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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一兒一女,水萍隨了她的性子,喜歡挑撥說酸話,遠霧卻是個懶的,這么久也沒見他對什么上過心。
反正對于他,半夏倒是沒有對四房其余人那般討厭,至少他不太像蘇有才跟周氏那樣子,雖然人有些懶,但至少沒有妨礙別人。
此時,見他躲進自己家門,半夏也沒有啥話。
但周氏就不同了,拎著掃帚就敢往自己屋子里沖,半夏自然攔住。
“我管教自己兒子,用得著你管!”周氏眼睛都是紅的,拎著掃帚很是有些威風凜凜。
“這是我家,你要是想在這教訓人,那就是找錯了地方。”半夏慢悠悠說道,人倚著門框,就是不讓周氏進去。
一旁聽見動靜的薄荷,也往這邊走過來,眼里都是亮光,“這是要打架啊!半夏我幫你。”
周氏見此怕是進不去了,抑或是她在半夏手上吃過太多的虧,現在不想跟她對上,只扯著嗓子在那叫,“王八羔子!給老娘出來,我這是為了誰!多少人沒有這樣的能耐,以后你至少不愁吃喝,你說說你究竟能做啥……”
遠霧還是個有趣的,別看他剛才竄得比兔子還快,此時見周氏進不來,他倒是還往這邊走了兩步,隔著半夏跟周氏吐吐舌頭說道,“我就不去,誰要學那劁豬啊,看著惡心死了,你沒見二伯回來每次都吃不下飯嗎?”
周氏被遠霧的話噎住。
反應過來之后,雖然不敢沖進來,大掃帚往地上一拍,蕩起一片灰塵,她就是在這塵土飛揚之中不管不顧地大吼,“你學點好成不成,念書念書不愿意,現在你大伯好容易要把手藝教給你,你還說這種話!你看看你二伯那個鬼樣子。你倒是說說看,這學到手上,以后總有你一口飯吃。”
“什么叫鬼樣子!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薄荷一聽說到蘇有義,忍不住了。
周氏根本就沒空搭理她。只瞪著遠霧,娘兒兩弄的跟仇人似的。
遠霧似乎拿準了周氏根本不敢進來,站在那就應,“你跟爹什么手藝都不會,還不是這樣過來了,為什么非要我學,讓爹學不行嗎?他不也是什么都不會,反正還有幾十年呢!”
“小兔崽子!你——”周氏再一次要沖進來打遠霧。
半夏撇了她一眼,“你進來試試。”
周氏果真住了腳,看著半夏一雙眼睛通紅。轉口就罵,“呵!別以為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難不成的是想著看我們的笑話跟熱鬧?!”
這本來就是氣話,半夏剛才心里已經琢磨開了,蘇有德是個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大房跟四房雖然不能算太差,但也只有一點面子情,蘇有德能夠把自己的手藝交給遠霧?這有點不太可能吧。
何況就算是要教,也不太可能是這個時候,他就不怕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四房絕對能夠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這跟之前周氏巴結林氏有什么瓜葛?
念頭一閃而過。
半夏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一聽周氏這么說,她就隨口應道。“是啊,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這都送到門口了,不笑笑,怎么行?”
“噗——”屋子里的遠霧都笑了起來。
薄荷在一旁更是喜氣,朝半夏眨眨眼。
周氏原本只是質問。沒有想到半夏干脆就來一個承認,她突然沒有什么話說。
但半夏卻沒有說完,“這牛不吃草強按頭,何必呢,遠霧還小著呢。你逼他也沒有什么用,你可是有問過他到底喜歡做什么?”
一旁的遠霧有些驚訝地瞧了半夏一眼,又望了望周氏,開口道,“娘,你聽聽,就是這樣啊,我不喜歡念書,一看見那我就頭疼,家里反正已經有大哥跟五叔念書了,為什么還要來說我,這個劁豬那樣血淋淋的,哪里能做得出來,我想……”
周氏見遠霧居然被半夏幾句話說動,又急又怒,“他們念書跟你有什么瓜葛,到頭來還不是人家吃香喝辣你連粥都喝不上,別人有跟自己有能是一回事嗎?這由得你選!”
薄荷在一旁冷冷地說,“他的日子,不是他選,難不成你還能代替他吃飯?”
周氏的手都有些哆嗦了,向來都是她在一旁挑撥離間,然后再一旁看戲的,沒想到今日她跟自己兒子會如此,說不出的難受,血直直地就往腦門上沖,“半夏,你也別以為你厲害我就怕了你!一個姑娘家家整日就是陰不陰陽不陽的,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還有你!不要以為二房有門好親就了不得了,能不能嫁過去還是回事!就算是要替嫁過去,也輪不到你,野人似的!”
