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武俠仙俠作者:我是墨水書名:
寧凡與沖和帝一戰的事情,不脛而走,傳遍整個太淵渡。yankan.org()
因為此事件沒有鬧出人命,故而并沒有造成多少負面影響,反而成了群修津津樂道的談資。無形之中,寧凡的名頭,又響了許多。便是一些原本不信寧凡厲害的仙帝,再看寧凡的眼神,也都有了一些忌憚。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世間關于寧凡的傳聞再多,也比不了親眼所見來得震撼。沖和帝被打成血人的一幕,再度證明了寧凡的強大,可惜此戰過程被那斗技場鐵幕遮掩,故而旁人難知細節。
寧凡本人對于擊敗沖和帝一事,并沒有多么在意。或許是仙帝級戰斗經歷的太多,他的心境早已對此不為所動。
從沖和帝那里,寧凡知道了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譬如,他隱約知道了亂古大帝的行蹤。當年亂古大帝暗中離開了神墓,離去時連寧凡、向螟子都沒有通知,卻唯獨去了招搖山,找過沖和帝一次,并給沖和帝留下了一些東西
寧凡屏退侍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燒得焦黑的古老頭骨。
這頭骨不知存在多少年了,透出的歲月氣息,仿佛比亂古大帝、沖和大帝這種古之存在還要久遠。
頭骨的額骨位置,有一個小孔,似乎是被什么針、釘一類的利器所刺穿,手指撫過那小孔,仍能感受到一絲鋒銳之意,有刺膚寒意亙古不散。
頭骨的主人,生前大致是堪比遠古大修的存在,可惜因為年代太久,此骨靈性損盡,已無任何用處。
根據沖和帝的說法,當日亂古大帝造訪招搖山,見面之后,什么廢話都不和他講,只拿出此骨,隱晦問道,
你還能記起這個頭骨的主人嗎
對于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沖和帝表示費解,這樣答道,老夫根本不認識這個頭骨,自然不可能記得的。說起來,亂古你果然還沒死是你那徒兒為你成功延命了嗎,居然瞞天過海,騙過了整個東天,你那徒兒口風還真是很嚴啊只可惜,天道小數可改,大數如一,你雖靠著徒兒,可多茍延殘喘個千百年,卻終究還是要死的
聽到了否定的答案,亂古大帝似乎大感失望,轉身離開了,卻當然懶得和沖和解釋他為何還活著,更懶得和沖和帝爭辯。
只不過離去沒多久,亂古大帝忽然又折返而回,將那來歷不明的頭骨留給了沖和帝。
哼你將這破頭骨留在我這里干什么
若我徒寧凡尋我,告訴他,我去殺這頭骨的主人去了。東天將亂,讓他小心
老夫憑什么給你帶話回來拿走你的東西給我回來
最終,任性的亂古大帝也沒有和沖和帝多說第三句話,飄然而去,把沖和帝氣得不輕
他憑什么給亂古老兒帶話
憑什么,憑什么烈元宗出來的人,都是自說自話的混賬,混賬
“或許沖和帝與亂古師父之間,有過一些交情吧”
寧凡微微一嘆。
若非隱約察覺到這點,他不會那么容易和沖和帝了結因果的。此事有很大原因,是看在亂古大帝的面子上
寧凡查看起手中的焦黑頭骨,只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沒有任何線索
沒有任何頭緒
亂古大帝是去殺這頭骨的主人了么頭骨的主人,具體何指
真是讓人費解的行為啊,不知亂古大帝的行動,與此刻的四天大亂,是否有關
