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人街的一個隱秘的賭場里,燈光昏暗,煙霧繚繞。
嘈雜的人聲、搖色的聲音、噼啪的籌碼拋擲聲,統統都混在了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氛圍。在這種環境下,人類的理智受到了蒙蔽,精神被扭曲,身體里面的血液飛快的流淌著。
在最大的一張桌邊上,一名亞裔男正全神貫注的盯著荷官以及其他賭徒的神色,試圖從找到一絲破綻。他的面前堆起了很高的籌碼,大致估算也有十幾萬美元了吧。
他們賭的是五張牌,也叫做梭哈。
玩法非常的簡單明了,使用28張撲克牌,取黑桃、紅桃、草花、方片四種花色的8、9、10、J、Q、K、A進行游戲。游戲人數可以是2個人,也可以是4個人。
這種玩法很考究人心的搏斗,最后的勝利者獲得本局桌面上的全部籌碼。一旦判斷錯誤,就很有可能將之前贏得的錢全都輸光。相對的,判斷準確也有可能一下將其他人的錢全都贏過來。
他們面前這一局,是最關鍵的一局。贏家將獲得最終的勝利,輸家將一無所有。
“快開牌!快開牌!”
“哇,三條A加一對10!這下可牛了,恐怕沒人贏得了吧!”
“哈哈,我看你應該是輸了,看我四條8!”
“喂,那邊的小,你開不開牌?”
瘋狂老八并沒有以真面目出來賭,不過那些賭徒已經對這個亞洲人很熟悉。因為這段時間總能看到他出現在這個賭場。
老八眼神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還沒說話時。旁邊已經擠進了一個人。
那人俯身在老八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只見瘋狂老八將牌往桌上一拍,大聲說道:“你發現他的蹤跡了?”
其他賭徒可不管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紛紛鼓噪,要他將這局賭完再走。
“快開牌!”
“對呀,在不開牌可要判你放棄了!”
瘋狂老八嘿嘿一笑,將他拍在桌上的牌給翻過來,立即有人驚呼道:“同花順!”
是的,老八手的牌是一副黑桃同花順。這下將其他人的牌全都比了下去。
“你將桌上的籌碼都收起來,全都送給你了!”瘋狂老八拍了拍那個報信的人,在他看來,與其花時間去撿籌碼兌換錢,還不如早點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完畢好。
報信人心一喜,連忙將手的紙條塞給老八,上面寫的是目標最后出現的地點。
拿到了需要的情報之后。瘋狂老八頭也不回,徑直走出賭場。他外表冷靜,其實心早已燒起仇恨的火焰。
等了那么就,終于等來了復仇的機會。
雖然組織上頭告誡他,不要再去尋找艾力克斯的麻煩。可是卻沒有說不能找那個王龍,在他眼里。殺死凱恩的正是這個家伙。
只要殺死了王龍,也算是給凱恩報了仇。
此時化身為王龍的艾力克斯,正在路易斯安那州南部的一個小鎮上,這里氣候濕潤多雨,是沼澤與河谷交織的地區。
剛到達小鎮。艾力克斯就察覺出來,這里的人有些不一樣。
僅從外表上看。他們非常的正常,跟普通的美國人毫無兩樣。
可是從精神狀況、靈魂層次上去感覺,這里的人好像內心深處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不是狂躁無比,就是陰郁得很。
狂躁的人容易沖動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通常很多殺人兇手就是這類人。
陰郁的人則容易自哀自怨,一旦遇到挫折就很容易自殺身亡。
這樣的人其實不少,艾力克斯在紐約城市也經常會遇到這種人。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只是能夠隱約察覺其他人的情緒,漸漸的他發現自己能夠更加深入的了解對方的心理狀況。
在他的眼里,那些內心強大的人,給人感覺就好像一塊堅硬的石頭。積極向上的人,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一團火焰。狂躁不安的人,給他感覺就好像一頭隨時擇人而噬的怪物。陰郁的人,給他感覺就像一團形狀各異的黑霧。
通常來說,正常的人里面也會有各種情緒變化,可是那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很快就會被扭轉修正過來。至于一直都是那種異常狀態,那就很不正常了。
一個大城市,遇上十個人里面有一兩個是這樣的異常狀態的人,那也沒什么,也算比較常見的事情。
可是一個小鎮里面,每個人都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那就非常的奇怪了。
“看來這個小鎮有著不為人知的東西!”艾力克斯心想道。
當他打算走進一間簡陋的餐廳時,赫然發現在門口處有著鮮艷的紅色線條,那是用一種特殊的紅粉灑上去的。
他盯著那條紅線看了一會,心拿不準要不要走進去。
他知道,這是屋主用來保護屋內人而弄的巫術,這是防止一些邪惡的巫師走進來的結界。據說,心懷惡意的巫術師是無法通過這條線的,否則就要承受很可怕的后果。
“年輕人!你不用害怕,這種東西對你是無效的!”
