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古酒是魘龍一族特有的靈酒,淺嘗有百果融舌之香,豪飲有西風灼喉之烈。[手機,平板電腦看小說,請直接訪問m.,更新更快,更省流量]`樂`文```l`若以夜光杯去盛,則又會有盈盈日月清輝在杯中交相輝映,優雅美麗;從品類看,則又算是一種藥酒,于療傷一事有著莫大好處,單一一壇,便有莫大價值,何況是千壇了。
若非此酒服之有益,龍三錘怎么也不可能讓身負傷勢的寧凡,一舉罰酒千壇的,此酒于傷者有益,說是懲罰,卻未嘗不是一番好意。
考慮到寧凡酒量有限,龍三錘并不是真打算讓寧凡一口氣喝完千壇古酒,一怕寧凡虛不受補,二怕寧凡直接醉死。
龍三錘的初衷,是酒量無敵的自己,喝個九百五十壇左右,酒量不如自己的寧凡,只喝五十壇便可,這,是他估摸出的寧凡酒量極限。
這一極限,是他根據上次寧凡醉酒一事特意做出的安排,某種程度上,其實低估了寧凡的酒量。
然而屠皇貌似無心的一句話,讓豪氣干云的龍三錘險些被靈酒嗆死,郁悶之余,直接撇下酒宴,跑去閉關重塑肉身了,生怕左臂再生地太遲,會留下后遺癥。
如此一來,偌大的宴席,合計千壇古酒,通通留給了寧凡一行飲用。
“煩人的老頭走了,寧凡,我們自己喝!今天我要跟你證明,我認真狀態,酒量可是很好的!對了,把你葬月小情人放出來,一起喝!”屠皇貌似無心,提議道。
寧凡則無語,“你早點怎么不說殺過魘龍一事,是在為魘龍族除害…”
“你們也沒問我呀?”屠皇人畜無害地一笑,絕不承認自己是故意作弄龍三錘。
誰叫寧凡一進洞,龍三錘便和寧凡對轟了數百拳,呵呵,害得她家小蝴蝶傷勢加重了不少,不該罰么?
“算了,我稍后再跟龍兄道歉吧…”寧凡對腹黑狀態的屠皇大感頭疼,又對這種毫不做作的屠皇有說不出的熟悉。
屠皇腹黑時,給他一種再和小妖女相處的感覺。
屠皇傲嬌時,他好似看到了北小蠻、月凌空。
屠皇護短時,他有好似看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洛幽。
屠皇無邪時,他又好似看到了紙鶴、慕微涼。
之前他只以為,自己對于屠皇有種怪異親近與信任,是因為劍祖至情的緣故。
但如今,又隱隱覺得不是。
最終,在屠皇的提議下,寧凡開啟了一條玄陰界裂縫,從中召出了圣山一戰受傷的葬月、歐陽暖、黑魔,加入到這場酒宴。
本還想把烏老八也喊出來,結果屠皇直接扔出兩個酒壇,將剛剛走出玄陰界裂縫的烏老八,噗通一聲砸回玄陰界,摔了個狗啃屎。
烏老八被人欺負,下意識就想罵人,但一看砸自己的東西居然是兩個靈氣逼人的龍涎酒壇,頓時大喜,流出了口水,怨氣當場消了九成;再一看砸他的人,居然是半步準圣的屠皇,好家伙…頓時逆來順受,連最后一絲怨氣也消散了,反而對屠皇奴顏媚骨問起好來。
“新主母吉祥,小八謝新主母的賞!”
“免禮。本姑娘不喜歡和陌生男子飲酒,你,繼續呆在你主子的界寶空間,自己喝!若不夠,再給你兩壇,總之不要打攪我們!”屠皇大方得又拋給烏老八兩個酒壇。
烏老八立刻眉開眼笑地回到玄陰界。尋了個無人之地,咕咚咕咚喝起靈酒,不多時就醉死在地上,呼呼大睡。
睡夢中,也沒有責怪屠皇拿酒壇砸他,反而遺憾屠皇沒有再多砸幾壇,讓他多得些好處。人賤如此,藥石無救,已病入膏肓…
于是整個酒宴,只剩寧凡一個男子,除此之外,還有屠皇、葬月、歐陽暖、多蘭、黑魔五個女子在。
五女眾星拱月圍著寧凡,頻頻勸酒,卻當然灌不倒寧凡的。
古酒酒力太強,歐陽暖和多蘭很快便醉了,伏在案上,說著醉話。
而后是黑魔,這小妮子雖已成年,擁有了堪比準帝的修為,卻不勝酒力,很快也被放倒。
最后,就連葬月都醉了,衣衫半解,在一旁酣睡,卻不胡亂說醉話。雖說平日有些腦抽,醉態反而是最好的一個。
遲遲未醉的,一個是寧凡,一個是出人意料的屠皇。
不知何時起,屠皇坐到了寧凡身邊,二人比肩而坐,并不多言,只是咕咚咕咚痛飲古酒。
一旁的空酒壇,漸漸就多了起來,但二人酒量驚人,硬是無人倒下。
寧凡領悟了酒之精髓,酒力極強,當日被龍三錘灌醉,其實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自己想醉。若他不想醉,只憑百十壇百萬年古酒,根本放不倒他,
讓寧凡沒有料到的是,當日在火魂他內一滴就倒的屠皇,酒量居然也這么好,上百壇古酒下肚,居然還沒醉倒…
這讓寧凡對于屠皇的酒量有了新的認知。原來她的酒量真的不差,當日不勝酒力,真的只是因為進入火魂塔后,實力受限的緣故…
“怎么樣!本姑娘沒騙你吧!我的酒量,真的很好!”屠皇臉龐酡紅,美目晶瑩地可以滴出水,紅唇帶著酒水的光澤,燈火之下,說不出的嬌艷。
“嗯,你的酒量確實很好,從前是我小瞧你了。”
“服不服!”
“服。”
“我說過,來日要找個機會,和你拼一拼酒量的,今日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你敢不敢跟我拼一回酒,不計后果!”
“你身體尚虛…”
“不敢么?還是怕醉了以后,被我吃掉?”屠皇伸手挑了挑寧凡的下巴,故意激道。
寧凡輕笑搖頭,拍開屠皇作怪的玉手,也不作答,只是自顧自又喝了一壇酒,飲罷問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我能感到你的隱瞞沒有惡意,但還是有些介意,想問個明白。”
“…”屠皇美目一黯,也不作答,只咕咚咕咚又喝光了一壇古酒。
她不想回答的問題,便死也不會回答,將死之事,絕不會告訴寧凡,給寧凡添麻煩!
