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縱然氣勢凌人，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敢輕言勝負。
只是對聶中天而言，在這股大潮之下，他決定不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甚至，想要保存自己都是一個奢求。
蕭凡不明白，也看不透，利益這東西，當真可以讓人拿命做賭注嗎？
要知道，命沒了，可是什么都沒了。
來到聶中天處時，聶中天精神萎頓，拖著疲憊的黑眼圈，連胡茬也長了少許，顯然是一夜沒睡的后遺癥。
顯然，聶中天的心中亦有掙扎。
其實在知道答案的時候，蕭凡便已經決定，東北任由雙方折騰，能躲遠就躲的遠遠的。
今天來，他其實更多的想勸勸聶中天。
看著蕭凡，聶中天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你來了。”聶中天對于蕭凡能來顯得很開心。
蕭凡在這個時候能來，就說明，他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勸勸紅鸞，帶紅鸞離開吧，”顯然，聶中天已經了然了一切，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蕭凡的身上，讓蕭凡，帶著聶紅鑾一起離開。
“那你？”蕭凡在聶中天的身上讀到了一種遲暮的悲哀，英雄落幕，縱然可歌可泣，但是梟雄落幕，卻是更加讓人難以釋懷。
“我不走。”聶中天搖搖頭輕輕說道。
“固執，”蕭凡沒好氣的說道。
這個時候的聶中天，是沒有任何情理可講的，他骨子里固執的想要守著他的江山。
“難道，你還看不清？”蕭凡沒好氣的說道。
“看得清，又怎么能看不清，在與你合作時，我便已經看清了，只是我不能走。”聶中天嘆道。
“這片土地，近五十年的時光，我割舍不下，況且，我走了，我的那些兄弟怎么辦？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們呢？讓他們在這股勢潮下，隨波逐流，自生自滅？”聶中天輕輕搖搖頭，“我做不到。”
一時之間，兩人都陷入無聲的沉默，卻是不勝唏噓。
良久，蕭凡終于放棄了勸說聶中天的的想法，人都有他的選擇，聶中天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是，現在，他對自己，對身邊的人，已經做到了最好。
“帶紅鸞離開吧，我就這樣一個女兒，她還年輕。”聶中天看著蕭凡，眼眶微紅。
“恩，”蕭凡鄭重的點點頭。
“若是真有那一天，希望你能幫幫我的那些老兄弟們，跟著我，混了大半生，臨老，總要給他們一個保障不是。”聶中天輕笑著說道。
這一刻的聶中天，已經讓蕭凡心生敬意，他已經看淡了生死。
蕭凡唏噓一聲，卻是深深的點點頭，直奔聶紅鑾的房間。
聶紅鑾看到蕭凡，眼中流露出一抹雀躍之色，蕭凡看著聶紅鑾笑的開心的樣子，忍不住一笑，卻是有些心酸。
這個天真卻又霸道的女人，似乎要失去父親了，她以后還能是她嗎？
“我來看看你。”蕭凡笑著說道。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聶紅鑾嫣然一笑，輕聲問道，美眸之中卻是帶著絲絲狡黠。
“恩，”蕭凡點點頭。
“你喜歡我嗎？”聶紅鑾看著蕭凡問道。
“喜歡，”蕭凡沉吟了一下，還是輕輕點點頭。
“雖然聽到這兩個字，我很高興，但是我還是不能跟你走。”聶紅鑾眨著美眸，一臉笑意。
“我不能離開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走了，爸爸怕我受委屈，就沒有再娶，其實我知道，爸爸外面的女人不少，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帶到過家里來，是他一手把我帶大，除了缺少母親以外，別人擁有的，我都擁有，”聶紅鑾笑著，眼眶卻是有些發紅。
記憶中的點點滴滴，全部在腦海中浮現。
而蕭凡只是靜靜的做一個聽眾，雖然他不明白這種感情，因為他從小便沒有了母親，也沒有一個像聶中天一樣疼愛的他的父親。
這一刻，蕭凡發現，他很羨慕聶紅鑾。
“他寵我，疼我，愛我，或許因為他是男人，沒有那么細膩的感情，有些愛不知道如何表達，但是他總是事事依從我，我想要的，他從來都不會拒絕，哪怕，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到今天的這種的程度，他是一個不懂得拒絕女兒索取的父親。”聶紅鑾鼻子一酸，卻是流下淚來。
“你說這個時候我應該離開嗎？”聶紅鑾看著蕭凡問道。
“應該，因為你的存在，會是他的羈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你在，一線都沒有。”蕭凡看著聶紅鑾苦笑著說道，他還是撒了一個謊，無論聶紅鑾在與不在，聶中天必死無疑，除非他肯離開。
否則，即便是聶中天倒向任何一方，也不可能活下去。
局勢，已經注定，無力回天。
聶中天盤踞東北多年，這個時候，任何想要保聶中天的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直到現在，還沒有人敢出來拉攏聶中天，一切依舊明朗。
“你又騙我了。”聶紅鑾嫣然一笑，卻是撕破了蕭凡拙劣的謊言。
“你撒謊的時候，總是會皺鼻子的。”聶紅鑾看著蕭凡柔聲呢喃道。
蕭凡聞言，不禁苦笑，看著這一刻，帶著幾分柔弱的聶紅鑾，蕭凡有一種流淚的沖動。
似乎，她記得他的一切。
蕭凡輕撫聶紅鑾的長發，將聶紅鑾抱在懷中，“我愛你，”蕭凡在聶紅鑾耳邊輕聲呢喃道。
“對不起。”聶紅鑾卻是輕輕推開了蕭凡。
“不要在試圖做什么了，我們父女是一體的，”聶紅鸞看著蕭凡，輕聲說道。
下一刻，紅唇，卻是吻上了蕭凡的嘴唇。
似乎，要釋放她所有的熱情一般，肆意的迎合著蕭凡。
熱情卻帶著幾分生澀的吻。
良久，唇分，看著蕭凡，聶紅鑾嫣然一笑，“其實，我想吻你好久了。”聶紅鑾看著蕭凡咯咯一笑。
“你能來，我很開心，真的，我有一個疼我的父親，也得到了我愛的男人的愛，我真的很開心。”聶紅鑾輕聲呢喃道。
蕭凡這一刻，卻是無聲了。
他沒有任何帶聶紅鑾離開的理由，這是她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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