一名黑人婦女路過他身邊時,注意到了艾力克斯在看那條紅色的界線。她好心腸地解釋著:“只要你不相信或心對屋內的人沒有惡意的話,你就進去吧!”
艾力克斯看了那個婦女一樣,驚訝的發現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跟其他人完全不同。這里的人大多都是內心狂躁或陰郁的人,而面前的這名黑人婦女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同樣也不像石頭或火焰。而是像水更多一些。
溫和而友善,嗯就是這種感覺。
艾力克斯跟隨著這個婦女走了進去。里面有一名臉色陰沉的黑人男,就連普通人也都能夠看出他的情緒很糟糕。
黑人婦女心平氣和地對黑人男說道:“桑鐸,我讓你做的事情還沒做嗎?”
“沒有!”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這家店是怎么都不會出讓的,你就死了這條心算了!”
黑人男惡狠狠地盯著那婦女,就差沖上來動手的樣了。只聽見那個黑人婦女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隨便你怎么做了!不過,你身上的……可不好辦!”
她在說道過程。忽然想起還有外人在一邊,于是故意說得含糊其辭,沒有說完就走了。
到這個時候,艾力克斯已經差不多弄清楚了,原來他們兩人有什么矛盾糾紛,似乎還跟這家小店有關系。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在屋主已經對房施法的情況下。這黑人婦女為何還能走進來。
當他將這個疑問說出來,向那個黑人男詢問時,對方愣了一下,然后陰沉著臉說道:“這不關你的事情,滾開!”
說完之后,黑人男也轉入了廚房。再也沒有出來。不過,卻看到另一名比較年輕的黑人女出現,她似乎是這家飯店的服務員還是別的什么人。
自討沒趣的艾力克斯摸了摸鼻,正打算離開這里,去其他地方找吃的。
“這位客人。你似乎對我們黑人的巫術也有所了解?”黑人女說道。
“哦,談不上了解。只是我的一個黑人朋友在研究這個。他有跟我說起過這個防護邪惡的巫術結界。可是……”
“可是你看到的卻跟想象的不一樣,是嗎?”
艾力克斯點點頭,他說道:“也許剛才那個婦人并不是心存惡意,也許是我弄錯了……”
年輕的黑人女冷笑道:“你并沒弄錯,她是對我父親施加巫術咒語的人,同時也是我父親的姐姐。她跟我父親爭奪家族遺留下來的產業,也就是你所看到的這個飯店。”
“啊?那為什么防護邪惡的結界為什么不能將她阻擋在外面?”
“你也許對巫術不怎么了解吧。那個防護邪惡的結界其實也是有局限的,對于那些心生歹念的人確實有效果,對于我姑姑這種精通巫術的人來說,只需要調整一下情緒就能夠破掉。”
聽到這樣的解釋,艾力克斯馬上來興致了,他跟這名黑人女對此事情討論一下,才明白,原來防護邪惡的結界只能判斷出進入的人是否帶有惡意。如果像剛才那黑人婦女那般,先調整心情,然后將惡念清空,就可以隨意走進走出。
“這么說來,其實這個巫術針對的是人類精神的鑒定?”艾力克斯心暗自想著。
他向這位黑人女點了一些吃的東西,然后順便打聽有關賈斯提法的事情,以及那個白人家庭的事情。
“你是說普斯特家族嗎?”黑人女問道。
普斯特家族就是賈斯提法服務的白人主人,貌似在這個小鎮挺有名氣的樣。當艾力克斯問了個名字,對方馬上就反應過來,知道指的是誰。
“對,你知道普斯特家族有個黑人仆人賈斯提法嗎?”艾力克斯追問道。
黑人女咬了咬嘴唇,左右看了一下,低聲說道:“這位先生,你不要在這種地方大聲的問普斯特家族跟賈斯提法的事情,這在我們這里是一種禁忌!”
