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你們先聊,我去車上等你。”
林慕晴原本就成熟,現在又在港城這邊當了這么久的老總,看這位張秘書的樣子就明白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周銘,但又不想在她面前講,所以就很懂事的提出主動回避了。
張秘書很感激的對林慕晴道了聲謝,等林慕晴離開以后,周銘對他說:“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你有什么事了吧?”
固然林慕晴已經走了,但張秘書還是很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才說道:“周顧問,其實是這樣的,喬市長他不是已經被停職了嗎?而且我聽說鑒于他在半島酒店的丟人表現,組織上還會給予他處分,不過不管怎么樣,他都沒辦法再當常務副市長了。”
張秘書說到這里先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著周銘,但見周銘并沒有接話的意思,才咬牙接著說道:“周顧問,通過這個事情我知道您的能量也是很大的,所以……您能幫幫我嗎?”
“幫你?”
周銘畢竟沒有機關的工作經驗,因此第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好在自己生活的760廠情況也和機關差不多,隨后也想到了這個關鍵。
機關是最要靠關系才玩得轉的地方,在機關里,每一個人身上都會有一個標簽,這個標簽會明確你的站隊以及你的后.臺,而張秘書作為喬偉江的秘書,他身上的標簽無疑就是喬偉江了。
過去,喬偉江是南江的常務副市長,市常委排名第四的人物,跟著他,張秘書的生活過得很滋潤,甚至在前不久還解決了處級待遇,這個級別,出了南江到其他普通城市就是一個縣長了。
但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張秘書的一切都是跟著喬偉江得來的,那么喬偉江一旦出事了呢?這要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要么低調老老實實做事,等著東山再起的機會,要么干脆申請調離就好了,可作為喬偉江秘書的他卻沒有任何退路,離開了喬偉江,沒有任何人會再用他敢再用他。
這看起來有點株連的感覺,但官場就是這個樣子,你既然要參加進來玩這個游戲,就必須接受這個規則。
正是因為這樣,現在喬偉江顯然是要倒了,張秘書并不想給他陪葬,自然就要動腦筋想辦法了,他知道喬偉江是得罪了周銘才倒霉的,那么解鈴還須系鈴人,他現在還在港城,自然第一個找的就是周銘了。
想通這一點,周銘笑著點點頭,然后對張秘書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張秘書,你的想法倒是有些小聰明,但也僅限于有些小聰明罷了,你懂我的意思嗎?如果喬市長真是我想辦法扳倒的,那么你找我根本沒用,因為我能做到這點也肯定是官場的人,就算不是至少也是出身豪門,深諳官場規則的,你覺得我會在這個時候幫你嗎?”
張秘書被周銘說愣了,作為機關人,他顯然要比周銘更了解官場,他明白周銘是直話直說的,頓時感到很失望。
不過緊接著,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抬頭道:“周顧問,那聽你這么說……喬市長的事情和你沒關系了?”
周銘笑了:“張秘書呀張秘書,說你有點小聰明你還真是有點小聰明,就是你說的這樣,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很煩喬市長,但這一次還真不是我干的。”
張秘書知道周銘這個時候沒有再騙他的必要,他馬上說:“那周顧問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這個話讓周銘感到有些好笑:“你怎么會覺得我一定有辦法?或者說我一定會幫你呢?”
張秘書搖頭說:“我也不明白為什么,但是我就覺得您一定會有辦法的,您也是是非分明的人,您一定會幫我的。”
“不愧是做秘書的,就是會說話,”周銘也不和他繞彎子了,他點頭道,“沒錯,我是有個辦法。”
張秘書馬上對周銘深鞠一躬說:“還請周顧問不吝賜教!”
看到張秘書這個做派,周銘揚了揚眉,不過周銘并沒有對此多說什么,而是對張秘書說:“張秘書,你現在不是還擔任著我們這個考察團的辦公室主任嗎?盡管喬市長因為一些原因被停職了,但你的職務還在,你這個主任對我們這個考察團來說是很重要的職務,至少我們這次的考察報告還有其他的一些文件,都是要通過你這里的。”
聽了周銘的話,張秘書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試探著問:“周顧問您的意思是讓我以這次的工作作為突破口,將功補過嗎?”
周銘搖頭說:“將什么功補什么過?你其實就是遭受了池魚之殃,你本身又沒什么過錯,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現在應該也是個什么官吧?”
