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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書激動得快飆淚了,就連眼前一本正經動不動就對她下跪的風長老都變得分外可愛起來。
“下次別弄這么多菜,隨便炒兩個就行了。我這人不挑食,不放姜不放蒜就行了。”
溫書邊吃邊對風能招呼著,風能很想勸說一下宗主,用膳需得有一定的規格,方能彰顯宗主的身份。但看溫書笑得跟個小白癡一樣,即將出口的話是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用完膳后,溫書回了自己的寢宮。
屋里,正有兩位比女人還要嬌嫩的小哥正在為她鋪床疊被,見到她進來,立馬便迎了上來。
溫書嚇了一跳,動作出格地往后跳了一大步,并擺出了自己的兩個小拳頭。
你們要干什么?
她的臉上清楚地寫明了戒備,那兩個小哥在稍微一愣神之后,撲通跪趴在地。
“宗主饒命——宗主恕罪——宗主饒命——”兩人不停朝溫書磕著響頭,那還真是狠,每一下都磕得結實,美麗得不像話的臉上全是驚恐,額頭轉瞬間就磕紅了。
這是唱哪出?
溫書雖然害怕兩人會不會像之前一樣“撲”上來,但總不能由著人家這樣虐待自己。
走過去準備將兩人扶起來,沒想到她這一動作,更是讓兩人嚇得發抖,頭磕得更加賣力了。
適時,風能走了進來,先給宗主請了安,又看向地上二人,喝道:“還不給我起來!”
那兩人一哆嗦,驚嚇著站起。臉上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看得還真是讓人著急。
“伺候宗主不力,去戒律堂一人領八十權杖。”
那兩人一時心如死灰,卻半點不敢違抗,驚懼著去領取懲罰。溫書總算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了,“等等!”
“宗主,莫非處罰輕了?”風能忙躬身詢問,本想救那兩人一命,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麼。
“風長老,這兩個人又沒做錯事,處罰他們作甚?”看他們年紀也不大,不過是半大的少年。擱著現代,像這等年紀的孩子,有不少還在享受著父母的寵愛。名義上身為神明宮的二十八星宿使,實則是宗主莫小仙一人的附庸,稍有不對,就是重處、就得喪命,溫書實在無法理解,莫小仙為何要抓回這樣一群少年,又為何要這般苛責他們?
從這些人驚懼和慌亂的臉上,便知道莫小仙在這些人中究竟是個什么樣可怕的存在了。
還真是糟糕的感覺!
溫書揉揉腦袋,這一堆爛攤子,真是煩惱透頂。
“宗主,這兩人豈非伺候不力,惹宗主生氣?”那兩人聽到此言,肩膀又是一縮。溫書不禁翻白眼,還真是可憐呢,這樣是想讓我成為瑪麗蘇嗎?最討厭成為救世主的感覺了,想當個壞人又不干脆,哎!難道她這輩子注定沒什么出息?那個女人倒是個好人,聽金鐘樓和謝小跡把她說成一朵花,溫書想想就嫉妒,即便那個人與她是同一個人。
要擱著那個女人,做這些事一定要比她利落。以她的性子,是沒什么閑情來救這兩個家伙的,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許多事都不由自己控制,止不住地就想心軟,真是夠了!
自己想當女菩薩,也不用讓別人陪你麼。
好吧,是她要救你的,就算要謝,也別謝我
溫書才不承認,就在剛才,她很不華麗地傲嬌了。
“他們伺候得很好,本宗很滿意,你就別處罰他們倆了。”這倆小家伙,該不會一輩子就想過這種日子吧,算了,她這“萬惡”的主人還說這種話,的確有討打的嫌疑。
“可是宗主……”
“別那么嚴厲,把他們打死了以后誰來伺候本宗主?”
“……是。”
“帶他們下去吧,今晚就不用伺候了。”她要挑燈夜戰,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她沒有時間再去耽擱。
“謝謝宗主……謝謝宗主不殺之恩。”那兩個小少爺又不約而同地跪了下來,又是磕頭。
溫書真是受夠了,她原本都假裝看不見的,這樣她還怎么裝得下去?“別磕了,腦袋都磕破了,就算不怕疼,也難看啊”
“下去上點藥吧,我可不希望明日再見到你們二人時腦袋都腫成一個豬頭。”
那兩人傻傻地愣了,連風能都有些呆。
“還不走?莫非是沒有藥……我這有,我給你……”溫書說著就要伸出手,那兩人一陣狂逃,掀起一陣風浪。那兩人很快察覺到這種舉動可能會驚擾宗主,想慢下來,又不敢慢,然后“轟隆”一聲,外面兩人倒在了一處。
溫書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非常淡定地將藥收回到自己的懷里,拍了兩拍。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那兩人也不笨麼。
“宗主——”
“嗯?”溫書看風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歪著腦袋甩過去一句:“有事?”
