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苦修者?
許壞頓時有些發愣。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
剛聽說了“異修者”的來歷,就又聽到了“苦修者”這個稱號。他真懷疑自己與羅夫到底是有多缺乏交流。
“羅夫,苦修者又是什么人啊!”
許壞有點想要吐大氣的感覺,這浩瀚世界真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得太多。
羅夫一聳肩,也很無力地說道:“我就知道你要問我這個,可是我告訴你,關于這個苦修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連天寶桂王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想,九玄仙妃肯定知道,只可惜她與你待的時間太短了…”
許壞很無奈,“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知道一點點,可不一定準確。”
“甭管準不準確,你先說說看。你剛才不是說了,可能對我突破瓶頸有用處嗎?當年天寶桂王能因為苦修者得到啟發,說不定我也能,不是嗎?”
“那好吧,我就費點唇舌!”
許壞一聽這話,直是想抽羅夫兩大嘴巴子。叫他說點有用的事,竟然還嫌棄很麻煩的樣子。
不過這只是一點點沖動而已,許壞沒傻得如此沖動。
羅夫徐徐地道來…
傳聞之中,有一群神秘的修煉者,他們不求名,也不求利,更不求權勢。在他們眼中,只有修煉才是生命中的頭等大事。因為他們追求的目標是長生不死與天地同壽,求得最終與宇宙之腦相合,以自己的身軀化出一片新的宇宙,成為至高無上的主宰。
這些苦修者,表面上看起來與普通修煉者沒有絲毫不一樣。他們甚至與普通修煉者一樣,混入到宗派、王國、商會、傭軍等等組織當中。
然而,這些人修煉方式卻與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他們修煉從不借助外物,不靠的純陽原石。他們選擇了最傳統的最緩慢的修煉方法,那就是靠吸收天地之間存在的原氣…
許壞聽得震撼無比,也覺得匪夷所思。
不靠純陽原石,就靠自己吸收天地之間存在的原氣。只要是個修煉者都會知道,這樣的修煉方法太慢太困難了。
眾所周知。
宇宙之中存在原氣最豐富的地方是星球核心,生命星球之中星球中原氣也會散發到地表之上,與空氣混合。
可不論是星球之中,還是大氣之中。原氣的種類是多種多樣,有品質高的,有品質低的…
修煉者需要高品質的原氣才能升華原力,才能取得進步。可即便是最厲害的功法吸收起來,也很難專門針對哪一種高品質原氣直接吸收,都是會高低品質的原氣一起吸收過來。
修煉者還要花力氣去掉低品質的,保留高品質的。
可即便是只是這樣,也會存在一個問題,一個可怕而致命的問題。
這個可怕的問題在于“毒”。
確切地說是“有毒原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修煉者發現,天地之間的原氣之中,存在著許多對修煉者的身體有害的原氣,這種原氣就叫“有毒原氣”。
有毒原氣的品質同樣有高有低,修煉者在吸收原氣的同時,也會不知不覺地將“有毒原氣”吸收到身體之中,并煉化成原力。
短時間內沒什么,原力照樣提升。
可時間一久卻會發現,身體竟然不知不覺被自己原力中存在的“有毒原氣”也禍害了。傷的還是根本,傷的還是原體中最不能胡亂傷害的原質。
正是因為如此,修煉者才摸索出了利用“純陽原石”修煉的方法。因為“純陽原氣”絲毫沒有毒性,而且容易煉化,正是普天之下所有修煉者的福音。
很少有修煉者會排斥“純陽原石”。
有純陽原石不修煉,反而選擇緩慢的苦修,這些苦修者的腦子難道壞了嗎?
許壞這一身修為除一開始靠靈果修煉,遇上九玄仙妃之后利用庚金原晶、地火原晶之類的東西修煉外,大部分就是靠著純陽原石修煉起來的,這才避免了各種有毒原氣的侵擾。
“羅夫,難道那些苦修者不懼怕有毒原氣嗎?”
許壞百思不得其解。
可羅夫對于苦修者所知除了向許壞講述的這些以外,也沒有其他的了,他如何能回答得了許壞的問題?
說起來,浩瀚寰宇之中有十個等級的位面。羅夫雖然出自鎮京位面。在大千、中千、小千三個位面看來是大有來歷了。可在更高的位面高手看來,羅夫又算得了什么?