“我現在是市府辦綜合一處處長。”張秘書為周銘解答道。
“這不就是了?”周銘兩手一攤說,“你現在本身就是個官,又沒有犯任何過錯,你為什么不試著去獨當一面呢?”
張秘書想了一下,還是對周銘說:“周顧問,您或許不了解我們機關里的情況……”
“是你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不等張秘書說完,周銘就毫不客氣的打斷他道,“如果是其他時候,我不會和你說這個,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咱們南江正是肩負著建設證券市場這個重大歷史任務的時刻,這個證券市場的建設是中央領導人都親自在關注的。”
周銘又說:“我當然明白隨著喬市長的倒臺你的工作也肯定要進行變動,但現在你作為考察團的負責人之一,你又對建設證券市場這一塊很懂的話,那么你是不是可以轉到這邊來工作呢?如果這邊的工作你能做出成績的話,那你是不是就把這一次變故變成了升遷的機會呢?”
聽完周銘的話,張秘書頓時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您說的沒錯,現在國內懂證券的人很少,懂證券同時還在機關工作的人就更少了,要是我能把證券市場這一塊的工作給挑起來做出成績,一定是個機會,能重新得到領導重用的!”
說到這里,張秘書抬頭看著周銘眼神滿是敬佩,他豎起了兩個大拇指說:“周顧問,您真是太了不起,是我見過最了不起的人了!”
隨后張秘書又給周銘深鞠一躬:“周顧問,非常感謝您,我這就回去好好看從聯交所帶回來的文件,好好充實自己的知識。”
周銘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先別急著走,我一直叫你張秘書,喬市長也一直叫你小張,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雖然并不知道周銘為什么這樣問,但張秘書還是老實回答道:“我叫張恒。”
周銘點點頭對他說:“張恒,好好加油,如果你真的能把證券研究好的話,我會把你推薦給陳市長的。”
“謝謝周顧問!”張恒又給周銘鞠躬說,“周顧問,我知道我現在位卑職低,但如果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為您效勞!”
說完,張恒就走回了酒店,周銘這才吐出一口氣,自語道:“沒想到他竟然是張恒,難怪腦筋轉得那么快,也那么能屈能伸,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也能給他這樣的人物指路了,哈哈!”
周銘自言自語的回到車上,不等林慕晴問他,周銘就主動對她說:“慕晴姐,沒想到他居然是張恒!”
這句話讓林慕晴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張恒?是那個張秘書的名字嗎?”
周銘點點頭說:“沒錯,就是他,不管慕晴姐你相不相信,那個小張秘書,以后可不簡單那!”
林慕晴瞪著一雙妙目看著周銘,顯然很驚訝,不過周銘也沒辦法和她解釋,因為要自己不是重生回來的人,自己也沒法想到,現在的這個小張秘書,未來居然能進中央,成為主宰全國的超級大人物之一。
林慕晴就算不懂,但看到周銘開心她就很開心:“是嗎?那看來你是找到了一支很好的潛力股嘛!那你準備出手幫他一把了?”
周銘看了林慕晴一眼,看來她在港城待了這么長時間,也一直從事著金融相關的工作,學會了很多這方面的語言。不過對此周銘卻搖頭說:“如果他真是張恒的話,那我根本不需要幫他,他也能找到出路的,我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點撥他一下就可以了。”
林慕晴笑著說:“什么叫他真是張恒?難道他還能變成別人不成?”
這個周銘沒法對林慕晴解釋,畢竟那是未來二十多年后才發生的事情,現在張恒也和二十多年后長得并不很像;更加重要的是,就算這個張恒是那個張恒,但在前世他是跟著喬偉江一路向上的,中間少了很多波折,但是現在自己重生回來了,這么早就把喬偉江給弄掉了,他還能像前世一樣順利進中央嗎?這誰也沒法肯定。
正是這些想法,最后周銘也只能對林慕晴說:“他是沒法變成別人,但我怕他要是闖不過這關就麻煩了。”
“闖不過就闖不過了,那都是他自己的本事,”相比周銘,林慕晴倒是很有信心,“不過周銘你現在還沒看走眼過,如果他真是你看中的潛力股,我想他是一定能過關的。”
周銘哈哈一笑:“還是慕晴姐你比我更有信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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