寧凡一嘆,不再問,又道,“你不愿說,多半是有什么苦衷,我不為難你。若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告訴我。”
“你幫不了我。此事不必再提,你只需陪我好生喝上一場便是,與我同醉!”屠皇笑道。
“好。”
“不能故意不醉!”
“…好。”
“痛快!這才是我喜歡的小蝴蝶!干了這壇!”
“這壇是你喝過的,胭脂印都在…”
“怕什么!我們可是一起闖過生死的交情,還避諱這點事情嗎!快喝!”
五十壇,一百壇,二百壇…
周圍的空酒壇越來越多,漸漸地,沒有強行保持清醒的寧凡,終于有了一絲醉意。
醉眼朦朧間,他聽到了屠皇的問話,“小蝴蝶,若你的未來,很想很想找到一個人,卻再也找不到她,那么,便不要找了…答應我…”
“哦…”聽不懂的寧凡,意識朦朧,胡亂答道。
“我希望你的未來,不是孤獨一人,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睜開雙眼…”
“睜眼…什么是睜眼…”寧凡真的醉了。
“很想和你,一起看一回荒古山的朝月,可已經沒有機會了…”
“看…去看…現在去…”
“傻瓜,看不到啊,年代不對,地點也不對…且現在的荒古山,怕是早已經看不到朝月了。”
“哦…”
“我給你表演一段劍舞,如何?此生我從未舞過,更不曾用過劍,不過…越是瀕臨消散,我便越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從前的我,似乎是一個劍術宗師呢。來,借我一柄劍。”
“借劍…借什么劍…哦…借劍…逆海劍…借你用…”
寧凡喚出逆海劍,借與屠皇使用,自己則伏在酒案,醉眼朦朧看著一個飄然出塵的曼妙身影,走下宴席,在當中持劍而舞。
很美的舞步…
好似世間所有溢美之詞,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美…
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見過,有人這般為他持劍而舞…又好似,只是錯覺…
屠皇…劍祖…姬青靈…
是一個人啊…
他是她的小蝴蝶,被她帶走蝴蝶的家鄉,被她帶入人間。
他找到了他的起源,真正的起源。
他感覺,自己對于輪回一事,有了更多的明悟,更多的了解。
然而醉得太深,很多東西,他腦仁混亂,無法參悟,只得放棄。
不知何時,屠皇沒有再起舞。
不知何時,他的懷中,撞入一個火熱滾燙的嬌軟身體…
朦朧中,寧凡看到屠皇迷離卻又清醒的眸。
此刻鉆入他懷里的屠皇,眼神沒有欲念,沒有情愛。否則不可能這般冷靜的…
但卻引導著寧凡,做著世間最最風月的事情…
“來,讓姐姐最后時刻來臨前,嫖一下你…”是屠皇得逞的聲音,深藏無法言說的悵然。
一夜過去。
晨光透過龍巢的一些禁制,從外界引入到一件客房之中,柔和而干凈。
客房內,寧凡腦袋昏昏沉沉,從宿醉中蘇醒過來。
他是第一個蘇醒的,身上一絲不掛。
他旁邊,還睡著五個女人,皆是赤條條睡死著,身上布滿了各種香艷痕跡…
寧凡揉了揉腦袋,腦海中,昨夜醉酒后被屠皇引誘的瘋狂場景,一幕幕重現。
他對屠皇頗具好感,屠皇勾引他,他當然沒有惺惺作態拒絕,而是順勢將屠皇按在了酒案上,壓了上去…
但問題是…起初他只是和屠皇在啪啪,但中途,居然又有其他女人迷迷糊糊地加入進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在酒案上喘息的二人,加入了歐陽暖,成了一對二…
歐陽暖也就罷了,寧凡與她本就做過此事,倒還無所謂,加入就加入吧。他乃亂古傳人,以一敵二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葬月居然也迷迷糊糊加入進來了!好吧,葬月是他鼎爐,早晚要采補的,早一點摘果子,他也無所謂…
但怎么多蘭也被酒精影響,做了錯誤決定,解開衣衫加入進來了…
還有黑魔…這小家伙才剛剛成年,居然也…不過這小東西,腰勁可真大,簡直野性十足,壓都壓不住…
看著床被上的四道落紅,寧凡狠狠扶了扶額,一轉頭,正對上屠皇錦被掩胸,青絲如瀑散開,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就是你趕走男人,只留女人和我喝酒的動機么…不覺得這種場景太過糜亂了么。”寧凡無語道。
“我說過,我憋了八千萬年,不要小瞧一個大齡楚女的饑渴。而我又喜歡熱鬧,人多好玩,很好奇其他人醒過來,會是什么心情。”
“你很高興?”
“嫖了你,我確實很高興,感覺不錯。”
“嫖?呵呵,這么說,你會后悔的。”寧凡眼中幽芒一閃,屠皇精致的鎖骨,以及被子下面似掩非掩的身體,讓他再度有了,懲罰的。
這一刻,屠皇在他眼中,不是幻術人偶,不是高高在上的半步準圣,只是劍祖,只是一個名叫姬青靈的普通女人…
“嘶!你想干什么!怎么又進來了!昨天夜里明明已經很多次了,你居然還能…”屠皇被按倒,一聲嬌呼,卻被唇舌堵住了所有的話,而后斷斷續續地喘息,無法說話了。
寧凡心中的野獸,是她放出來的。
那么,就該她負責!姬青靈!
于是,這啪啪聲從清晨一直持續到中午,當其他女子一個個醒過來后,很快便被波及,再度卷入到這場白刃戰之中。
最終,作為唯一戰勝方,寧凡穿好衣物,紅光滿面地走出客房,只留五個在床榻上敗陣的女人,疲憊睡去。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寧凡當然不會惺惺作態地后悔,此事反正都是你情我愿,且他已經許久沒有辦事了,實話說,感覺真的很不錯。
且到了最后,他更是運用起雙修功法,使得所有參與者,都從這次放縱之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受傷的幾個女子,除了歐陽暖,傷勢都因為雙修,大幅緩和,畢竟是第一次行事,療效自然十分顯著。
多蘭更是在進入的同時,被寧凡順勢種下一個子舍利在體內,修為有了大幅精進,卻因感悟不足,被寧凡暫時壓住突破。
當然,寧凡才是獲得好處最大的那個。
屠皇是幻術人偶,倒沒有帶給寧凡修為上的提升。
但葬月可是實打實的仙帝,寧凡還是第一次和仙帝鼎爐雙修,好處自是巨大。
可惜的是,神妖魔修煉到了極限,劫血修為又缺少法門無法精進。如此一來,雙修帶來的好處,無法作用在修為上面,便化入了寧凡的肉身、元神、識海,使得寧凡神靈廢體各方面強度,有了不小的精進。
更因為一場放縱,多蘭體內的圣女子母陰氣,有大半吸入了寧凡體內。剩余的小半,則還在多蘭體內,居然有了孕育胚胎的征兆!
