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左右,周銘才打電話給唐然,讓她幫忙查一下這個叫江文懷的人,算算時間,他的飛機應該剛到舊金山。
周銘這個時候已經并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盡人事聽天命,唐然那邊能在江文懷把程序出手以前抓到他最好,抓不到或者江文懷已經提前出手了,那也沒辦法。
后來事實證明周銘的擔心是對的,因為就在第二天早上,周銘和蘇涵正在吃早餐,就接到了唐然急急忙忙從舊金山打來的電話,然后隨著電話才接通,就聽到唐然那邊語氣沮喪:“銘哥哥對不起,我沒能完成你交代的事情。”
周銘開始還以為是唐然沒能找到江文懷,主動安慰唐然沒關系,畢竟是自己打電話的晚了一點,沒能讓他們有時候堵在機場門口;另外唐家在舊金山也沒想象的那么厲害,能隨便調動舊金山的警方,也得是需要通過人脈合作,再加上白人那毫無理由的傲慢,結果效率就可想而知了。
這也是為什么當周銘得知江文懷逃到了美國以后,就對及時抓到他不抱什么希望的原因。
不過唐然那邊卻解釋:“銘哥哥事情并不是這樣的,而是……而是你說的那個游戲已經出來啦!伯爾克利公司今天高調推出了一款農場游戲,我看了一下,和銘哥哥你說的丟失的那個游戲一模一樣啊!”
果然還是晚了一步呀!
周銘心里嘆息,這個結果就是在自己預料之中的,而且從江文懷偷了程序出去,到現在游戲上市,不過就短短兩天時間,可見他是早就聯系好了的,自己除非提前知道這個事情,否則就沒辦法抓到他。
“銘哥哥對不起,那現在怎么辦?要不要我想辦法制止這個伯爾克利公司,讓他們停止發行游戲,不行我就找專業的律師團隊告他們侵犯專利。”唐然那邊說,“還有那個江文懷,我也不會放過他!”
周銘對此想了想說:“那就找這家伯爾克利公司談談吧,如果他們愿意歸還程序最好,如果他們不愿意給他們一點教訓也行。”
周銘嘴上這么說著,但心里還是盡人事聽天命那一套,如果唐然能說服對方,對方愿意歸還程序,那當然最好,就算對方要點錢,只要不是獅子大開口的訛詐,那也無所謂;但要是對方坐地起價,那就該怎么辦怎么辦吧,盡管周銘并不認為打官司能打出什么結果,甚至對方現在可能已經在搞專利了。
想到這一點,周銘馬上還囑咐唐然記得把游戲程序的專利在美國給申請了,本來保護就疏忽了,別專利再給別人搶了。
掛斷了電話,蘇涵擔憂的提議:“最終還是沒趕上嗎?要不然找凱特琳想想辦法,不管那邊是什么企業,我們一起給他施壓總會有點用的。”
周銘笑著搖搖頭表示沒必要:“本來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游戲,就讓然然有限度的去追查好了,別太大張旗鼓了。”
蘇涵瞬間就明白了周銘的意思,周銘不是不想追回來,只是不希望牽扯太大。
原因很簡單,從
唐然那邊的語氣聽來,這個伯爾克利并不是什么來頭很大的企業,那么江文懷偷程序跑路去美國或許只是臨時起意,并不是哪個大勢力背后謀劃的結果;可如果他們大張旗鼓的去追查,萬一引來摩根這樣的美國巨頭財閥的注意,那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可是就這么看著那個家伙在美國逍遙,還真是讓人很不甘心!”蘇涵恨恨的說。
周銘握住蘇涵的小手:“與其去記恨那個家伙,不如反思一下我們自己,居然讓他那么簡單就從公司把程序偷走了,這說明我們自己的管理也存在問題。”
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就是周銘的觀念,這不是說不追究江文懷的責任,而是一味的埋怨江文懷對自己是沒任何幫助的,因為江文懷能得手就表明自身管理是存在問題的,就算這次沒有江文懷,下次也會有李文懷或者陳文懷,只有改變自己,才能有效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周銘并沒有想到,自己這時的決定居然會引發后面一連串的事情。
美國紐約的新哈特福德莊園里,伯亞正在院子里喝茶看書,他的叔叔皮耶羅就急急忙忙過來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伯亞就在院子里搞來這么富有華夏特色的石雕桌椅,沒事就喜歡坐這里看書喝茶,這讓在港城吃了一憋的皮耶羅看著就渾身的不自在。
皮耶羅這邊愣神間,伯亞卻先開了口:“皮耶羅叔叔,你這是又來問周銘的事情嗎?”
