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季冰潔那水汪汪的眼睛,劉敬業的心又提了起來。
只聽季冰潔淡淡的問:“劉敬業,我們是朋友嗎?”
一句話把劉敬業問住了,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所以不敢胡亂回答。
他想了想,胡扯道:“這可真是一個復雜的問題,尤其是男女之間。大多數情侶的開始,都是男生主動問女生‘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同樣,大多數男女分手的時候,都是女生問男生‘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嗎’?所以,你問,我們是朋友嗎?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說,我們是要開始,還是要分手呢!?”
季冰潔想了想,哼了一聲,道:“你就胡扯吧!”
劉敬業嘻嘻哈哈裝傻充愣,又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兩人有在花園里待了一會,享受一下秋日陽光,一會季冰潔還要輸液治療,劉敬業把她推回了病房。
在病房門口,劉敬業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票人,原來王明軒的手術也完成了,被送到了五官科的病房,這些人都是來探病的,來自各行各業,來看人民的好領導,其中還包括朱靜怡。
劉敬業沒搭理他們,直接將季冰潔推進病房,只是季冰潔稍嫌緊張。
劉敬業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因為季冰潔要打屁針,她不讓劉敬業看。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對她真挺好。”朱靜怡悄聲無息的出現在劉敬業身后,莫名其妙略帶些味道的問。
劉敬業看著一身素服的她,好像來送殯的,微微一笑,不過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也沒必要向她回答。
可朱靜怡很倔強,雙眼直勾勾盯著他,等著他回答。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病房出來兩個年輕的女生,和里面一個男患者揮手告別,關上門,其中一個問另一個,道:“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對他挺好的。”
這個問題與朱靜怡的如出一轍,那女生微微一笑,道:“就是一個處的不錯的朋友而已,我把他當備胎,算是男閨蜜吧!”
兩人邊說邊走遠了,備胎,男閨蜜,這完全就是玩弄別人感情的行為。
朱靜怡挑著眉毛眼巴巴的看著劉敬業,等待他的回答。
劉敬業一咬牙,道:“她是我女朋友!”
同樣的問題不同的回答,這就是男人與女人本質上的區別,感情絕不能拿來開玩笑,更不能用來欺騙。
朱靜怡微微一笑,根本不信他的話,她一本正經的說:“那我要真心的祝福你和你的女朋友,祝你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啊?”劉敬業滿頭黑線。
朱靜怡拿出手機,就像和劉敬業較勁賭氣,像個中學生小姑娘一樣,手機上有一個大帥哥,唇紅齒白,比女人都要俊美,坐在一輛豪華跑車上,正對著鏡頭微笑,朱靜怡說:“你看,這是我男朋友,我也要去找他約會了。”
劉敬業無比平靜的說:“替我恭喜他,變性手術這么成功!”
兩人無節操的互噴互損,就好像一對初中生情侶剛分手,心里恨著對方又掛念著對方,虛構出來自己新的情侶去刺激對方,希望對方窩心難受,讓自己獲得那么一絲的報仇的快感,然后自己也難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
可劉敬業和朱靜怡二人,一個是身經百戰的狂兵,一個是指點江山的女霸主,在這里斗嘴,吃飽了撐的。
這倆人現在就像是前男友和前女友的狀態,就在這時,又有兩個女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其中一個女人面帶冷笑對同伴說:“剛才你看到了吧,那傻貨帶著新女友來看病了,估計是看肥胖癥吧,長得像豬一樣,跟我分手以后,他眼睛也瞎了!”
兩人邊說邊笑的走了過去,解恨似地損著。
朱靜怡聽完,不自禁的仰起頭,似乎是想讓劉敬業看看,自己和季冰潔誰更漂亮。
劉敬業卻沒看她,而是冷哼道:“那女人可真是傻缺。”
朱靜怡知道他在說剛才那個咒罵前男友的女人,她不解的問:“為什么?”
劉敬業哼道:“她的前男友寧愿選擇一個像豬一樣的女友也不要她,說明她還不如豬!”
朱靜怡一下愣住了,只聽劉敬業嘀嘀咕咕道:“女人心里永遠有兩個敵人,一個是前男友的現女友,一個是現男友的前女友,這比小三和二奶還讓女人難受。”
“這能怪女人嗎?只能怪你們這些賤男人。”朱靜怡說道:“男人總是忘不掉前女友,又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最希望換掉現女友。”
劉敬業也是無語了,但不可否認她說的有道理。
但他不明白,這朱靜怡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兒和自己扯起了兒女情長,這好像不是她的風格。
就在這時,黑袍男忽然急匆匆的跑過來,瞪了一眼劉敬業,朱靜怡示意他有話直說,黑袍男說道:“主上,王明軒的情況出現了反復,醫生說可能出現了腦出血的情況,現在很危險。”
“什么?”朱靜怡大驚失色:“手術不是很成功嗎?怎么現在才發現?”