但也只是征兆而已…
按照常理,從小浸泡在子母池水的圣女,若有男子交合,體內陰氣便會強行結成胚胎。
或許是因為寧凡殺戮太重,或許因為寧凡是天地不容的執修,總之他子嗣艱難異常。多蘭體內胚胎,明明有成形的征兆,卻又中止了成形,而是再度散為陰氣,化入到多蘭的每一寸肉身之中。
寧凡早就知道自己子嗣艱難,但艱難到如此程度,還是有些出乎意料,居然連子母陰氣都無法誕出他的子女。
如此一來,陰氣倒是真的徹底用盡了,與寧凡之前傳遍草原的謠言不謀而合,多蘭,真的被寧凡玷污了…
此事帶給寧凡好處的同時,也將在不久的將來,帶給多蘭一次修為上的暴漲,畢竟陰氣已化入到多蘭每一寸血肉。當然了,這需要多蘭苦修多年,才可完全吸收化入身體的龐大陰氣…
原本多蘭體內的陰氣,夠她一路修煉到仙帝,被寧凡吸收走大半后,約莫只夠她修煉到仙王了。
且這種陰氣掠奪,并非奪走一單位陰氣,就能獲得一單位。采補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能量轉化之間,有著巨大消耗。寧凡實際獲得,只有多蘭損失的十分之一…
這就好比一個人吃一百斤肉,不可能長出一百斤肉;完全采補一個仙帝女子,也不可能直接一步擁有仙帝修為…
寧凡有些自責,他一場酒醉,取走了多蘭一路修煉到仙帝的機會,日后,理應給她更多補償的。
等他踏上第二步頂點的時候,幫多蘭等女子成帝,應該…不會太難的!
至于寧凡吸收而來的陰氣,暫時儲存于體內,沒有煉化,畢竟修為暫時無法繼續精進了。若神妖魔某一修為突破瓶頸,則憑借這等數量的陰氣,足以令新晉仙尊等級的某一系修為,直接提升到萬古一劫程度的。
一直到快入夜,一個個疲憊不已的女子,才相繼蘇醒,換好衣服走出客房,除了屠皇以外,其他人臉上多少都有局促、難為情。
無他,一男五女大被同眠,這畫面,簡直不要太糜亂,諸女又不是風塵女子,豈會沒有羞恥感!
寧凡是有限的,說是一對五,其實他只能壓住一個,其余四個女人,往往都會兩兩相擁…
如此放縱之后,諸女之間,或多或少都有尷尬。
從宴席,到客房,一路上都散亂著男女撕碎的衣物,不明液體…足可見昨夜有多瘋狂,讓幾個女人內心羞恥度愈發大增。
就連早已習慣和寧凡盤腸大戰的歐陽暖,都感到略略難堪。再讓她和其他女人聯手,與寧凡大戰一次,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因為臉皮薄!
因為羞恥心作祟!
但被酒精麻醉時,半清醒的她,其實對那種糜亂并無排斥,反正男子只是寧凡一個…
不行,以后不能亂喝酒了,便是喝,也不能喝酒勁這么大的!
“夫君,我、我先回玄陰界閉關了,傷勢還有不妥呢。以后,記得少喝酒…傷身體…”歐陽暖耳根發燙,讓寧凡打開了玄陰界,急也似地逃離了現場。
“小霪…咳咳咳,小男人,我也回去磨合肉身了。記住,我雖然和你這樣那樣了,但我不是你的鼎爐!我可是堂堂上古大帝!”稱呼悄然改變的葬月,居然也逃了,不過走路的姿勢有點別扭,畢竟下面疼,昨天被寧凡的火力重點照顧過,進進出出太多…
“主人,我可不可以回去養胎,我感覺這次和主人交配后,肯定能生一只小九貍出來,必須把主人注入的液體好好利用才行呢,浪費是原罪…”妄想著孕育下一代九貍的黑魔,興高采烈回玄陰界了。不過寧凡知道,他子嗣艱難,這個小丫頭想生小九貍,幾率為零,最后多半是要失望的。
“前輩…對不起…我們,我們發生了這種事…”多蘭居然在道歉。
寧凡老臉一紅,該道歉的,貌似是他才對吧,他占盡了多蘭的便宜,現在多蘭脖子上,還布滿了他咬下的紅痕…
酒精真是害人…
枉為前輩!
“從今天起,不要叫我前輩了。”
“可我想叫前輩…”
“那,隨你吧…你體內的陰氣已經化開了,我還給你種下了一顆子舍利,你的修為精進不少,早些閉關吸收這些好處吧。”
“可我想先洗澡,下面好黏,還有東西在流…”多蘭難為情地解釋道。
這對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怎么聊都能扯回這個話題!
“…那你先去洗澡吧。”
“…洗完澡我想休息兩天,今晚不能和前輩睡了,太疼…”
“…好,你好好休息。”
多蘭也不知是真的想洗澡,還是因為難為情,想躲兩天寧凡,總之她跑回客房燒水洗完澡,就沒影了。
最終,只剩始終笑而不語的屠皇,還陪在寧凡左右。
“你不用找個借口開溜?你可是被我懲罰得最狠的一個。而且你我一夜之間如此親密,此刻四目相對,不覺得尷尬么…”寧凡望著云淡風輕地屠皇,無語道。
“不用,我臉皮厚。而且我也不疼,黏是有點黏,但我出來前,已經清理過了,沒有東西流。倒是下面還有些腫,不過以我仙帝級恢復力,恢復只是遲早的事,并不影響我再戰的。就是腰有點酸,腿也還有點麻,誰讓你一直把我腿舉那么高,而且每一次都太深了,我…”
“…好了,你不用解釋地那么詳細。”
“再戰,來不來?”
“還戰?你身體吃得消?”
“那種程度的戰斗,對我而言,實在不值一提。且就算吃不消,我也想一次嫖個夠本,難得遇上一個身體素質過硬的男鼎,怎么也得把你嫖個夠…”
“嫖我?你居然還敢這么說…”寧凡目光有了幽深。
“對。嫖得就是你…啊!等等,你真來!我不要了!放我下來!寧凡!你敢!嘶!好疼!”
“晚了!你想嫖,我讓你嫖給夠!”
