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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王鋒抓人的時候，楊宇默已經猜到，公安局并困不住鄭偉。至于他的后臺是誰，他也是很茫然。
看完文件，楊宇默笑了笑，“既然上級讓你放人，那就把人放了。”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料到局子里關不住他，放出來也好，他還欠我錢呢。”
想到欠東方財團的錢，楊宇默就有些小激動。
盡管東方財團盡力想把事情化小，但現在儼然是不太可能。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開弓哪有回頭箭？
王鋒掃興的拿起放到桌上的鑰匙，“原本以為抓住個大家伙，想不到居然還燙手。”
一間曾經關過楊宇默的刑訊室里，鄭偉翹著二郎腿，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這些年，局子他沒少進，盡管他是常客，但待的時間，卻往往很少超過二十四小時。
打開刑訊室的房門，王鋒走進去，“鄭偉，你最后小心點，別到最后，栽到我手。”
“王警官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只不過是住酒店的人。我是無辜的，那些打手和槍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不信你去查。”
鄭偉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心里也為自己捏了把冷汗，幸好那個時候，自己把槍扔地上來了。否則事情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辦理的如此順利。
王鋒走到老虎凳前，很不情愿的掏出鑰匙，“你肚子里裝的那點壞水，你是個什么人，我們心里都跟明鏡似的，所以，你不用裝，從這里滾蛋之后，最好別在落我手里。”
鄭偉嬉笑道：“王警官不應該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那么短淺的人怎么能成大事呢？據說你們市區最近很不順當，發生了兩起恐怖襲擊的案件，你看，你應該把目光放在這上面。”
王鋒十指攥成碗口大的拳頭，沉聲說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鄭偉低頭不語，不敢繼續再說什么。
整個華國，無論走到哪里，別人都把他當成神一樣供著。然而到了邢臺，接二連三的挨揍，的確把他揍怕了。
‘啪’的聲，老虎凳上的枷鎖自動打開。
“他娘的，老子終于又自由了。”
鄭偉起身狂笑了聲，“王警官，謝謝啊！”
走到門口，鄭偉愣了一下，臉色頓時變黑，向后接連退了兩步，暗忖，他，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會是來做證人的吧？難道真的要栽在邢臺警局？
看出了鄭偉的顧慮，楊宇默爽朗的笑了聲，“怎么，不認識我了？”
“認，認識。”鄭偉心虛的低頭回了句。
“哈哈。”楊宇默朗聲笑道：“想不到你鄭偉還有點本事，非法持有槍支彈藥，持有槍支威脅公共安全，威脅公務人員生命安全，居然當天就要放你出去，不瞞你說，聽到這個答案我蠻吃驚。”
退到墻角里，鄭偉眼睛都不敢看他一眼，“你，你想怎么樣？”
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楊宇默淡淡的說道：“我想怎么樣？我能怎么樣，上級已經對你下達了赦免令，你覺得我能對你怎么樣？我來這里，不過是想敦促你快點還錢。”
鄭偉連連點頭，“好，我，我會盡快想辦法還你錢。”
“不。”楊宇默提醒道：“不是我的錢，而是東方財團的錢。”
鄭偉抬頭看了眼楊宇默，頭迅速低下，他到底是什么人，像老子這種公安局當成家的地方，都不敢用這樣的口氣，在公安局刑訊室說話，他怎么會……難道他是條子？
超前走了兩步，楊宇默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鄭偉，你從這里出去，就要好個想想咯。如果你再進來，我保證能把你放出去的人，再也不會有能耐把你放出去了。所以，為了避免那樣的局面出現，你要盡早還錢。”
“是，是，我想，想辦法。”
“滾。”楊宇默吐出一個字，轉身走出刑訊室。
鄭偉如同脫了韁繩的野馬，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逃離公安局。
“你們兩在搞什么？”
柳如煙穿著一身警服，帶著女士警帽，手里端著一杯剛喝一口的卡布奇諾。
“柳大美女，這是給我沖的吧。”楊宇默一個箭步走到她身邊，跟著拿過她手中的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卡布奇諾，不錯的味道。”
“喂！”柳如煙的手仍然保持端著咖啡的姿勢，這什么人嘛，搶人家咖啡居然還能搶的如此心安理得。
