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小說旗
而且江南的工商業同樣受到了重大打擊,劉白羽生死不知的消息傳來,就有人開始恐慌性的拋售鹽票和糖票,劉白羽的商業網點堅持鹽票和糖票的支票性質,到期的是都給全額兌換,不到期的打折也不換!
這就造成了江南商業的恐慌性崩盤,中小企業紛紛破產,大企業也收縮業務,裁撤員工,等待風向……
如果不是崇禎裁撤了稅監,礦監等駐外機構,只怕江南沖擊稅監,礦監的風潮會再度興起!
雖然這年頭工人階級沒有農民階級成為流民綿延數省那么有戰斗力,不過在城市里瞬間破壞能力卻是遠在后者之上,找不到稅監,礦監,就直接對當地的錦衣衛撒氣,經過二百多年的時間,江南的錦衣衛除了象小無賴一樣勒索一點地方,也沒別的本事了,那里架得住這種動不動數萬人的**于是在江南出現了群體性的驅逐錦衣衛運動.
當然就像驅逐稅監,礦監的時候,為了自保,當地衙門置身事外也就罷了,甚至有站在工人一樣,對驅逐錦衣衛煽風點火的……
江南亂成這個樣子了,自然今年的財政收入都是浮云,甚至江南地方官還要求崇禎出錢呢!哪里能收上來幾兩銀子再加上天啟時期和劉白羽一起做生意每年皇家分潤的上百萬白銀自然也是沒有了,崇禎的財政赫然出現了二百多萬兩的大窟窿!
但是這個時候袁崇煥為了安撫因為毛帥被冤殺后暗流涌動的東江軍,還大幅度增加了關寧和東江的餉銀,大明朝的國庫是支出赫然又多了四百萬兩.
這一進一出每年就是六百多萬兩白銀啊!崇禎又沒有位面商人系統這種點石成金的金手指,自然就焦頭爛額了……
應該是說崇禎頗有些現代的鍵盤政治家的風范,有自己的一套開源節流的理論,當然首先是節流: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既然朝廷的衛所軍雖然腐爛不堪,也還是兵,也得養著維穩,不過什么驛卒之類說的好聽那是郵遞員,說的難聽些就是伺候人的奴才那么養著也沒用不是當然崇禎這么想也不是不對,事實上他裁員驛卒除了一位名叫李自成的銀川驛卒之外,其余的似乎也沒惹出手么大亂子……
然后就是反腐兼節流了,崇禎深深知道,黃河河工那是不折不扣的黑洞,無數官員在里面上下起手,朝廷現在缺錢,哪里經得住他們玩這個?再加上崇禎實在是缺錢,于是一拍腦袋,直接把黃河河工停了…….
當然崇禎皇帝同樣也做了開源的工作,既然南方的政府已經瀕臨癱瘓,山東附近又是流民烽煙四起.那么就在陜西,河南加稅好了,什么文官們拼死反對?只要一提到加稅,文官們有不反對的么?那咱就以清理舊欠的名義,要求陜西,河南還清舊欠沒啥問題吧?欠債還錢總是天經地義的吧…….
總而言之,崇禎在歷史上的錯誤又被這位現在一點不漏的做了一遍,而且因為劉白羽這強力滋補藥消失的副作用,連歷史上問題不大的山東附近都再次大亂了…….
現在是天下皆亂,這哪里是葉向高相信的那樣拍個桌子,地方上官員上書皇帝能解決的?至于葉向高擔心的山東出現類似驅逐稅監,礦監的**,其實山東各地的官員還巴不得出事呢.
因為崇禎認為劉白羽在山東勢力吹氣球一樣的膨脹,山東官員必然是和劉白羽蛇鼠一窩,于是派出了諸多錦衣衛對山東官員吹毛求疵,找出種種罪名鎖拿進京,早就讓山東官場人人自危,只是山東手工業沒有江南那么發達,山東官員想效法江南搞**驅逐稅監,礦監也是相當吃力,這才沒出現什么官府組織的**這種明朝特有的奇葩玩意——不過明面上的安寧自然不能壓下各地蠢蠢欲動的潛流,頂多也就是掩飾罷了,這些不滿的種子其實也就需要第一個火花罷了……
山東臨清縣一個郊區的破房子里,這周圍都是許多因為逃荒而空無一人的鬼宅,蛇鼠的樂園,偶爾還有一聲狼嚎,誰也沒想到里邊居然有幾個人在密談.
“老杜,你真的決定了?”
“那是自然,沖進縣衙去救李大人和關大人!然后……”
“然后你就造反了”
“不造反還能怎么辦?李大人和關大人還是朝廷命官呢,審他們不也就是錦衣衛們一句話的事情?造反之后請出老爺,請他做皇帝!”
杜光久因為被劉白羽強制鍛煉,滿身肥肉大部分變成了肌肉,看上去倒也健壯了許多,不是原來酒囊飯袋的樣子了.
“還真沒想到,您杜光久沒去出賣老爺,畢竟老爺對別人有大恩大德,對你卻是半點沒有……”一個狗臉青年吐糟道.