數日后,令左臂超速再生的龍三錘,出關來找寧凡了。
一見寧凡,他便注意到了寧凡臉上的神清氣爽,目光一瞥寧凡身后的屠皇多蘭,發現這二女體內元陰都已不在,頓時明白了寧凡面上紅光從何而來,佩服地拍了拍寧凡的肩膀。
佩服地,是寧凡連半步準圣的屠皇,都推倒了,當真是我輩楷模!
“寧老弟艷福可真是不淺啊。不過老哥也不差,自從你給我一件先天祭器,我便暗中放出消息,已經有好幾個母魘龍,愿意為了祭器,與我結成道侶了。可惜那幾個母龍修為不是太高,不過長得那叫一個俊吶,膚黑體圓屁股大,絕對能給我生一大堆血脈根骨俱佳的小魘龍…”
膚黑體圓屁股大...確定長得好?寧凡有些懷疑龍三錘的審美,畢竟是魘龍,不是人類,審美奇怪也無可厚非。
龍三錘笑罷,轉而又是一嘆,“哎,可惜我魘龍一族婚禮極其復雜,老哥還得在準備數十年,才能擺喜酒納親,到那個時候,寧老弟怕是早已經離開圣域,無法參加老哥的婚禮了吧。”
“嗯,我在東天還有事情要辦,必須早些回去,怕是趕不上龍兄的婚禮了。”
“這是極丹圣域最后一次開啟,寧老弟這一走,日后怕是很難再見了。”龍三錘嘆息更甚,他一生無友,寧凡還是第一個對脾氣的朋友,想到日后無法再見,不由有些難過。
“龍兄不必嘆氣。這極丹圣域明面上只有一個界獸通道,可通往外界,暗地里,卻未必沒有其他隱蔽通道的。我可不信那些大卑老怪對于此事沒有后手。若有朝一日我還想再來極丹圣域,總會有辦法的。”
寧凡安慰道。
最終,龍三錘將位于石焰的這一處龍巢,完全送給了寧凡,自己則離開,去了木焰的一處龍巢定居。
他找的好幾個母龍未婚妻都在木焰,自然需要住過去的,與其將這龍巢荒廢,送給寧凡倒也不錯。
龍三錘走后,空蕩蕩的龍巢,最終只剩下寧凡、多蘭、屠皇。而等到寧凡一走,此地便只剩下屠皇與多蘭二人居住了。
這一刻,寧凡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不足,若他擁有足以鏟平此界圣人意志的力量,則二女可隨他離開極丹圣域,離去后,亦不會受到圣人意志的詛咒,一點點消亡。
修為不是一切,但果然不能沒有修為呢。
他也無法停下腳步,陪二女留在此地居住,他的事情太多,必須由他完成,不可懈怠。
又是數日過去。
寧凡在龍巢之內布下諸多隔絕因果的陣法,將龍巢的隱蔽等級再次增加,又留給了屠皇、多蘭諸多物品。于是,離去的那一日,終于還是來到。
洞內冬暖夏涼,洞外卻陰云密布,秋風蕭瑟。
蕭瑟秋風中,寧凡本打定主意,直接離去,絕不回頭,但走到洞口,終究還是收住腳步,回頭對二女囑咐道,
“待我修為足夠,會將你們接出極丹圣域,在此之前,你們留在龍巢等我,若無必要,切莫走出,以免被大卑準圣察覺。但只要呆在這處龍巢,那些準圣便找不到你們的。”
“前輩放心,多蘭正想找個安全之地閉關煉化散入體內的龐大陰氣。數萬年之內,不打算走出這處龍巢。這里很好,多蘭會在這里等待前輩歸來,下一次前輩來找多蘭,多蘭肯定已經是一個萬古修士了呢。”多蘭神情失落,對寧凡道,她舍不得寧凡,卻終究沒有半句挽留。
真的會有再見之日么?她便是懷疑,懷疑的不是寧凡,而是極丹圣域再次進入的可能。
“好了,寧凡!你快些離開吧,等你修為足夠,便早些回來接走多蘭,不要讓她在這里等太久。”屠皇內心說不出地悵然,面色卻如常,看不出絲毫別離傷感,似冷硬無情一般。
“只接多蘭?不用回來接你么?”
“…不用。”
“你想永遠留在此地?也行,等我修為足夠強大,強到連這些大卑準圣都不敢算計你的時候,你想留在這里也無妨,到時候,他們便不敢對你如何了。”
“嗯,我相信你能夠強到那一步的,但若可能,我希望你不要為了修煉,太過逼迫自己。且修煉到第二步的頂峰之后,永遠不要再朝第三步修煉。”
“為什么?”寧凡一詫。
“你是執修,第三步于你而言,是一個痛苦選擇,而我不希望你痛苦。且你的種族資格,應該也不夠成圣的,這天地,蒼茫蝶本就是成圣艱難的一族,而你,更是一只血脈普通、修了執道的蒼茫蝶。若普通人的成圣難度是一,蒼茫蝶便是十,而你,是百,是千,甚至是萬…”
“我成圣,竟比普通人困難這么多?”
寧凡一詫,沉默少許,搖頭道,“成圣對我而言,還太遠。此事我暫時不打算去想,但若是真走到那一步,我想我無論如何,都會想要嘗試一下的,我想知道,第三步是什么樣子…抱歉,你的這個建議,我可能不會采納。”
“嗯,你自己決定便是,若成圣才能讓你感到快樂,我會全力助你,可我力量有限,便是助你,怕也是不行的…畢竟連我自己,當年都無法走到那一步呢。古來天驕,埋骨圣路者,不計其數,而圣人,于第四步而言其實還是螻蟻…凡人會獵殺大型動物為食糧,卻不會去拿微生物果腹。若無法走到頂點,我寧愿你平凡,至少安全…第三步,拼的是底蘊,而這,正是你最缺乏的東西…”屠皇苦笑。
“你在說些什么?我聽不太懂。”寧凡搖搖頭,他知道,屠皇又在說些聽不懂的胡話了。
這是屠皇體內的劍祖至情在作怪。
這段時間,寧凡已經反復研究,卻根本找不出替屠皇剝離劍祖至情的方法。唯有和光明佛等人選擇同一方法,廢掉屠皇修為,才有一線分離劍祖至情的可能。屠皇堅決反對被廢掉修為,考慮到龍巢的安全不是問題,寧凡便也沒有堅持剝離屠皇的劍祖至情了。只要屠皇不走出龍巢,留著劍祖至情,別人也找不到,圖謀不了。
“還有話要說么?”
“沒了!快走吧!”