王鋒靠著墻，無奈的搖搖頭，默哥老是這么吊著，都快把柳隊的魂吊沒了。
柳如煙放下手，嘴唇翹的老高，心里暗暗把楊宇默罵了十幾遍。
“對了，今天我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楊宇默喝完咖啡，端著仍有余溫的咖啡杯，道：“張管金有線索了。”
“啊，有線索了？在哪？”
‘張管金’三個字令柳如煙渾身一個機靈，剛剛的那些不愉快，一下子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鋒也跟著問道：“默哥，那混蛋在哪？”
楊宇默微微皺眉，“他在西班牙首都馬德里，被人殺害了。”
“泄特！”柳如煙喘了口粗氣，原本以為終于有線索了，但想不到線索來的快，斷的也快。
“什么人干的？”柳如煙抬頭看著楊宇默，“是不是炸火車站的那幫混蛋？”
楊宇默點點頭，“誰和他有利害關系，誰就有可能會干掉他。當然，炸火車站的那幫人要排在第一位。我們人抵達馬德里的時候，人已經被殺了，用的一樣的三硝甲基苯。
對方對張管金住的別墅十分熟悉，炸毀幾百平米的別墅，只用了幾公斤TNT。而且，炸點全部是定向爆破，只有專業的爆破手加上別墅的圖紙，才能炸的那么平均。
由此可見，炸毀別墅的人和炸毀火車站的人是同一個人。”
柳如煙粉嫩的拳頭重重的拍打了下石灰墻，“怎么辦，怎么辦，案子那么久，居然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柳隊，你別著急，總會有線索的。”王鋒輕聲安慰道。
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楊宇默喃聲說道：“已經讓我人去調查當地的監控，和那棟房子的房主。找到誰買的圖紙，基本上就能找到誰是兇手。”頓了頓，繼續說道：“更何況，通過隆堯縣火車站那邊僅存的線索，也不是不能找到兇手。”
回到辦公室，柳如煙渾身無力，癱軟的坐到沙發，“找不到兇手，還不知道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我該怎么辦……”
楊宇默肩膀靠著辦公室的房門，看著雙眸已經哭的淚眼模糊的她，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從遇見這個女強人，就很少看見她流眼淚。任何困難都沒有真正難倒過她，而這一次，她似乎要崩潰了。
楊宇默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以前那個堅強到不能自己的柳如煙，現在去哪了？”
柳如煙抬頭望著天花板，“愿意去哪去哪吧，在抓不住這幫混蛋，我就脫了這身衣服，繼續抓。哪怕我不是警察，我也要抓住這幫屠夫。一定要辦法把他們繩之于法。”
楊宇默雙眉緊蹙，眉宇間一頭黑線，脫下警服還去抓，這不擺明不是去抓人，而是去送人嗎？
火車站那種高度戒備的地方，對方都能應對自如，應付一個女人，那還用費盡心思嗎？
“你別傻，人家敢用炸藥炸火車站，能怕你一個女警察？”楊宇默不屑的回了句。
柳如煙用仇視的眼神盯著楊宇默，“哼，你就不用盼我好！他敢炸火車站，我就敢身綁炸彈，去炸他老巢！”
楊宇默重嘆了口氣，“柳如煙，你現在不是自暴自棄的時候。你忘記，你是這個局里的頂梁柱，局里的指揮官，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如果你垮了，高興的是誰？那些炸掉火車站的混蛋。
想想那些因為爆炸案失去生命的人，想想他們，在等著你，破案，為他們伸冤，報仇。”
柳如煙一把抱住楊宇默，晶瑩剔透的淚水，不斷的滴落到他肩膀上。
“我，我真的可以嗎？”柳如煙壓低聲音，很輕很輕的問了句。
楊宇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我，你真的可以！”頓了頓，“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你有那么多同事，還有世界上最精銳的情報中心提供援助，剩下的時間，我和你們一起。”
“嗯。”柳如煙嗯了聲，“謝謝。”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從楊宇默兜里響起，楊宇默掏出手機，按了下接聽鍵，“我是楊宇默。”
“默哥，房主已經掛了，死亡時間應該是幾個小時之前。這段時間，應該是殺手購買圖紙，炸毀別墅的時間。另外，附近的監控錄像受到強烈的電磁干擾，并沒有記錄今天案發時的情況。”
耶魯握著電話，一臉不悅的說道。
“行了，回到哈薩克/斯坦之后，命令B組調查世界上所有活動頻繁的恐怖組織。從他們縝密的計劃，不留痕跡的行動，不難看出，對方是一個，甚至是一伙恐怖主義制造者。查查最近有沒有恐怖組織的聲明，一個都不能放過。”
掛斷電話，楊宇默臉色很難看，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這幫混蛋沖著小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