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不是說好了還有一輪做空嗎,為什么現在就出現這么大規模抄底了?”
“你們這種行為是對合作的背叛,是像猶大一樣短視卑劣更讓人憎恨的混蛋!”
一個一個電話打到了陳樹的手機上,這些打電話的都是弗里曼和提斯曼這樣一起做空巴西的合作伙伴,他們都非常憤怒,認為現在的抄底都是陳樹一手策劃的,就是陳樹想甩開他們賺取最大利益,這讓他們覺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可陳樹同樣感到茫然,因為他剛才一上午都在伊烏銀行大廈,和巴西八大銀行探討貸款的問題,他就算想做也沒有時間。
可這些人哪里能接受這個解釋,或者說他們就算明白也必須這么說,只有這樣才能把鍋丟到陳樹身上,因此他們就只是不斷催促陳樹解決這個問題,甚至他們都著急的把電話打到周銘這里來了,告訴周銘巴西出了大事,有人在提前抄底,在摘他們的桃子。
就連小沃爾什也打了電話:“周銘先生,看來沒有你果然不行呀,這個陳樹根本沒用,居然搞出了這么大的紕漏,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做空巴西這么大的事情,就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陳樹根本不行,還是得周銘你在背后坐鎮。”
不能不說小沃爾什的臉皮是真的夠厚,都能這么坦然說這些話,渾然忘了就在昨天,他才說過十二點的鐘聲響了,讓周銘不要再做灰姑娘的美夢了,還讓周銘不要問的太明白,太明白了會讓大家都不體面。擺出就是一副“周銘有你沒你都一樣”的架勢,結果今天就腆著臉說還得靠周銘挽回了。
不過這也是局面逼得小沃爾什是真的沒辦法了,因為原本看做空巴西的事情進展這么順利,正如他最初的打算那樣,不管加州紐約還是新英格蘭地區的財團們果然都支持他了,他在這些州的支持率也在節節攀升,大有一鼓作氣拿下預選的趨勢。
可隨著今天大規模抄底活動出來,局勢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那些本來已經確定支持小沃爾什的財團們重新陷入了猶豫,覺得還要再觀望觀望。
也是由于這些觀望,讓原本已經板上釘釘的加州預選,又重新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小沃爾什但凡還有其他辦法,也不會把自己說過的話再吃回去。
面對這一個又一個的電話,周銘并沒有直接給什么答復,而是都表示等了解了情況再做決定。
而在小沃爾什之后,陳樹的電話打進來了,電話才接通,陳樹就不斷向周銘解釋他絕對沒有背叛,更沒有提前抄底,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圣保羅的伊烏銀行大廈,根本沒有時間來操縱這些。
相比陳樹那邊的急切,周銘這邊卻表現得十分冷靜:“好了陳樹,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說這些,那么我想你還是先掛掉電話的好,因為我認為你這個電話根本是在浪費時間的。”
陳樹一下子愣住了,然后他小心詢問周銘難道并不惱怒他把事情辦砸了嗎?
周銘并沒有回答陳樹的疑問,而是表示自己看來真應該掛了電話,因為陳樹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老師。
陳樹這才想起周銘一向都很務實的風格,出了問題先解決問題,事后再追究。
“老師,非常抱歉,是我太著急了。”陳樹很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問題。
周銘滿意的點點頭,表示陳樹已經明白了問題所在,隨后周銘就讓陳樹好好說說巴西那邊的情況。
“好的老師,不過目前我了解到的消息也非常有限。”
陳樹隨后就把自己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全告訴了周銘。
周銘聽后就很疑惑:“陳樹你說你今天在伊烏銀行大廈待了一整天?而你從大廈出來,就發現市場有大筆資金在抄底,隨后就是弗里曼他們的質詢電話打來了對嗎?”
陳樹回答說是,但緊接著他也發現了問題:“老師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是有預謀的?”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就現在的局勢而言,很明顯就是這樣了。
畢竟陳樹原本已經和巴西的八大銀行事先都說好了,去伊烏銀行大廈只需要最多一刻鐘時間的檢查合同就行,可偏偏這八大銀行卻能挑出一堆雞毛蒜皮的事情,就這么拖了陳樹一整天時間。
當然要只是這樣也還能理解,畢竟這么大額的貸款是得慎重,但偏偏就在這陳樹留在大廈的時間里,大規模的抄底開始了,而且從陳樹走出大廈才接到電話的情況來看,只怕是連信號都屏蔽了的。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就再沒辦法用巧合來解釋了。
“老師,難道這是弗里曼這些家伙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嗎?”陳樹馬上猜測。
一邊嘴上喊著陳樹在背叛,一邊手底下不停抄底嗎?
