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聽到男人的話,老人的語氣陡然變得冷硬了起來.
男人毫不退讓地說:"你之前就說過,現在的瓦登堡已經是我的了,你不該出來指手畫腳的.我很尊敬您,但是我覺得你有必要認清楚現在的情況.我們根本不是花蝎社的對手!"
"為此,你就準備犧牲你的妹妹和她的孩子嗎"老人冷冷地問.
巴頓哼了一聲:"我的妹妹當初她和那個該死的杰克私奔投靠了我們的對頭花蝎社的時候,你不是下令永久驅逐她嘛當時的瓦登堡還處于鼎盛時代,而現在,十年之后的今天,她回來了,你竟然為了她而得罪花蝎社!更何況還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孩子."
"父親大人!我懇請您出去看看,別整天在書房之中發號施令."巴頓的語氣稍稍放緩了些,眼中充斥著不滿:
"現在的黃金獅子,已經無比虛弱.我們沒有可以和他們抗衡的資本!"
他說完這句之后,便站在那里,定定地看著老人.
老人沉默,就連食指敲動桌面的動作也停止了.
過了好久,他才沙啞著聲音說道:
"你先出去."
巴頓雙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之色,他憤憤地走了出去,離開書房的時候,還重重地摔了一下門.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靜靜地坐在那里.突然低聲說:"很意外吧"
書房的另外一側,莫妮卡面色慘然地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她滿臉痛苦之色,有些不敢置信地說:
"我不知道,這里的變化已經這樣巨大."
她口中所說的變化,則是有兩方面,一方面是黃金獅子的衰弱,整個組織中已經找不到一名二級巫師可以和花蝎社抗衡;而另外一方面,則是人心的變化.那個在她記憶里異常和藹的親哥哥.雖然當初為了杰克的事情兩人決裂了,但是她也沒曾想到,他竟然準備將自己的孩子送出去給花蝎社.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沮喪.
"或許我不該回來."莫妮卡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這才過了幾天,孩子明顯又長大了許多.她幾乎有點抱不動了.
"你應該回來的.這里是你的家."老人淡淡地說:"當初是我不對,關于你的驅逐令,五年前就被我取消掉了."
聽到這話,莫妮卡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個倔強而驕傲的老頭.竟然開始向自己認錯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澤地的任何一名巫師都知道,年輕的黃金獅子是個天才,但也是個剛愎自用的家伙.他從來不向任何人低頭.他脾氣和他的法力一樣強大.他是最驕傲的巫師,一旦做出了決定,就沒有人能說服他.
而現在,他竟然會因為當年的決定而向自己的女兒道歉,這在莫妮卡看來實在太震撼了.
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他變得比她記憶中蒼老了很多.
當初毒龍入侵之后.她和杰克曾經回來過一次,然而被暴怒的老頭一路攆了出去.從此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回過瓦登堡.在她的記憶中,父親一直都是那個驕傲而強大的巫師,終日冷著臉.待人接物嚴厲而刻板,尤其是對自己的子女.
所以當她違抗了勞克倫的命令.和花蝎社的杰克私奔了之后,勞克倫暴跳如雷,揚言和她斷絕父女關系.
她從不后悔自己的決定,畢竟她深深地愛著杰克.但是當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唯一決定收容自己的人,竟然就是那個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驅逐出去的老頭.
在那個時候,她才深深地認識到,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倔強的老頭才是愛自己最深的男人.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半晌,才顫聲道:"父親……"
老頭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他眉間的陰云仿佛在瞬間消散不見.
他伸出手,不容置疑地說道:"讓我看看他."
莫妮卡將孩子遞了過去.老頭笨拙地抱住孩子,看著他的雙眼,露出一絲思索的神色.
"他會是一個天才."勞克倫嘆息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從你身邊搶走他的."
"就好像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從我身邊搶走你一樣."
莫妮卡怔怔地重新抱回孩子,看著那個倔強的老頭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走到窗前,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瓦登堡中的每一個角落.
巫師們行色匆匆,有的試圖離開,有的則是在加入.
他看了一會兒,才嘆氣說:"或許瓦登堡已經不復當年繁榮了."
"但是花蝎社那幫小人一定沒有想到,黃金獅子……還是當年的黃金獅子."
他微微昂了昂頭,雖然身材佝僂了許多,但是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縷縷金輝點燃了他的鬢角.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頭暮年的雄獅,正懶洋洋地梳理著自己的皮毛.
