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四十夜雨萌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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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心夔的眼睛驟然發亮,猛地一擊掌,“老大人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心夔險些沒有領會到這層,還是老大人懂得太后的意思!”高心夔站了起來,朝著陳孚恩深深得做了一個揖,“老大人可為一字師也!”
“呵呵,伯足,快請坐,”陳孚恩含蓄笑道,“凡事也要多看這些,難聽點的話,你如今已經是在太后心里頭掛上號了,就算做什么差事,只要好好得去做,將來總是少不了你的位置的,可若是要成為那軍機處里頭的幾個人,除了圣眷之外,手里牢牢的可要抓緊的就是政績了!”
原本唯唯諾諾滿臉堆笑的老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氣宇軒昂,豪情萬丈的部閣大臣,“別以為老夫就靠著太后就能堅持到現在,若不是我當年在議和、籌謀戰事之中立下功勞,恭親王那些人豈能容許我留到今!這也是我能在太后面前話的資本,協辦大學士,這是酬我站位之功,當差的獎賞,就是有這點,恭親王一黨,如今就不敢對我怎么樣!”
“伯足,你這一任外官,業績不能算沒有,但放在太后跟前,治理一縣之地,算不了什么!”陳孚恩看著高心夔,語重心長得道,“要知道太后如今與當年不同,雖然朝中還有恭王一黨,可如今太后和恭王的心思是一樣的,同道同治,這意思就是太后高枕無憂,不比當年風聲鶴唳,要靠著假死來卷土重來,所以,若不是我當年認識清楚了形式,如今也是流放的命,政治一道,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到了這個位置,恭親王身邊堆滿了人,我湊也是湊不進去的,何況老夫也是堂堂尚書,若是太過卑躬屈膝,豈不是丟了自己身份?所以老夫寧愿另立山頭,你也知道,倭仁那一幫人,也是頑固的緊,太后大概也不愿意恭親王一人做大,所以這才是咱們的立足之地!不是要和恭親王他們別苗頭,要緊的事兒,自己的這一攤子事兒,離了你就不行!”
“伯足,這也是我樂意將你舉薦給太后的緣故,想在這朝局里頭有立足之地,總是要有朋有黨的,你的才能被太后瞧見了,很好,豈不聞,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關于這差事么,老夫倒是覺得不用太介意,當年軍機處新設,不過是一個傳公文的地方,看看如今?內閣才變成了養老的衙門呢,太后行事,必然是有其深意的。舊年的《戰武昌》,伯足你看了嗎?”
“看過一次,難不成,太后要讓學生,以戲喻理?”高心夔似乎明白了什么,興沖沖得道。
“當年廣勝豐實在是機靈,排了這么一出戲來,多少人不看時事的,都知道了太后的神機妙算,你,”陳孚恩喝了一口茶,眼神之中露出老謀深算的光芒,“你要是把這些年的喜事都好好地排上戲文,太后,總不會不樂意吧?”
如此一,高心夔就盡數領會了,“宣化之職,可不僅僅是禮部的差事,伯足若是這里寓教于樂,豈不是更美?”
“王爺,瞧見了沒,太后也是瞧不起這種背主的人,”寶鋆對著一同歪在炕上的恭親王笑道,“不過是任了一個什么升平署的官兒,倒是顯得是孌臣一樣的角色,可笑高心夔,還巴巴得想著攀高枝呢。”
恭親王淡然一笑,也不話,邊上的曹毓英倒是接話了,“太后怕也罷黜太多,失了體面,如此一來,咱們倒是也不用愁,”曹毓英對著恭親王道,“陳孚恩橫豎也進不來軍機!”
“倒是這賈幀來了,不好處吧?”寶鋆道,“畢竟是王爺的師傅。”
“沒什么不好處的,”恭親王淡然道,把河南省旱災的折子放了下來,“他若是明白我是議政王,他自然就知道如何相處,本王也自然會尊敬他這個師傅。”
幾個人了幾句話,外頭蘇拉來報,是賈幀來了,直房里頭眾人就連忙站了起來,一起迎到外頭,一同迎了賈幀進直房,賈幀笑容可掬,對著恭親王大禮參拜,恭親王連忙扶住,“師傅這是做什么?快快起來。”
“禮不可廢,”賈幀還是堅持行了大禮,才站起來,“如今我入了閣,就是王爺的下屬,這尊卑有序,是萬萬不能亂的。”
恭親王點點頭,讓大家坐下,蘇拉拿了茶上來,大家寒暄一番,恭親王笑道,“師傅來了,李師傅也來了,這軍機處也就六角齊全,前些日子,岳父去世,兆霖又放了外官,這軍機處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師傅來了,這軍機處是有老臣坐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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