頭骨之上,沒有遺留任何情報,寧凡微微沉吟,忽然開啟了神靈天賦,去聆聽萬物,去聽這頭骨深藏于魂的聲音。
這一聽,不要緊,頭骨之內,竟傳出一道惑人心智地男子冷笑森冷,妖異,聽著說不出的不舒服那是唯有萬物溝通的神靈,可以聽到的聲音
那冷笑傳入寧凡耳中的瞬間,寧凡只覺識海一痛,目光啥事有了茫然,腦海中此時此刻正在進行的記憶,竟生生被那笑聲抹去了。
那茫然,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寧凡才恢復清醒,暗暗心驚。
再看那頭骨之時,有了不解。
“我剛剛,怎么了”竟是一點點都不記得自己曾用萬物溝通的能力,聽這頭骨的聲音了。
“我記得,我正打算使用萬物溝通的神靈天賦,去聽這頭骨當時界河沿岸的時間,才剛剛黃昏但此刻,窗外卻已入夜我似乎生生被抹去了一個時辰的記憶是這頭骨對我做了什么嗎好詭異的頭骨”
寧凡眉頭一皺,再看這頭骨,已不敢有任何小覷。
沉吟了少許之后,寧凡再度開啟神靈天賦,去聽頭骨,結果又被頭骨一聲冷笑,生生迷惑了一個時辰。
并在迷惑解除時,失去了又一個時辰的記憶
“看來是打探不出什么了只不過是一個靈性耗盡的頭骨,便如此詭異,亂古師父去殺這頭骨的主人,恐怕過程不會容易”
寧凡初時還有些擔心亂古大帝的安危,不過轉而一想,亂古可是殺過圣人的古之存在,如今的末法時代,估計也沒有多少東西能給他帶來危險,倒是有些多慮了。
又試了一些其他辦法,仍舊無法從這頭骨之內獲得有用的情報,寧凡只得放棄了此事,將頭骨的事拋開。
除了亂古大帝的行蹤,沖和大帝還送上了一些與暗族有關的情報,用以償還因果,交好寧凡。
那些情報之中,有沖和大帝親赴黑暗大陸廢墟,調查到的一些東西。
根據老夫的調查,暗族似乎已經不在東天了,舉族失蹤,當真是一件怪事。看起來,小友似乎短時間內,不用被暗族報復了,真是可喜可賀。
只是暗族消失的時間,未免也太湊巧了些,方一消失,界河便亂此次界河之亂,絕不簡單以老夫的個性,本該明哲保身,不趟這界河渾水。不過老夫也知,覆巢之下無完卵,倘若這一次界河之亂,真的發展到空前規模,則老夫無論如何,都無法置身事外的,唯有舍身入劫,才有望脫劫,這也是一種自保。
你問我暗族去了哪里呵呵,老夫又不是那些暗族修士肚子里的蛔蟲,怎會知道此事。莫非小友懷疑我與暗族之間有所勾結小友多心了,老夫之前確實和暗族有一些交易,也替暗族算計過小友少許,但卻絕非和暗族一心,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就算此次界河之亂的背后,真有暗族的手筆,也與老夫無關。老夫雖恨紫斗仙皇看輕于我,卻也深知身為紫斗仙修的使命,禍亂幻夢界的事情,老夫絕不可能去做的
元丹摩訶他們當時確實也派門人去了極丹圣域,去協助暗族行事,解封太古雷鼎,可他們都是單獨和暗族接觸的。他們私下里與暗族關系有多深,做過哪些交易,老夫一概不知。不過老夫恰好知道一件事,那元丹、摩訶的本體,并非東天修士,而是從極丹圣域之內逃出的魔物極丹圣域的大卑族,無法在外界生存,但一些丹魔、尸魔之類的東西,卻偏偏可以存活于外界,你說有趣不有趣
你問我暗族為何要圖謀太古雷鼎小友,你錯了,不是暗族要太古雷鼎,而是看來此鼎真的落入小友手中了,如此說來,飛雷所說小友攻打圣山一事,怕也都是真的那小友應該確實遇見過百足道人了吧,有些東西老夫不便明說,小友意會便可。太古雷霆其實也是一件祭器,有些人唆使暗族,協助圖謀此鼎,并非為了此鼎本身,而是為了此鼎身負的某種意義、使命只要此鼎還在小友手上,則小友與那百足道人背后的封魔巔,終究還是要再度交鋒的