“呸,二狗你少扯淡,你也是老伺候人的了,什么不懂,和我說這些屁話!?”杜光久冷哼一聲:
“我是幫老爺打黑手放印子錢的,朝廷真要對付老爺,別人都可能出賣老爺換全家平安,我怎么可能?跑就是死,拼還有一條生路!”
“嗯,杜大哥就沒想到老爺要是真的死了,夫人只是秘不發喪呢?”劉二狗冷笑著問道.
“哼,怎么可能!老爺是什么人,那是算無遺策,仿佛諸葛亮一樣的人物,他要是真死了,一定會把家遷移到朝鮮的濟州島,朝廷除了大患,還能真撕破臉對付老爺的家人?老爺那是皇帝的老師啊!別說一國之君,就是咱一個鄉下劣紳,也知道該尊敬老師不是?”杜光久這人分析利弊絲絲入扣,聽得劉二狗連連點頭.
“我看的清清楚楚,老爺這不露面,其實一是想看看手下誰是忠臣,誰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二也是給北京小皇帝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沒了老爺幫忙,他就是一個小屁孩——聽說江蘇和河南都被打下幾十個縣了,這還是沒有老爺指揮的烏合之眾呢,要是老爺振臂一呼,咱家聚集十幾萬兵那是輕輕松松,打下天下不敢說,劃江而治那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到那個時候,狗子,你我可都是開國功臣,混個王爺不行,侯爺啥的沒問題吧,哈哈哈!”
杜光久想到這里,心中的**再也掩飾不住,大笑起來.
“老杜,幾個月沒看到你,你可真出息了!敢玩逼宮這一套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冷笑著說道,然后順著這個聲音,幾個人走了進來.
“老爺??!!小的只是說說,沒別的意思!還請您……”杜光久一聽這話,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碩大的屁股不斷抖動著……
“瞧你這熊樣!剛才不是很有出息么?給我起來!”
對于杜光久這幅死狗樣子,劉白羽除了哭笑不得,只能好言安撫之外,還真是沒啥辦法.
“老爺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杜光久繼續耍死狗,還要和劉白羽討價還價……
“起來好好說話!”劉白羽輕輕一腳踢在杜光久的屁股上,示意這貨不要玩這套.
杜光久這貨還真就喜歡劉白羽對他非打即罵的,和他尊重一點說話,他就渾身不自在,這次被劉白羽輕輕踢了一腳,杜光久就仿佛吃了什么十全大補丸似得,開開心心的站了起來:
“就知道老爺沒生我的氣.”杜光久后者臉皮呵呵笑道.
其實這貨沒說實話,身為一個破靴黨,正面的東西或許不會,從小處見大那是本能,杜光久的女兒就在劉白羽辦的夜校里念書,然后杜光久就知道劉紫瓊依然在夜校里照常教書,而且還想以前一樣愛笑——這要是劉白羽出了問題才怪呢……
只是這種東西說出來,完全可以上綱上線到監視劉白羽的家人——這種事情從皇宮到山寨都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杜光久如何敢說這個?
不過有些話說的不對也沒啥關系,比如這種:
“老爺,崇禎無道,不顧百姓死活也要針對老爺,現在是山東的官員人心惶惶,江南的讀書人也為老爺鳴不平,遍地流民攻占了江蘇和河南的幾十個縣城……”杜光久正準備滔滔不絕的發起口水攻勢……
“你的消息沒我準,不光如此,朝廷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咱們這位皇帝已經借口身體不好不上朝八個多月了,而且現在流民和白蓮教結為一體,都把直隸周圍幾個縣都攻破了,還有就是隨著流民,中原五省又起了瘟疫……當然,最重要的是陜西的流賊得了勢,已經會盟了……”劉白羽面無表情的說道.
“對呀,老爺這正是大有為的時候,只要老爺敢于大膽出手,山東甚至河南都可旦夕而下……”杜光久蠱惑道.
“大有為個頭!”劉白羽在杜光久腦袋上狠狠敲了一擊:
“把明朝攪亂的能力我是有的,把明朝這爛攤子接手的信心我是沒有的,現在出手,只怕不小心就是第二個安祿山和黃巢啊……”劉白羽嘆了口氣說道.
“那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錦衣衛步步緊逼,不反抗么”杜光久變相的討劉白羽的主意.
“當然不是,江南不是老百姓喜歡搞**,打死欽差么江南那里能出暴民,山東就出不的么”劉白羽冷笑道……
就在京城的錦衣衛捉走關縣令和李天才的當天,臨清縣的閑漢們在有心人的唆使之下,集合到了衙門的告示前面,圍著幾個嘆氣的老儒生說讓他們念一念到底兩位清官犯了什么罪.
“茲有良民謝飛,被犯官李天才,關衛城誣陷,沒收財產,現已查明系犯官李天才,關衛城勾結劣紳,巧取豪奪良民謝飛家產……”
“良民謝飛?他算個狗屁良民?一個開賭場,放印子錢的貨色?”