“那么,我走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寧凡轉身,大步堅決走出洞口,頭也不回地給二女擺擺手。
很快,就看不到蹤影了。
多蘭愈發傷感,嘆息不已。
屠皇沒有嘆氣,只是目光微不可查一黯,仿佛這一別,便永無再見之日。
而當寧凡離去后許久,她終于不再壓抑體內死氣,臉上幻術造出的紅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血色的蒼白與虛弱。
“青靈姐姐,你怎么了!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死氣從你體內傳出!你究竟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是傷勢加重了嗎!”多蘭大急。
“別急,不過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而已,本來早在數日前我便該消散了,但我怕小蝴蝶知道,便又強撐了數日,已是極限,再也無法支撐了呢。待我死后,你便需要一個人在這龍巢居住了…”屠皇面色慘白,笑容卻極為安詳、滿足。
她只是一個幻術人偶。
她不是真實,只是虛假,且是比幻夢界的陰界之民更加虛假的存在,生死全在十蜂至尊的掌控當中。
她這一生,修得是什么道!不過是十蜂安排給她的經歷、修為罷了!
她的喜怒哀樂,都是虛假,唯獨在遇到寧凡后,終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虛假背后的真實。
越是瀕臨死亡,她的腦海便越是多出紛繁復雜的記憶,那些記憶,來源于她體內的劍祖至情,來源于真界,來源于她還是劍祖的日日夜夜。
在那些記憶中,她不會笑,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樣子,永遠與劍相伴。直到某一日,她的身邊,終于有了一個比性命還重要的小蝴蝶…
“我寧可死,也不會讓十蜂算計我家小蝴蝶的!呵呵,這一次,十蜂要失算了!”是屠皇決然卻堅定的心聲!
這心聲,透過她體內的一絲幻術聯系,從此地,傳達到了無數距離外的千層虛空之下!
空間亂流深處,五名準圣強者在這里廝殺,為了爭奪古國二陣陣圖、極陽水、開天氣息木盒等三件寶物。
準圣之爭,極難分出勝負,且此地共有五名準圣,一連斗了十日,居然還未決出三件寶物的歸屬。
其中,光明佛、死帝已經聯手。這二人不得不倆手,因為唯有他二人的準圣修為,是通過轉世靈軀獲得。
轉世靈軀的最大缺點,就是無法持久。每一次使用修為,都只能持續極短時間,更多的時間,他們必須以半步準圣的本身修為,與其他準圣拼斗,占不到任何上風,唯有聯手才有一絲斡旋的可能。
三件寶物當中,古國二陣被牛鬼至尊搶到手中,因為始終都在拼斗,來不及分辨真假。
開天木盒被百足道人搶到手,也來不及查探。
極陽水則被十蜂至尊搶得。
這三名準圣,雖說各有收獲,卻還想搶奪其他人的東西,故而沒有急于離開空間亂流,而是繼續在此地拼斗。
表面上,十蜂至尊獲得了極陽水后,還在為搶奪古國二陣、開天木盒賣力,但其內心深處,對于這兩個東西卻是極為不屑。
因為她和其他準圣不同。
唯有她知道,寧凡扔出的古國二陣、開天木盒都是假貨,倒是這極陽水,居然是真東西,故而才會被她搶在手中。
“有趣,真是有趣,這幾個老東西完全不知道三件東西之中,有兩件是虛假。最大的好處,其實在我的手上。這極陽水,似乎還是從黃泉海底的煩惱井中獲得的,真是只了不起的蒼茫蝶呵。連我都無法到達的黃泉海底,此子居然能夠來去自如,且竟從海底獲得了此物…”
“可惜,此子終究還是在我的局中。等他發現姬青靈命不久矣,一定會來求我的。到時候,我便設法取得他的蝶種!蒼茫蝶的蝶種,可是極有培育價值呢,于我食靈蜂一族,可是至寶。”
“算算時間,劍祖傀儡已經快要死掉了,嗯,和這些老不死打得夠久了,差不多該找通道離開了。那幾個老東西想要離開此地空間亂流,可是不易,但若是像我這種從八千萬年前便開始籌備此事的人,想離開早有布局的空間亂流,并不難呢…”
十蜂至尊臉上掛著蓮花般圣潔的微笑,舉止優雅,與其他準圣拼斗著。
但忽然間,她笑不出來了,萬古不改的圣潔笑容,居然頭一次透出一絲猙獰!
“該死!劍祖傀儡居然使盡手段,沒讓那蒼茫蝶得知她的瀕死!失算了!”
“好你個劍祖傀儡,好你個姬青靈!你以為你這點手段,就能阻止我算計你的蝴蝶道侶嗎!休想!”
十蜂素手一揚,神光爆射,氣息居然一瞬間解開壓制,一路攀升到了遠古大修的程度!
這,才是她真正修為!
若非算計有誤,她絕對不會貿然解開體內修為隱藏的!
遠古大修級氣息一散,直接將其他準圣震得吐血而退,而后纖足一踏,腳下居然蕩起一圈圈的金色波紋,繼而身形淡化在了波紋之中,直接撕開天地,從此地空間亂流消失無蹤!
其他四名準圣擦去鮮血,皆是倒吸冷氣,大吃一驚。
顯然沒料到十蜂至尊的真實修為,居然是一名遠古大修!更能從千層虛空的空間亂流直接離開,此事,他們沒有一個可以做到!
“該死!那死蜜蜂,居然隱藏得這么深!若她有這等修為,這等本領,當年怎么可能真被南藥老兒鎮壓!莫非當年的鎮壓,也只是為了麻痹我等!從當年便開始隱藏了嗎!她究竟在圖謀什么!”
“遠古大修!不可能!那死蜜蜂不是普通準圣,她竟是一名遠古大修!我不信!”
“真界的食靈蜂一族,因犯重罪,被剝奪了產生遠古大修的資格!如今的時代,此族根本不可能誕生遠古大修,這死蜜蜂怎可能達到這一步!”
“莫非這只死蜜蜂,早在食靈蜂一族獲罪前,便已修煉到遠古大修的程度!”
驚聲齊出!
但十蜂,注定不在乎這些驚聲的。
她一路穿梭虛空,回到外界,方一回歸,便使用了因果搜羅,來搜尋寧凡、屠皇的下落,卻自然尋不到的。
神情登時一冷!
“查不出姬青靈的下落,也查不出那只蒼茫蝶的下落!但身為食靈蜂的我,能感覺出,那蒼茫蝶,還沒有離開此界!我的胃袋,還在分泌胃液,這,便是證明!”
“我雖找不到你,但我卻能讓我的聲音,傳遍此界,入你的耳!姬青靈呀姬青靈,你想瞞住你的小蝴蝶,不讓她知道你的瀕死,但我偏要讓他知道你的隱瞞,讓他鉆入我布下的局,讓他成為我的食糧!”
