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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有完沒完?
半夏擰著眉站在這院子之中如是想。
韋張氏來的時候,可以看出是提著心的,還朝自己假模假樣的笑,走的時候看著她眉梢之間盡是得色,看自己的眼神更是有些不屑。
說明什么?因為韋壯跟黃氏那樣一通鬧騰,又當場被戳穿,這就要敲鑼打鼓賠銀子,這是在里正面前都說好的。
而今,她出來的時候卻是這樣的神情,如釋重負?沒錯,就似乎事情都解決了一般。
蘇錢氏,難道是那個肯吃虧的?
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半夏眉頭皺的更緊一些。
轟隆隆,雷聲傳來。
半夏一愣,這才想起就要到驚蟄了。
猜是猜不出更多的東西,半夏心里總覺得不對勁,一閃而過的想法劃過,怎么都抓不住。
她沒有多猶豫,轉身就進了堂屋。
這似乎是從那次分家之后,她第一次進來。
屋子里的光線不是很好,但好在半夏就站在蘇錢氏跟前,見她木然坐在凳子上,一雙眼睛有些渾濁,臉色幾乎外頭的天色一般暗,她卻似乎連半夏這個人都沒有瞧見。
半夏沒有停頓多久,只輕輕問道,“這一次,你又在算計什么?”
語氣清淡得,仿佛再問,你吃早飯了嗎?
蘇錢氏身上少了一股精氣神,沒有平日那般張牙舞爪,是因為韋張氏說了什么嗎?
直到半夏再次重復了那句話,她這才回過神來一般。
瞇縫著眼睛,狠狠瞪著半夏。
而后,卻沒有如往常那樣怒罵,而是嘆息似的說道,“你怎么這么想。”
面對如平常老嫗一般的蘇錢氏,半夏的心思是有些復雜的,但卻沒有想過要退縮或者如何。不要說蘇錢氏現在沒有什么事情,哪怕她真的到了可憐的境地,半夏也不可能同情她。
其實說到底,在心里。她覺得自己跟蘇錢氏是差不多的人,只護著自己想護著的人,對于那些心里認定的無關緊要的人,是不會多管的。
要是換個角度,或者蘇家一開始并不是這樣有些錯綜的關系,蘇錢氏會很護著這所有人也不一定,但是沒有如果,很不幸,她們的存在,注定她們不可能站在同一邊。
蘇錢氏撇撇嘴。晃了一下腦袋,恢復了平日的神色,不以為意說道,“你不要以為你有一點小聰明,可以在外人跟前耍。就敢來跟我說這些,信不信,我讓你們不得好過。”
這才是那個熟悉的蘇錢氏啊。
一出口就是威脅。說完她自己反而有些后悔,跟一個小輩如此,是不是太給她臉了?
半夏不管她怎么想,抿嘴在那瞧了瞧,眼珠子轉了轉。“你,跟韋張氏交換了什么?”
這樣,就更清楚了一些。
蘇錢氏挑挑眉,“跟你有什么關系?”
這算是認下來?
半夏心里稍安,讓她求蘇錢氏說,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卻能走另外一條路。
于是她站起來,湊近她,很是有些不屑地道,“我不管你跟別人交換了什么,拿你自己去倒是沒有問題。要真的再敢算計別的,你以為我就什么都做不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能交換的還有什么?你要真的想打大姐的主意,你就試試看!”半夏聲音雖然尖利,卻是可以壓抑著的,在外頭的雷聲之中,就幾乎聽不見了。
蘇錢氏則是鼓著眼睛,“好,我倒是真想瞧瞧,你敢如何!我自己的孫女,我想讓她嫁給誰,就嫁給誰!”
桄榔一聲,也不知道什么掉在地上。
蘇錢氏愕然的看著站在門口的蘇老爺子跟蘇有德蘇有義。
雨點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
原本蘇錢氏那地方是看不見院子動靜的,但半夏這,卻是可以。
果真如此嗎?
一時間,不說門口站著的人,都一動不動,因為背著光,有些看不清楚他們臉上的表情。
悶雷聲又起,雨打瓦背,嘩啦啦作響,不出片刻屋檐水線一般往下滴。
空氣之中彌漫著泥土氣跟水氣,瞧著院子里的芭蕉樹,顯得越發青翠逼人。
但沒有人動,場面就有些奇怪。
這樣的壓迫之下,蘇錢氏在為自己開脫,“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哪里學來的手段,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之前的事情,早上親家母過來,讓我好一通罵……”
什么時候,她蘇錢氏也要心虛解釋這些了?
半夏卻是看一臉烏黑的蘇有義。
“二伯,剛剛那個韋家的人來之后,笑瞇瞇的出門,說好的敲鑼打鼓賠禮呢?說好的給銀子呢?現在奶奶反口一轉,說讓大姐嫁,嫁給誰?你可要好好看著。”半夏說話很快。
蘇老爺子,死死的盯著蘇錢氏,“你說,你做了什么?”
