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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撐著精神總算應付走了鐘郎中，蘇雪晴趴在床上直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同時一股深深的無奈涌上心頭。
“鐘郎中什么時候換了風格了？怎么這么多問題啊”蘇雪晴閉著眼睛腹誹道，“感覺我這受的不是外傷，倒像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似的。”
“姑娘，姑娘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見蘇雪晴的呼吸慢慢變得舒緩起來，柳綠弱弱地問道。
“嗯，隨便弄點清粥小菜吧。”柳綠不說還好，這一說，蘇雪晴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廟叫囂著造反起來，“我先瞇一會兒，等下叫我。”
“喏。”柳綠見蘇雪晴雖然虛弱，可精神還好，心中稍安，低聲應了。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于此同時，杜家客廳里，眾人聽鐘郎中介紹完蘇雪晴的病情，臉上的表情都嚴峻的很。
“鐘郎中，咱們這么久的交清，我就直接問了。”過了良久，杜老爺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晴兒姐這個所謂‘離魂癥’到底還能治的好么？”
“杜老爺，這個，在下真的不敢保證。”鐘郎中的眉頭也皺成了“川”字，“如今還只是有些跡象罷了，將來會不會加重，加重了又會嚴重到什么地步，這些都無法預測。”
“那照你這么說，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晴兒姐將來成了個無魂的傻子？”杜三姐聞言，立馬就不淡定了。
“這個，還要繼續觀察才能完全確定。”鐘郎中嘆息一聲，心情也低落下來，“原本上次我借故讓蘇小妹到我那里去送吃食，就是想好好幫她看看。可惜，不等她抽空過去，就遇到了這樣的禍事。”
“我不信！”這時，本該在客房歇著的李小明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雪晴才不會變成什么傻子！她這不好好的么？能說能笑的，什么‘離魂癥’，全是一片胡言！”
“李公子，你怎么來了？”杜三姐現在對李小明可沒什么好臉色，“偷聽可不是什么君子所為。”
“哼！”因為剛才被強行請出了夏荷居，連蘇雪晴的聲音都沒聽到一句，李小明現在心里也窩著一股邪火，“我不會讓雪晴有事的。”
李小明說完，也不管眾人什么反應，又一陣風似的轉身跑了出去。薛景吾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對著杜老爺等人拱手致歉一禮，也動身追了上去。
“唉”杜老夫人把這一切看在眼里，長長地嘆了口氣，手中的念珠停下了轉動，“是福是禍，也是造化，也是劫。”
“蘇小妹的病癥，我天亮后就去玄妙觀一趟找凌真法師指正一番，說不定會有新的進展。”鐘郎中沉吟片刻，復又繼續說道。
“那就麻煩鐘郎中了。”杜老爺的聲音中透出些許疲憊，轉身吩咐道，“這眼看著，天都要亮了。鐘郎中還請在客房歇息片刻，等一會兒用過了早飯，讓岐黃趕車送你們過去。”
“嗯。那就叨擾了。”鐘郎中跟杜家人也不見外，朗聲應了后，就帶著童山隨下人朝外院去了。
“嗚……”鐘郎中一走，杜三姐就一個繃不住哽咽起來，“我的晴兒姐啊，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阿嚏”披著大衣裳正側臥著讓柳綠喂飯的蘇雪晴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下臉。
“姑娘，要不還是讓人再端一個火盆來吧。要是再著了涼，那可如何是好？”柳綠憂心著放下了手里的碗，揚聲就要叫人。
“快別了。再添一個火盆，你看這屋里還有下腳的地兒么”蘇雪晴哭笑不得地趕忙叫停，“再說，鐘郎中之前不是也說了，屋里不能太熱，不利于傷口恢復。”
“柳綠你就聽你家姑娘的吧。萬一太熱出汗感染了傷口，那可就麻煩了。”不等柳綠再勸，李小明的聲音就從窗子外面飄了進來。
“李公子這聽墻角的愛好，可真是與眾不同的很。”柳綠現在是怎么看李小明怎么不順眼，一出口就沖的很。
“好了。我吃好了，你先下去吧。”雖然覺得柳綠此時的舉動相當幼稚，蘇雪晴卻還是打心底里暖暖的。
“喏。”頂著蘇雪晴似笑非笑的目光，柳綠心不甘情不愿地磨蹭著退了下去。
“外面冷么？要不進屋里來說話吧。”等聽著柳綠走遠了，蘇雪晴這才開口說道。
“不了，鐘郎中說為了你的傷口好，盡量不要讓人進屋里去。”李小明盯著陰云密布的天空，聲音有些發悶。
