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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們面面相覷的樣子，高利貸頭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搞了半天，這一家人光想著從他這兒借一千兩銀子了，竟然沒一個考慮到拿東西做抵押的事情。
看著他們，高利貸頭子一臉不悅的說道：“光惦記著從我這兒借錢，卻沒想著提前備下用來做抵押的物件兒，你們這件事做得可不厚道。說吧，你們現在能拿出什么抵押物來。提前說明白，若是沒有東西做抵押，我這兒可是一個銅板都不會借給你們的。”
見高利貸頭子撂下這番話，王家老小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李氏身上。她可是王家如今輩分最高的人，眼下這么重要的事兒自然要看她的意思。
面對眾人投來的目光，李氏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后才語帶感嘆的說道：“老大，你眼下趕上了當代理的好事，與此相關的事宜理應由你說了算。你放心去做吧，你當代理得了好處的是全家，這回我們都聽你的。”
對上李氏踢來的難題，王家老大心中暗恨不已。拿家里的物件兒出去做抵押，這可是一項得罪人的活計，他打心眼里不想沾手。
雖然不想沾手，但王家老大卻又不得不接過這一塊燙手山芋。這回當代理的是他，要借高利貸的也是他，最后得好處最多的還是他。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他在這件事上都責無旁貸，想推給別人都尋不到下家。
無可奈何之下，王家老大只好硬著頭皮開口說道：“既然娘發話了。那兒子自然要擔負起這件事的責任。這回好處是全家都能得的，因此抵押的物件兒自然所有人一起出。”
聽他這么說，王家老二的媳婦馬上就忍不住插話道：“大哥，你這話說得對，但有一點卻要分清楚。沒錯，這回的好處的確是全家一起得的，但好處也有多寡之分。拿出來的物件兒要與獲得的好處相配，這應該是處理這件事的原則吧？”
滿含深意的望了弟媳一眼，王家老大心中升起了一絲不滿。他這還沒開始安排抵押的物件兒呢，這長舌婦就跳出來指手畫腳。分明是想逼迫他們家多出一些抵押物。
按耐住心中的不滿。王家老大這才故作一臉嚴肅的說道：“說實話，我們家能拿來做抵押的物件兒并不多。家里的日子一向過的清貧，這也是鄰里一直看在眼里的。我想了想，覺得家里能拿來做抵押的也就只有這間院子的房契了。”
聽說要拿房契做抵押。李氏第一個出言反對道：“老大。不是我說你。這間院子是我們家唯一的住所。你怎么能拿出來做抵押呢？萬一有個閃失，我們一家老小住到哪里去？”
話音未落，王家老二就緊接著面帶不悅的開口說道：“大哥。你怎么能拿房契出去做抵押呢？這座院子是祖上傳了多少代的祖宅了，豈是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來做抵押物的？萬一有個好歹的話，你以后又該用何面目面對王家的列祖列宗？”
見自己的意見遭到反對，王家老大冷笑了一聲，然后就頗為強勢的反問道：“行，你們都舍不得，那就算了。眼下缺抵押物，你們有本事的話，就在咱們家再找一件出來。”
被他如此反問，李氏和王家老二歷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反駁。他們家確實窮的叮當響，想要拿出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他們兩方手中倒是有些壓箱底的金銀首飾，但一方面沒那么大價值，另一方面卻又不愿意拿出來。
見他們啞口無言，王家老大這才冷著臉開口說道：“除了房契，我們家已經沒有能拿出來做抵押的東西了。你們要是不愿意，那銀子我們還是別借了。”
一想到當代理能帶來的好處，李氏和王家老二心中立刻就下了決心。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們若是想要獲得代理帶來的諸多好處，現在就必須舍得下這一作院子的房契，否則一切好處就只是空談。
想到這里，李氏就把心一橫，笑呵呵的開口表態道：“老大，你別誤會。我剛才不是不愿意，實在是有些舍不得。既然家里只有房契值點錢，那就盡管拿去吧。”
見李氏表態，王家老二立刻跟著表態道：“大哥，你別生氣。我剛才那么說，其實是受了母親的影響。她在這座老宅子住了一輩子了，心中總有些舍不得。我做人兒子的，當然不想讓母親心里難過，所以才……”
