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經過了差不多相同的時間,蟹道人重新返回到了霞飄城的那個城門,當他激發禁制令牌,進入城中,重回當時南宮婉所在的小筑時候,卻見不到南宮婉的蹤影,他知道,南宮婉應該是去了尋找韓立。
感知此事之后,蟹道人并無任何停留,立即出了城門,往韓立所在之地找去,蟹道人亦幾乎找過了頭,最后憑借與韓立那份心神相連,終于找到了完全將自己屏蔽起來的韓立。
叩開了韓立的禁制,蟹道人看到韓立那道熱切的目光,那道甚至于跟南宮婉有點相似的目光。
“蟹兄!韓某的女兒怎么了?”韓立當即急口而問。
“不知道!”蟹道人冰聲回言。
“連你也不知曉她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韓立此刻完全喪失了平時的冷靜,說話的語氣也明顯提高了許多,他此刻的面容上罩上了陰霾,冷冷的神色,手上原本之掌緊握成拳,那種欲要做些什么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的情緒,無奈的掛在他面上。
“小金蟹!將魔某義女的情況說來聽聽,你不知道的事情,并不代表我們也不知道。”靈獸環內的魔光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蝕靈天魔域,沖言叫了出來。
“對!將她的情況說一遍吧!”靈獸環內的火須子也亮聲而言。
蟹道人的目光落到了韓立那已經明顯不太冷靜的面上,韓立點了點頭,蟹道人便將南宮婉以及芝仙描述韓音的情況說道了一遍,眾人聽了之后,全都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而韓立此刻已經逐漸地從那種呈急的狀態下恢復了過來,他好象記起了什么的樣子。當即就問言蟹道人:
“蟹兄!那她們兩人現在的情況如何?”
“韓音于芝仙的保護下在外面狩獵,南宮婉離開了霞飄城,可能是前來找你了!”蟹道人冰聲陳言道。
聽到這里,韓立不禁面上飄過一絲苦笑之色。自己的這個禁制法陣。雖然不算多高明,但要是隱匿起來。她要想找到幾乎是不可能之事,而自己激發封禁了法陣,亦感知不到她的出現。
旋即,韓立的神念外揚。不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到了他的神念之中,片刻之間,韓立便將手上的靈獸環交給了蟹道人,讓他跟內里的魔光等人商量一下,究竟韓音會是怎么一個情況。而他,則立即揚起遁光。沖那個神念當中熟悉的身影,所在方向風馳電掣去了。
花不了多少的時間,韓立便已經追上了那個神念內的熟悉身影,那個倩麗的身影。南宮婉。
此刻,韓立心頭極盡矛盾,一方面是見到南宮婉的那種悅喜,另方面是韓音那種時刻活在生死邊緣,自己縱有天大神通卻無能為力,其面上復雜神色亦掛了起來。
那邊的南宮婉感知到了韓立找來,那一刻,她遁光斂起,看到遠在數十丈外,韓立那熟悉的身影逐漸靠近,眼里的晶瑩終于凝結,眸眼之角,清淚溢出,將落未落之際,韓立心頭不禁一陣抽刺,一道觸動最心底的抽刺。
他不愿,不愿見到南宮婉的淚水,不愿見到南宮婉為他落淚,不愿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令南宮婉為她落淚,此刻的韓立,靜靜地催動著身形不斷靠近。
而南宮婉亦然,她不是那種懦弱的女子,就算當年的重逢她也沒有如此,甚至于遇到其他的艱難困苦也沒有落淚,但此刻的她牽掛的兩人,一人生死難定,另外一人卻不敢見面并讓人傳言自己,那種積聚下來的復雜情感,終于在見到韓立,感知到他的出現后,落淚了,隨之而來的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感崩潰。
韓立已經催身到了她的跟前,兩人久別重逢,原本應該是高興的事,現在因為韓音的事情,兩人的相見蒙上了一道陰影,然而,更為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啪!”
一道重重的響聲傳了出來,此響聲竟是一記耳光的響聲,一記南宮婉扇去韓立的耳光,重重地落到了韓立的面上。韓立能感知到南宮婉扇來的耳光,但他沒有閃躲,他甚至希望南宮婉打來的耳光暗運法力,不過,那只是一記普通的耳光,卻將兩人再度牽扯到了一起。
耳光扇去,南宮婉卻后悔了,面上盡是慌張之色,當時的她也就是怒其不爭,心底那點怒意發泄而出,她本以為韓立會閃躲開來,但韓立竟然沒有閃避。
她后悔了,連忙再催近身形,撫摸去韓立的面龐,神情當中盡是委屈,不舍,無奈,口中還暗暗地沉吟著:
“夫君!對不起,我……”
說到這里,南宮婉已經梗咽了,她已泣不成聲,韓立沒有任何的怪責,將她摟入懷中,南宮婉此刻感受著韓立傳遞過來的那份溫暖,那多年以來的擔驚受怕,積壓不知多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了,伏在了韓立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婉兒!對不起!為夫擔心……為夫錯了!”