“朝廷實在是顛倒黑白……”
“聽說謝飛的老房子都還給他了……”人們爭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怎么著?不服氣飛爺,我今天就明說了,吃我的喝我的,得雙倍,不三倍吐出來……”
謝飛歪歪斜斜的走了過來,帶著幾個外地幫閑,奸笑著走了過來:
“各位街坊,既然看見就別躲了,拿我謝家的東西,都換回來唄……還用我動手,大家破臉,那就很不好了.”
“呸,謝飛你這個混子,沒收你家產的是官府,和我們這些老百姓有何關系?我們走!”
老儒生雖然厭惡謝飛,不過也知道謝飛現在有京城的錦衣衛撐腰,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能和他硬頂.
“你別走,喬老頭,雖然你是一個秀才,可是你兒子欠我的錢那可是白紙黑字的啊……”謝飛歪歪扭扭的擋住了老秀才的去路.
“謝飛。我兒子欠你的十二兩,早就還清了,你還纏著我作甚?”老秀才被謝飛擋住去路,身手又慢,幾次都繞不過去,于是質問道.
“你兒子欠我的十二兩,那是本金加三層利息,文書上可不是這么說的!老家伙,等著拿房子抵債吧!”謝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高利貸,驢打滾,不符合大明律法……”老秀才急忙提醒謝飛.
“呸!老東西,欠揍不是,謝爺爺成全你!”謝飛猛然一腳,直接把老人踹了一個跟頭.指著老人的鼻子說:
“大明律法錦衣衛就是大明律法!老東西今天明說了吧,把你房子和女兒送給我,我保你不家破人亡,否則把你女兒賣到窯子……嘿嘿,你好好想想你該怎么做吧.”
謝飛轉過身來,又對著眾人陰笑到:
“還有你們,實不相瞞,你們的債務債主都給我了,不過你們還錢的利息,可得按照我的規矩!!!!”
謝飛雖然兇神惡煞的,而且他這人腦袋也確實不好腦子好就不會身為外鄉人對本地人大方高利貸和開賭場社圈套了.,不過經過這次九死一生的經歷,人情世故哪有不懂的道理???
只是這些錢也不是他謝飛一個人的啊,大多是那些錦衣衛打著謝飛的旗號勒索本地人罷了.
畢竟明朝的錦衣衛和其他明朝官員一樣,薪水少的可憐不說,還經常被換成到處是洞的衣物,不知道原料是鉛多還是銅多的劣質制錢,以及黑中帶黃的所謂好米替代,靠這個活著就得全家餓死,只好掙一些外快過活,而錦衣衛這個行業也就決定了,他的外快就是你懂,我也懂的……
而且這批錦衣衛都是崇禎派出來的所謂戴罪立功人員——漏子捅大了好推卸責任,這些人也深深知道這一點,于是就拼著命的搜刮,好為將來賄賂權貴做準備,自然這吃相就相當的難看了.
本來這種事情,也用不著錦衣衛老爺們親自赤膊上陣,找幾個當地的混混什么的作為白手套才是慣例,既不拉仇恨,也自己落得輕松不是?
只是劉白羽地盤到處都是邪性的事情,當地的地痞無賴被編成保安隊了——這人其實排除了勞動強度和報酬的因素,都是會選擇一份正當職業的,而劉白羽雖然號稱生死不知,保安隊的工資那是分文不少,不是真的揭不開鍋了,中國人哪有好意思禍害街坊的,于是錦衣衛們只好不顧吃相的赤膊上陣了.
“謝飛這個吸血鬼早就該死了,青山居士沒殺他那是養虎為患——好吧,法不責眾,大家一起打死他!”
一個穿著便衣的保安隊煽動著,謝飛這廝顯然是真的犯了眾怒,居然在百姓之中傳出了一片贊揚之聲.
“誰敢?我是錦衣衛的證人,誰動我那就是和朝廷作對!”
謝飛嚇了一跳,急忙躲到兩名錦衣衛身后去了,畢竟雖然他有恃無恐,奈何圍上來的老百姓越來越多,他也是心里發毛,畢竟這年頭江南被老百姓活活揍死的稅監礦監可是數不勝數,人家還是欽差不是?只能寄望錦衣衛這個名頭嚇唬住老百姓罷了.
“哼,謝飛是錦衣衛的重要人證,誰敢動他就是反錦衣衛,反朝廷,要殺全家的!想造反么?”
跟著謝飛的兩個錦衣衛其實也心里發毛,畢竟京城的同行經常說起江南民變,打死錦衣衛之后,朝廷根本不會出頭的事——只能希望用造反兩字嚇唬住這些山東土包子吧!
只是這窮山惡水的人見識少,好騙不假,同樣也能出無知的刁民不是?而且跟劉白羽扯上關系之后,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很邪門……
“諸位相親,我們是山東錦衣衛的,這些人是閹黨余孽,假傳圣旨來禍害百姓,打死不但無過,反而有功!”聲音剛落,幾十個劉家莊護莊隊的成員就穿著錦衣衛的特制飛魚服,圍了過來——這些人還真不是假冒。畢竟魏忠賢真給過劉白羽錦衣衛的頭銜不是?于是
隨著劉二狗的聲音響起,這場遍及山東的錦衣衛打錦衣衛的**,就從臨清縣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