王家老二欲言又止，卻拿眼神盯著王家老大。他那副模樣分明在說：大哥，我可是一片孝心，你忍心責備我嗎？
盯著王家老二的眼睛，王家老大心中暗恨不已。被他如此搶白，又有外人在場，他怎么好意思繼續追究下去？他可沒忘了被李氏拿孝道威脅的事情，那種感覺一點都不美妙。為了避免當初的情況，他只好暫且放過王家老二這一次。
與王家老大的想法類似，李氏同樣暗恨不已。她恨的是王家老二拿她做擋箭牌，竟然想用她來挾持住王家老大。
心中念頭流轉，李氏就語氣淡淡的說道：“老二一片孝心，我都看在眼里了，但你卻領會錯了。這一作院子的確是住了幾輩子的老宅，但老宅再重要，又豈能比得上老大的前程？若是為了老大能得一個好前程，莫說是這座院子了，就連棺材本，我也是愿意拿出來的。”
聽了她這番話，王家老二只覺心中一堵。他想要表達不滿，但考慮到剛剛才塑造了一個孝子的形象，最后又只能默默的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看見王家老二吃癟，王家老大這才覺得心頭出了一口惡氣。他滿含深意的看了李氏一眼，心中卻是暗暗的冷哼了一聲。雖然李氏這回站在他這一邊，但他心中卻不會有絲毫感激。他可沒忘記剛才李氏是如何落他面子的，這一筆賬遲早要清算。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王家老大就故作一臉無奈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這么決定了。娘待會兒就把房契拿出來，這次的抵押物就算是有了著落。”
話音一落，高利貸頭子就在旁邊冷笑道：“光拿一份房契出來，恐怕是不夠用的。你們家這座院子充其量兩三百兩，想要用兩三百兩的抵押物就借到一千兩的銀子，未免太癡心妄想了。沒有個五六百兩的抵押，銀子就想都別想。”
聞聽此言，王家老小臉色就是一黑。他們原以為拿出房契來已經夠了，沒想到竟然還差這么多。“
按耐住心中的不快，王家老大這才隱含不滿的說道：“看在我們家現在比較困難的份兒上，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我們這次借高利貸只是權宜之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借出來的銀子還清楚。”
聽了他的話，高利貸頭子一臉不屑的說道：“能來借高利貸的，誰家不是權宜之計，誰家又沒幾分困難？若是每個人都要通融，那我們生意還怎么做？”
見高利貸頭子態度強硬，王家老二立刻在旁邊打圓場道：“大哥，既然這是人家行里的規矩，我們也不好強求。不然這樣吧，我們重新清點一下看看到底還有沒有能拿來做抵押的物件兒。”
聽了他的建議，王家老大只能按耐住心中的不滿，面色難看的答應道：“行，眼下就只好這么辦了。你們一起想想，家里還有什么可以用來做抵押物的沒。”
見自家丈夫發話，老大媳婦稍微想了一下，就小心翼翼的開口建議道：“我們家不是還有十幾畝田，是不是可以用來做個抵押？按照日子算下來，到年底之前這回借的錢應該就能還清楚了，想必不會有什么問題。”
聽了她的建議，高利貸頭子馬上就涼涼的說道：“一共才十幾畝田，就算都是上好的水田，算下來也才百八十兩。說實話，這還差著一大截呢。”
聽說這樣都沒法湊齊抵押物，王家老小這下子可犯了難。他們家值錢的就只有房契和地契，如今又該怎么辦？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難道他們要降低借錢的數額？這樣一來，他們之前打的如意算盤可就要全部落空了。
面對犯難的王家老小，高利貸頭子忽然笑著開口建議道：“我有個辦法，不知你們想不想聽？若是按我的主義來，你們這回還可以多借點。”
聞聽此言，王家老小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高利貸頭子的身上。他們都十分好奇，不知道他會提出什么樣的主義來？若他的辦法真的可行，他們一定會給予慎重考慮的。能空手套白狼，這可是他們早就開始打的如意算盤。
停頓了一下，王家老大才面帶期待的開口說道：“二麻子，你有什么好主意盡管說，我聽著呢。如果確實可行，我一定會按照你的法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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