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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去她的偽裝。.”鳳帝又吩咐了一句。
侍衛說聲“遵旨”,便叫同伴穩穩地扶住那宮女的頭部,自己則出指如電,在那張因為七竅流血顯得猙獰可怖的臉上點了十數下。
大部分人離著遠沒瞧出是怎么回事,八皇等追至近前的卻看得清楚,被侍衛的手指點過之后,那宮女的臉上彈出一截又一截亮閃閃的金針。
將金針逐一拔去,原本上吊的嘴角眼角齊齊耷拉下來,挺翹的鼻變成了蒜頭,高聳的顴骨矮了一截,面部肌肉也松弛了很多。
一個容貌俏麗、豆蔻年華的少女,搖身一變,成了姿色平庸的中年仆婦。
華楚律例有明規定,王公大臣不得結交江湖之人,一經發現,概以謀逆論處。況且這等高超的易容手段也絕非一般的江湖人所能駕馭的,如八皇等人這樣的天之驕即便聽說過,也沒有機會見識。
此時親眼得見,大驚之余,不由暗暗稱奇。
侍衛在那宮女身上翻出了的宮牌,比照上面刻的名字,找到了被扒掉衣服、扔在華清宮殿外小樹林的宮女雁兒。經過查驗,雁兒的脖是被人生生扭斷的,尸身已經開始僵硬,顯然被害多時了。
那假宮女的年紀已在十開外,兩只手上生了厚厚的老繭,以此推斷,十有**是在浣洗房之類的地方做粗活的宮人。想要查證,就要驚動內務府和慎刑司,一時半刻出不了結果。
像今天這樣的日,碰見這種死無對證,查起來又,會涉及到許多人利益的懸案,一般會先揭過去,過后再慢慢詳查。
這回也一樣,鳳帝吩咐大內侍衛將尸體拖下去,叫大家各就各位,照舊聽戲,不要被這小小的插曲敗了興致。
假宮女扔掉托盤,使得上頭托著的八寶攢盒里的蜜餞灑落一地。宮人得了命令,提著掃帚畚箕,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準備清理。
卻被鳳玥厲聲喝住,“且慢!”
在坐的哪一個不是金枝玉葉,哪一個不是主,宮人自是不敢妄動,迅速退到一旁。
雖說是鳳玥揭穿了刺客,避免了可能出現的嚴重后果,梁后卻記恨她疏遠宣寶錦,處處維護葉知秋,又因她一而再地大呼小叫,先后駭了自己兩跳,心中大為不快。
目光陰沉地掃過來,“這是又怎么了?還能不能安生看戲了?”
鳳玥當然不會自討沒趣,告訴她自己懷疑那假宮女跟宣寶錦有關。
轉向屏風那邊,恭聲請示道:“父皇,兒臣以為,應該仔細檢查那刺客端來的東西,或許能從中查到什么線也說不定。”
說著眼角的余光掃向梁后那一桌,果然見宣寶錦微微地變了臉色。
事實上,別人把注意力放在那假宮女身上的時候,鳳玥一直盯著宣寶錦,沒有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比如那那假宮女落荒而逃的時候,她下意識捏緊手中帕的小動作;假宮女服毒自盡,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的樣;大內侍衛指出假宮女易容,她臉上閃過的那一抹慌張之色……
還有,她還不止一次地瞟向散落在地的蜜餞。
鳳玥可以肯定,假宮女端來的東西里面一定有章。
她也不想破壞氣氛,可她了解宮中的黑幕了,東西一旦出了大殿,就未必是原來的東西了,再想查出真相難如登天。
當年宣寶錦一口咬定襲擊她們的刺客是男的,說她錯把花香當成了脂粉香。大家都相信宣寶錦,卻不相信她,這口氣她一直憋到了今天。
她不知道剛才的假宮女與當年襲擊她的刺客是不是同一個人,可兩個人身上有著一樣的味道,兩次出現的情形又都是如此的詭異和蹊蹺,說不定有什么驚人的內幕。
不查個清楚明白,她晚上一定睡不著覺。
不等鳳帝開口,梁后便勃然大怒,拍在桌上,“我們皇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和和氣氣、高高興興地吃個飯。偏生有那么一兩個不懂事的,非要興風作浪,推波助瀾,讓人不得消停。
哀家倒是想問問,你們一個個的把規矩都到哪里去了?眼里到底還有沒有皇上,還有沒有皇后,還有沒有哀家這個長輩?”
她口稱“你們”,可任誰都聽得出來,她實際上只罵了兩個人:“興風作浪”的無非是剛剛診出喜脈的葉知秋,“推波助瀾”的便是鳳玥了。
蕓妃的臉色很不好看,葉知秋和鳳玥素來與她親近,罵了她們,無疑是在打她的臉。可是梁后沒有指名道姓,她也不好跳出來維護她們。
寧妃見她吃了掛落兒,心中暗爽,嘴角抑制不住地揚了起來。
穆皇后慣會打圓場,做和事老,忙勸撫道:“后娘娘息怒,七公主也是一片孝心,想盡快查出真相,免得背后還有什么居心叵測之人卷土重來,再驚嚇到您老人家。”
勸過梁后,又將目光轉向鳳玥,“七公主,追查刺客的事自有皇上做主,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就像后娘娘說的,我們皇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頓飯,那些惹人不快的事還是不要提了。
快給后娘娘賠個不是,咱們高高興興地聽戲。”
若放在往日,穆皇后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鳳玥少不了要順水推舟,服個軟兒。可此時此刻,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追究到底,又怎會輕易松口?
于是朝屏風那邊深深一福,又朝梁后和穆皇后各自福了一福,“父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并非玥兒不懂事,有意要攪擾大家的興致,更沒有左右父皇決斷的意思。
實在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與玥兒有關的一樁,若不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弄清楚了,再想查證就沒日了。
只是叫人驗一驗那刺客端來的東西,不會耽擱多少工夫的。
還請父皇恩準!”
鳳帝饒有興致地揚起眉毛,“你所說的是哪一樁陳年舊案?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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