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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
在段天涯他們爬上雪峰之巔的時候,玉兔此刻正站在龍天行和華建軍兩位老爺子的面前,就她們此次行動作出詳細報告。
聽到精彩部份,龍天行忍不住拍案而起,然后不無感慨的說道:“那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整個行動雖然倉促,但各種安排卻是銜接得天衣無縫,著實是個帥才。”
“呵呵,老龍,你這次的臨時起意,倒算得上是個英明的決定。”而坐在龍天行左側的華建軍,雖說沒前者那么激動,卻也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是的,在收到高原地區直接發往中央的請求報告之后,華建軍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指派程瑩前去處理,以圖盡快穩定那里的局勢。
然而,讓華建軍萬萬不曾想到的是,程瑩去了沒多久,便與龍組總部失去了聯系,這讓華建軍立即意識到,盤鋸在那里的犯罪份子,遠比他想象中要難對付得多。
要命的是,原本就青黃不接的龍組,因為青龍等人去往國外,再加上程瑩的失聯,已然到了無兵可派的尷尬地步。
無奈之下,經過與龍天行的一番協商,華建軍只能叫停即將踏上征程的玉兔,和京城軍區的利劍特戰大隊一起,火速飛往高原地區,任務只有兩個,一是要成功營救程瑩,二是務必全殲悍匪。
不過,在臨出發之前,龍天行突然靈機一動,讓玉兔和韓銳在飛往高原地區的時候,先繞道去趟赤崗監獄,這便是段天涯率軍千里奔襲的由來。
對于華建軍的感嘆,龍天行卻是翻了翻白眼:“老華,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什么叫臨時起意?這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應該說,龍天行這話一點都不夸張,在與程瑩失去聯系之后,他就一直愁得夜不能寐,龍組本來就青黃不接,程瑩又恰好是他拿得出手的愛將之一,如果這只小蝴蝶真的有個萬一,對龍組絕對是個重大的損失。
正在抱著這樣的想法,在向華建軍匯報情況的同時,龍天行一直在心中暗自琢磨,該怎么才能將程瑩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焦頭爛額之際,腦海里靈光突然一閃,段天涯那張桀驁不順的笑臉,頓時出現在龍天行的視線之中,于是乎,在玉兔和韓銳即將出發之際,龍天行特意交待,一定要先去趟赤崗監獄。
別人不清楚,但是龍老爺子相當清楚,一旦得知程瑩遇險,段天涯一定會立即動身前去救人,甚至,即便是你壓著不讓他去,段天涯也一定會設法前去。
而至于整個行動的指揮權,龍天行同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綜合段天涯在濱海的那些事跡來看,他完全可以勝任此次行動的指揮官。
當然,值得一提的是,雖說是經過深思熟慮,但在行動未結束之前,龍天行還是有些忐忑,畢竟,他當時的那個決定,多少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嫌疑。
如今行動已然結束,程瑩毫發無損,那幫毒販也基本全部被殲滅,甚至連隱藏在當地警務系統的內鬼,也全部都被揪了出來,此次行動,可謂是大獲全勝,這讓龍天行在暗暗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禁為自己當時的決定而自豪。
“好,好,好,你是經過深思熟慮,你龍老兒好比當年的諸葛孔明,這總行了吧?”
將龍天行那得意的表情看在眼里,華建軍唯有苦笑著搖了搖頭,都什么年紀了,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愛較真。
“嘿嘿,諸葛孔明咱是比不上,可是,運籌帷幄的本領,我龍天行還是有那么一點的。”毫不客氣的笑了笑,龍天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當即又不無感嘆的說道:“唉,就是不知道程瑩這丫頭……”
看著龍天行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華建軍忍不住立即遞去一個疑惑的眼神:“程瑩這丫頭怎么啦?”
