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三件。”楚云軒把一件深藍色牛仔褲、一件帶兜帽的黑色夾克衫和一件黑色的長袖貼身T恤放在了老板面前，然后看了看一旁畫上了骷髏圖案的口罩也抓了過來，放在桌上：“再加個這個，和衣服剛好湊個骷髏頭……多少錢？”
“三百九十六，給你打個折，算三百八吧。”老板干脆的說，把衣服裝好了。
這是東周市著名的山寨街，大量小攤和鋪子以及熱鬧的夜市也成為了東周市一道有名的風景線，賣的基本都是些山寨和水貨，魚龍混雜且攝像頭分布稀疏，楚云軒可以輕易避開所有監控錄像。當然，他這次只是單純來買衣服的。
盡管案發當場的監控錄像被人惡意刪除，但對方不是那么專業，楚云軒很輕松的就把刪除的視頻恢復了。當然這段視頻他沒有交給警察局，這幫人既然能讓學校刪視頻，那么讓警察局刪視頻也就是多花點錢而已，楚云軒從來不會選擇相信警察局。
他不會盲目的覺得所有的警察都是壞人，但是在正當途徑的處理過程上環節和參與的人都太多，出問題的可能姓自然更高，而如果從調查到處刑都更有效率而且只有一個人，出問題的可能姓就要小得多了。
“一、二、三、四……哼，八個人嗎？”楚云軒數著視頻中那些帶蕭瀟上天臺的人，暗自冷笑道，然后開始搜索起這八個人的資料來。
這并不難，這里面有一個是蕭瀟學校的學生，而楚云軒只要確認其中一個人的身份就行了。因此，稍微查了查學校的學生資料庫，他就確定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試試新衣服吧。”楚云軒穿上了新買的外套、T恤和牛仔褲，在鏡子前看了看。
這身衣服很合身，把楚云軒的身材襯得高挑而略顯瘦弱，一身的黑色很有神秘感，夾克衫兜帽上的骷髏圖樣和口罩上的連在一起剛好成了一個骷髏頭，很有點美國街頭小巷里的小混混的感覺。楚云軒滿意的點了點頭。
期中考試剛結束，楚云軒的父母允許他好好玩幾天，所以楚云軒以去楊瑞家為借口，可以玩到兩三點甚至通宵，這代表這個周五和周六的晚上，他有很多時間。
站在蕭瀟所在的東周市十四中教學樓頂部，楚云軒俯瞰著前方的樓群，戴上了兜帽和口罩，和藹的笑道：“那么，第一個該選誰呢？就從你開始吧……”
半個小時后，孫良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不知怎么的回到了自己家中。他只記得之前自己從樓下的網吧出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雙眼一黑……
“搞什么……”孫良正打算開口抱怨，卻發現自己的嘴被什么堵住了，再試著動了一下，又發現自己腿腳都被什么給綁住，自己在地上動彈不得，于是慌張的哼哼起來。
“醒了啊？”另一個聲音從屋子里響起，嚇得他尖叫了一聲，但被那個堵在口中的東西給擋住，只是發出了一聲悶哼，他勉強調整視野，發現那人就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黑色無袖夾克衫、黑色T恤和深藍色牛仔褲，兜帽和口罩上的圖樣形成了一張骷髏臉，雙眼中閃爍著和藹的光芒，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些。
“孫良，南華市人，父母經商，家里很有錢，到東周市來上學，這里是你父母給你租的房子……我得說，環境還不錯。”楚云軒環顧著這房間說。
孫良看著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只能著急的哼哼著表示他想說話。
“OK，OK。”楚云軒輕踹了他一下，讓他翻過身面對自己，“那我們就開門見山？”
孫良點了點頭，楚云軒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似的問道：“我是為了蕭瀟那件事來的，我知道你參與了其中，所以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楚云軒的語氣很和藹，孫良于是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楚云軒把他口中的饅頭給取了出來，笑道：“用這東西堵嘴效果很不錯哦，主要是不會在口中發現布料和纖維，而是食物殘渣。這樣人們就不會發現你曾被人堵住嘴，從而懷疑是謀殺了。很巧妙吧？”
但孫良扯著喉嚨大喊起救命來，楚云軒也不阻止他，而是觀察著自己手套上的線頭，漫不經心的說：“是啊，是啊，繼續喊吧。我還以為你知道你父母為了讓你好好學習，所以給你租了間隔音效果很不錯的房子呢。順帶一提，我把門窗都關牢了。”
