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個影子一樣的人物，他居然給不老族的烏毒提供情報，他是誰呢？
這一點似乎不難猜測，但要確認，卻還是需要從烏毒這里來確認，短暫的沉默之后，凌楓將心中的驚駭也隱藏了起來，他試探地道：“烏毒先生，我們先不談你給我的什么機會，我知道，你一定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你來找我談話，你就應該拿出一點誠意，告訴我吧，他是誰？”
“呵呵。”烏毒笑了一聲，“你現在越來越像一個生意人了，你其實把你的身份搞錯了。”
“你什么意思？”
“你現在是半個不老族的族人，這才是最重要的，商人，只是你的一個偽裝。”烏毒說道：“凌楓，你應該從這個角度來看待你的身份，這才是正確的。”
凌楓微微地愣了一下，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成功的商人、醫生和球員，卻還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不老族的族人。這也是第一次有人用不老族的族人的身份稱呼他，之前就連漢娜都沒有這樣稱呼過他。
“你的歸宿不在商場，也不在綠茵場上，也是你作為醫生的那一部分。”烏毒淡淡地道：“你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這條路的盡頭就是不老族。”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凌楓打斷了他的話，“告訴我，他是誰？”
“好吧，你是一個固執的人。”烏毒說道：“他叫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凌楓念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也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可惜他實在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聽過或者見過這個名字。
“看過荷馬的《伊利亞特》嗎？”烏毒說道。
凌楓搖了搖頭，“沒有看過。”
“那你看過好萊塢的電影《特洛伊》嗎？”烏毒又說道。
凌楓頓時回想了起來，阿喀琉斯是這部電影之中的主角，他是古希臘的戰神。這部電影已經上映了十年的時間，而他卻是在讀高中的時候，在胡琳的家里的電腦上看的。這部電影的宏偉的戰斗場面和布拉德皮特所飾演的戰神阿喀琉斯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剛才烏毒說到“阿喀琉斯”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里便生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的感覺。
“古希臘的戰神？”凌楓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烏毒先生，你開什么玩笑？是借用的阿喀琉斯的名字吧？他自詡是戰神，不老族的戰神嗎？”
烏毒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他確實是不老族的戰神，他也確實是古希臘的阿喀琉斯。”
凌楓頓時僵在了當場。
烏毒說道：“特洛伊和古希臘的戰爭發生在公元前1193年，那個時候阿喀琉斯不過二十八歲。他現在剛好八百五十歲。”
八百五十歲，這對于普通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但對于不老族來說卻是很正常的。從不老族的動輒幾百上千年的漫長壽命而言，股希臘的戰神阿喀琉斯活到2015年，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一個股希臘的傳奇戰神變成了不老族的戰神，這一點卻多少帶著點荒誕的感覺，讓人不敢相信。
其實，研究不老族到今天，凌楓也弄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不老族的傳承不是通過生育來傳承的，而是通過藥物的方式來傳承的。或許還有藥物之外的步驟，只是他還沒有經歷過，不了解而已。發生在獅心教堂里的事情便是一個例子，漢娜想把他也變成不老族，所以才有了佛倫娜之死，才有了石棺里的長達半月的長眠。
從這種傳承的方式來看待古希臘的阿喀琉斯，他大概也經歷了類似的經歷，然后成了不老族。他是古希臘最強大的戰士，有著戰神的美譽，戰斗和殺人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他成為不老族之后再成為不老族的戰神，這似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然而，一想起一個來自古希臘的傳奇戰神猶如影子一般跟蹤自己，凌楓的背皮就涼颼颼的，壓力山大。
“烏毒先生，阿喀琉斯跟蹤我干什么呢？”凌楓收起了思緒，出聲問道。
烏毒說道：“這也是我今晚來找你的原因，長老會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阿喀琉斯將取代我的位置，成為不老族的新一代的審判官。他將接手漢娜的案子，而你，恰好牽扯其中。你的前景不容樂觀，而我也想順利完成交接。所以我來見你，給你一個機會。”
凌楓笑了一下，“其實，你是不想被長老會視為無能之輩，更不想失去你的審判官的職位吧？”
