕頭,求道:“知縣大人,我大哥一心為了這個村,這次之事只是一時糊涂,求大人從輕發落,從輕發落呀。”
吳知縣干咳了兩聲,說道:“你先起來吧,你對你大哥的情誼本官知曉了,但是他作出這等事來,實在是不可饒恕。”
村長哭求道:“吳大人,吳青天,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呀,草民真得沒有殺人,這一切都是胡山福干的,小人沒有殺人的理由呀。不僅如此,小人更沒有加害小娥、小錦的理由呀。”
吳知縣冷笑道:“理由?你可認識大壯?”
村長抬頭,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低聲問道:“您說的是潘家的大壯?”
“恩,看來你是認識。他指認你說你與他勾結將潘家的一些珍珠蚌以死蚌的名義運出,養在渭涇河,賺取暴利。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你還假借龜神之名,禁漁多年,讓村里的漁民沒有了生活來源,你可真是個好村長呀。”吳知縣的指責讓村長愣住了。他顯然沒想到大壯會站出來指認這一點。但是,偷運潘家的河蚌算不上什么罪吧。
“大人,我不知道大壯說得這事。我之所以禁漁,完全是因為龜神托夢所說。”村長這時候只能打死不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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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潘家的馮叔發現了大壯與你勾結的事,終止了這一買賣,而這件事是胡山福發現后告訴馮叔的。此事還被小娥無意中發現了,她誤以為是胡山福與馮叔有勾結,便以此威脅胡山福,讓他退出小水潭,以便讓她們養珍珠。胡山福顧及你們兄弟情誼,替你瞞下了。之后,你知道此事后,覺得是小娥、小錦破壞了你和潘家的生意,懷恨在心。在他們養殖珍珠成功后,更是怒火中燒,決定除去她們。于是,便上演了一出龜神發怒,懲治鄉民的事。我說得沒錯吧?”吳知縣道。
村長癱跪在地上,忽然發出了凄厲的冷笑,他大聲說道:“吳知縣,你偏幫胡山福,顛倒是非黑白,我縱然有千百張嘴也是說不清的。我確實和潘家的大壯有這樣的往來。但是他胡山福卻是這筆生意的承接者。馮叔是這件事的主謀。他們沒少拿錢。而我這些年孝敬你吳知縣的錢也是從這來的。你們都脫不了干系。”
“哈哈哈,村長,死到臨頭你還倒打一耙,不肯放過你的兄弟。你也不必記恨馮叔。他身為潘家的珍珠養殖的總管,自然發現這樣對潘家不利的事是要說的,大壯已經被我們收監,你也認罪吧,省得受些皮肉之苦。”吳知縣笑得jiā詐,讓村長絕望地閉上眼睛。
吳知縣對身邊一個師爺打扮的人使了個顏色,此人便拿了供紙給村長簽字畫押。
村長看著這張要他命的供紙,老淚眾橫。
“當家的,你不能按呀。不能呀,這些事都是胡山福做的呀。”村長婆娘哭喊著撲到村長身上阻止,卻被兩個衙役拉走了。
村長的兩個兒子也想上前攔著,卻被衙役一腳一個,踹到地上。
“吳大人。此事還有許多疑點。這事的關鍵是小娥當初聽到的明明是胡山福與馮叔有交易,若是如此,那馮叔定是見事情敗露,推出了一個替死鬼,若是這樣,村長這事便有隱情。小民請大人三思。”鳳槃心里已經基本明白,這胡山福肯定是勾結了馮叔,下了絆子,要除去村長。以他們之前與胡山福做的交易,他們都清楚這事絕對是胡山福一手ā辦,絕不是他說得那么清白。而村長,確實是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但卻不是最關鍵的人,他唯一做錯的事,就是為了這筆錢財,謊稱龜神托夢,禁漁多年。
吳知縣瞅了瞅鳳槃,眼里滿是不悅,顯然他對鳳槃對他提出的質疑很是不滿,但是他摸了摸胡子,沒有明說,只是說道:“鳳槃,本官剛剛已經說了,小娥當時沒有聽清,誤以為是馮叔和胡山福之間有交易,卻沒想到正是胡山福的正義感,讓他去給馮叔通風報信,將此事告知。當時,胡山福顧及到兄弟情,求著馮叔一了百了,馮叔答應了,卻沒想到后來會出了那么大的事。”
鳳槃皺了皺眉,他覺得吳知縣明顯是在偏幫胡山福。
他瞅了瞅小娥,示意小娥說出事情的zhē'iàg,畢竟,那時候是她最清楚事情的經過。
可是小娥卻好像被定住了,一言不發,兩眼出神。
小錦看到了鳳槃的目光,知道鳳槃的意思,便推了推自己的姐姐。
小娥清醒過來,看了看小錦。
小錦輕聲道:“姐姐,你把當初你聽到馮叔和胡山福的對話告訴吳知縣,不然村長可就得收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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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娥似乎有些靈魂出竅,竟然看著小錦發呆。
小錦愣了愣,問道:“姐,你怎么了?”