果真,一激怒,周氏就有些口無遮攔。
半夏剛才一直垂著眼,此時一抬頭,眼睛瞪大,“你剛才說什么,替嫁?誰要替嫁?輪不到薄荷,那又是誰?什么意思?”
周氏一見自己說漏了嘴,心里已經有些后怕,偏偏半夏還問出來了,她趕緊補救,“哪有這回事,你瞧她小子一樣,誰愿意娶啊!我才不跟你們小輩計較!”
說完,趕緊走了。
連地上的掃帚都顧不得。
古古怪怪。
而遠霧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回過神來,一臉崇拜地瞧著半夏,“半夏姐,真有你的,我娘這個人一發瘋起來誰也管不著,沒想到你還能降住她,你說得真好,我一點都不想做那個,她才逼迫不了我!”
見遠霧一臉的孩子氣,直到他叫自己姐,半夏這才想起,她比遠霧跟薄荷,都只是大了一點點,“遠霧,那你娘為何要讓你學劁豬啊?”
“我才不知道呢,誰知道她發了什么瘋,這種事情我才不干,整天古怪得很。”
“什么時候的事情啊。”半夏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遠霧想了想,“就是早幾日跟我提過,還有我姐也是奇怪,跟我娘在那說這說那,什么以后要靠二姐。”
靠玉竹?這是哪跟哪?她不過只是一個沒有出門的姑娘啊。
再問,遠霧卻說不出什么來了。
反而是一臉的神氣,“我想去打仗,可威風了!才不要在家里這樣種地呢!”
打仗?男孩子小時候或許都會這樣想吧,半夏也不在意。
遠霧得不到認可,有些不甘地走了,“姑娘家就是什么都不懂。”
半夏心里卻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之中,一閃而過的靈感就是怎么都抓不住。
她在心里細細地盤算,玉竹巴結烏梅,這是真的要緩和關系還是另有目的,林氏跟周氏混在一起,為何蘇有德愿意把那手藝交給遠霧,他那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也轉了?還有剛才周氏說出的那一句替嫁,為何會替嫁,遠霧說的以后玉竹要過好日子……
種種聯系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半夏卻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會如此?
問薄荷,她也是個大喇喇的不曉得這些風俗。
這事情就一直在半夏心里,直到晚上吃過飯,她跟李氏一起收拾碗筷,“娘,什么叫替嫁?”
“替嫁?倒是許久沒有聽說過這種事了。”
果真的有!
半夏問的問題經常跳脫,李氏一開始還奇怪,后來習慣了也漸漸地把她當成大人一般看待,見半夏這樣問她也沒有多想,反而一一說了起來。
什么哪個村哪個人,什么時候因為什么事情,嫁過去。
又東望村的誰誰誰,原來說親的就不是她,后來因為她那姐姐在打仗的時候不見了,家里就把她嫁過來。現在過去這么多年,早已有了兒孫。
果真的能夠這樣?但半夏很快就想通了,在這個年代兩家結親,看得不外乎就是門當戶對,兩個人算是盲婚啞嫁,但其實有時候這樣的糊涂也并不是不好,半夏忍不住地想,人家該成親成親,該生娃生娃,偶爾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日子還不是這樣熱熱鬧鬧過了下來。
而她生活的那個年代,為了自己而活的人一抓一大把,明明白白地或者,揉不進一點沙子,到頭來反而孤單的人越來越多。
說不上哪種生活更好,只不過,半夏已經明白了過來,也就是要女方那邊真的出了什么事,親事照舊,原來姐姐的親事,讓妹妹嫁過去也并不是沒有,甚至還能省點事情,譬如已經下定,譬如已經相看好的人家,特別是戰火不斷的時候,這也算得上一種好法子。
但烏梅這又有一些不同,要不是烏梅心善,上一回給一身落魄的伍良平斷了粥,怕也不會因此有這樣的緣分,但玉竹既然已經知道這事情,烏梅又好端端地在那,憑什么就能夠替嫁過去?而且伍家并不是一般的人家,半夏絲毫不懷疑,哪怕多花一點代價,伍良平也不是那肯將就的人,不然也不至于現在才成親。
玉竹依仗的,又是什么?
她隱隱約約猜了些,又想起上一回在烏梅房里,水萍說的是玉竹先跟人說話,但當時那叫一個不屑一顧,還以為人家是落魄書生,現在倒是想著這般,也太不要臉了些。
半夏眼里就多了些冷意。
今天沒有二更了,這兩周一直都在加班,累,要是時間允許,會盡量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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