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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
寒水獄,許壞的意識又一次化作身軀,出現在了帕魯的面前。
“你又來了,你還想知道什么呢?”帕魯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喜色。
許壞感到非常意外,揶揄道:“帕魯,你已經是我的階下之囚,如果我不釋放你,你這一輩子肯定沒法離開這里。怎么你好像不恨我,反倒看到我很開心似的?”
“我成了你的階下囚,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意志非常堅定的人,做出的決定很難被其他事情改變。就算我恨你,也無助于改變被囚的事實。”
“你倒是聰明。我的確因為你看著四十億人口死去的事感到憤怒,我甚至覺得你這個看客,從某種意義上說,比真正的屠戮者更加可惡,所以我不會放了你。”
帕魯神色一黯。
雖然明知道許壞是堅定的,可心里難免還有一絲奢望。這絲奢望被掐滅,總是會變成失望的。
帕魯喃喃自語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其實很可惡…從發現那個兇手要行兇之后,我就沒想過要幫助那些即將死去的無辜人。我還感到了竊喜,我竊喜別人做了不敢做的事情。”
“我第一時間想到,別人做了這件事,創造的死亡原氣那么多。我能從中漁利一些,迅速提升修為。回到無量位面之后,能夠為我冤死的妹妹報仇。”
“我現在才知道,那些死去的人,比我妹妹更加無辜。我妹妹尚且因為沖撞了貝迪而死去。那些普通人卻誰都沒有招惹就被殺了。他們到死都不知道,究竟為什么而死。”
許壞淡淡地看著帕魯,淡聲道:“在我的老家有一句話,做錯了事就該為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但如果知道懺悔,仍不失為一個好人。現在的你,勉強可以算半個好人了。”
帕魯身軀一震,抬頭道:“真的嗎?”好像十分驚喜。
許壞嘴角一撇,“我會跟你開玩笑嗎?”
帕魯突然笑了。
好像提起了精神,也忘記了身在寒水湖泊中遭受寒凍的痛苦。
“咦!”
卻在這時,許壞突然感到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令他非常吃驚的變化。這寒水獄針對于帕魯的刑罰,竟然好像弱了一些。
“難道是神獄的力量又消耗了不少?”
許壞有些擔憂,這時候他可沒地去為神獄吸收力量。他現在可沒那個心情去找一顆無人的星球為神獄補充力量。
他暗暗感知了一下,卻發現不是這樣。神獄的力量并未有突然流失許多的跡象。
潰痕獄中的受刑者也沒有絲毫減輕刑罰。唯獨是帕魯的刑罰減輕了一些。
“到底怎么回事?”
許壞冷靜地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間,腦中閃過一絲亮光,像驚雷一般劈在他腦袋里似的。
他突然明白了原因。
對,就是因為懺悔。
是帕魯自己的懺悔,導致了刑罰的減輕。
許壞感到不可思議,這個莫名其妙而且殘酷無比的神獄,竟然還這么人性化?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神獄中存在著某種神奇地感知力,能夠自行判斷受刑者的罪惡大小,從而對刑罰力度作出某種改變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
是不是也意味著,神獄本身也會因為受刑者不斷的懺悔,最后直接將受刑者釋放出獄呢?
一時之間。
許壞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神獄,又升起了一絲迷惑,也有一些新的認知。
“看來我以后還真得再仔細研究一下神獄。這東西恐怕也不是能隨便拘押任何人的。還是小心少用為妙。”
“你怎么了?”帕魯見許壞有些失神,感到不解。
“沒什么!”許壞淡淡地說。
心里忽然也升起了一絲期待。如果從現在開始,他不再主動刑罰帕魯,究竟多久之后,針對于帕魯的刑罰會減輕到最低點,甚至直接釋放出獄呢?
“噢,那你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呢?”帕魯問道。
“對了,是有件事想要問你。”許壞想起這次進來找帕魯的初衷,正色道:“你上次跟我說過,放逐之地的各系原氣十分混亂,究竟是怎么個混亂樣子?”
帕魯古怪地看著許壞,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開始修煉我儲物戒指中三種功法的其中一種了吧!”
