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世界,都有天道存在,每一個天道,都有魂。
道魂一族,隨天地應運而生,掌天道輪回之運轉,按等級高低,可分為凡、仙、帝、圣四大境界。
凡品境界,相當于修真第一步的修為;仙品境界,相當于命仙、真仙修為;帝品十二級,對應萬古九劫、準圣三階;圣品,則對應圣人境界。
據木松道人的古籍記載,道魂一族與妖族之間,實際上是一陽一陰的關系。
道魂一族得到了大道的認可,是陽,據說三大真界的天道,全都是由道魂各族來執掌的,除此之外,超過半數的幻夢界,同樣是由道魂族執掌的。
妖族并未得到大道承認,是陰,它們沒有資格執掌真界的天道,只配執掌少部分幻夢界的天道
寧凡眼中有了追憶之色,說起來,與他頗有恩怨的離小小,曾經便是雨界的天道魂
離小小掌的,是雨界天道,她的本體是妖,甚至極有可能,就是扶離。
黑貓掌的,是樊家蠻荒的天道,那樊家蠻荒,本是蠻荒界的一片土地,其天道,倒也算是隸屬真界
九貍一族是一個極為特殊的道魂族,能通過吞噬其他道魂提升修為。寧凡撿回了不少準圣鯉肉,多半可以幫助黑貓提升修為,卻無法幫助黑貓邁入成年期
寧凡翻看著手中的古籍,眉頭微微皺起。
與妖族不同,道魂一族想要邁入成年期,十分麻煩。首先,修為與骨齡必須滿足成年的要求,其次,必須舉行專門的魂啟儀式。未成年的九貍,不可化形,魂血也沒有延遲道滅的能力,想救亂古大帝,首先便得讓黑貓邁入成年期
黑貓的骨齡、修為早就夠資格成年了。只差一場魂啟儀式,便可成年。但這,卻也是最麻煩的地方
魂啟儀式的流程,倒是沒有什么問題。古籍中便有詳細記載。麻煩的是,儀式過程中,需要用到至少一件先天品階的本族道魂祭器,若無祭器,則無法完成儀式。
祭器是一類極為特殊的法寶。大多是用來舉行儀式的,不同的族群,祭器也不相同。寧凡年少之時,便得過不少古妖祭器,不過大都是低階祭器。
高階祭器,基本上都保存在各族族廟之內,作為至寶,代代相傳,很少會有高階祭器流傳到外界。
寧凡有些頭疼了,他要到哪里找一件九貍族道魂祭器。且祭器的品階,還必須達到先天級別
天地間的先天法寶,都已經屈指可數了,其中,先天祭器就更少了。九貍一族是真界的勢力,不在幻夢界,想在幻夢界中找一件九貍先天祭器,機會十分渺茫啊
寧凡眼中有了苦澀。
好不容易看到救治亂古的希望,偏偏這希望太過渺茫,幾近于無
“主人我知道哪里有祭器”心神之中。忽然傳來小貓兒的聲音,已經從昏迷之中醒過來了。
“你知道哪里有祭器”寧凡微微動容。
“無法準確感知但可冥冥感應這片星空中某處藏著九貍祭器”
寧凡沉吟起來,神色喜憂參半。
喜的,是東天之中。竟然就有九貍先天祭器;憂的是,黑貓只能也略感應祭器的存在,而無法察覺祭器具體在何處。
“能確定你感應到的九貍祭器,大概在東天什么方位么”寧凡詢問道。
“對不起黑魔神念不足無法感知整個東之星空”黑貓自責不已。
“也就是說,若你神念足以覆蓋東天,便有可能感知出祭器所在么”
寧凡目光微閃。有了決斷,放下古籍,快步離開藏經樓,回到禪房,盤膝于蒲團上,翻手一招,喚出了黑貓。
此時的黑貓,已于蘇醒之后吃光了所有準圣鯉肉,萎靡的氣息已經恢復正常,修為也有了不少精進。
更有不少準圣血肉能量,積存在她的身體之內,緩緩煉化著,使得她修為緩慢而穩定地提高著。
喚出了黑貓,寧凡立刻與之融合,修為霎時間飆升到了萬古第二劫的層次,而后,施展出了窺天雨術。
霎時間,木島降下綿綿細雨,那細雨更以木島為中心,朝著整個東天輻射開來,不多時,整個東天都籠罩在了寧凡的神念之下
至于寧凡本人,則氣息平和中正,仿佛只是在打坐一般,沒有任何氣息波動流露。
“這是”木松道人也好,向螟子也罷,皆在這一刻微微一怔。
