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混蛋你在說什么?你說誰是躲在工作室里不敢見人,你說誰不懂服裝藝術?”
安列斯對周銘憤怒的咆哮著,他的表情就像是要一口吞掉周銘一樣,小姑娘波雅給嚇壞了,她急忙安撫起了安列斯,渾然忘記了她也很討厭周銘的。
“老師您千萬不要生氣,那個家伙就是一個可惡的混蛋,根本不值得您動怒,如果您真的生氣,我們只要把他趕出去就可以了。”小姑娘說。
安列斯擺手示意小姑娘安靜,他看著周銘冷笑一聲說:“你以為我真的不明白他是故意這么說的嗎?無非就是想激怒我,然后等著從我這里找破綻說服我,最后讓我幫他,可笑我居然會被人這么小看嗎?”
安列斯看著周銘,他的語氣越來越冷,甚至帶著些許的玩味:“小子,我雖然的確很醉心服裝藝術,但卻并不代表我傻,那么現在你已經成功激怒我了,我很好奇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最后安列斯又補充了一句:“我要提醒你,你只有這一個機會了,而且我也記住你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接下來你的話讓我不滿意了,在服飾的行業內,你將不會再有任何機會,哪怕你現在向我道歉也無法彌補,我很想聽聽你對服裝設計有什么更加超前的見解。”
周銘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理壓力非常大,因為的確就像安列斯說的那樣,他就是這么打算要把他激怒,然后試圖通過自己的急智說服他的,但顯然安列斯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至少他并不是一個單純偏執,就醉心于服裝藝術的人,他也很冷靜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思路清晰。
不過想想就知道了,如果安列斯只是一個單細胞又脾氣古怪的藝術家,那么他不可能影響整個行業。
畢竟說來一般像香奈兒和范思哲這種一個設計師能開宗立派創立品牌的,除了他們本身的名氣和設計理念,他們本身也肯定是非常出色的企業家,那么現在這位安列斯顯然也是如此。
周銘在心里嘆息:看來是自己想岔了,以為都說安列斯脾氣古怪就會那么偏執,自己就想故意激怒他,現在看來顯然有些玩脫了的架勢。
周銘自嘲但卻并不后悔,因為自己不管怎樣都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至于他會全行業封殺自己這點根本不用考慮,原本就有人在故意針對自己,就算自己第一時間趕到巴黎都無法搶占先機,那么如果自己不能請出安列斯的話,就算他不封殺,貝魯科公司也基本完蛋了,封殺與否根本沒區別。
想到這里,周銘橫下一條心,娘的自己眼前就一條路了還想什么呢?
就算這位安列斯比自己預想的要厲害又怎樣?還是得孤注一擲的試一試啊,反正自己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更何況自己心里還隱隱有一個想法的。
周銘隨后抬頭起來看著安列斯說:“我的見解當然會說給你聽,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先看看安列斯先生你的工作室,因為只有看過才能說,我可不是先知。”
安列斯點頭:“沒有問題,我允許你進去看,我也允許你向我提問,我會給你做解答,但是你不允許隨便亂動里面的任何東西,否則我一定會趕你出去的。并且如果最后你無法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同樣會趕你出去,你也不要再碰任何服裝了。”
周銘很鄭重的點頭答應了,在周銘答應后,安列斯才帶著周銘去他的工作室,期間小姑娘波雅想勸點什么,但最后也沒有效果。
幾分鐘后,周銘終于來到了安列斯的工作室,這里是一個非常開闊的房間,三扇足有三四米高的窗戶讓整個房間十分明亮。
房間里和周銘料想當中的一樣,房間放著很多假模特,這些假模特有的身上穿了衣服有的就那么光著放在那里;房間旁邊也放著很多衣架,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在房間的中間有幾張大桌子,上面堆著很多布料,還有各種剪裁成各種各樣的布料衣服,也有很多才畫出來的設計圖紙。
“這里就是老師的工作室了,你可以看可以問,但是出了門就要全部忘掉,你要是敢偷老師的設計理念,我不會放過你的!”
才進來,小姑娘波雅就警告周銘道,最后還齜牙咧嘴的揮舞了自己的小粉拳來威脅。
“放心吧,我還不至于那么不堪。”周銘微笑著說。
小姑娘拿鼻子對著他哼哼道:“你還不堪,難道你以為自己的信譽很不錯嗎?”
周銘摸摸自己的鼻頭有些無奈,好像自己給這一老一小留下的印象的確很壞。
相比小姑娘的斤斤計較,安列斯就很大方的一擺手:“沒事,我既然讓他進來就不在乎,就算他偷走了這些設計理念,我還有更好的,到那時他還有機會再偷嗎?一個只會偷的人,永遠都沒出息!”