“看來鐘郎中醫術還真不錯。”蘇雪晴聞言嘴角翹了翹，“那你就在外面凍著好了。”
“嗯。”李小明吶吶地應了，出奇地沒有反擊回來。
“外面，是不是快要下雪了？”感覺到李小明低落的情緒，蘇雪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嗯。已經有雪花落下了來。”說來也巧，就這兩句話的功夫，陰霾的天空中，就飄起了窸窸窣窣的雪花。
“咦？真的，那挺好的呢”雖然看不到，可腦補著雪花漫天紛飛的場景，蘇雪晴的心情瞬間就明媚了不少。
“等你好了，我帶著你去賞梅，白雪紅梅，好看的緊。“李小明背靠在窗戶上，仰頭專注地看著空中的雪花。
“嗯，好的。”蘇雪晴一臉期待地回應道。
“那個，雪晴。”又過了片刻，李小明緩緩地喚了一聲。
“我在。”聽出李小明聲音中的沮喪跟小心翼翼，蘇雪晴也偷偷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對不起。”李小明低下了頭，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指甲都要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嗯。我原諒你了。”就知道李小明要說這個，盡管對方看不到，蘇雪晴還是十分認真的點頭回道。
“謝謝。”得到了蘇雪晴的這句原諒，李小明如釋重負般的渾身泄了力氣，靠著窗戶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
“嗯，還有，對不起。”聽到外面的動靜，蘇雪晴緊繃的神經也悄然放松下來。
“沒，你沒對不起我什么，都是我不好。”幾乎都要忘記了怎么哭泣的李小明，此時竟然被蘇雪晴的這一句“對不起”勾的紅了眼眶。
“是我不好。”能開口說第一句，那么后面的就變得順理成章的多。蘇雪晴歪著腦袋靠在旁邊的引枕上，“你計劃了這么久，做了那么多努力。就差那么最后一步被我耽擱了。功虧一簣啊。”
“咱們不說這個了。”李小明抬手狠狠擦了擦眼睛，清了清嗓子，“你的生辰馬上就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什么都成，跟我說。”
“呦你這是咸魚翻身了？口氣好大啊”兩個人都不是什么矯情的小白花，話講開了也就算完了，“如此看來，不好好地敲詐你一筆都不好意思了。”
“嗯，你盡管說。就讓你敲這一回竹杠了。”李小明笑著站了起來，抖了抖長袍，“只此一次啊，過期不候。”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你這鐵公雞拔毛一次，要是白白浪費了，我可要悔的腸子都青了。”說完蘇雪晴才意識到自己有露了餡兒，這時代還沒‘鐵公雞’呢。
“好，那你就先想著。過幾天我再來問你。”興許是隔著窗戶聽不太清楚，李小明并沒有過多的追究，朗聲應了就抬腳走了。
“唉要什么好呢？”李小明一走，蘇雪晴這腦子里就跑起了馬，“好歹也是個皇子啊好東西應該很多很多的吧嘖嘖要不還是直接要金子實在？回頭讓柳綠看看我這刀口有多長，我可得好好算算”
腦子里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蘇雪晴不一會兒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夫人，‘白玉膏’找到了。”不確定蔣秋霜是否真的睡著，內侍低聲遠遠地稟告道。
“可是今年新制的？宮里前幾日不是還差人又送來了幾盒么？”仍舊閉著眼睛假寐，蔣秋霜的秀眉微微蹙著，似乎是有些不耐煩。
“回夫人的話，都在這兒了。”內侍見狀伺候地更加小心，躡手躡腳地盛了上去依次打開盒子一字擺開來，“一共五盒，三盒是今年新制，兩盒是去年年底送來的。奴才聞著，還得用。”
“嗯。”蔣秋霜拿過盒子細細聞了味道又涂了些在自己手背上試過，這才又吩咐道，“把這些送到杜家去。女孩子家家的，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喏。”內侍脆聲應了，腳下卻沒著急動作。
“嗯，送藥的時候把這個給公子。”果然，蔣秋霜思忖片刻，還是從桌上抽出一封厚厚的信遞了過去，“什么都不要說，他要是收了最好，要是還鬧別扭不肯，你也不用強求。”
“喏。”內侍接了信，這才行禮告退離去。
“來人啊，把周明升給我叫來。”安排好了這件事，蔣秋霜又朝著外面喚道。
“回夫人的話，周護衛今天請了假，說是有私事要回老家幾天，現今已經不在府中了。”外面的人戰戰兢兢的答道。
“哼”蔣秋霜聞言卻一點也不驚訝，嗤笑一聲又懶懶的閉上了眼睛。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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