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小說旗
小伙計笑著站在趙蘭身側,也不說話,倒像是對這樣的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似的。
覃初柳挑眉,想到剛才小伙計對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蘭妹妹,不妨讓小哥兒給你推薦幾道福順酒樓的拿手菜,如何?”覃初柳好心提議道。
“哎呀,大姐姐你是不知道啊,他們這里的拿手菜一點兒都不好吃”,趙蘭煞有介事地說道,聲音恨不得連樓上雅間里的人都能聽到,“我這些天每日都來,也沒吃出來他們酒樓的東西哪里好吃,倒是這價錢啊,貴的嚇人。”
“蘭妹妹真是說笑了”,覃初柳就在這里等著她呢,“既然不好吃價錢又貴,你何不去永盛酒樓吃?每日都來福順酒樓,看來蘭妹妹當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她的聲音也不小,一樓的人也全都聽到了。大家伙雖不愿惹事,但是覃初柳的話還是讓他們點了頭。
若是不好吃,還嫌價錢貴,那不來就好了,像趙蘭這樣的行事,若不是她傻,那就只有她是來找茬這一個說法。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誰還能猜不出來。因此,酒樓里的人都用十分怪異地眼神看趙蘭。
趙蘭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她下意識地去抖衣袖,剛要動作便想起這衣裳出自覃初柳的鋪子,頓時意興缺缺,便隨手扶了扶頭上的金飾。
“大姐姐說的是,我就是有錢沒地方花了!”扶完頭上的金飾,趙蘭又提了提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翠玉鐲子和手指上赤金的戒指。
她的小心思覃初柳如何不知,只是這趙蘭竟然敢來找福順酒樓的麻煩,她心里實在惱,也沒有心思陪她玩,干脆垂頭看木質桌子上的紋路不再理她。
趙蘭討了個沒趣,再加上大堂里的人都朝她看過來。她也不好意思多待,便直接起了身,“大姐姐,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做。就先走了。”
覃初柳笑著點頭,連一個字都不想多和她說。
趙蘭著急走,卻不想她自己的繡鞋踩到了裙擺,往外走的時候自己絆了自己一下,險些跌倒。幸好身后的丫頭扶住了她,她才沒有出丑。
“趙小姐,您沒事吧?”一個小丫頭怯怯地問道。
她剛問完,就看到趙蘭惡狠狠地看著她,她嚇得瑟縮了一下,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趙蘭站直身子。回頭瞅了一眼覃初柳,見她還如剛才那般坐著,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心道太好了,她沒有聽到。
直到趙蘭出了福順酒樓。覃初柳才抬起頭看向賀拔瑾瑜,“趙小姐?”
賀拔瑾瑜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放下茶盞才極是淡然地點了點頭。
那丫頭剛剛喚的果然是趙小姐,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趙蘭明明已經梳起了婦人頭,伺候的丫頭卻還叫她小姐,這其中的深意真是耐人尋味啊。
覃初柳正想著,大師傅親自把他們要的菜送了過來。怕飯菜涼了他們便趕回了華家醫館。
而此時,趙蘭也氣沖沖地回了永盛酒樓。
她現在就住在永盛酒樓的后院,她的房間緊挨著蕭白的房間。
“跪下!”坐下之后,趙蘭怒氣沖沖地說道。
小丫頭顫抖著身子跪下來,“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我以后再不敢多話了。”
小丫頭一邊說話一邊給趙蘭磕頭認錯,雖然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趙蘭不說停下小丫頭也不敢停,就這么一下一下地磕頭,不大一會兒,小丫頭的額頭便青紫一片。
房間里其他幾個丫頭都垂著頭。不忍看小丫頭的慘狀。
“知道你錯在什么地方嗎?”又過了一會兒,趙蘭才尖利地問道。
小丫頭抬頭看趙蘭,額頭上已經磕破了皮,有鮮血流下來。
“小姐說奴婢錯在什么地方,奴婢就錯在什么地方。”小丫頭確實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只得如此回答。
“啪”地一聲,趙蘭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不知道錯在哪里?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掌嘴!”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下去,很快小丫頭的嘴角便流了血。沒有人敢上前求情,趙蘭也只冷眼看著小姑娘挨打。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丟臉,唯獨覃初柳不成。今天這個死丫頭讓她丟了臉,她絕不能輕易放過她。
趙蘭怒氣未消,小丫頭卻已經不堪重刑昏厥過去。
“不能便宜了她”,趙蘭指著地上的小丫頭說道,“用冷水潑醒,繼續打!”