蘇錢氏很是不適應蘇老爺子,用防著賊一樣的眼光盯著她,而她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反而大喇喇的說道,“這有什么,早兩日的事情就這樣了,難不成我還能害了她,她去騙眼的事情,不管怎么樣,都是鐵板釘釘的,傳出去難道就好聽,長得雖然算好,但誰家想要這樣不安分的媳婦?這要是沒有一門好親事,怪得到誰的頭上,而且,這說出去是什么話,誰又曉得?”
果真的,見蘇老爺子臉色緩和了許多,只不過依舊有些責備的說道,“那你也要跟咱好好商量不是?”
蘇錢氏瞪著蘇有義,“我倒是想,也要人家領情,這韋家可是來說了,林家那頭就要烏梅不可,要是她不去,林家有頭有臉的人,一鬧起來,對她有什么好處?”
幾人倒是都沒有什么話說,蘇有德倒是抓住了一點關鍵,“你是說。林家非要烏梅不可?那跟韋家有什么關系?那也應該是林家過來跟咱提的事情,同意不同意,在咱。”
“誰說不是,但誰讓烏梅已經讓人瞧了去呢!”
里頭。一定還有什么貓膩。
半夏說道,“要知道,前天剛說的,我們不可能跟林家結親的,不然就真的成了搶親了。”
蘇有義更是甩了一句,“不成!”
直接走人了。
既然知道了是什么事情,反而好辦起來,半夏見他們沒有什么話說,自然也不愿意在這呆著。
瞧著淅淅瀝瀝不停的雨,倒是有些擔憂蘇有禮挑著東西出去的時候究竟有沒有被雨淋濕。
這事情。就這樣被提了一下之后,似乎也沒有什么動靜,韋家那頭,也沒有再來人。
幾天過去,也不知道村子里哪里來的流言。
都說烏梅這個人。命里有些不好。
一個姑娘家長得那樣水靈,本來就不像話,卻又因此,讓大妮被毀容破壞了別人的親事,且不論是不是故意的,可見就是命里帶出來的,要克人的。
這話也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還沒處深究。
韋家?這是半夏的第一反應。
得知這些的時候,孫氏愁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李氏自然又是過去安慰一通,說的自然就是,烏梅現在年紀還不大,這些事情很快就會淡下去,沒有必要擔心那么多。過一年再議親,誰還記得發生過什么。
話雖如此,孫氏還真的就是愁眉不展。
又等兩日,這傳言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烏梅幾乎就是不能出門了,只要出門,就能有那等奇怪的眼睛望著她,甚至還有不知從什么地方跑來的人,專門來瞧。
瞧過之后,甚至還會說長得真水靈或者不怎么樣一類評價的話。
烏梅羞憤欲死。
這樣下去,很被動啊。
而忙碌的春耕,就要開始了。
蘇家院子,卻籠罩著這樣一股奇怪的氣氛。
在這忙碌的時候,終于有媒婆上門來,大家都很關注。
孫氏想的是,終于有人會愿意上門提親,只要人好家里過得去,她就是滿意的。
李氏幾個想的則是,流言似乎也沒有那般嚴重,還有明白人。
哪知道,這心還沒有安穩,那媒婆就讓蘇老爺子趕了出去。
原來,是來讓烏梅去地主家做小,也不知道是第幾房,蘇老爺子氣得一個倒仰。
正在這時,韋家帶著林家的人,卻是上門來了。
態度恭恭敬敬,那要議親的人也帶來了,口口聲聲是要提親,媒人相跟著,很有誠意的樣子。
蘇老爺子見此,一直不想跟林家做親的心,就沒有那么堅決了。
而蘇有義,在跟那個叫林颯的年輕人說了一番話之后,也有了一絲猶豫。
等人走后,望著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禮物,一屋子的人,徹底地沒了主意。
周氏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那叫一個眼紅,在被打上門來的時候,周氏還幸災樂禍的在那補刀,但聽說會影響到水萍,這才不說什么,別人說烏梅命不好的時候,她也很是得意過一會,看看,這都要給人做小去了,以后還能嫁得多好?哪知道不過一轉眼工夫,林家居然上門提親來了!
那個林颯,長得端端正正,還有這一屋子的禮。
牙酸一般在那說道,“哎,也不知道是不是搶了別人的福氣。”
蘇錢氏仿佛也挺直了腰桿,“看看,我之前跟韋家不過是商議,你們就跳出來說這說那,現在這個時候林家上門提親,可見心是誠的,你倒是看嫁還是不嫁?!”
說完,又補充一句,“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這年紀在這也拖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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