周銘豎起大拇指正要稱贊他兩句,安列斯卻先說道:“別拍我馬屁,好好先做你的事情。”
周銘無奈:看來想博一點好感分是沒可能了。
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周銘本來也沒指望能通過這種小手段就能改變整個局面。
隨后周銘沉下心走進工作室,他走到假模特和衣架那邊去一個個仔細看著這些衣服了。不得不說這安列斯不愧是巴黎時裝界最具影響力的人物,雖然周銘并不懂鑒賞,但周銘至少也是看過時裝秀的,而現在這里的這些時裝和后世周銘在t臺上見到的感覺很類似,這就足以證明這位設計師超前的眼光了。
周銘感到很難辦了,畢竟自己并不懂服裝設計,或許給一個女孩還能從這些服裝的材質和某一些細節的地方說個一二三來,但是自己一經濟學的傻老爺們看這些衣服根本就是差不多的,怎么評判?
周銘皺眉看著那一排排衣服,很有一種無從下手的茫然,不過周銘并不會放棄,仍然在咬牙堅持著。
正當周銘發愁,他突然感覺到身后有不屑的目光,于是靈機一動轉身說:“安列斯先生,能麻煩你給我講解一下你對這些服裝的設計靈感嗎?還有其他一些細節方面。”
安列斯愣了一下,有些沒料到周銘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他很不屑:“你居然有這種想法,不過你以為你聽了我的介紹就能找到破綻嗎?看來你根本是一個對時裝設計毫無概念的家伙,就你這樣的家伙居然還想要做服飾產業,這簡直是對時裝的侮辱!”
“那么安列斯先生是否能為我講解呢?還是你在害怕什么?”周銘問。
安列斯不屑道:“真是笑話,對你我還能害怕什么?我只是覺得就算我講了你也根本聽不懂”
周銘打斷他道:“聽懂聽不懂是我的事,講或者不講才是安列斯先生你的決定,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講,那么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害怕真的被我看出了什么問題而選擇的逃避,或者我可以隨意發揮自己的理解了。”
周銘說著拍拍旁邊一個假模特說:“就說這件衣服吧,看上去像是一件禮服吧,不過就是這顏色有點太奇怪了,而且下面這好好的裙子干嘛要褶出這么多的皺痕,太難看了”
不等周銘說完,安列斯就憤怒的打斷他道:“你給我住嘴!那是迪倫王朝最著名的晚禮服,是巴麗王后婚禮當天所穿的,鮮艷的紅色代表了朝陽初升,表示偉大的迪倫王朝正在上升,禮服的裙子我選擇的是雪紡面料的褶皺搭配,這樣能讓整體搭配更有質感,更能襯托出王后的氣質!”
聽了安列斯的解釋周銘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如此,那這件呢?看起來和女仆裝差不多,原來安列斯先生你也喜歡這一款嗎?”
“你胡說!”安列斯怒斥道,他指著周銘那一款說,“那是根據斯圖亞特宮廷裝修改的,紅底白色的條紋是斯圖亞特專有的裝飾,是具有爵位以上的女人才能擁有的裝飾,不是你口中的女仆裝,那是對貴族的侮辱!現在我在他的裙底增加了內簾,會讓整個裝扮更具有立體感!”
周銘哦一聲點點頭又走向另一個假模特說:“這個我知道,他一定是波西米亞風格的裙子對吧,我經常能聽到的。”
安列斯仿佛要發瘋一樣的搖頭:“不對,完全搞錯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爛大街的波西米亞風格,而是一種復古的柯諾麗風格,和吉普賽人并沒有關系,是源自古洛林游牧民族的服飾!”
“現在我把這柯諾麗風格的連衣裙針對旁波王朝宮廷裝進行了融合修改,并且我很大膽的使用了綠色為主色調,同時保留了柯諾麗的皮草圖騰圖案,”安列斯非常認真的對周銘解釋,“這樣能讓這件衣服在莊重貴氣之余,還多了一些草原民族特有的自由豪放!”
就這樣,周銘一連問了六件衣服,安列斯很不耐煩道:“我現在很懷疑你根本不懂任何時裝設計,你根本是個一無所知的白癡!”
周銘挑著眼皮看了安列斯一眼,他繼續在那些衣服面前走著看著。
對周銘這樣的做派,安列斯只是不屑的冷笑:“你以為一直這么走著看著就可以蒙混過關了嗎?我可以給你解釋,但是就以你這樣的智商和知識,恐怕什么都聽不懂吧,因為你就是個垃圾!”
這時周銘突然嘆了口氣,同時還搖頭說:“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安列斯先生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安列斯和小姑娘波雅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