寧凡一路離開三焰,離開極丹圣域內圍,朝外圍離去。
有龍三錘的龍巢在,他并不擔心屠皇、多蘭的安全,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帶二女共同離去。
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憂,在心中縈繞,揮之不去…
越是快要離開極丹圣域,他便越感覺有什么事情沒有了結,沒有收尾。那感覺不似錯覺,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我在這極丹圣域,還有什么事,沒有做完么…”
“來到極丹圣域的目的,已全部達成,似乎沒有什么事情遺忘才對…”
寧凡壓下心中雜念,一路飛至極丹圣域的空間節點位置。
只要通過這空間節點離去,他便可回到東天,只要一步踏出,他便算是真正和極丹圣域告別。
但這一步才踏出一半,忽然一道回蕩天地的女子之聲,傳遍整個極丹圣域!
是十蜂至尊溝通一界的無差別傳音!
只要寧凡還在此界,必定能夠聽到!
“蒼茫蝶!姬青靈馬上就要死了,你居然還不知道此事!若想保住她的命,便來找我!拿你的賤命,換她的命!”
語氣說不出的輕蔑!
明明為了圖謀寧凡布局多年,卻似乎根本看不起寧凡的蒼茫蝶血脈一般。
咯噔!
寧凡目光一震,一瞬間明白了心中始終空落的感覺,來源于何。
一瞬間,想通了屠皇的隱瞞是什么!
原來她已經快要死了…
卻…沒有告訴他!
卻…壓住死氣,擠出笑容,和他纏綿!
從前,他對屠皇的感情無關風月,但如今,這感情已不再純粹,生生染上了風月,有了男歡女愛。
但又不只是風月。
還有比風月更重的東西!
只一步便可踏出極丹圣域,但寧凡硬是收回了腳步。
他不走了!
他要去找屠皇,問個明白!
所有極丹圣域的生靈,全都聽到了十蜂至尊的傳音!
便是身處龍巢當中的屠皇,也聽到了十蜂的聲音,神色劇變!
劇變之后,是震怒,怒的,是這十蜂賊心不死,到了此刻,居然還想要小蝴蝶的命!
這怒,一如當日劍祖尸骨言及十蜂之時的憤怒!
倘若劍祖一生,有什么逆鱗是絕對不容許旁人觸碰的,那逆鱗,便是小蝴蝶!
原本虛弱垂死的身體,好似在這一刻,強行燃燒,強行生出了力量!
屠皇恢復了力氣,輕輕推開扶住她的多蘭,站定。
她詫異地內視了自身,但當發覺是體內劍祖至情在燃燒,在提供給她能量后,有了明悟。
這不是她主動使出的力量。
這是她因為擔心小蝴蝶的安危,而犧牲自己,所爆發的至情力量!
她亦不再躲藏于龍巢,而是對多蘭叮囑了一句,快速飛出。
“多蘭,你留在這里,不要走出,等小蝴蝶接你的那一天。”
“而我,要去辦一些事情,用這具虛幻之身,為小蝴蝶掃平一些大敵。此后的路,希望你們能代替我,陪在他身邊…你們,是我的笑容,每一個笑容都獨一無二,都有與小蝴蝶相處的一幕幕記憶。唯有你們,能讓他快樂…”
多蘭驚聲欲阻,她完全不清楚狀況,更不明白屠皇話語里的深意。
但屠皇已經飛出,便不會再回頭!憑多蘭,無法阻止!
屠皇的幻術之軀在燃燒,她的至情在悸動,她此刻修為遠遠不如十蜂至尊,但她卻有一股執念在咆哮,欲將算計小蝴蝶的十蜂,徹底抹除!
誰都不能傷害她的小蝴蝶!
就算你是紫斗仙皇欽定的紫斗仙域遠古第十靈,也不行!
倘若不能讓小蝴蝶安心離去,至少,得讓他安全離去。
神魔傷她小蝴蝶,她便斬盡神魔!
仙皇傷他小蝴蝶,她便劍指仙皇!
“遠古第十靈!你算計我家小蝴蝶,我決不饒你,絕不!”
正在整個極丹圣域呼嘯飛行、尋找寧凡下落的十蜂,沒由來有了脊骨發冷的恐懼。
在劍祖聲音傳入她耳中的瞬間,已開啟遠古大修修為的十蜂,毫無征兆地狂噴鮮血,竟是被劍祖一句話語斬出了傷勢!
何為劍祖!
一字一句,一個眼神,皆可化作劍技,斬殺敵人!
這不是言劍之術,也不是言出法隨,更不是道意、道力、道則、道源的應用。
在道源之上,有著第三步圣人才能擁有的力量,那種力量與道源不同,獨一無二,絕不可能同時被兩名圣人所具備!
那種里面,超出大道本源,名為…道統!
劍祖的話語,有道統的力量,可化道統言劍,威能莫測,弱一些的遠古大修,甚至連承受劍祖一句話的資格也沒有!
這才是荒古仙域第一仙帝的力量!
這才是以第二步修為、斬第四步衣角,震驚三界的原因!
“不可能!你的劍祖至情明明被我以奉靈宗太古印記封住,怎可能會解封!你怎可能會擁有堪比全盛之時的力量!”
十蜂至尊亡魂大冒,渾身都在發抖!
在她近乎恐懼的目光中,一個一襲青衫的曼妙女子,直接撕開天地,從中走出。
不,不對!
不是解封!
是在燃燒所剩輪回!
是在以徹底抹滅劍祖至情為代價,換取短暫的全盛力量!
“你瘋了!就為了一個血脈平凡的小蝴蝶,你至于連最后一絲轉世重生的希望都拋棄嗎!要知道就算到了今日,荒古仙皇對你仍舊有一絲寬恕,否則當年派來抹滅你的人,絕不可能是南藥圣那種廢物,極可能是涅圣甚至荒圣!只要你保留一絲至情不滅,只要你先荒古仙皇低頭,承認錯誤,他必定愿意重新接你回荒古仙域的,畢竟你是擁有道統的第二步,是有望非功德成圣的存在,若你抹滅最后一絲至情,則永無重生之希望!快住手!”
“重生?若沒有了小蝴蝶,我要什么重生!要什么不朽!若命運注定我和他生死無法兩全,我唯一的心愿,便是代替他而死!讓他代替我,活下去!”
“瘋子!瘋子!就為了一只普通蒼茫蝶!你居然做到這一步!就是因為你的不可理喻,荒古仙皇才會委托我九天十地,誅殺那弱小蝴蝶。若非如此,我堂堂遠古第十靈,豈會對一個垃圾蝴蝶如此上心…”
“聒噪!”
屠皇美目射出兩道神芒,化作利劍,直接將十蜂至尊肉身斬成兩截,余波更是打穿了天地,打穿了數百萬層虛空,使得整個極丹圣域界面不穩,有了劇烈晃動!