孫良繼續尖叫狂喊著救命，楚云軒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了，把手肘托在膝蓋上俯瞰著他，仍舊以那副懶洋洋的聲音說：“也許你會注意到現在已經快十二點，所以大家都睡了？你現在的嘶吼對他們來說頂多也就是些不明所以的哼哼唧唧……”
但孫良還在繼續，楚云軒只好聳了聳肩道：“好吧，好吧，你繼續。”
孫良于是繼續咆哮和呼救，楚云軒則是在房間里溜達起來，把桌邊的椅子踢倒，把灶臺上的餐具和刀具弄亂，嘴里還吹著口哨，曲調還是那首“國際歌”。
楚云軒吹著“從來都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這句”，自顧自的在廚房里折騰著，打開冰箱的門，在地上倒點油。
半晌，嗓子都嘶啞了，孫良才終于放棄，躺在地上喘起了粗氣來。見狀楚云軒優雅的笑道：“你終于停下了。嗓子疼了吧？不管怎么說，我很高興我們的談話終于有進展了。”
“你到底想要干嘛！？”孫良惱怒的咆哮道，然后罵了一句很難聽的話。但楚云軒也不生氣，反而笑道：“你看，人都是這樣。掙扎、憤怒、哀求、絕望，這就是人處于劣勢時的反應。那個女孩當時也是這樣吧？”
孫良繼續罵著，楚云軒聳了聳肩道：“繼續之前的話題，你看，逃脫謀殺這類的罪名，關鍵是在于細節。雖然堵住你嘴的饅頭只是件小事，不過把這樣的細節集中起來，最后總是有意想不到的結果……還是說正事吧。我知道有八個人參與了，我要名字。”
“你……你要殺我？”孫良這下頓時害怕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我只是一時糊涂！而且我沒有上她！只是……用手……”
“好了，廢話就到這。”楚云軒笑著說，把他拖到了被弄得亂糟糟的廚房里。
“另外七個人的名字。”楚云軒和藹的笑道，孫良聲音顫抖著，一一交代起來：“宮棋！他是主謀！他說他之前把這女孩灌醉后很容易就上了她，我們才來的！本來也是打算灌醉她，結果沒想到她怎么都不聽話，還說以后不想混了，所以那幾個大哥才……啊啊——！”
孫良無法繼續說下去，因為楚云軒將他一根手指掰斷了。而楚云軒完全沒有顯得生氣了，只是略有些無奈的回道：“你能不能別自說自話，我不是說了只要名字嗎？宮棋，第二個呢？”
“有……有三個大人，他們說自己是玄門的人……”孫良抽抽搭搭的說，但他被綁住手腳沒法行動，只好斷斷續續的繼續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只知道他們總在十四中的奶茶店那一塊活動……好像都還不到二十歲……”
“又是玄門……”楚云軒皺起了眉頭道，“嗯，我相信你，還有三個。”
“有兩個……是宮棋在學校里的朋友，好像是叫黃磊和田剛，還有一個……是我們的歷史老師曾慶……”孫良哭著說，“我都告訴你了，放了我吧……”
“什么？哦，不不不，抱歉，不可以哦。”楚云軒笑道，“但是你做得很好。”
“你……你不是來查案的嗎？我都告訴你了啊！”孫良絕望的怒吼道，楚云軒有些苦惱的斟酌著詞句道：“查案？不不不……怎么說，我只是——嗯，在列一個殺人名單。”
說到這，楚云軒的聲音森冷起來：“我從來都不是偵探，而是處刑人。”
“可是……可是你這也是犯罪！”孫良哭喊道，“你也會被判刑的！”
“嗯哼，誰知道呢，在外人看來這只是一起不幸的事故。”楚云軒在孫良面前蹲了下來，指著滿是水的地板說：“你看，你不小心滑到，弄傷了手指……”
然后楚云軒的手指上抬，指著灶臺說：“然后摔倒時脖子剛好撞上灶臺的角，把你的頸骨撞碎。沒有第二個人的腳印、指紋和DNA，沒有謀殺的跡象，多么不幸的意外。”
“不……我不想死！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孫良哭喊道，“這不是死罪，你不能殺了我……而且我還是未成年人……”
楚云軒突然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問道：“好吧，我問你一個問題，答對了我就放過你。這個問題是……那個女孩有求你們放過她嗎？你們是怎么回答的？”
孫良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猶豫了那么一剎那，回道：“我、我……”
“恭喜你，回答錯誤。”楚云軒歡快的笑道，把地上的孫良拎了起來。
“不！不要！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孫良劇烈的哭喊和掙扎著。
楚云軒頓了頓，沉吟了一下后點了點頭，優雅的說：“因為這樣能讓我保持體形，不會發胖，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