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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
張放剛拐進神侯府所在的街巷之中,卻是就見到冷血快步迎面走來,等到了近前,還不待張放出聲,冷血一反常態連珠炮也似的道:“小師叔,你這可是去哪了啊,師祖他老人家自宮中接到信息曉得你出宮之后,眼見你遲遲不歸,深恐你有什么閃失都著急上火了,大家可都是一通好找。”
說話之間,冷血看了眼張放裹得嚴嚴實實還在吊在胸前的左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很是難看。
張放卻是笑著道:“也沒去哪,不過在回來的途中偶遇故人閑談了一番罷了,既是師父他老人家要尋我,我這就去見他。”
冷血聽到這話,眼中一動,一拍額頭道:“我怎么忘了這茬,否則也不至于讓師祖老人家著急成那樣。”
張放聽到這話笑了笑,他知道冷血是反應過來自己去了鳳來樓,彭磊那酒樓之所以在今天這般情況下還能照常營業,便是六扇門中人都曉得彭磊和張放乃是至交好友,明里暗里都照拂著,也正因為如此,秦朝陽才曉得張放在六扇門中能量頗大,才想托張放辦事。
隨后,張放和冷血也沒再多說什么,兩人大步流星的朝著神侯府而去,一入府中,冷血就引著張放去了直去了府中一間書房,張放推門而入,就見臉色有些灰白,雙眼微微發黑的韋青青青埋在如同幾座小山一般的公文中正細致的查看著公文,張放推門而入他也不抬頭。只是道:“高狩可有消息?”
張放聽到韋青青青的話,心中不由一暖,隨即就道:“師父,弟子回來遲了讓你老擔心,還請師父責罰。”
聽到張放的聲音,韋青青青登時如同觸電一般抬起頭,看著張放立在書桌之前,臉上登時現出安心之色,只是待看到張放吊在胸前的左手,卻是臉色一沉。拿著公文的手不由用力一合。內力不自主吞吐之間,那份公文竟是寸寸碎裂開來。
“冷血給我進來!”
韋青青青幾乎是吼出聲來,聲音之中包含著壓抑的怒火,本是站在書房之外的冷血忙不迭的進來。冷血本來也是鐵血冷面的漢子。哪怕天塌了都不會皺下眉頭。但是面對自家的師祖就如老鼠見了貓。十分恭敬的道:“還請師祖吩咐。”
“不是吩咐!我只有一句話,你把這句話帶給小花,同時也是帶給你們的天子。我要高狩的左手恢復如初,對未來沒有一點影響,明晨日出之前,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否則明天大軍走不了!”
韋青青青越說火氣越大,到最后聲音大的幾乎能將房頂掀起來,整個神侯府都聽得到他的聲音,這聲音中包含著一位天級宗師的威嚴,修為稍差之人忍不住都是瑟瑟發抖。
能踏入天級之境的人都是破開了生死障,可不代表他們就能斬斷凡塵,就算是大宗師也不一定能破除紅塵障,韋青青青在紅塵之中還有很多牽掛,在這當中天下安危有比重,但絕對不是一切,他的羈絆之中還有門派,傳承,遺憾等等,這些都要自己的弟子去完成。
而韋青青青之前收的四位弟子,大弟子懶饞已經亡命元十三限之手;二弟子天衣居士身為天殘之軀命數不倡,如今也化為一懷黃土;三弟子諸葛神侯雖資質不凡,但分心太過,能走到如今半步宗師的境界多半已是極限,加之他棄劍用槍,除開內功與韋青青青一脈相承,其他卻是以自創居多;至于四弟子元十三限叛逆出門,如今已成心腹大患。
這種情況下,張放在韋青青青心中分量便是極重,特別是張放一直保持著驚人的成長,并且力戰過元十三限,擊殺了元十三限門下數人,如此一來,如今的張放身上就承載了韋青青青更多的紅塵羈絆,這里面有清掃門戶的夙愿,有傳承衣缽乃至將自在門發揚光大的期許,甚至還有未來頂著他天下第五劍嫡傳弟子的身份,爭雄劍道,為他填補遺憾的心思。
正是因此,韋青青青怎能不怒?他很清楚張放的一身功夫皆在手上,如今知曉張放受斷手之傷,很可能阻礙成長,他是真的急了眼。
冷血聽到韋青青青發飆,忍不住微微一顫,等到韋青青青話音落定,他連忙道:“冷血一定將師祖之話盡快帶到師尊那邊。”
說完,冷血也不待韋青青青回應,逃命也似的溜了出去。而一旁的張放也是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老頭子發這么大的火,顆知道老頭子是為自己發這么大的火,張放心中暖意更濃,連忙道:“師父勿要生氣,昨夜...”