她話音剛落,房門便被人推開。蕭白一身寒氣地走進來,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丫頭,又蹙眉看向打扮的不倫不類的趙蘭。
“怎么回事?”他冷聲問道。
他剛從柴陽城把他娘接過來,一進后院兒就聽到趙蘭房間里啪啪作響,心知指定是她又惹出了事,果不其然。
趙蘭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還擺出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你,你回來了。都是些小事,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忙你的大事去吧。”
她小意地走到蕭白的身前,垂頭溫婉地說道。
蕭白的眉頭蹙的更緊,每一次都是這樣,她在他面前溫婉恭順,對待別人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曾經那個蹲在他家門口無助地哭泣的小姑娘,變成了他完全不能接受的樣子。
“你說,怎么回事?”蕭白隨手指了一個丫頭問道。
丫頭看了看趙蘭,趙蘭也正在警告地看著她,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垂頭不敢說話。
蕭白被氣笑了,“好,你們不說是吧,那我就把你們賣去采香院!”
誰不知采香院是什么地方,聽了他的話,幾個丫頭都跪了下來,爭搶著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這些丫頭也不知道那小丫頭到底犯了什么錯。所以便從趙蘭決定出門去福順酒樓說起,一直說到剛剛蕭白進門為止。
蕭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等丫頭們說完,他揮了揮手。“都出去,把她也抬出去,找大夫給她看傷。”
幾個丫頭忙不迭地走了,房間里只剩下蕭白和趙蘭兩個人。
“蕭白,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看咱們酒樓的生意不好,想著……”
“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插手我的事!”蕭白一字一頓地說道:“趙蘭,那晚是我做錯了,我愿意為我犯下的錯負責。不過。你也不要以為我會容忍你做的一切。”
趙蘭呆怔怔地看著蕭白,在他眼里,他和她在一起就是一個錯。
那晚,蕭白一點兒也不溫柔,事后她渾身疼的要死。不過她心里卻很高興。她是蕭白的了,真正的屬于蕭白。
往后的日子,她都要陪著蕭白,他在外面忙著賺錢,她就在家里照顧他娘和他們的孩子。
多好,這樣的日子有多好。可是,她這些美好的暢想在他看來不過是個錯誤。
竟然是個錯誤!
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下來。她委屈又可憐的看著蕭白,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解釋。
蕭白看著趙蘭,往常若是趙蘭這樣,他興許會愧疚,會退讓,可是這一次。他的心卻比鐵石還冷硬。
他心里除了厭惡現在的趙蘭外,還隱隱有些擔心,擔心覃初柳猜出他和趙蘭的關系,擔心覃初柳會像他厭惡趙蘭一樣厭惡他。
蕭白無奈一笑,覃初柳那么聰明。趙蘭這樣的打扮,她怎么會猜不出他們的關系來。
不過是他不肯死心罷了。自從去了安家村,看到覃初柳和賀拔瑾瑜在一起的樣子之后,他的心再難平靜。
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默默的祝福覃初柳,看著她幸福的生活,哪怕是和別的男人。但是當他真的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發覺他根本做不到。
她還沒成親,他還有機會,不是嗎?
“我娘就住在我的房間里,你若無事就多去陪陪她。”轉身,大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冷聲說道,“趙蘭,不要再去找柳柳的麻煩,讓我知道有下次,我定然不會饒你。”
說完,他摔門離開。
趙蘭呆呆地站在房間里,看著緊緊閉合的房門,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柳柳,叫的多親切。她跟了他這么久,他卻只肯叫她趙蘭。
這就是她和覃初柳在他心中的位置嗎?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紫蘇是第二天醒過來的,小高氏抱著她大哭了一場,并且承諾家里再不會有人逼她嫁人,紫蘇的臉上才終于有了笑意。
華老大夫讓紫蘇多在醫館待兩天,等身體好些了再回家。小高氏留下來照顧紫蘇,剩下的人便一起回了安家村,只等過幾天派馬車來接她們便好。
回到家元娘就拉著覃初柳問紫蘇的情況,紫蘇的事情已經在村里傳開。怎么說的都有,不過說的最多的還是紫蘇救不回來了。
覃初柳簡單的把紫蘇的情況說了下,讓元娘放心。
“哎呀,這又是何苦。”元娘搖頭嘆息,“有什么話不好說,非得這樣。”
感慨完,元娘又湊近覃初柳小聲道,“小河似乎是和你小舅母吵架了,這兩天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對。我問你小舅母她也不說,抽空你去問問。”
又鬧別扭了?覃初柳很是頭痛,這對小夫妻,日子過得好好的,怎地就能生出這么些事情來。
這個時候劉芷卉還在制衣作坊沒有回來,不過小河倒是在家,她便打算先去問問小河到底怎么回事。
還沒走到小河的房門前,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小河氣急敗壞的聲音:“賀拔瑾瑜,這是我家,你給我規矩點兒!”
小河隔壁的房間,不正是賀拔瑾瑜的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