“不錯!”雖然功法是奪取帕魯的,但許壞也不隱瞞,“我開始修煉‘赤炎訣’,但是效果非常不好,現實與功法所述完全不一致。”
“正常!”帕魯笑了笑,好奇地看著許壞,“你既然選擇修‘赤炎訣’,那么你就是火系體質了。可你之前為何又進來問我,屬性羅盤檢測出死亡系與隱性水系的事?”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噢,我明白了,身具死亡系體質又兼具隱性水系的人不是你吧!你那是為別人做檢測。可真夠巧的,我那儲物戒指里有水系、火系、死亡系三種功法。你修了火系,另外兩種正好符合你檢測的人。”
帕魯目光湛湛,竟有一絲興奮,也有一絲遺憾。
“雙系體質,其中還有一系是隱性的。前途無量啊…這要是在無量位面,你的朋友肯定能拜入比較強大的宗門。可惜啊…現在卻是在放逐之地。”
許壞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玩味,“你覺得我是火系?”
帕魯一怔,“不是嗎,你不是開始修煉‘赤炎訣’了嗎?那你就應該是火系的呀。你總不會是水系的然后卻故意修煉火系的功法吧?”
帕魯有些著急。
“你可不能這樣!各系之間沖突有時候非常厲害。修了不符合系體質的功法,就算勉強修煉成功。到了關鍵時刻,可能要命。”
“如果我要命了,對你來說不是很好嗎?我要是掛了,你就解脫了。不用在這里遭受刑罰。而那些被我關在潰痕獄里的人,恐怕更會放鞭炮慶祝了。”
“你…你別害我!”帕魯驚惶道:“我承認在最初的時候,我巴不得你死掉。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必須得懺悔。否則就算我為我妹妹報了仇,我也不會心安。你套我話,是又想要折磨我嗎?千萬別…”
“真膽小!”
許壞翻了翻白眼,“實話告訴你吧,你那三本功法,我全都可以修煉…甚至…”
“什么?”
帕魯震驚不已,“這不可能!你居然兼具水系、火系、死亡系體質,這怎么可能呢?”
“切,這有什么不可能的?三系體質很了不起嗎…”許壞的笑容越發玩味了,他當然知道三系體質比較罕見。可他就是愿意戲耍一下帕魯。
“三系體質當然很了不起!”
“你可知道,在無量位面,三系體質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飛黃騰達,前途無量。任何一個宗門,都爭著搶著要吸收這樣的弟子。各種修煉資源,錢財,地位,權利…都是優先賜予三系體質的人的。”
“在一些家族性質的勢力中,如果吸收到一個三系體質的外族人,甚至可能將三系體質的人直接接納為本族之人,賜予不弱于本族天才的名利與地位。”
帕魯非常激動,還有些不滿,好像是不滿許壞對三系體質的不屑一顧。
這模樣反倒把許壞給雷到了。
許壞嘿嘿一笑,“我能問一下,你的屬性羅盤準不準嗎?”
“什么意思?”
“你先別問什么意思,到底準不準?”
“準!當然準!那塊屬性羅盤是我被放逐的時候一起帶下來的,不可能不準。”
“那好,我很榮幸地告訴你。我在那塊屬性羅盤中滴入我的一滴血,結果亮起了金色、綠色、藍色、褐色、赤色、銀色、黑色…等等七種光芒!”
“什么…七…七種?”
帕魯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許壞,當場僵化了好久。眼中才突然迸發出一種極其耀眼而且興奮的光芒。
“你是七系體質!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對!”
“天吶,這太瘋狂了…太瘋狂了!我在無量位面也從來沒聽說過有七系體質出現。你…你簡直就是一個超級恐怖的天才。”
帕魯興奮之極,好像根本忘掉了,他口中的超級天才卻是將他拘押到神獄受盡折磨的魔手,反倒將許壞當成一個超級偶像般的人物看待。
興奮了好一陣。
帕魯眼中突然浮出一股憤怒,“該死的八大皇朝,整天在無量位面宣傳,放逐之地的人是卑賤的螻蟻。真該讓他們看看,他們眼中卑賤的螻蟻中竟然出現了恐怖的七系體質!”
帕魯猛的一抬頭。
兩眼直放光,“不管你將來放不放我,不管你要把我關在這里多久,我都認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偶像。我被我自己的偶像責罰,我心甘情愿…”
噗嗤!
許壞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至于嘛!
這個帕魯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因為一個七系體質,反應如此劇烈,如此狂熱?
在許壞眼中,這個帕魯簡直成了追星族。
太不解了!
許壞根本不知道,在無量位面對多屬性體質的人是有多么推崇,那幾乎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執念。
帕魯被放逐下來時僅僅十六歲,正是無量位面中的一個少年,對多屬性體質的崇拜,一樣充滿狂熱…這種狂熱并未因為被放逐而受到絲毫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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