“丫的,差點就說漏嘴了。”連忙搖了搖頭,龍天行恨不得立即給自己一耳光,當著華建軍的面,他差點就將程瑩的另外一樁任務說了出來。
于是,沖著華建軍尷尬一笑,龍天行連忙將話題悄然移開:“老華,你說能量武器的研究,已經重新步入正軌,而那小子在赤崗監獄,也已經待了個多月了,咱們是不是該考慮下他的去留問題,難道真的讓他就這么一直待在那里面?”
“嗯,通過這次的行動,那小子明顯內斂了許多,是該將他弄出來,否則,真是一種莫大的浪費。”
絲毫不曾察覺龍天行的心思,反而對于段天涯的安置問題,華建軍頓時來了興趣,從這次行動來看,段天涯的表現著實只得褒獎,憑借程瑩的失聯,段天涯就能第一時間推斷出,盤踞在馬蘭山的悍匪,人數,火力,都不是一般的強,考慮到這個因素,段天涯毅然從赤崗監獄帶走一部分幫手,這種應變能力,即便是龍組目前的領軍任務,估計也難以企及。
緊接著,趕到馬蘭山之后,按照玉兔所描述的戰前安排,可以說也相當成熟,一環緊扣一環,計劃極其周密,正如龍天行剛才所說,段天涯的確有著大將之風。
一次行動,足以看出段天涯已然磨去棱角,像這樣的人才,如果繼續留在監獄里的話,華老爺子真心有種罪惡感。
可是,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當天想著磨練段天涯,才將他投入赤崗監獄,如今要讓他出來的話,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段天涯身上那股傲氣,華建軍可謂是有著切身的體會。
似乎看出了華建軍的煩惱,玉兔忍不住試著說道:“首長,我覺得,這事交給程瑩卻辦的話,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對,這主意不錯。”猛然一拍大腿,龍天行立即笑著說道:“我怎么不小蝴蝶給忘了呢?還有,明釗也可以試著幫忙,這事交給他們兩個,準行。”
“那好,就這么決定了,回頭你給明釗打個電話,將這事落實下去,不管那小子最終作何選擇,先把他弄出來再說。”
仔細想想,華建軍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事實上,除了這個辦法,他也想不出其它的良策,是以,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蔡明釗和程瑩的身上。
與此同時,功成名就,贏得幾天假期的韓銳,此刻正坐在自家的客廳里,眉飛色舞的說著這次的種種驚險,而圍繞在他身邊的聽眾,赫然是韓家的老老少少,尤其是家中的兩位老千歲,聽得格外認真。
說到最后,韓銳自然是一臉的得意,只見他突然站起來,緩緩掃視眾人,韓銳連忙大聲說道:“爺爺,奶奶,你們想想,在手頭完全沒有任何資料的情況下,我們面對一群準軍事化的悍匪,只是付出兩名傷員的代價,這不能說不是一場大勝。”
緊接著,似乎有點意猶未盡,韓銳又繼續補充了兩句:“當然,那兩名隊員的受傷,其實也不能歸咎于指揮上的失誤,而是那兩名隊員實戰經驗不足,面對緊急情況時,應變能力明顯差些火候,所以這才弄成這樣。”
“嗯,不錯,你們這次的表現,確實只得表揚。”
聽完自己兒子的講述,韓福星立即頗感欣慰的點了點頭,就最近幾年而言,韓銳也只有這次的行動,能讓他拿得出手,而且,這次行動歸來,韓銳明顯成熟了許多,這往韓福星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然而,韓老爺子在聽完韓銳的轉述之后,卻是一直緊皺著眉頭,似乎在那思量著什么,良久,緩緩抬起頭來,老爺子突然開口問道:“那小子這次沒跟你們回來?”