沉默…
無言的沉默。
許壞忽然間感到有些郁悶。
他滿腦袋的思緒亂得跟漿糊似的。
一直以來,他就覺得自己見識不夠多。遇上了羅夫、石鼓牧之后知道了不少的事,他才開始覺得自己見識見長了,視野拓寬了。不再是當初地球上那個只知道收廢品的小貨郎了。
可直到現在,他忽然又察覺到了一種可怕的危機感。一種無法用語言名狀出來的危機感,他覺得自己仍然是一個困在籠中的小鳥。
好像這冥冥虛空,浩瀚宇宙之中,有種無比可怕的力量在圍堵著他。
異修者…
苦修者…
原力修行者…
到底怎么修煉才是對的?
許壞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修行方法,如果他的修行方法是錯的,那他為何能在同等級的修煉者當中產生優越感?
他也從來沒鄙視過別人的修行方法,因為他覺得大道千條,殊途同歸,總有萬流歸宗的一天。說到底但凡是修煉者所追求的其實就是同一個目標。
可為什么在正常修煉者眼中覺得很不正常的苦修者、異修者又都會存在?
異修者也就算了。就說那些苦修者,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有毒原氣的危害?不,絕不可能。修煉者沒有一個會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傻子。
可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意志在支撐著苦修者異于正常的修行?
無法尋求到結果的問題,令許壞憋得無比難受。甚而促使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修行方法。
許壞英俊的臉孔突然之間扭成一團,像是感受到了一種劇烈的痛苦,變得煞白煞白,一團猩紅地鮮血脫口而出,直接染紅了地面。
“啊!”
“許壞…”
“許少,你怎么了?”
自打許壞開始靜修之后,石鼓牧與梅姑也早就各自選擇在距離許壞百米之外的一個地方利用純陽原石苦修。
許壞突然的吐血發出的聲音,將兩人驚醒。兩人連忙停下修煉,朝許壞這邊閃射而至。
他們這才發現,羅夫不知什么時候化形出現在許壞面前,正一臉憂色地看著許壞。
羅夫的存在對石鼓牧與梅姑來說,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羅夫如此憂色卻是頭一次見。
“老羅…許少他怎么了?”石鼓牧憂心地問道。
石鼓牧與許壞呆的時間長了,也逐漸感覺到許壞身上的閃光點。尤其是許壞對身邊的人的確義氣與慷慨,讓石鼓牧感受最深。他早已不是像當初那樣抱著從許壞身上得好處地心思在討好許壞,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從心底里將許壞當成一個領頭人。
許壞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吐血,令石鼓牧真的感到擔憂。
羅夫微微地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許壞怎么了,但他的本體白云雪晶戒卻在許壞手上,他與許壞的聯系最為親密,他能感覺得到此時此刻的許壞,心非常亂。
“我沒事!”
許壞自己擦掉嘴角的血漬,抬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
梅姑眉頭一皺,“想不通就別想了,真是的,哪有像你這樣的,把自己憋得吐血。”
在場的人,梅姑是第一個認識許壞的。她甚至被肖家家主肖古城指定去當過許壞的“老師”。那時候連羅夫都還不認識許壞。
在梅姑的印象里,許壞一直是個開朗的人。從來沒像此刻這樣頹廢過。
這種頹廢就如同是對一直以來所堅信的某種信念已經產生了動搖。
梅姑不知道許壞為何會如此。
可她感到心痛。
“別想了,什么都別想了。”梅姑伸手想將許壞扶起來。
許壞伸手拒絕了她,“我沒事,真的沒事。真的只是有些事想不通而已,不是什么大問題。你們別看我吐血了,其實這一口血吐出來以后反而覺得非常舒服。”
都吐血了,還舒服?
石鼓牧與梅姑盡都一怔,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許壞的神色還真略微好了一些,眼神也沒像方才那么漂浮,好像又恢復了往日的堅定。
可只有羅夫知道,許壞此時的心不僅沒有平復下來,反而更加紊亂了。
羅夫暗嘆了一口氣,化作一道光華,縮回了白云雪晶戒當中。
“小子,你的心亂了,連你的信念都動搖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只是我…嗯?”
許壞突然抬起了頭,雙眸略微一驚,天空之中已經變得稀薄的大氣層中,一道犀利的綠光突閃,一艘只有十米左右的小型飛船映入三人眼簾。
半秒鐘的功夫,這艘小型飛船便停在了許壞三人面前大約三十米的地方,震動的力量揚起一片干燥的灰塵,猶如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