他們能感知出,這雨似是人為制造的,但卻感知不出,雨中藏了寧凡的神念。
無跡可尋
寧凡進入了一次金天黑地圖,虛漲了修為,切身感受過更高深的雨術是什么樣子。有了這一經歷,他如今施展雨術,越發的道法自然,明明是在木島施術,明明與木松、向螟子相隔不遠,二人卻無法察覺,雨術之源頭,從何而來
連這兩個準圣,都無法察覺這一點,旁人就更加無法察覺了,只當這突如起來的雨,是某個大能修士施法降下的普通雨水。饒是如此,也足以讓人咋舌了。
雨覆東天,好大的手筆想要改變整個東天的天象,起碼也要有準圣修為吧
“不知這場雨,是哪個老家伙的手筆”木松微微沉吟。
前些日子,也有一場雨,覆蓋了整個東天應該是同一人所為吧。
今日這場雨,似乎比那一日的的雨,更合乎自然了,如此看來,那名老怪的神通又精進了
當日寧凡雨中一吼,只有少部分宗門聽到了吼聲,木松沒聽到,自然不知這場雨是寧凡所為。
向螟子同樣不知,卻若有所思地朝寧凡方向掃了掃神念
寧凡似乎正在打坐,周身沒有任何氣息波動,這場雨,會是這個小家伙所為么
嗯,肯定是這個小家伙。上一次的雨,還有這一次此術莫非竟是雨祖的窺天雨術放眼四天。無人能夠學成此術,偏偏此子可以學會,如此資質,倒是不負雨之仙君的名號。
一向沒有低估寧凡的向螟子。再次對寧凡高看了幾分。
“九天有雨,念通一界,云為吾眼,雨為吾念...當日雨中一吼,我未用上黑貓的力量。便已能令神念初步覆蓋整個東天,如今,自然更容易便能做到這一點。念通一界,念通一界”
寧凡的神念,仿佛和整片東天星空融在一起,此刻的他與黑貓融合,他所看到的景,黑貓自然也能看到。
黑貓無法在整個東天范圍祭器的下落,寧凡卻能幫她做到這一點
不在這里,也不在這里
神虛閣。殺戮殿,極雷宮,千秋宗,藥宗黑貓的神念融在寧凡的神念里,融在雨水里,掃過一片又一片的星空,卻始終無法找出祭器所在。
丹宗,丹霞星。
大殿之中,丹宗宗主正在接待來客,近些時日。已有不少東天老怪接受他的邀請,來到丹宗,意欲加入反寧聯盟,但也有不少老怪。還在觀望,抑或者,還在趕往丹宗的路上。
一番寒暄之后,丹宗宗主喚來門人弟子,送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下去休息。
“再有二十日,便是大會召開之期。一旦聯盟成立,老夫便無需再怕那寧凡小兒了。嗯老夫邀請的四名仙尊,孫家老祖已經到來,王家那位也在路上了,韓老祖嫌報酬少,若老夫加些報酬,也能請來此人,唯有烏老祖這烏老祖,為何時至今日,也不給老夫一個準信,罷了,就算此人不來,老夫這邊,也有三名仙尊,尤其是那韓老祖,據說已經突破到萬古第二劫的境界”
一想到聯盟的強大陣容,丹宗宗主便一陣輕松,誰能料得到,區區百年而已,寧凡小兒竟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擁有擊殺德云老祖的恐怖修為。
可惜,終究只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久了
丹宗宗主正自冷笑,忽然沒由來打了一個寒顫,這才發覺,大殿之外,竟下起了大雨。
“這雨竟綿延星空,看不到盡頭真不知是哪位前輩施展的神通,真是匪夷所思”
丹宗宗主嘖嘖稱嘆,繼續部署起聯盟事宜,卻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寧凡的感知之中。
“丹宗”
寧凡眼中寒芒微閃,二十日之后,丹宗聯盟大會,他定不會缺席的。
必會將所有與會之敵,一網打盡
東天南蒼雪域,星空之中,常年大雪紛飛,這一日,忽然雪變成了雨。
恰在此時,雪域之中,忽然一座巨大雪門,憑空出現,雪門開,卻是從中走出一個上身、圍著獸皮裙的桀驁老者,肌肉虬勁,渾身充斥著爆炸般的力量。