“沒,沒有。”
“那你也下去吧。”
“是。”風能下去了,從他遲疑的腳步和不再如往日堅毅的肩膀,可以看出他心中一定藏了許多的疑問。
哪怕從接回溫書之初,他就有著各種各樣的疑問。但他一開始以為是忘憂草的影響,現在看來,忘憂草對宗主的影響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溫書在莫小仙的寢宮細細轉了一圈,女子天生的八卦之魂,讓她對這個有些變態的女魔頭獨處寢宮好奇了起來。
咳咳當然也不全是為了偷窺,或許在尋找中,能發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也說不定。要不是她今日才清醒,可能早就這么做了。
尤其在莫小仙身邊環伺著這樣一群美少年卻并不如她起初以為的那般之后,她就更加覺得這事不單純。難道莫小仙是個對美推崇之至的人物,要自己的身邊各個是美男,以此來讓她的眼睛得到充分的享受?
這個倒是其次,溫書更想知道的是那些人毒藥的線索。她承認,莫小仙那個女人是個怪咖,她那富有創造性的頭腦總是有許多她想象不到的東西。嗯,溫書不介意酸溜溜地來上一句:因為她沒有那個女人那么變態,更沒有她那么重口味,所以有些東西她這輩子都是制作不出來的。
溫書這兒搗鼓一下,那邊折騰一下,令她驚奇的是,這莫小仙雖然口味如此奇特,這房間居然正常得不得了。
溫書說不上是欣慰還是失落,這正常得也太正常了點兒。自己的房間,居然連一瓶藥物都沒有,這實在是說不通。
這種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看完了一遍之后,溫書又開始在墻壁上敲,想找找有沒有什么機關暗道。但以莫小仙那么自負的性子,這一點幾乎可以直接排除。
神明宮中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她莫小仙的。她的東西,沒有她發話,任何人都不敢碰,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她還需要偷偷摸摸地藏什么東西?
所以結果就是溫書累趴了蹲在墻角,依然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要她一一動手?旁邊連點提示都不給?
還真是要命,這可是個苦差。溫書在心里將那個雞婆的女人給戳了一百六十下,自己想當個古道熱腸的女大夫就去當麼,想做好事就去做麼,連累她做什么?她可沒那么高的雄心壯志,更沒那么多好心,何苦來哉,累得像條汪汪一樣。
溫書不禁想著,她當日在武當山到底是怎么弄的,為何突然熱血沸騰管起這些閑事來?居然把這么多的事都攬上了身,她這個腦子哦,怎么笨成那樣?
要知道,她可是連那只睡神躺床上都懶得出力的冷血家伙,別以為她不知道,謝小跡一定在心里說過她許多次,這樣下去不就好了,怎么突然變得連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起來?
溫書在心里后悔了一千遍一萬遍,甚至想著乖乖呆在這神明宮,當她的宗主,一幫人伺候著也挺好。什么金鐘樓,什么宋神醫,還有武林興亡,她都撒手不管了,過她的逍遙日子去。
越想越覺得這樣下去不錯,溫書甚至嘿嘿笑出了聲。卻在這時,腦袋忽然一抽,那一瞬間的刺痛刺得溫書一個激靈,剛才腦子里的想法都煙消云散,任命地拍拍衣裳,繼續鉆研起那些毒藥的配方。
在出門的時候,還能看到溫書疑惑地揉著自己的后腦,輕輕嘀咕著:“奇怪了……剛剛怎么了……”
而另一廂,事情變得嚴重棘手起來。
燕武男的毒藥開始發作了,痛得死去活來,無論任何方法任何手段,都難以緩解毒發給她帶來的痛苦。
這夜,金鐘樓剛睡下,門便被推開了。
“五哥。”
金玉樓一身白衣,系著紅色披風,出現在金鐘樓的滿香樓。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疲倦,骨子里的高傲也仿佛向這種疲憊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六弟,怎么辦?”
“五哥?”
“她,毒發了,再沒有解藥,不出兩日便會死。”
金玉樓離去了,留下金鐘樓獨自一個人佇立在滿香樓中,眼中一片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