兩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身邊的環境不經意間變了,改變了,南宮婉沒有在意,韓立卻是視而不見,兩人相擁,世間仿佛只剩下了南宮婉的那道悲情之泣,就連呼呼風聲亦為其悄然打動而躲藏了起來,整個天地為他們完全變得安靜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婉面上絕美的容顏,絲絲紅暈的臉蛋上,懸掛的淚絲一下子消失了,不見了。韓立則依舊將她擁在懷中,此刻的世間也就只有他們兩人,南宮婉那種激動的抽泣早前已經不再,這時候的她,輕輕地推開了韓立,輕輕地撫摸著韓立的面龐,帶點親昵地問道:
“夫君!還疼嗎?”
“只要你息怒了,哪怕就是刀劍砍來,為夫也絕不叫喊半聲!”韓立輕聲調笑道。
“哼!你的玄仙肉身當然不怕疼了!”南宮婉臉上微現嗔怒道。
接下來,兩人的一番甜言蜜語,韓立與南宮婉在彼此的撫慰間,面色終于亦緩和過來,不過,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仍然是需要解決的。
“夫君!韓音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你認為韓音他日是否能繼續修煉下去?”南宮婉終于還是先一步提出了這個困擾她多年的問題。
“婉兒!實話說!為夫也算閱歷不淺,參詳過的典籍何止千萬,但韓音的情況為夫實在聞所未聞!”韓立亦閃過一絲憂色道。
“那該當如何?”
南宮婉的這個問題,再度象細針扎進了韓立的心頭,眉宇亦不禁深深而皺。他的目光,他的感知掃過南宮婉,韓立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有他的存在,她不會再扮演那個堅強的角色,而自己必須一力承擔,但此事甚至還難于要他承受一次天雷浩劫,他心頭也沒有任何的對策,但他還是需要給出自己的態度。
考量了不短的時間,南宮婉仍然眼也不眨地盯看著自己,韓立最后心頭閃現一絲苦笑,卻有點不太著調地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來。
“婉兒!為夫小妹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一二吧!”
聽其言,南宮婉有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韓立隨后便這般說道:
“婉兒!當年的小妹與為夫關系最好,在為夫小有所成的時候,曾經想過讓她一起修煉,最終仍然未能如愿!”
聽到這里,南宮婉依舊不太明了,她知曉韓立定然會解釋清楚的,果不其然,很快便聽到了韓立的繼續之言。
“現在韓音的情況,于為夫看來,至少比小妹的情況要好很多,她能修煉,至少虛長了歲數,能否修煉到一個理想的高度,恐怕就要看她的造化了!”韓立語氣變得有點深沉。
但南宮婉在聽了這番勸解之言后,并沒有半絲笑意露出,其實韓立亦知道兩者是不能如此類比的,不過,他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夫君,有一點,音兒絕對比不上你那小妹!”
聞言的韓立一陣的啞然,他幾乎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南宮婉所言為何,他面上掛起了堅定之色,輕嘆一聲便這般說言道:
“婉兒!此事顯然就是天懲音兒,假如為夫見了音兒,為夫擔心此孽會讓音兒完全陷入萬劫不伏的境地!”
“你真不愿見見音兒?”
“不是不愿,是不敢!”
“既然是夫君的決定,那婉兒只好認命了,這是音兒的魂牌,上面有音兒容貌,你不會連這都不敢收吧!”
南宮婉無奈而言,掏出了一塊雕工細膩的玉牌,韓立接過去,仔細地打量了下,他只有此刻才真正見到自己女兒的清晰容貌,手指在上面掃了掃,隨后便收了起來。
“生前不能相見,希望在她死時你能回來見上一面吧!”南宮婉面色出離的平靜,沉聲而言道。
“婉兒!”
“送我出去!”
聽到南宮婉的這番說言,韓立心情再落低谷,閃念之間,南宮婉已經離開了韓立的靈域,而她稍稍辨認了下方向,便沖霞飄城疾馳而去了。
韓立則仍然留在靈域當中,一道激烈得足以令山河震憾,移山截海般的巨聲嘯鳴傳了出來,靈波蕩漾,不少的花樹因此而截斷,但韓立毫不憐惜。那種郁結于心的叫喊,足足持續了好久好久,仍然未能舒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