老者的身后,則跟著一個披著羽氅的撐傘女子。
“古怪,我南族雪陣,為何會突然落雨,是哪個老怪改變了天象么。且不知為何,這雨水之中,竟有一絲氣息,令我心驚肉跳”
這老者不怒而威,周身竟有一股一階準圣的氣勢
罕有人知曉,這名老者,便是南族蠱、瘟、巫、蠻四部中的蠻部老祖,塔石。
“老祖說笑了,以您老人家的修為,唯有面對遠古大修,才可能有心驚之感,這雨又非殺傷力,怎會讓您心驚肉跳”
“說不準,這雨就是暗族的老不死弄出來的呢遠古大修,哼,如今的世道,未必就沒有了。”老者皺眉道。
“暗族的老不死”撐傘女子茫然不解。
“你是我族圣女,如今也已突破萬古境界,也是時候知道些隱秘了哎,還是算了,這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等南天華那老東西出關之后,親自告訴你吧。也不知,趙家的小子此去,能否順利將那雨之仙君請過來,嗯呂瘟的話,還是有些不可信這雨之仙君,怎可能與那橫掃蠻荒的遠古大修,是同一人若他不是”
老者桀驁的冷哼了一聲,這一句話。卻是傳音,引得撐傘女子微微蹙眉。
雨之仙君,寧凡
遠古大修,趙簡
多半不是同一人吧。若雨君真有遠古大修的修為,豈會如此懼怕暗族
罷了,還是小心處理此事吧
“這南蒼雪域,竟隱藏著通往南族的入口”
“還有剛剛這二人所說的話”
寧凡目光微微一凝,聽那準圣老者的言下之意。暗族,還有一個老不死的家伙,堪比遠古大修
至于之后的傳音,則無法聽見
雨,仍舊淅淅瀝瀝地下著。三千雷界,某個六級雷界,一個青衫老者抬頭看著細雨,右手擺弄著一個羅盤,羅盤之上畫著三只眼,此人一舉一動。似推演著什么。
“九四,商兌未寧,介疾有喜看來那個雨君,不會那么容易打動啊。哎,為了那個丫頭,說不得,要跟雨君低回頭了。他是不是趙簡,此事未知,吉兇難辨,就算不是哎一切都在老夫算計之中。唯獨算到此子之時,老夫算不周全了想不到這世間,竟也有我崇明鳳帝算不透的人”
青衫老者并未覺察,這雨水有何奇特。寧凡也并未關注此人,只是神念掃過此人,便過去了。
“也不在極雷宮么”寧凡在心中詢問道,他刻意將神念朝大勢力的方位散,考慮的,是那九貍祭器若是存在。極可能掌握在大勢力手中。
“不,不在這里那里也沒有也不在這里”
黑貓氣息有些急促了,她借著寧凡的神通,神念窺視整個東天,卻有些承受不住這等窺視帶來的負荷。
寧凡卻神色如常,早習慣了雨術的巨大消耗。如今的他,更修成了木陰陽,木的優勢,在于生生不息,他即便不主動補充法力,體內消耗的法力也以驚人的速度自行恢復著。
若與同級仙尊斗法,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比他法力更持久。
“找到了”黑貓忽然驚喜道。
順著黑貓的神念方向,寧凡散出神念,目光隨之一凝。
極丹圣域
黑貓指出的祭器方向,竟是正對著極丹圣域的入口
“莫非小貓兒感應到的九貍祭器,竟是在極丹圣域之中”
寧凡皺了皺眉。
如此一來,一切便又回到原點了,這極丹圣域,仍是非去不可
不論是為了那些可能存在的開天靈藥,抑或者是為了這九貍祭器
“又下雨了”
元丹星域,極丹神城之中。
元丹大帝本在閉關,察覺到外界雨覆星空,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是一只丹魔,身具藥魂之力,感知比常人敏銳許多。總覺得有誰通過雨水,窺探著極丹神城,是錯覺么
“那雨君身為亂古傳人,陰陽鎖多半就在他的身上陰陽鎖,呵呵,此鎖之中,應該就有圣域通道的鑰匙,可直達天荒古境,前往真界。古籍記載,這一把鑰匙非圣人不可獲得,這一處石門也等同于廢門,根本無法引起人、妖二族的重視,但老夫不信,老夫手中有一寶,根據古籍記載,應該可以無視規則,從陰陽鎖中取出鑰匙”