黑袍男道:“鋼筋棍刺入得太深了,手術時醫生以為只是眼上靜脈出血,已經做了除了,可回到病房他突然昏迷了,醫生判斷可能是眶上靜脈也有出血,情況很危機。”
劉敬業也非常了解人體構造,清楚知道眼上靜脈和眶上經脈,離的很近,王明軒又遭遇了開放式創傷,大量出血,多少會影響醫生的判斷。
“快去看看。”朱靜怡急匆匆的走了過去,劉敬業也跟在后面,他想看看王明軒到底死不死。
病房門口聚集著很多人,有衙門的官老爺也有普通百姓,朱靜怡剛到門口,病房門就打開了,三個戴著口罩帽子的醫生急匆匆走出來,人們連忙阻攔想要詢問情況,醫生卻沒有理會阻攔,急匆匆的分開人群走了,其中一個邊走邊對護士站喊道:“快準備搶救……”
人們立刻分散開來,不能耽誤醫生搶救,這是在與死神賽跑,只不過,這三個醫生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人們也沒在意,以為他們可能是去手術室了。
很快幾名護士急匆匆的走進了病房,在人們焦急的眼神中,將王明軒推了出來,他身上蓋子被子,整個腦袋都纏著紗布,宛如木乃伊一般,身上插滿了管子,一邊輸液一邊輸血。
人們讓開路,看著護士將平車推進電梯中,人們立刻乘坐其他的電梯一起上了頂樓手術室。
手術室的紅燈亮了,就像打開了生死門,所有人都緊張的盼望著,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的情緒漸漸產生了變化,手術不知道要進行多久,其中很多領導都公務繁忙不能這么無休止的耗下去,現場很多群眾也都有自己的工作,最后只留下了王明軒的秘書和幾個年紀大的群眾代表,其他人紛紛散去了。
朱靜怡和黑袍男仍然守在門外,看起來很緊張,劉敬業在走廊進口,開著窗戶抽著煙,眼神陰鷙,面無表情,就像草原上的禿鷲,等待著啃食尸體,在等待獵物徹底斷氣。就像可怕的勾魂使者,等著王明軒死亡帶走他的靈魂。
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了,手術仍然在進行中,僅剩的幾個群眾代表由于年紀大,也有些熬不住了,而且還有兩位急著去幼兒園接孫子,王明軒的秘書也在一旁打盹,頗有些人走茶涼的味道。
世態炎涼啊,期盼他平安的人一個個都走了,唯有盼著他死的劉敬業仍然精神奕奕的堅守著,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愛是最容易變質的,唯有恨是永恒的。
不知不覺,手術室門口就剩下朱靜怡,黑袍男以及王明軒的秘書了,還有在抽煙的劉敬業。
沒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劉敬業看了一眼,雖然對方帶著帽子和白大褂,但從他的雙眼能看出,這個醫生并不是剛才從病房急匆匆離開的三名醫生中的任何一位。
可能那三位專家還在里面主刀吧,看來病情真的十分嚴重。
朱靜怡迎上前,忙問道:“醫生,患者情況怎么樣?”
醫生無力的搖了搖頭,道:“情況很不樂觀,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朱靜怡瞬間緊張激動起來:“怎么會這么嚴重,不是只是外傷嗎?傷情不是都控制住了嗎?”
醫生無奈的說:“眼睛的外傷是控制住了,可沒想到創傷讓他的眶上靜脈破裂,而且發現的有些晚,所以情況已經無法控制了。”
朱靜怡無比震驚,王明軒是她辛苦培養,付出很多,并且委以重任的手下,這樣就死了,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她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劉敬業,看著對方臉上心滿意足的笑容,仿佛這才是他最期待的。
就在這時,后面又有醫生走了出來,對朱靜怡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很遺憾,你們還是進去看看他吧。”
醫生無奈的說,朱靜怡立刻分開人群,急匆匆的沖了進去。
劉敬業特意看了一眼那幾個醫生,仍然沒有剛才病房那三位醫生哪怕任何一位,他們和朱靜怡交代完之后直接走了,沒有再回到手術室,看來真的已經放棄治療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