寧凡閉上眼,腦海中回蕩著沖和帝的話語,面上卻沒有多余表情,看不出內心在想些什么。
一晃眼,又數月過去。
如今的界河沿岸,已有數萬東天仙宗云集,規模空前。
小股異族的侵擾,也越來越頻繁,幾乎每一日都有數十次異族進攻,規模也是一日大過一日。
如此一來,縱然金牛宮布置在界河沿岸的陣法足夠強大,也在異族不計死傷的沖擊之下,裂開了一些缺口,守河修士之中開始出現大批傷亡
陰云,開始籠罩整個界河。
這數月間,因沖擊界河陣法被滅殺的異族,足有數百萬之多,其中包括數十名仙尊、仙王。
明明被斬殺了這么多異族,但異族進攻的勢頭不僅沒有減弱,反而又愈演愈烈的趨勢,仿佛水底深處的異族,永遠也殺不盡一般
誰都看得出來,一味地防守界河沿岸,不做進攻,是不行的。
會盟高層之間數次會議之后,終于確定了新的攻守方略,開始有大量會盟修士被派出,去收復界河上失守的數百關隘。
那些關隘各據地勢,倘若全部收復,可與金牛宮的陣法遙相呼應,在界河水面之上,形成一層封鎖,不讓界河異族輕易破水而出。
盟主、副盟主在界河居中不動,收復界河關隘的重任,落在了主將、副將的肩上。
界河上空,一座巨大戰舟呼嘯飛行,已朝著界河外圍水域,整整飛行了十日。
寧凡站在舟頭,身后跟隨著數千東天強者。身為副將,他也需要參與收復界河關隘的行動,此刻正在戰舟之上,翻看著金牛宮發下的一份界河地圖。
地圖十分古舊了,其上標注著東界河第十一水路的字眼。
四天界河,各有名稱,所謂的東界河,指的自然是東天界河。
東界河共有十二條水路,其中第三水路通往西天,第六水路通往北天,第九水路通往南天。其余九天水路,曾經也都通往著某處,但可惜,早已在歲月長河當中廢棄,無法使用,成了名副其實的死水區域。一般情況下,渡河前往其他天界的修士,是不會走這些荒廢水路的,故而在這些水路上建造的界河關隘并不多,關隘的規模也往往不大。
此次行動,寧凡負責的是收復第十一水路上的關隘。在這第十一水路之上,只有十三座關隘。根據情報,當日異族攻陷第十一水路的關隘后,并沒有在第十一水路設置重兵把守,可以說,收復十一路關隘不會太大風險。有異族重兵把守的,是第三路、第九路、第九路的關隘,畢竟那三路,與其他三天相連,戰略意義最重
考慮到十一路沒有異族重兵把守,隨寧凡出征的數千修士,大都神色輕松。
在寧凡身后,侍立著三名萬古仙尊,是蒼帝派來協助寧凡的人。
這三名萬古仙尊,神色同樣帶著輕松,因為情報顯示,第十一路沒有異族仙帝鎮守。以寧凡殺過仙帝的實力,對付其他異族仙尊、仙王定是手到擒來,他們跟著寧凡辦事,風險近乎于零。
三人正自談笑風生,忽見寧凡放下地圖,目光帶著幾分不悅,掃了過來。
“你們太放松了,再有半日水程,就到水月關了。此地已進入界河外圍水域,有異族襲擊的幾率很高,不要大意”
水月關,是第十一水路上的第一座關隘,根據情報顯示,那里駐扎著十萬異族,其中有仙尊四人,仙王一人
寧凡自然不會將區區仙尊、仙王放入眼中,但他曾被金衡帝告知過異族的恐怖底蘊,對戰異族不敢有任何疏忽。
那三名仙尊卻不知異族的恐怖底蘊,雖說近幾個月因為異族進攻界河沿岸,造成了數萬東天修士的人員死傷,但異族死得更多啊,足足被界河陣法滅殺了幾百萬之多
故而絕大多數的東天修士,因為一連串的戰績,對于異族都是有些輕視的,認為這一次的界河之亂,可能不會有上一次那么嚴重。