元丹大帝翻手一揚,取出一塊古老化石,似琥珀,又不似。
剔透的化石之中,封著一片蝴蝶翅膀,這翅膀似是左翼,切口整齊,似是被什么利刃直接切下。表面上看,這蝶翼平平無奇,似是凡蝶的翼,唯一不同于尋常的地方,是這蝶翼的切口處,透露著驚心動魄的劍意
真是可怕的劍意啊以元丹大帝仙帝修為,面對著劍意之時,都有些骨子里發冷,可想而知,留下這劍意的強者,是何等蓋世人物,時隔無數年,僅憑一絲殘留劍意,便足以令堂堂仙帝感到惶恐。
再一翻手,將化石收了起來,這一切,無人知。便是寧凡,也不知道元丹大帝閉關之時,翻看了這等東西。
誰讓他躲在石關里呢
再三確定了九貍祭器的所在,寧凡不得不認真制定一下當前的計劃了。
極丹圣域,寧凡非去不可,是時候通知千秋宗,多打探些極丹圣域的情報了。
嗯,六欲宗也要通知一下,一起打探吧
寧凡分明已經解除了雨術。但隨著他心念一動,毫無征兆地,六欲宗、千秋宗的宗門外,同時下起了細雨。細雨之中。更有寧凡的傳音,直接傳達個了兩宗手下
竟可在整個通天范圍內,無視距離,全界傳音
且只有兩宗范圍,下了雨寧凡的雨術。竟以精妙到了這一地步,可念通一界
“這是宗主的傳音宗主究竟是從什么距離傳音過來的”六欲宗的幾個渡真手下,俱被寧凡的手段嚇到了,百年之前,他們奉寧凡為主,百年之后,寧凡以絕強姿態回歸東天,令他們搜集極丹圣域的情報,他們豈敢不從
與六欲宗相比,千秋宗的一眾手下就平靜得多了。畢竟,他們已經親眼目睹過寧凡的強大。
寧凡來木島,本只有兩個目的:修復滅神盾,請木松為援手。如今,兩個目的皆已達成,只待處理掉最后幾件戰利品,他便打算離開木島。
一番詢問之后,寧凡方才知曉,那三個五百彩的光團,是黑貓從道鯉一族手中奪來的族運。
族運這種東西。寧凡了解得并不多,也無法用來增加個人氣運,只能用來增加一宗一族的氣運。
等到寧凡返回千秋宗,用掉此物。可在短時間內,為千秋宗增加一千五百彩的氣運
當然,這族運也可以加在其他勢力身上。
族運的好處,寧凡還沒有體會過,倒也沒有放在心上,讓他在意的。是那五顆準圣鯉目。
睜眼睜眼
木松道人前恭后倨,理由似乎就是因為他無法睜眼,讓木松失望了。
聽木松的口吻,話里話外都在說自己不如森羅
寧凡修真多年,心堅如石,他并不在乎自己資質是高過森羅還是低過森羅,也不在乎木松的看法。
資質,不能決定一切何況寧凡隱隱覺得,他之所以無法睜眼,并不僅僅是因為資質不足,更多的,卻是受到了外力壓制。
“我分明已是天人第二境,卻無法如木松、森羅一般,于畫界之中睜開雙眼,進入畫界之后,更陷入畫界夢回60次,若非察覺到因果,險些掙不出畫界的無限夢回”
“因果,是我走出畫界的原因,卻也是我所懷疑的地方。入畫界前,我體內的陰陽鎖分明有了顫動,與畫界中的某物起了感應,但我進入畫界之后,那感應卻再未出現過,仿佛有一股力量,強行斬斷了那神秘之物與陰陽鎖之間的聯系那感應一生,自然也就有了因果,那神秘之物與陰陽鎖之間,既有因果,但我入畫界后,卻只找到了我與鯉四的60場因果,卻并未找到陰陽鎖與那神秘之物的因果在我踏入畫界的瞬間,陰陽鎖所沾染的因果,被斬斷了此事不知是人為,還是其他原因起感應的,或許是陰陽鎖本身,或許,不是”
寧凡回想起那滴水聲,回想起那神秘的女子聲音,便覺得有一塊大石壓在心頭,堵得他喘不過氣。
那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來歷
畫界中的一切,皆是夢,那聲音,是他的夢,還是鯉將們的夢
若自己進入畫界之后,睜開了雙眼,是否就能弄清那聲音從何而來。
睜眼,睜眼若睜眼,也許就能弄清心中的疑惑
寧凡遁入玄陰界,于玄陰西界的洞府之中,取出第一顆眼珠。
他交給木松的,是鯉四的左目,這一顆,則是鯉四的右目。