烏毒看著凌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凌楓接著說道：“如果你想從我這里知道漢娜的下落，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在古巴的時候，她確實給過我一張紙條，但她沒有現身，我也找過她，可是你也知道她有多厲害，除非她主動現身，否則我就算是將整個地球找遍都不可能找到她。你不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嗎？你應該能判斷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一點我并不感到意外。”烏毒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了起來，“我這次來的目的其實是想知道，漢娜和你究竟有沒有孩子！”
他的眼神銳利而妖異，凌楓的心中頓時提高了警惕性，也做了防備，不過烏毒并沒有嘗試崔曼他。
“凌楓，你只有這一次機會。”烏毒的聲音很嚴厲，也帶著一點淡淡的威脅的意味，“告訴我真相，不然你將面臨阿喀琉斯的審判，他可不像我這么好說話。我要告訴你的是，阿喀琉斯出面，你現在就連漢娜也指望不上，沒人能幫助你，除了和我合作。”
凌楓沉默不語，他的心里暗暗地道：“漢娜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這是事實，她發現自己懷孕之后性格反常，獅心教堂一別之后就離開了我。現在看來，她一定是料到了不老族不會放過她和她的孩子，會派出更厲害的人物來追捕她，所以就離開了。在古巴，她給我一張紙條，讓我別回華國，現在看來她提醒我要小心的不是美國政府，而是不老族的阿喀琉斯！”
“你考慮清楚了嗎？”烏毒催促地道。
“沒有。”凌楓搖了搖頭。
“沒有是什么意思？是沒有孩子還是沒有考慮清楚？”烏毒顯得很著急。
烏毒越是著急，凌楓的心里就越是清楚。不老族是以特殊的方式來傳承和延續的，而漢娜打破了不老族的傳承方式，顛覆了不老族的根本。所以，不老族是不會允許這個孩子存在的，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殺掉這個孩子。作為這個孩子的父親，他怎么可以出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換取自己的安全呢？這種不是人做的事情，他斷然做不出來。
凌楓說道：“兩者都是，我說的沒有的意思是漢娜沒有孩子，我也沒有考慮清楚要不要和你合作。”
“那你是準備面對阿喀琉斯嗎？”烏毒的聲音有些冷，他并不滿意凌楓的態度。
“面對你，面對他，有什么區別嗎？”凌楓不以為然地道：“我這個人做事只求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夠了。無論對你，還是對阿喀琉斯，我的心中都沒有畏懼。”
“你不怕被阿喀琉斯殺掉嗎？”
凌楓沒有作答，但神色坦然。
對阿喀琉斯這樣的人物他的心中肯定是心存畏懼的，可是這種畏懼并不是說他膽怯，他也絕對不會做出出賣自己的老婆孩子的決定。男人大丈夫，如果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甚至是出賣，這還算是男人嗎？
“我最好問你一次，你愿意和我合作嗎？”
凌楓說道：“你不用再游說我了，我是不會和你合作的。”
“好吧，看來你是心意已決了。”烏毒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希望你別后悔，再見。”
凌楓說道：“下次別再用這種方式闖進我的房間了，下次我會準備一支散彈槍，你帶著那手套也沒用。”
烏毒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后才躍出窗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確實，他帶著那雙金屬手套可以接住手槍的子彈，但散彈槍和手槍是不一樣的，一顆散彈爆開之后有上百顆鋼珠，他一雙手能接多少呢？
其實，凌楓說這話也是給烏毒一個提醒，無論是他烏毒，還是阿喀琉斯，無論是誰想要殺他，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是性命！
阿喀琉斯是古希臘的戰神，現在是不老族的戰神，但即便是他也不是一個真正的不死的存在，他一樣有弱點，一樣需要呼吸和進食，所以只要方法得當，一樣可以干掉他！
烏毒離開后的幾分鐘凌楓也走出了房間，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他突然躍上了屋檐，爬到了最高的屋脊上。舉目遠眺，神女峰屹立在蒼穹之下，雄姿挺拔。山中的神女村沉浸在夜色之中，美麗而寧靜。山村四周，山林茂密，夜風拂動這樹冠，仿佛一層層波浪。阿喀琉斯就藏在這里的某個地方嗎？
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他跟蹤我，是想以我為餌，引誘漢娜出現嗎？一定是的，這肯定也是在古巴漢娜不敢現身的原因。”凌楓的心里想道：“這么看來，漢娜十月懷胎的這段時間，阿喀琉斯是不會對我出手的。失去我這個誘餌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可是，十月懷胎期一過，一旦漢娜生下我們的孩子，她會兌現她的承諾，帶著我們的孩子來看我，那個時候就危險了。我應該怎么辦呢？”
“凌，你在上面干什么呢？”迦陀莎的聲音忽然從下面傳來。
凌楓循聲看去，一眼便看見了穿著睡衣的迦陀莎，她清冷得就像是冰雪里的一朵玉蘭花。
“你還沒睡嗎？”凌楓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沒睡，聽到一點響動就出來看看。”迦陀莎說道。
“陪我聊聊吧，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凌楓說道。
迦陀莎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作為身邊最重要的一個手下，凌楓覺得也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一是出于他對迦陀莎的信任，還有就是他需要迦陀莎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