“呵呵,副將軍多慮了,有您老人家在身邊,十一路的異族根本不足為懼我等對于副將軍的實力,可是發自內心的信服”一個禿頭老者微笑搖頭,他是萬古二劫的修為,道號化龍仙尊。
“化龍道友說得有理,在屬下等人看來,副將軍一個人便足以掃平十一路的異族,可惜每一條水路之上,都有一座主關,而這主關必須留下重兵把守才可我等跟隨而來,也不過是為了在收復主關之后,在主關留守罷了,不過是出些苦力,有副將軍頂在前面,哪會有什么危險。”又一個文士模樣的仙尊笑道,他是萬古一劫修為,道號金風散人。
“咯咯,妾身也覺得副將軍多慮了。當下距離水月關還有半日水程,戰舟之上有化龍、金風兩位道友看守就可以了,副將軍不妨去妾身的房間,稍作歇息如何”一個煙視媚行的魔修女子,對寧凡嬌笑道,居然想邀請寧凡春風一度。
她是一個新晉仙尊,人稱羞花夫人,是一個靠采補得道的女尊,氣息虛浮,屬于萬古仙尊的弱者,此次會盟修士當中,不少男修都是她的面首。
寧凡眉頭皺得更深,對于三人輕率的態度,十分不喜,卻沒有再多提點什么,更不可能在這一時間地點,跑去和羞花夫人鬼混的。
戰場之上,哪容尋歡作樂旁人輕視異族,他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雨念早已暗中散出。但因為界河上空存在某種磁力干擾,可混亂修士的感知,他的雨念無法看清太遠之外的東西
偶爾取出確定方位的羅盤,羅盤上的指針也是亂轉個不停,根本無法測定方位
這就是界河。
此地充斥著混亂的空間磁力,便是寧凡這等大能修士,若對界河不熟悉,都會在此地迷失方向。
所以才需要使用金牛宮特質的舟船來渡河。
戰舟在云端穿梭,看起來好似是在漫無目的地飛行,卻又冥冥之中遵循著某種玄妙的軌道,只要事先設定好目的地,則這戰舟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界河迷路。
此舟飛行速度,也就和普通仙尊的速度相差仿佛,但因為寧凡對界河不熟,唯有乘舟才可抵達目的地,卻是不得不耐著性子乘舟趕路了。
唏律律
忽有無數陰森的馬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戰舟之上,原本談笑風生地群修,皆是面色一變,便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當中,前方河水忽然左右分開,并有成千上萬的馬面異族,從水下殺出。
“不好此地有埋伏是陰馬族的人”
陰馬族,是界河異族當中的一支,族人多是馬頭人身,以喜吃人肉著稱。
往年每隔一段時間,東天修士都會向界河異族供奉童男童女,以祈求出行平安。那些供奉的童男童女,有很多就是被陰馬族的強者吃掉的。
此刻這些破水而出的陰馬強者,看待戰舟上修士的目光,仿佛是看待食糧一般。
數百名手持陰魂鎖鏈的陰馬強者,以鎖鏈捆住了戰舟,令戰舟不得前進。
其余陰馬強者則說著不知名的言語,一路獰笑,殺上戰舟
因為這些陰馬強者襲擊地突然,當場便有近百名東天修士隕落,或是被那些陰魂鎖鏈刺穿身體,或是被陰馬族的弓箭手以陰箭射殺。
雖說對屬下們的大意不喜,但當真有上百人因大意被陰馬族殺害,還是激起了寧凡眼中的寒意。
成千上萬的陰箭射向戰舟,那些陰箭也不知是如何打造地,威力極大,普通第二步命仙根本擋不住那陰箭的攻擊。