“禁忌?為什么?”艾力克斯繼續追問,這次那名黑人女再也不肯開口。
眼看如此,艾力克斯當然不能輕易放棄,他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一疊鈔票放到女的手里。
“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這些錢就歸你的了。”
這疊鈔票差不多有一千多美元,對于這個時代的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那個黑人女果然有些驚訝,眼神里也透露出了動搖的神情。不一會,她終于屈服于金錢的魅力,將艾力克斯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這家店里的人非常少,起碼艾力克斯就沒看到有什么人過來吃飯。他覺得黑人女這番做法。真是多此一舉。不過他也沒有抗拒,而是很配合的走到那個角落去。
“你可不要跟別人說是我告訴你的!”年輕的黑人女第一句話就如此說道。
艾力克斯點了點頭。他也不是個多嘴的人,更不可能跟這個小鎮上的人有什么關聯。他怎么可能跑去跟別人說這種事情。
得到了艾力克斯的保證之后,黑人女才將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說出來。
原來,普斯特家族曾經依靠販賣黑奴起家,他們曾經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可是因為他們手段殘忍,很快就有許多黑奴或逃或反抗,不久就家道落了。雪上加霜的時,南北戰爭時。他們家派出了許多親屬參戰,結果全都死了,只剩下如今這一脈留存下來。
普斯特家族在接觸黑奴的過程,對于黑人巫術也是半信半疑,在賈斯提法成為他們仆人之前,就已經在莊園里面設置了許多巫術祭壇等等。
至于賈斯提法,剛到鎮上時。就是以巫術大師的身份出現的。很快就引起了當地人的注意,特別是普斯特家族,對他更為關注還邀請他到莊園上作客了一段時間。
“只是沒想到的是,原本身為貴賓的賈斯提法竟然會屈身為奴,加入了普斯特家族!”
“我怎么聽說,賈斯提法是看上了普斯特家族的某個黑人女仆。所以他才甘心為奴?”
黑人女對于這樣反常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她只能說出自己的觀點:“我聽說的卻是賈斯提法被人施加了巫術,以致他不得不成為別人的奴仆。“
“有這么夸張嗎?賈斯提法再有本事,普斯特家族也不用非得將他收為仆人不可吧?”
艾力克斯表示自己不相信這種觀點。難不成賈斯提法是那種巫術天才,又或者有很大的價值。所以普斯特家族才會下那么大的功夫,去收服這樣的一個仆人?
對于這種疑問,黑人女解釋說道:“你也許對巫術的威能不是很了解,要知道,像賈斯提法這樣的巫術大師,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算了,你還是接著往下說吧!”艾力克斯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不過他沒有糾結于此。
“然后賈斯提法就為普斯特家族辛辛苦苦的工作,只是沒想到他的努力帶來了更大的猜忌,因為他的巫術力量太強大了,所以普斯特家主人對他很不放心。早有心理準備的賈斯提法就暗將普斯特家族男主人給咒死,然后沒過多久,他也被普斯特家族的人給詛咒得癱瘓……”
“那為什么我們不能談論他們的事情?”
“據說普斯特家主人的靈魂正在小鎮上游蕩,要是誰敢談論起普斯特家族的事情,那就會招來不幸。我已經聽說過好幾起這樣的事情了,真是可惡的白人,死了都還要跟我們為難!”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艾力克斯調查到的信息完全不同。要不是面前的這個黑人女是偶然相遇認識,說不定他早就懷疑對方是否敵人派來的。想到這里,艾力克斯心動了心思,打算復制一下對方的人偶,看看能否找出什么問題沒有。
他借故碰了一下對方的身體,然后就告辭起身離去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好,進入精神空間。
在空間里面,一個黑人女的人偶已經被激活。他問了幾個問題,然后又查閱了一下對方的記憶,果然跟剛才問到的差不多。只不過在描述的過程,黑人女有意的修飾了賈斯提法的事情,加入了她自己的一些觀點。
“可能這是當地流傳的謠言,在流傳的過程,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面目。看來我還是得要找個機會潛入普斯特莊園才行。”
心有了定計之后,艾力克斯就不再去小鎮上打聽普斯特家族的事情,他找了一間小旅館,在那里要了一間房間落腳。
在小鎮的這段時間來,他慢慢弄明白了,為什么這里的人精神狀態很不好,原來他們都一直有接觸巫術相關的東西。比如說巫術書籍、巫術傳說、巫術物品等等,在接觸的過程,會對他們的精神造成潛移默化的影響,有的人就會不由自主的去了解學習,并且還在日常生活使用。
通常來說,巫術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先傷己。
真正能夠掌握巫術的人,反而不會為巫術所害,比如就像那個黑人婦女,她就能夠很好的控制著巫術,利用它來對付其他人。更多的人就像查克跟小理查德,他們就是一個典型的反面例,在使用巫術之前就將自己弄得七癆八傷。
在跟那么多人談論過巫術,也親身見過巫術受害人之后,艾力克斯大致對這種東西有了猜想。他認為,巫術不僅僅是一種心理暗示,還涉及到了靈魂層面的東西。
他雖然沒有辦法使用巫術,卻有辦法防御巫術,那就是在自己心靈外面筑起厚厚的壁壘,使得那些害人的巫術無法造成靈魂層面上的傷害。
“就好像那個黑人婦女,她肯定是有辦法將自己的靈魂保護起來,否則的話,不會像現在那般健康無事。”
艾力克斯有點想找到這名婦女,然后復制對方的靈魂信息,從得知一些巫術奧秘。
只是他也不知道對方住哪里,在黑人女的記憶,婦女已經搬離原處,沒有住在小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