周銘否掉了這個想法:“這的確像他們會干的事,不過我并不認為是他們。”
原因很簡單,相比做空巴西所帶來的這點收益,弗里曼背后的洛克菲勒財團,還有德州財團等等家族,他們更在意總統的寶座。
別人不知道,但周銘卻十分清楚,小沃爾什就是洛克菲勒和德州財團共同推出來的代言人,這點從他毫無政治經驗,直接上來就能當德州州長就能看的出來。
不僅如此,周銘更知道小沃爾什在就任總統以后,還投桃報李的推動了很多石油法案,更是直接繞過聯合國發動了伊拉克戰爭,將石油價格不斷推高,讓美國的石化工業巨頭們賺得盆滿缽滿。
從這個結果反推現在的局面,只要洛克菲勒和德州財團的巨頭們沒有放棄小沃爾什,他們就不會這么背刺陳樹,破壞小沃爾什的競選局面。
可如果不是洛克菲勒和德州財團們,那會是誰呢?
“哈哈哈!恐怕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是怎么回事,還在為應付弗里曼他們的質詢而頭疼吧!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這都是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我們!”
里約熱內盧的佩達索城堡里,科特家族的代表沃克正在這里的酒會上舉杯高呼。
很多人都不知道巴西其實是有皇室的,兩百年前拿破侖橫掃歐陸,葡萄牙皇室遷至巴西,雖然不到百年便被政變推翻,但巴西皇室仍然和歐洲的那些貴族一樣,仍然保留了下來。除了明面上的里約皇宮以外,其他幾乎所有的皇室資產,也全都保留下來,巴西皇室也是巴西實際上最大的豪門。
現在巴西皇室首領是拉斐爾,是巴西末代皇帝佩達索的玄孫,這次酒會也正是他發起的。
此時拉斐爾面帶笑容端著酒杯,看著沃克在酒會上侃侃而談。
沃克隨后感謝拉斐爾,表示如果沒有拉斐爾的幫忙,如果沒有八大銀行拖住陳樹,這次的事情不可能那么順利。
拉斐爾表示這些都是小事:“雖然佩達索家族已經卸下皇位一百年了,但巴西仍然是我們的領地,怎能允許他們這么胡來亂搞呢?現在這只是我代表上帝對他們進行的裁決懲罰。”
而除了沃克和拉斐爾,還有一位身份非常重要的人,她就是馬科琳,是威靈頓的國務卿。
馬科琳首先對拉斐爾保衛巴西經濟的事情進行了肯定,她認為巴西是拉美地區最重要的經濟體,巴西經濟的穩定也有助于全世界經濟的正常發展。她更認為像周銘和陳樹那些國際投機分子,同樣也是美國打擊的對象,因此現在拉斐爾和沃克這么做,只是在對罪惡進行非正常的兇狠打擊。
“由此也可以看出拉斐爾閣下對巴西的重要性,八大銀行都能輕易調動。”馬科琳還稱贊道。
沃克表示這就是馬科琳有所不知了,巴西八大銀行背后明面上的最大股東是巴西政府,但實際上的最大股東,就是拉斐爾。
作為八大銀行的老板,他當然有權指揮自己的下屬。
如果周銘和陳樹在這里,基本就能判斷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就是一場針對周銘和小沃爾什的陰謀。
首先是威靈頓派馬科琳私底下和沃克接觸,然后在說服陳樹的時候,沃克碰了釘子,他并不高興,于是就和馬科琳一拍即合,決定背刺整個做空巴西的計劃。
但他們也明白單靠他們根本不足以完成背刺,因此他們找到拉斐爾。
面對巴西金融危機,作為巴西的頭號資本寡頭,他當然是非常不高興的,但同樣他也明白這是個抄底,繼續擴大自身資產規模的好機會,就也跟馬科琳和沃克一拍即合,最終策劃了今天的事情。
通過八大銀行引誘陳樹去伊烏銀行大廈,用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拖著他,然后屏蔽所有信號,同時他們在外面快速抄底截胡。
“真是一個可憐的家伙呀,剛剛從銀行貸出來的錢,原本準備進一步擴大金融危機的,可結果事情還沒開始做,局勢就徹底反轉了,他們的錢就沒用啦,還要背負巨大的債務,他們可太難啦,要知道現在的利率可是非常高呢!”沃克興奮的說,“現在他們做的一切,是我們的都是我們的!”
拉斐爾也說:“就是要用這個事情,告訴全世界這就是做空巴西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