他雙手平抵,將鯉目合在掌心,他能感受到,這鯉目之中,有著一股足以焚界的極陽之力,那,應該就是木松道人所垂涎的東西。
“據木松所言,取眼之法有四種,養眼之法有七種,吞眼之法,則有十二種斬鯉取眼,落了下乘,會對鯉目中的景有所損傷,想要修復七種的景,必須細細溫養鯉目,而后,再吞此眼”
寧凡掌間青芒大作,利用源源不斷的木之法力,修復著掌中鯉目。
不知過了多久,寧凡忽然翻手一拋。將鯉目高高拋起,雙手指訣變幻,朝著鯉目打出無數指訣。
卻見平平無奇的鯉目,忽然竟如種子一般。發了芽,開了花,只十余個呼吸,便徹底盛開,化作一株白蓮。
“按照木松前輩的說法。此蓮為鯉目中的極陽之景所化,一旦化蓮,只可存活十二息,若無法在十二息之內吞盡此蓮,則蓮枯鯉目毀”
寧凡目光極為凝重,將丹田內的陰陽鎖之力催動到極致,又召出兩儀四方印護身,方才張口朝那白蓮一吞。
頓時,那白蓮化作一道熾熱的白芒,被寧凡直接吞到腹中。霎時間,一股生吞了烙鐵的灼痛,從腹中劇烈傳來。
此為鯉目中的極陽之景,唯有陽界之民可以安全吸收,陰界之民若強行吸收,極為危險,即便有陰陽鎖、兩儀四方印這兩件陰陽法寶護體,寧凡仍舊痛楚難忍,卻顧不得痛楚,瘋狂吸收著那股極陽。
任體內出現灼傷。寧凡不管不顧,只求在十二息之內吞盡白蓮,為此,不惜付出少許代價
一息。二息,三息九息
若是木松知道寧凡只用了九息,便吞掉第一株白蓮,必定會大吃一驚。須知,就算是木松,第一次吞噬陽目白蓮。都用了十一息,且還直接被那蓮中極陽焚穿了臟腑
當然,那是因為木松缺少護體法寶,他第二次吞噬陽目白蓮,便打造了兩儀四方印,來克制蓮子極陽。
寧凡則不同,他不僅得到了木松的兩儀四方印,更擁有亂古帝寶陰陽鎖,本身還有一股子狠性,用的時間,卻是比木松更少。
極陽一吞,眼前的風景,頓時如同水洗一般,被生生洗去一層,露出了不一樣的風景。
玄陰界的風景,從寧凡眼前消失了
他分明還坐在玄陰界,在黑貓看來,寧凡確實還坐在那里,但寧凡看到的景,黑貓卻看不到。
如同身處另一個時空
“這,就是木松前輩口中的景么,可惜,這不是我的景,而是鯉四曾經看到的”
寧凡所看到的景,是一個一望無際的沙漠,沙漠之中,有一個西域裝扮的大漢,氣息奄奄地倒在沙堆上,在烈日烘烤之下,一點點瀕臨死去。
“渴,好渴”
“若有來生我要做一只魚,一輩子生活在水里,那樣,就不會渴死了”
以寧凡的目力,頓時便看到那漢子的身上,多出了兩條因果之線,不知將這大漢與什么東西連在了一起
“兩個因果”寧凡目光霎時間有了茫然。
一息,二息,三息
三息之后,這景,如水洗一般消失,玄陰界的風景,重新出現在寧凡眼前。
這,就是鯉四眼中的景嗎
這景,是什么意思
可惜,鯉四的左眼給了木松,卻不知,左眼與右眼的景,可有不同
滴答,滴答,滴答
用掉一顆鯉目之后,寧凡忽然發現,其耳邊,竟再一次響起了滴水聲。
緊接著,便是那女子的呼喚聲。
“小蝴蝶,別睡了,快醒醒。”
“小蝴蝶,別睡了,別睡了。”
“再睡,就趕不上荒古山十年一次的朝月了”
朝月,那是什么東西
寧凡微微沉吟,服用了一顆鯉目,他不僅看到了鯉四的景,聽到的聲音,也多了一句。卻不知,這其中有何深意
那女子聲音,越來越近,就仿佛,快要出現在寧凡眼前一般。
寧凡目光一凝,暗忖這呼喚自己的女子,莫非就是自己睜眼后的景
看起來,自己距離睜眼,又近了一步,若繼續吞服鯉目
這個念頭才剛剛生出,寧凡卻又頭一次聽到了鎖鏈的聲音,叮叮梆梆地撞擊著,不知從何處傳來。
這鎖鏈之聲一起,寧凡剛剛才有的些許睜眼之感,頓時消散一空
這鎖鏈之聲,分明是在阻止他睜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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