看上去溫和無比.[,!],但是內斂的殺機時刻提醒著意圖靠近的鬃狗們,那隱藏在厚厚絨毛之下的,是依然鋒利的爪牙.
"亨利,早就勸你過不要無視花蝎社的警告."
山路上,一名巫師大呼小叫道.他手中的法杖高高舉起,一點點冰霜開始凝聚.
三點五秒之后,一道冰錐才緩緩成形,嘩啦啦地傾瀉出去.
冰錐砸在了一只多頭怪的腦袋上,卻只講其中的三個腦袋打成了稀巴爛,剩下的一個腦袋依然完好無損.
這種多頭怪大約有兩米高,體型非常臃腫龐大,渾身上下滿是堅硬如山壁的皮膚,唯有腦袋是最脆弱的.
但是偏偏多頭怪的腦袋數目眾多,往往在三個到五個之間.想要消滅這些多頭怪,對于他們這些巫師來說,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只多頭怪慘叫一聲,大步流星地沖著獅的巫師沖了過來.
"小心,雷恩.快退后."隊伍中央,一名白袍巫師立刻大聲喊道.
他手中的法杖散發著劇烈的白光,這種白光牽制了大部分的多頭怪,讓這些怪物無法上前傷害他們.然而單單想要憑借這個法術將多頭怪們消滅,則非常不現實了.
雷恩大聲抱怨說:"亨利,你再不想出個辦法,我們就只能撤退了."
白袍巫師高舉法杖回應說:"我正在努力思考."
雷恩一路小跑,總算憑借著不錯的靈活度躲過了多頭怪的攻擊,一路沖到了亨利的白光屏障之中.
不多時,剩余的多頭怪立刻圍了上來,白光刺激著他們不敢上前,但是他們也不甘心就這么后退.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大家都應該使用自己的法術,攻擊多頭怪的要害."雷恩在白光屏障中大發牢騷.
"可是一旦離開了亨利的屏障,我們就變得非常脆弱.我們的防御法術對于多頭怪的力量來說簡直不堪一擊."
一名穿著花裙子的女巫師提醒說:"如果在屏障中可以獅就好了,我們可以隔著屏障攻擊多頭怪."
"這不可能."亨利搖頭說:"我的屏障附有禁魔場,沒人能在這里使用法術."
"那我們就只有想辦法撤退了."花裙子無奈地說.
其余的人也是一臉沮喪.這些人除了雷恩和亨利之外,都只是初等學徒的水平.他們都是來自白銀之光的巫師,平日里是好友,被這次任務的獎勵吸引,相互約在一起前往瓦登堡.只是沒有想到,還沒進入瓦登堡,就被花蝎社的鐵線烏鴉所警告.
他們無視了烏鴉們的警告,結果這群聒噪的家伙引來了一群多頭怪,讓他們陷入了困境之中.這些多頭怪也是花蝎社役使的魔物,經過花蝎社的巫師多年改良,這種新型的多頭怪得到了極大的強化,變得非常擁有極高的魔法抗性,是巫師們的天敵.
只有將多頭怪的每一個腦袋都干掉,這些魔物才算真正地被殺死.他們這些人嘗試過一次,才弄死了一頭多頭怪,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差點折損了一名巫師.這讓剩下的人再也沒有勇氣離開亨利的屏障,剛剛雷恩的嘗試,也是最后一次.
幾人面面相覷,紛紛開始思考脫身的對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雷恩突然脫口而出:"嘿,你們看,又有人過來了!"
眾人定睛一看,一個背著弓箭,穿著便服的少年從林中走了出來.這家伙的頭發是棕色的,年紀很輕的樣子.
"喂,快逃跑!這些怪物很危險!"雷恩大聲沖少年喊道.
然而少年卻是停下腳步,看了他們一眼,居然往這邊走了過來.
"這是個凡人么"花裙子詫異地說:"難道是山間的獵人"
"從打扮上看多半是."亨利也有點焦急地說:"他應該是可能是想救我們."
"救我們一個凡人試圖拯救一群巫師這個笑話未免也太好笑了點!"另外一名初等學徒忍不住說:"估計就是個貪心的獵人罷了,以為這里有什么便宜可占."
就在這個時候,兩只多頭怪察覺到了少年的到來,立刻圍了過去.
"該死,危險!"雷恩忍不住大聲喊道.
他一步跨出了亨利的屏障.
少年悠悠舉起了手里的弓箭,對準了沖著他走過來的多頭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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