這一刻,整個極丹圣域,所有飛劍全部不再聽從主人的限制,化作流光,朝屠皇所在朝圣一般匯聚而來。
幾乎眨眼之間,劍鳴之聲便傳遍整個極丹圣域,使得整個世界再無第二個聲音,只剩下劍的聲音!
“該死!這女人莫非是想毀掉極丹圣域不成!”
“阻止她!”
“不能讓她毀掉整個極丹圣域!”
僅存的四只始祖雷雀天道魂有了恐懼,明明屠皇此刻散發的氣息,只是第二步程度,但帶給他們的威脅感,卻比當年建造極丹圣域的那個南藥圣還要可怕!
可惜四只始祖雷雀還未如何對屠皇動手,便被屠皇袖袍一卷,整個天空,頓時被劍光一劍劈開!
四只藏身于天道內部的始祖雷雀,皆被劍氣重創,哪還敢攻擊屠皇,大氣都不敢喘了!
他們看得出來,是屠皇手下留情,他們才能茍活,否則直接就會隕落,這女人,有抬手覆滅此界天道的恐怖實力,比創建極丹圣域的南藥圣還要可怕萬倍!
“念爾等在圣山之上幫過小蝴蝶,我不殺你們,給本姑娘滾!”
屠皇冰冷無情道。
“是是是,大人息怒,我們這就滾!”
四只始祖雷雀頓時就不知跑去了哪里,哪有半點天道的權威與尊嚴…
“姬青靈!你居然敢毀我肉身!你該死!你以為燃燒輪回就能殺了我嗎!你錯了!我本名十蜂,蒙荒古仙皇恩澤,賜姓為姬,改十蜂之名為十靈。便讓你看看,這個名字有何等妙處!”
一道金色的蜜蜂元神從十蜂殘尸中飛出,驚怒交加地吼道,繼而峰尾射出一根金色蜂針。
那蜂針迎風而長,化作一柄金色神矛,有無邊道則交織,發出宏大天音,朝屠皇猛然逼近。
“以半滴大荒之血,制成的荒古神矛么…我的身上,早已失去大荒血兵。那么,便以我的血,去污濁你的大荒血兵好了!”
屠皇露出最后一抹微笑,被那金色神矛貫穿身體,沒有躲避,沒有反抗。
繼而肉身嘭地一聲,爆成血霧。
但那血霧不知為何,竟忽然一凝,化作一個又一個古奧難明的烙印,刻印在了金色神矛之上。
繼而,金色神矛居然一點點腐朽,一點點風化,一點點…磨蝕成了飛灰!
“不可能!你居然憑幻術人偶之身,毀掉了大荒血兵!我不信!”
血兵被毀,金色蜜蜂元神咳出金血,體型也縮小了一大圈,似乎萎靡到了極點。
繼而漫天血霧化作血風,將它卷入其中,它想要逃,卻根本逃不出去,那血霧之中,每一滴血,都承載了劍祖的劍之道統!
此刻,金色蜜蜂無比后悔接了荒古仙皇的任務,來殺寧凡,帶回認錯低頭的劍祖至情。
劍祖根本不會認錯。
這,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女人!
“姬青靈,你很好,好得很吶!今日斬我第二元神之仇,我姬十靈記住了!我姬十靈雖說本尊無法來到紫斗仙皇的幻夢界,卻可留在真界,等待你家小蝴蝶的到來。若他不去真界也就罷了,若去,我必將其碎尸萬段!已燃盡輪回的你,再也保護不了他了!哈哈哈!”
金色蜜蜂在獰笑聲中,被血霧道統之劍斬成了虛無…
而后,血霧帶著屠皇最后的嘆息,一點點,消散于風中,似根本不存在過…
許久之后,寧凡一路狂奔,趕回龍巢,卻只找到多蘭,再找不到屠皇了。
他將雨念開啟到最大,始終陰云密布的天空,終于雨落,好似天空在哭!
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寧凡神情如癲,這種神情,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忘了體內的傷勢,忘了天地間的一切風景,甚至忘了呼吸。
他將雨術開啟到有生以來的最大,幾乎布滿整個極丹圣域,卻,找不到屠皇的蹤跡!
甚至連之前還能稍稍感應到的十蜂至尊,都不知為何,找不到了…
許久,許久…
寧凡的雨念忽然捕捉到極丹圣域某處天空的劇烈爆炸!
他不顧一切,朝那個地方趕去,但到了那里,卻什么也找不到。
這里沒有屠皇,沒有十蜂至尊。
只有兩道沖天的死氣,同歸于盡于此地。只有無法驅散的恐怖劍氣,在天地間回蕩。只有無數不受操控的飛劍,還在朝著此地陸陸續續飛來。只有劍氣之中夾雜的屠皇話語,還遺留于天地間,當寧凡趕來時,一聲聲入耳…
“對不起,小蝴蝶,讓你第二次看到我的死…”
第一次,是劍祖白骨死于寧凡眼前。
第二次,是此刻,劍祖至情的消亡,屠皇的滅去。因逆鱗觸動,居然不惜一切,最終斬殺了十蜂至尊…
從此,劍祖尸骨也好,劍祖至情也罷,都將從世間煙消!劍之道統,也從此刻,真正失去了前代之主。
從此…他將再也找不到她,無論從世間哪一個輪回,都找不到…
“我想象過無數離開極丹圣域的心情,卻不料,會是這樣的沉重…”
“我想象過我與你的無數因果,我知我們緣起于蝴蝶家鄉,卻不知,會緣盡于此地…”
寧凡沉默而立,雙手緊緊握成拳,握得出血。
第一次,劍祖尸骨消散于眼前,令他惆悵難言,選擇了用一場宿醉來遺忘那種心情。
但第二次…他要如何遺忘這種空落落的心情…
遺忘這種心如刀絞!
遺忘這種恨不得打碎整個天地的瘋狂,與自責。
他為什么沒有早些發現屠皇的瀕死!為什么!
他生,她死…她死,他生。
仙消散后,會歸于何處呢…
“以我寧凡之令,把劍祖,還給我!”
寧凡周身忽然爆發出沖天紫黑色妖靈力。
這一刻,他不是劫血主導,也非古魔古神主導,他是古妖!
他向天一指,天空之上,頓時呈現出一個紫黑靈輪,一經呈現,不斷變大,最終竟是巨大到足以遮天。
他神通一催,無邊吸力從靈輪之上傳出,欲從天地之間,吸回屠皇消散的殘魂。
他不知屠皇是不是那種死而不屈的人,便是不是,他,也要留下她!