小娥低下頭,擰著衣角,似乎很不安很糾結。
“姐,你怎么了?”小錦再問。
小娥不說話。
“你說話呀,姐。”小錦不禁抬高了聲調。
小娥眼淚落了下來。
小錦愣住了。
小娥此時的心情無人能想像,她痛苦糾結,徘徊迷茫,吃驚無助,她實在無法想象曾經像父親一般對待照顧自己的馮叔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她有些不敢確定。也許吳知縣說得對,那時候是她聽錯了。她心里寧可自己聽錯了。
正是因為無法擺脫這樣的心結,要她當中指認馮叔,要她當眾說出自己曾經待如生父,如親人般的馮叔是這樣一個人,她萬萬做不到。
上輩子,對她好的人不多,只有馮叔和潘粲對她最好,她對此十分珍惜。卻不曾想,重生后,讓她看到了馮叔的另一面,這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小錦此時并沒有想得那么透徹,對小娥這樣的反應感到不解和吃驚,忍不住問道:“姐姐,你在猶豫什么,你的話很重要,我們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小娥抬頭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村長,看到了他滿眼的期待。
內心的痛苦讓她無法冷靜,她轉頭跑了。
“姐!”
“小娥!”
鳳槃追了去。
小錦回頭,正撞上胡山福得意的目光。
小錦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似乎在告訴他別得意的太早。
胡山福走過幾步,挨近小錦,輕聲道:“你們的話沒人信的。”
小錦忽然明白了什么,再看吳知縣自信滿滿的樣子,瞬間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吳知縣只不過是來唱一出戲罷了。
小錦滿懷同情地看了村長一眼,心中悲嘆,轉身跑去追她姐姐了。
村長看見小娥、小錦跑了,唯一的希望破滅了。慘笑兩聲,重重地按下了手印。
“我自詡聰明一世,卻沒想臨了,卻被自己的兄弟給算計了。報應啊報應,這就是我貪財的報應。”胡村長仰天長嘯。
“帶走吧。”吳知縣心里樂開了花,這件案子,他撈到不少好處,加上破案迅速,上頭的嘉獎也不會少。一想到這個,他那個高興呀。
“爹,爹,你們不要帶我爹走。”原來是村長的小女兒回來了。
她撲到村長身上,怎么也不肯衙役帶走他。
“孩子,別哭,記住你叔,今天,我們家破人亡,都是他給我們的,你記住他。”村長對女兒說道。
“爹……”村長的孩子們發出了傷心欲絕的呼喚。
村長的婆娘當場昏迷不省人事。
這件事,村里的人圍在村長家久久不散去,有些好心的幫著村長家善后,照顧昏迷的村長婆娘,安慰他的家人。其他好事的,對這事議論紛紛,有的相信,有的不相信,但是他們對村長謊稱龜神托夢禁漁那么多年之事都普遍耿耿于懷。
直到天色暗了,人們才漸漸散去。
而最高興的莫過胡山福一家。
“爹,以后你就是村長了吧?”月牙兒高興問道。
“那還能假。吳知縣答應的。”胡山福得意說道。
“以后看那秀兒姐還敢說我。”月牙兒道。
“秀兒姐那是為你好,瞧你的臭脾氣。”柳芽兒忍不住責備道。
“哼,我啥脾氣,我隨爹,好強。”月牙兒自我抬高道。
“對,對,我家月牙兒隨我。”胡山福樂滋滋說道。
“爹,你就慣著她吧。”柳芽兒氣鼓鼓地說道。
“哼。”月牙兒瞥了她姐一眼,給她爹斟了酒。
“柳芽兒,你爹當了村長,你就能嫁個更好的人家了。本來你早就該說親了,爹也是心疼你,想給你找戶最好的,這不,等爹當了村長,那些人自然會上門說親,到時候,我們仔細挑,一定要挑戶好的。”胡山福吃了粒花生米,得意洋洋說道。
“得,你說啥呢?我還不想嫁。”柳芽兒有自己的心事。
“說啥呢,哪家閨女不嫁人?等歲數大了,可成老姑娘了。”胡山福斥責道,轉而又放軟口氣道:“柳芽兒乖,爹最疼你,你呀,從小長得俊俏,爹就想著你嫁的人家一定不能差。”
柳芽兒看了眼他爹,知道說什么都是廢話,便轉身去找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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