“沒有,程姐雖然性命無憂,但身體還是極其虛弱,所以,他們會在當地修養兩天。”聽到老爺子突然問起段天涯的行蹤,韓銳連忙如實相告,不過,正是提到程瑩,韓銳的臉色又立即變得有些緊張,是以,抬頭望著自家老爺子,韓銳又連忙大聲說道:“爺爺,隊長他真是個人才,咱們韓家可得把握住機會啊,否則,那啥……”
想起自家那個堂妹,又想到程瑩這兩天和段天涯的卿卿我我,韓銳實在不便繼續說下去,但他清楚,自家老爺子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唉……”
面對韓銳那種期盼的眼神,韓老爺子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他何嘗又不是知道,華建軍和龍天行一直都相當看好段天涯,而且為了將他招入麾下,雙方都在暗暗較勁,只是念及大家都是為了國家,彼此都沒說破而已。
原本,他們韓家是最有勝算,將段天涯爭取過來的,而且,和華建軍和龍天行的最終用意不同,如果韓家將段天涯爭取過來的話,受益最大的卻是他們韓家,可惜的是,因為韓福文的不成器,硬生生將段天涯推出韓家門外,這讓韓老爺子不免有些窩火。
似乎看出了自家老爺子的心思,一旁默不作聲的韓福文,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后,他的日子也相當不好過,只能整天窩在家里,根本不敢邁出韓家大門,可是,他真的錯了嗎?韓福文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可是要說他沒錯,為何會弄到今天這種眾叛親離的地步?
至于韓家的其他成員,則是全都默默的低下頭去,因為就眼前這事,他們真心不知道該如何表態。
誠然,將段天涯爭取過來,對于韓家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甚至,借助段天涯的影響力,他們韓家很有可能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即便是和京城第一世家一爭雌雄,也不是沒有可能,然而,韓福文是他們的至親,看著他整天愁眉不展的樣子,韓家眾人實在忍心再去指責。
不過,韓銳似乎并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只見他盯著韓志高,當即沉聲開口說道:“爺爺,如今這個時候,我們如果努力去爭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而我們若是置之不理,一錯再錯的話,以后估計會悔斷肝腸。”
緊接著,轉頭望著韓福文,韓銳又連忙低聲說道:“三叔,不是銳兒想要指責于你,而是想說說我的看法,誠然,您當天的選擇,于國法,并沒有錯,然而,在我看來,法是方的,理是圓的,律是硬的,情是軟的,這方圓軟硬之間,必須酌情考慮,若是過于方硬,彰顯的無非是法律的冷漠無情,若是過于圓軟,則會丟失公允公正,所以……”
“好,好,好一個方圓軟硬。”
忍不住拍案而起,雙目如電的望著韓銳,韓老爺子突然發現,對于眼前這個孫兒,自己似乎根本就不曾真正的了解。
是以,轉頭望著身邊的韓福文,老爺子連忙沉聲說道:“明天,你就去中央黨校學習,等你什么時候明白了韓銳這話番的真正意思,你出來任職。”
“爸,我聽您的。”
對于這個命令,韓福文不僅沒有準備抗拒,反而暗暗松了口氣,整天悶在家里,都快把他悶出病來,去中央黨校學習一段時間,正好放松一下身心。
另外,對于韓銳所說的那些,韓福文也隱隱有所感悟,但似乎又抓不住要點,是以,他覺得有必要找個清靜點的地方,重新審視自己的價值觀。
抱著這樣的想法,抬頭朝自家老爺子看了一眼,韓福文便一聲不吭的,轉身朝自己的房間里走去。
朝韓福文的背影看了一眼,緊接著又將目光落在韓銳的身上,看得是那么專注,那么認真。
“爺爺,您……”
被自家老爺子盯得有些發麻,韓銳正想說些什么,卻被韓老爺子揮手阻止,緊接著,拍著韓銳的肩膀,老爺子又連忙大聲說道:“好,好,好,有孫如此,夫復何求?哈哈……”
從今天開始,韓老爺子自問不用再為韓家的未來憂愁,是以,仰天發出一陣狂笑,韓老爺子當即背負著雙手,大步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