其中更有一些特制陰箭,連真仙、萬古都可殺傷。
化龍尊者一時不慎,竟被一道墨綠陰箭一箭射斷左臂,狂噴鮮血,大吃一驚。
更有一只四蹄踏著火焰、鬃毛由墨綠火焰所化的獨角馬,獰笑著朝化龍尊者沖至,一口咬斷了化龍尊者的脖頸,將他的頭顱吞下
那獨角馬,赫然有著堪比四劫仙王的修為
只一個照面,化龍尊者便頭斷身亡,元神險之又險地逃出尸身,卻又被那獨角火馬追至,張口便是一吞。
化龍尊者祭出數件法寶自爆,卻皆被那獨角馬一角撞毀,眼看就要被那火馬吞殺,化龍尊者眼中有了絕望。
“我命休矣”
必死之際,卻見那獨角火馬忽得慘叫一聲,被什么東西轟中,吐血慘叫,飛了出去。
卻是寧凡眼看化龍尊者將死,不得不出手,只隨手一拳,便把那獨角馬轟飛,又追上補了一拳,直接把四劫仙王修為的獨角馬打爆。
墨綠的污血碎肉,頓時灑滿戰舟的舢板
那獨角火馬一對眼珠在舢板上滾過,帶著至死不信的眼神,怎么也想不明白,這隊東天修士里面壓根沒有仙帝,為何有人能夠只隨手兩拳,便將自己滅殺
“阿里莫哀阿里莫哀”不少陰馬族強者,一見獨角火馬被寧凡所殺,頓時眼睛都紅了,不顧一切朝寧凡沖來,那氣勢,竟是有著不顧一切的決然。
看來這獨角火馬是陰馬族內重要存在,它的死,將這些陰馬強者全部激怒了。
但激怒了,又如何
寧凡翻手召出逆海劍,向天一祭,指訣一變,逆海劍頓時爆出成百上千的幽藍劍影,朝著周遭陰馬強者席卷而去,所過之處,萬古之下的陰馬強者,無一能擋那劍影一擊之威,皆被絞殺而亡。
只數個呼吸,沖上戰舟的陰馬強者,便全部被寧凡殺盡。
那些還沒來得及沖上戰舟的陰馬強者,則一個個獸瞳膽寒,看待寧凡的眼神,已如同看待絕世魔神。
隨著陰馬強者當中,一名二劫修為的仙尊一聲號令,所有陰馬強者潮水般退去,欲逃回界河水下。
但,逃不掉
寧凡噴出魔火,焚燒水面,周遭百里的水面,有百丈水深,被魔火燒成蒸汽,所有躍入水中的陰馬強者,皆被魔火燒死,無一幸免。
又催動逆海劍一斬,束縛戰舟行進的陰魂鎖鏈,盡被寧凡斬斷。
“繼續前進”
寧凡淡漠道,隨手取出一塊布巾,將拳上的馬血擦掉,似擊殺一名四劫仙王,擊殺上萬陰馬異族,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戰舟之上的氣氛,終于有些沉重了。
那些之前小覷異族的修士,再不敢對異族有任何輕視。只一時大意,便有一百多個同道殞命,若再被異族偷襲幾次
眾人不敢深想,終于有了危機意識。
化龍尊者面色苦澀,后悔不已,若非他太過大意,縱然那四劫獨角馬厲害,也不可能一個照面毀他肉身的。
如今失去肉身,他一身實力幾乎廢去九成,行同累贅,只能暫時進入艙內,和那些受了傷的修士閉關療傷去了。
自陰馬族襲擊后,一路上,寧凡一行又遇上了數次異族偷襲,眾人雖有戒備,仍被異族滅殺了數十人。
當然異族損傷更重,單只寧凡,這一路便殺了數十萬異族,其中包括七名仙尊,五名仙王。
只是這一次,數千修士誰都沒有因為這些戰績而喜悅。
明明擊殺了這么多異族,然而這一路所遇異族,竟沒有半點數目減少的趨勢
異族究竟有多少強者
難道真的殺不完嗎
這就是他們即將面臨的敵人嗎
半日后,一座損毀嚴重的巨關,出現在戰舟前方。
水月關
說是關隘已不準確,如今的水月關,早已被攻陷此關的異族強者經營數月,改建成了一個巨大巢穴。
關隘城墻上,處處可見墨綠色的巨大蟲卵,如心臟般蠕動著。
十萬異族強者殺機森然,等在關內,當戰舟來到時,無數陰馬族強者從關內殺出,陰箭、陰魂鎖鏈、陰火飛叉,無數攻擊朝戰舟襲至。