“愚蠢小兒,居然妄想憑五靈輪的第一輪,拘禁姬青靈之魂,不得不說,你很無知,也很無能。哦?原來如此,你是姬青靈當年撿到的那只蒼茫蝶啊。區區凡蝶,能修煉到今日,倒也難得。可惜,第二步便是你這等凡蝶的極限了,便是成帝,也沒有可能的。這樣吧,我欠姬青靈一個人情,給你十息,就此罷手,我可替你欺瞞黃泉圣宗,免你干涉姬青靈一身道統歸位的重罪。”
一道聲音,好似從無盡輪回另一頭傳出,呼嘯而來,帶著第三步之威,震得寧凡狂噴鮮血,墜下長空,剛剛釋放的扶離靈輪,直接碎成兩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第三步之威,寧凡有了渺小之感,身體更是本能地有了屈服之念。
那屈服,并非來源于他本人的意志,而是來源于那神秘圣人的意志!欲以意志,控制寧凡身體,阻止寧凡行那瘋狂之舉。
寧凡目光愈發血紅!
那神秘圣人跨越時空的話語,或許帶有一絲善意,但若是阻止他奪回劍祖,則無論是誰,都是敵人!
“我一定要帶回她!一定!”
寧凡一聲怒吼,戰陰陽的星辰,在其眉心發出璀璨神光,竟在圣人意志的壓制之下,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而后他頂著無邊圣人威壓,再度釋放出了扶離靈輪,欲從天地收領劍祖殘魂。
神秘圣人還欲阻止,寧凡卻張開了滅神巨人法相,并點燃了體內一滴扶離祖血!
這一次,他沒有再被圣人威壓一擊打下長空!
這一次,他的扶離靈輪妖靈力強了何止十倍,亦沒有被區區圣人威壓壓碎。
“嘶!古國滅神盾的碎片!還有扶離燃血!那姬青靈對你而言,是如此重要的人么。連古國滅神盾都暴露在了老夫眼前,且連扶離一脈的祖血都舍得拋棄,你倒是讓老夫動容,可惜老夫職責所在,不能任你干涉此事呢。今日之事,老夫可以當做沒看見,你,退下吧!”
嗤嗤嗤!
五道金光忽然憑空出現于天地間,化作金箍,箍住了滅神巨人的脖頸、四肢。金箍一緊,扎入血肉,可以這么說,此刻這金箍收縮之力,絕對比當日寧凡在圣山之上引發的天劫威力還要恐怖。
隨著那金箍收縮,滅神巨人的脖頸、四肢全部被箍爆,法相被正面攻破。
法相已毀,那五道金箍出現在了寧凡的脖頸、四肢之上,束縛之下,寧凡只覺肉身欲裂,法力遭封,燃到一半的扶離妖血被封,打開一半的扶離靈輪因失去法力維持,再度消散…
寧凡睚眥欲裂。
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之下,他居然連稍稍反抗都做不到!
屠皇隕落的地方,忽然有了一些星星點點的光點升起。
而后天地之間,忽然有了無數臺階出現,這臺階一路通天,遠遠看去,黃霧繚繞,看不到盡頭。但卻隱隱可以看到一處模糊的人頭輪廓,有無形的威嚴,聳立在臺階盡頭。
那些星星點點的光點,朝著臺階之上飛入。不,說飛入并不準確,與其說是飛入,倒不如說是被臺階盡頭的巨大人頭,張嘴吸了過去,而后吞入口中!
“似你這種程度,不過可與古之仙尊媲美,在真界要多少有多少。別妄想能從老夫手中干涉道統一事的歸位。不殺你,已是老夫顧念舊情,莫要逾越,卑微的螻蟻!”
是神秘圣人回蕩天地的不屑之聲。
然而那聲音再巨大,寧凡也不在乎,完全聽不到了。
他忘了眼前的一切風景,忘了耳邊的一切聲音,甚至忘了束縛在身上的五個金箍。
他目睹那人頭吞噬光點的一幕,他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人頭每吞一些光點,他距離屠皇的距離,便也越遠…
“把她…還給我!”
寧凡沙啞著聲音,元神沖出了慘遭束縛的肉身,朝巨大人頭撞去。
而后,星星點點的光點也好,寧凡的元神也罷,都被那巨大人頭一口吞下。
“嘶!居然為了姬青靈,沖入到冥主的口中!以那蒼茫蝶修為,不應該察覺不到被冥主吞下的后果,居然有如此魄力,倒也不枉那姬青靈當年為了這只蝴蝶,失去一切了。可惜,這蒼茫蝶太弱了,須知就算是傳說中的蒼茫九蝶,被冥主吞食,也只有消化毀滅一條路的…”
在神秘圣人的嘆息聲中,此地無數臺階也好,神秘人頭也罷,都消散于天地,好似不曾存在過。
真界,黃泉圣宗。
在一片充滿奇異光芒的云層之上,有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老者,神情惋惜,負手而立。
在他的前方,聳立著一棵萬丈之高的古樹,此樹氣息龐大,更似有靈一般。又有無數嬰兒形狀的果實,結滿在樹上。
那道袍老者修為看不出具體,可以知道的是,這是一名圣人,且不是始圣,而是更高層次的存在。
他目露惋惜,明明在看著萬丈古樹,卻好似,在看其他別的東西一般。
“有趣,區區凡品蒼茫蝶,居然敢為了姬青靈,闖入冥主的口中。冥主之口,乃是世間一切亡魂的歸宿,在那里,可不會有什么輪回轉世,只有消化,毀滅。”
“此子想要帶出姬青靈的全部道統,沒有任何可能,但若他有荒圣修為,若只帶出其中一星半點的魂,或許…也有億萬分之一的幾率,能達成此事呢…”
“也罷,姬青靈啊姬青靈,當年你在老夫剛剛成圣、被大敵圍攻垂死之際,仗劍救我。若無你相助,我早已成了一抔黃土,也因如此,我才會付出代價,領來這個苦差,為你收斂道統送行,以此聊表謝意。你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保護你那只弱不禁風的小蝴蝶,我便冒著觸犯門規的風險,幫你一幫吧。完整的道統不可能讓那蒼茫蝶帶走,但若只是一星半點殘魂的話…”
“蒼茫蝶啊蒼茫蝶,你能否達成心愿,從冥主口中全身而退,便全看你的本事了…”
采薇圣一嘆,盤膝坐在古樹前,一拍天靈,元神頓時從體內飛出,朝那長滿嬰果的古樹鉆入。
他修為已經許多年沒有精進了,對圣人而言,有些因果,是必須還清的,即便會為此事,會付出些代價,會遭受些責罰,也決不能虧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