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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滄海上,一艘狹長的快船正鼓著滿帆,借助風勢劈波斬浪,飛快地行駛著。.)
少主,我剛剛問過船長,大概今天中午就能抵達靈水島。一個相貌普通,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中年瘦子跑到坐在船尾的青年面前,大聲報告,我們是不是要收拾東西準備下船?
青年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天恩師弟傳信給我,建議我無論如何都要來這靈水島一趟,說必定會大有收獲……卻不知道會是什么收獲?
柳師兄雖然喜歡賣關子,說話從來只說半截。但他的人品是很可靠的,每次他拿凡人做實驗的時候,說可能昏睡就是昏睡,說可能發狂就是發狂,說可能抽風就是抽風……
瘦瘦的中年人開始喋喋不休地敘述柳天恩的那些光輝事跡——吳解他們并不知道,其實柳天恩是一個研究狂人,一直熱衷于研究能夠快速增長修為的手段。當他還在云崖山的時候,就經常招募不怕死的凡人來當實驗品。
雖然他很注意實驗的分寸,但萬事總有例外,一年下來,總會因為拿捏不準而弄出幾條人命。云崖山乃是蓬萊海域赫赫有名的正派,門規嚴厲。就算那些來應征的凡人都簽了生死契,也不可能長期容許柳天恩這樣做,結果就是柳天恩被掃地出門,只是在一位好友的幫助下才算保住了云崖山弟子的身份,沒有被逐出門墻。
而為他說情的,乃是當代云崖山掌門王鐵崖的養子王源真。王源真和柳天恩興趣相似,但他主要研究的是各種新的功法——在他看來,蓬萊各族體質不同,所修煉的功法當然也應該有所區別,因此他一直在研究修改各種功法。
王源真心思細膩,做事也比柳天恩漂亮得多。這么多年來,修煉他改造功法的人雖然有走火入魔的,但成功的遠比失敗的更多。這份貢獻有目共睹,給他在門派中爭取了很大的威望。
但王源真并不想和養父的親生兒子王行正爭奪繼承權,百余年前,他就離開了云崖山,到處闖蕩,最后住在了一座孤島上,繼續研究。
百余年來,無論云崖山的人怎么邀請,他一步都沒有再踏上過云崖山門派所在的云崖島,反而不時應朋友的邀請,在蓬萊列島之間游蕩。
這次,他就是得到了老朋友柳天恩的傳訊,前來靈水島尋找所謂的機緣
但少主啊,我真是覺得你不該出門。你修煉了這么多年,要成就陰神真人了,這時候應該閉關修煉才對。現在出門,不合適啊王源真僅有的部下吳ri民用他特有的,和那天生的面癱表情截然不同的夸張語調,喋喋不休地勸道。
他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希望少主稍稍克制一點好奇心,須知這世上十個被殺的修士,有九個是因為好奇心死的。就算是傳說中有九條命的海貓,也可能因為好奇心而送命……等等等等。
王源真早已在長期相處中習慣了他這超乎尋常的啰嗦,并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意思,站在那里安靜地聽他說完,才笑著搖頭。
你說得很好,但我已經來了。
說完,他舉步朝著船頭走去:老吳,收拾東西,我們快要到了。
就是這一番喋喋不休的工夫,太陽已經漸漸移到了頭頂,中午快到了。
王源真打發老吳去船艙收拾行李,自己則走向船頭,想要看看那座被師弟推崇的靈水島究竟有什么奧秘。但當他走到船頭,朝著遠方那兩座隔海相望的島嶼看去的時候,卻不由得愣住了。
奇怪難道是我看花了眼?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定睛看去。
很顯然,身為金丹宗師中最頂尖的那些,要踏入陰神境界的他,絕對不可能犯看花了眼這種錯誤。
呈現在他面前的,不僅僅是一大一小兩座海島,更有一座龐大的陣法
王源真忍不住飛了起來,從空中看去。只見這陣法猶如ri月相對,大島氣勢旺盛,宛若烈ri熊熊;小島氣質清冷,宛若皓月當空。但兩股氣勢非但沒有碰撞,反而形成了微妙的循環,引動海風、洋流和山根的氣脈一起流動,不僅將兩座島嶼環繞在陣法之中,更將周圍的靈氣源源不斷地集中起來。
他出身名門,本身又是研究專家,目光極為毒辣。只是稍稍觀察了一番,就判斷出這座大陣完工的時間并不很久——當然,太jing確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不會超過百年。
我雖然隱居孤島,可消息還算是靈通。這樣的大陣,金丹修士絕對布置不出來,就算是陰神真人,若沒有五六人十余年的辛苦,恐怕也是不能完成的……王源真緩緩落下,站在桅桿上,注視著遠方的雙島和大陣,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當快船漸漸靠近島嶼的時候,他又發現這大陣還隱藏著另一種玄機——在大陣之中,他至少感應到了十余個金丹海獸的氣息,但這些金丹海獸氣息之中卻沒有往常的暴躁,反而顯得深沉穩重,猶如訓練良好的看門狗一般。
很顯然,這些金丹海獸是專門訓練出來幫助守護大陣的。
這又讓王源真對靈水島上的修士們高看了一截——能夠制服金丹海獸,這本身就不容易了。還能把它們訓練得這么老實,讓這些兇殘暴虐的家伙老老實實當看門狗,這本事當真出神入化
就算是列島之中那些著名的馴丨獸專家,恐怕也未必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這靈水島果然值得一來他緩緩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唯一奇怪的是,就我所知,這靈水島上唯一像點樣子的靈泉派,整個門派不過也就是一個金丹宗師,算算年紀已經快要老死了他們哪里來的這份底蘊?
莫非,這就是我的機緣所在?
幾個時辰之后,王源真在柳天恩的引薦下,拜見了吳解。
雙方閑談了一番,得到柳天恩暗示的王源真向吳解提出了幾個一直困擾自己的難題。
吳解很容易地就回答了其中兩個,剩下的雖然茉莉表示這些很簡單,但他卻不打算那么急著回答。
他看得出來對方在試探自己,但他何嘗不想試探試探對方呢?
那天晚上,吳解修煉、休息如故,王源真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陷入了沉
他已經知道,柳師弟將自己找來,便是為了把這份機緣帶到自己面前。但如今機緣就在眼前,該怎么和這位神通廣大見識高遠的前輩相處?卻讓他有些為難……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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