既然伯亞開了口,皮耶羅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了,他三兩步過來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然后才說:“你說那個周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離開港城已經那么長時間了,他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如果只是要跟我們比拼耐心的話,這時間也太長了。”
伯亞合上手中的書:“叔叔,我早說過了,周銘那個人是非常有自己獨特想法的,不能用平常的思維去推測。”
“可是你要說他根本不在乎互聯網市場,那閃客的事情又怎么說?他為什么要突然聯系唐家去接觸,害得我們這邊得提前對AN動手。”皮耶羅恨恨的說,“我總感覺這個家伙有什么陰謀。”
伯亞笑了笑,正準備說什么,就見莊園的老管家匆匆過來,向他們匯報了關于江文懷和偷程序的事情。
“你說有個叫江文懷的搜寶副總,他在從搜寶離職以后,從搜寶偷出來一款農場游戲,現在賣給了一家叫做伯爾克利的互聯網公司,然后現在唐家正在滿舊金山的找他?甚至在法院提起了訴訟?”
皮耶羅簡單匯總歸納了一下,他皺著眉頭看著伯亞:“那個周銘又在搞什么把戲?”
伯亞也皺著眉頭,不過他并沒有急著發表什么言論,而是先詢問管家舊金山那邊的情況。
管家告訴伯亞,根據他收到的消息,唐家并沒有不計代價動用一切資源找人,而是刻意在控制,只動用有限的資源,跟伯爾克利公司的接觸也很正常,只是通過
商業渠道希望買回農場游戲,但卻又不肯出高價。
“就這?”皮耶羅很不耐煩的擺擺手,“我說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就不要告訴我們了。”
不過伯亞卻很感興趣道:“不叔叔,我倒覺得這個事情可能挺有意思的。”
皮耶羅明顯沒搞懂伯亞的腦回路,他覺得不就是一個農場游戲嗎?這能有什么?而且看周銘那邊不緊不慢,唐家也明顯不怎么上心的樣子,這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就是個普通的事情。
“要真那么重要,以唐家那個女孩跟周銘的關系,她還不把舊金山給翻了天了,哪至于到現在還找不到人?”皮耶羅說。
伯亞卻搖頭說:“這就是周銘先生聰明的地方,如果唐家在舊金山大張旗鼓的找人,我反而會覺得不重要了。”
皮耶羅一臉迷茫,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伯亞的思路了。
伯亞想了想,他沒有一味的解釋,而是反問皮耶羅道:“叔叔,你覺得如果周銘讓唐家在舊金山大張旗鼓的去搜尋這個叫江文懷的人,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或者說叔叔你知道這個消息會怎么想?”
“當然會好奇他們為什么這么大張旗鼓的找這個人,他究竟做了什么,這個農場游戲到底有什么特殊……”
皮耶羅說到這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因為他已經明白了伯亞的意思。
如果周銘讓唐家大張旗鼓的弄,必然會引來美國本土的財閥注意,尤其周銘這個名字經過一次港城金融戰爭還是有點知名度的,而且自己希望聯合他一起做空互聯網,在某些圈子里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么一旦大量財閥投身進來,那周銘想要拿回程序和教訓江文懷的難度可就成倍增加了,要知道美國可不是港城,唐家也只是偏安一隅的地方豪強。
“正因為周銘的目的是為了在鬧出動靜的前提下拿回程序,所以唐家只能投入有限的資源,裝作漫不經心的去找人。”
伯亞接著說:“我們反過來再說江文懷,據說他是港人,根據我們在港城跟那些港人的接觸,他們很多人的眼光狹隘短視,并且對他們大陸的同胞懷有偏見和蔑視,所以這位江文懷先生可能在離職搜寶的時候鬧了點不愉快,然后故意偷走搜寶大力開發的軟件產品,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皮耶羅點點頭,覺得伯亞說的很有道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分兩步吧。”伯亞說,“首先我們手中的消息還很少,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把事情弄清楚。”
伯亞隨后豎起第二根手指:“其次,就是我們得接觸一下這位江文懷先生,因為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并不介意幫他一把。”
皮耶羅隨即站起來:“這個事情好辦,我去一趟舊金山就是了。”
伯亞點頭:“叔叔那這個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們不是周銘,我們可不需要顧及什么,叔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皮耶羅哈哈一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