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斗學院時,林天表一度以為嚴歌是林家將要效忠的對象,林家的謀劃是想扶嚴歌上位,擁有更多的權勢。
可最終,林家并沒有裹挾嚴歌對青峰帝國怎樣,反倒是在北斗學院計劃結束后便同嚴歌一起逃到了這苦寒之地。在這苦寒之地,林家看起來有一些經營,但林天表相信遠遠比不了林家在青峰帝國多年的經營。可從結果看來,這苦寒之地的經營看起來更像是林家的重心所在,為保這一處,林家在青峰帝國的勢力幾乎全部抽離。
所以林天表疑惑、不解,但是父兄都不準備給他答案,至于嚴歌,林天表相信到了這一步,嚴歌知道的不會比自己更多。
看到林天表朝他看來,嚴歌微微笑了笑,繼續安靜地站在那。林天表本想要說幾句什么的,看到嚴歌沉默的姿態后,便也沒再開口。
林柏英離開后,便直朝著魄之力波動傳來的方向趕去,面色陰沉如水,比起之前鏡轉如林被蘇唐用神武印砸成防御碉堡時要難看多了。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延著一條筆直的路線朝著他的目的地而去。這在界川之中這從來都被認定是絕無可能的事。可林柏英看來卻絲毫不受界川的地形影響。這本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他雖是林家的家主,可這苦寒之地的界川他卻比任何人來的都要少一些,本不該如此熟悉這邊。
可眼下,他一直向前,各種形形色色的地形阻礙他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通過的方式。于是沒用太久,他便追到了聶讓和余祭率領的隊伍。這兩位家將對林柏英的魄之力異常熟悉,感知到后急忙就迎了過來。
“大人,你怎么來了?”聶讓走在前邊問道。
此時隊伍正從兩山之間穿過,而這山谷本是不該有的,卻因為路平的拳,被生生轟出了這么一道隘口。
林柏英打量著這隘口,面色依舊凝重。余祭也走上前來,臉有愧色道:“大人,我們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手段。”
“與你們無關。”林柏英擺了擺手道。
“我們現在準備……”余祭接著就把他和聶讓的謀劃簡要說了說。
“可行。”林柏英點了點頭,高度認可二人的計劃。
“現在還剩幾道冰山。”林柏英接著問道。
“只剩三道。”余祭說道。
林柏英點了點頭道:“密切關注他的狀態。”
“是。”兩人應聲。
而林柏英追過來,如此吩咐了兩句后,竟就轉身朝一行人來時的路線去了。聶讓和余祭有些不解,卻又輪不到他二人多問,只能轉頭領著隊伍繼續前進。
待到所有人都從這道隘口通過后,聶讓偶然回頭,頓時愣了一下。
“你看看。”他拉了下余祭:“我們剛剛過來的這山口是不是窄了些?”
沖之魄異能中,用目光丈量距離那都是小手段,余祭就會,扭頭掃了眼,便算出那兩山之間的距離,隨即問道:“原來是多寬?”
“……”聶讓不知,他沒學這類異能,哪有數據可依。
“就是感覺。”聶讓說道。
但是余祭這時卻已皺起眉來:“是近了!”
用異能丈量出來的尺寸何等精確。兩人兩句話的功夫,余祭下意識地又掃了一眼,發現兩山之間的距離雖很細微,但確實是拉近了一點點。
“這界川,還當真是神奇古怪。”聶讓說道。
正議論,前方轟隆巨響,這冰山,已經被路平又轟沒一道了。
“可有露出疲態?”聶讓和余祭馬上向高點處的部下詢問。
“看不出。”部下回復依舊。
還剩兩座。
聶讓和余祭心里都在默默數著。只希望這路平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只希望這最后兩道山口能耗盡他的力氣。
正盼望著,高點部下忽就來了新消息:“他坐下休息了!”
坐下休息!
這可是之前連破七道冰山都沒有過的情況,現在破完第八道,終于感到疲憊了嗎?聶讓和余祭二人眼中一起流露出驚喜。
“再探!”他們給出新的指示。
第八座了……
聶讓和余祭數著盼望著的時候,路平身邊的少年們何嘗不是一路數過來的。只是他們并不完全清楚這里的地形,并不知道還有多少座這樣的冰山需要被破開,他們只知道他們用這樣的方式已經穿過了八座冰山。
冰晶在剛剛破穿的山谷中飄散著,起初還覺得美麗,而現在,卻只覺得這很殘酷。
這不是與人斗,與修者斗,而是與天與地,與這自然在斗。用血肉之軀,連續轟穿八座冰山,饒是這些少年對修煉、境界這些事一知半解,卻也想得出這是何等的艱難和損耗。
于是第八座后,路平的神色再不像之前那么輕松如常,需要坐下來休息時,他們立馬圍了上來。
“已經夠了大哥,接下來的路就讓我們自己走吧。”有人說道。
路平搖了搖頭,朝著山谷指了指道:“你們繼續走,我一會來追你們。”
“可你……”
“我休息一下就會好。”路平說,他的口氣始終平靜,并沒有多少悲壯又或是迫切。大概就是這尋常的語氣,讓所有人都覺得沒什么大事,開始繼續前行。
這一幕被站在高處的各處眼線紛紛看在眼中,急忙做出匯報。
“無法堅持?”
“被拋下了?”
聶讓和余祭收到消息,精神大振。
“全員戰斗準備!”聶讓下達指示。
“加速前進!”余祭一聲令下。
先前為了避免與路平交鋒,他們刻意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眼下得知路平已經強弩之末,真是恨不得插翅立即飛到路平身邊。
全員開始提速,所有人摩拳擦掌。但是沖出去還沒一會,高處的眼線又報。
“他又站起來了!”
“他繼續前進了!”
“他看起來好像沒事了!”
“停!”聶讓連忙喝止了隊伍。好多一會怎么施展異能都構思好的人只好把一切都憋回肚子里。
“怎么搞的!”余祭空歡喜一場,甚是憤怒,朝著幾個高處的眼線咆哮著。
“我們也不清楚啊……”眼線們委屈。他們也不敢離路平太近,所以都是遠處找角度偷偷觀察。路平坐下時被人圍上,他們也看不到路平說話時的口型,判斷不出他說了什么。只知道很快少年們就繼續前進,而路平一個人被丟在了那。他們一度還覺得孤獨坐在冰山之下的路平有點凄涼呢,哪想到不一會人家拍拍褲子就起來了。
“繼續探,探清楚了再說話!”余祭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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