十萬異族前方,更有一條周身燃著墨綠火焰的巨龍,猩紅著目光,朝寧凡殺至。
那是一個準帝
那似乎是陰馬族的王
寧凡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戰舟下方的關隘之中,卻見關隘之內處處都是修士的白骨,白骨之上的筋肉,早已被陰馬族修士啃食一空
都被吃了啊
曾經鎮守水月關的東天修士們
“敢殺吾兒吾要吃了你”
陰馬族強者說的話語都是本族方言,但這陰馬族的王,竟懂得東天修士的語言,只是說的不太流利罷了。
“可以,我讓你,吃一回”
寧凡眼中寒芒一閃,忽然飛下戰舟,白衣獵獵,直奔那巨龍血口而去。
巨龍先是一愣,繼而殺機更甚,他不知寧凡為何會傻傻直奔自己血口而來,但這是一個機會,可將寧凡吞殺
“死”
巨龍一口將寧凡吞入口中,這才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意。
可隨機,他忽然面色劇變,有了恐懼。
轟地一聲巨響,他的龍腹竟被寧凡從內而外轟開,硬如鋼鐵的碎肉、臟腑碎塊,濺得到處都是。
“很可惜,你似乎沒本事吃掉了,那么,便換我來吃掉你吧”
嗤得一聲,劍光從內劈出,將巨龍整個身體劈開。
寧凡破開龍尸飛出,手中握著一個模樣驚恐地虛幻龍魂,隨手將其拋入煉神鼎之內,血光一閃,已煉成萬靈血的丹丸,隨口吞入腹中。
“殺”
寧凡閃身沖入十萬異族的戰陣之中,開始了無人可擋的屠戮。
戰舟之上的群修,皆被寧凡瞬殺準帝的一幕所振奮,操控戰舟,迎著異族殺至。
一番血戰之后,十萬異族被殺盡。
寧凡麾下,則又有數十人死亡,近百人負傷。
水月關,光復
同一時間,界河水域深處,無盡水底之下,十多條沉睡已久的長須巨龍當中,忽有一條居然睜開了憤怒的雙目。
“陰馬族乃本祖第七十四子所建族群,竟被人殺盡了哼,東天螻蟻已經開始收復第十一水路了么,可惜,有本祖在,爾等皆會成為本祖口中食糧,想要收復第十一水路,不過是癡心妄想”
竟是騰身而去,直奔水面游去。
其余巨龍這才睜開了龍目。
“龍且去水面了,怎么辦大神司可是嚴令我等仙帝,如非接到命令,不可出水”
“不用管他,隨他去吧。龍且實力不弱,便是遇上東天仙帝也不會吃虧,快去快回地話,大神司也不一定會知道。”
“嘿嘿,老夫也想去水面嘗嘗人肉的味道,這樣吧,老夫也去幫龍且”
“老夫也去”
“算我一個”
“站住龍且一人出水,已是違反命令,若爾等也去,一旦被大神司知曉此事,難以解釋。”
“這罷了,再過一段時間,大神司便不會限制我等出水了,那時候再去吃肉也是一樣。嘿嘿,東天的人肉,已有三千二百萬年沒吃過了,當年那兩個東天仙帝的血肉,可真是美味啊”
“老五,你最擅長感知,可能感知到這群東天螻蟻,是以何人為主”
“讓我以河圖鏡窺探一二,嗯第十一路領頭之人,似乎是一個姓寧的副將嗯此人不是仙帝”
“連仙帝都不是”
“只是仙尊”
“居然只是仙尊”
眾巨龍皆是一怔,繼而紛紛蔑笑。
東天螻蟻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的歲月,居然連仙尊都能當選界河會盟的副將。
什么姓寧的副將,聽都沒聽過果然只是螻蟻吧...龍且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光所有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