還不等張放把話說完,韋青青青揮手打斷道:“此番師父連帶自在門,為了天子的龍位忍了辱,受了罪,末了還背上莫大的罵名,為了天下計這些師父我都可以忍,但你是我自在門未來的掌門人,對于此點小花心知肚明,他絕不該讓你身處那等險境而遭此重創的!
這件事,他和他的天子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我不管他們用什么辦法,拿出什么稀世珍寶,你的手不容有失,我的這個扳指未來還要帶在你的左手拇指上,陪著你一同馳騁天下的。”
掌門人?!
張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從未聽過韋青青青給自己說起這一茬,登時腦子有些發蒙,但聽到后面他卻是曉得自家師父絕對沒有說笑,因為他很清楚師父手上那枚扳指就是自在門的掌門人信物,見扳指如見掌門人是自在門下任何人都知道的。
還不待張放醒過神來,韋青青青看著張放,臉色柔和起來,同時他從手下取下那扳指,溫言道:“高狩,師父曾答應你若有一日你能鏟除元十三限這逆徒便允你一件事情,其實當時師父就有意讓你未來承襲衣缽接掌自在門。清掃門戶這件事師父當然希望你能做到,但這其實更多是對你的一個考驗。
而你果然沒有讓師父失望,所以師父今日就將這扳指傳給你,等到你異日踏入半步宗師之境境,便是自在門真正的掌門!”
韋青青青說著就將手中扳指朝著張放遞了過來,這一瞬間,張放清醒了過來,但他沒有去接扳指,而是看著韋青青青的臉,他直覺師父就好像在安排后事一般,這感覺來的突兀,但卻是如此強烈。
剎那之間,張放腦中念頭直閃,隨即道:“師父,可是錦州有變?”
韋青青青笑著搖了搖頭,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手上一張,那扳指就是憑空浮起來然后落入張放手中,而后韋青青青道:“以你天資,或許不要太久就能成為自在門的掌門,可千萬不要讓師父失望。
至于其他事,你不要多想,近日就在府中安心養傷,待師父隨同太子帶領大軍前往錦州后,一旦你師兄在京中事畢,那件事你一定要多幫幫他。”
韋青青青對張放所問避而不談,至于他口中‘太子’便是之前的晉王,武德帝對如今局面是早有打算,將原本的太子廢除后,就立即將晉王立為太子,這是安晉王之心,同時太子親征必然也能令前方士氣大振,方才有穩住錦州局勢的可能。再加之有韋青青青在一旁輔助,或者說是監視太子,錦州才有平定的希望。只是張放心中越發不安,他總覺得這趟錦州之行兇險至極,他甚至想隨同韋青青青前去。
至于說韋青青青所提到的神侯將要去辦的‘那件事’,卻是武德帝要神侯以欽差身份只身入吐蕃,罷息戰事將安陽軍殘部接應回蜀中。這一步棋極為重要,因為如今天下九州還徹底置于武德帝掌控之中的除開北疆大部,就只有巴蜀和正道大宗盤踞的西北一帶,只要神候真的能將安陽軍接應回巴蜀,便可借助安陽軍徹底穩定巴蜀。到時候若是錦州再能安定下來,北疆,西北,巴蜀便可形成一個鐵三角,就算中原有失,大正實力猶存,等到解決王世成的問題,中原便有望光復,之后清掃天下未必不能。
而神侯擔負此重任,張放的作用卻是相當重要,不論是巴爾朱法王還是旦真德尼都在吐蕃極有威望,張放與這二人都有交情,在金剛寺一事上張放也是對吐蕃有所回護,他出面走這二人的門路,方才有付出一定代價罷兵接回安陽軍殘部的可能,這一點也是神侯,韋青青青乃至武德帝的共識。
這件事情張放推拒不了,到最后他只能結果韋青青青遞來的扳指,然后道:“弟子定謹遵師父教誨,只愿師父此次前往錦州多加小心,若...‘
說到這,張放接下來的話實在說不下去,因為錦州一旦有失,北疆難保,這對大正簡直是毀滅性打擊,到時候就連武德帝只怕就要遷都入蜀,這也是神侯一定要接回安陽軍殘部穩定巴蜀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韋青青青聽到這話,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師父省的,師父雖然斷了雙腿,但還能出劍,就算這一次草原上那幾個所謂的武尊盡出,師父又有何懼之?”
韋青青青說的淡然,但他所謂的武尊就是草原人對天級宗師的另一種尊稱,而當今草原中,共有三大武尊,當中尤以哲可術最強,傳聞其有近乎大宗師的實力,而哲可術此次便是隨著胡虜大軍一同來了錦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