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四十八、艱難唯死二
四十八、艱難唯死二
“什么?”艾伯特大叫一聲,在車廂里刷的站起來,卻又哎喲一聲,撞到了車頂,又跌倒在位置上,“怎么可能?”
“那把刀上刻著一個叫里昂的名字,這個里昂是之前想要在順化城進行政變的一個商人。”
“這怎么可能,”艾伯特喃喃自語,“那么接下來中國人就要發飆了!”
“可大使先生,這不一定是我們法國人的行為,您是最清楚總理大人的意思的,不能全方面的得罪中國人。既然如此怎么可能?西貢總督那邊只會比我們更溫和。”
“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我們法國人做的,一個文官能在順化城發揮什么作用,但是他們有了證據,就可以給我們找茬了,”艾伯特連忙吩咐馬車調轉馬頭,“馬上去總理衙門,我要立刻和郭嵩燾大人進行解釋!”
一行人又回到了總理衙門位于圓明園之側的總理衙門,下了馬車準備進門的時候,卻被禮賓官攔住了,他的語氣客氣又冷漠,“大使先生,郭大人已經進園子面圣了,他也已經轉達過中國的態度,針對越南出現的事故,我們拒絕再和大使先生進行溝通。”
這幾乎是**裸的斷交行為了,艾伯特雙眼發黑,只能是耐心解釋以往自己絕不會搭理的禮賓官:“這件事我相信會有誤會,雖然貴國大使的死亡可能和法蘭西存在一點關系。”
“對不起,我沒有任何資格能夠站在這里聽您的解釋,”禮賓官冷冰冰的說道,“請大使自便吧。”他隨即扭頭進了大門,吩咐門子,“都給我警醒些,今個可是有大亂子了,若是你們不小心把什么阿貓阿狗放進去,別的倒也罷了,若是失了國體,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砍的!”
“嗻!”
艾伯特被氣的渾身冒煙,他下了太監,不顧禮儀的把帽子拿了下來扇風,他第一次在遠東感覺到了緊張,中國人的反應會是如何?這到底是不能夠預測了,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中國人絕對不會再繼續將行動只局限于在外交談判上了。
勤政殿內,軍機大臣已經候在明殿之中了,慈禧太后把折子丟在了御案之上,臉沉似水,“越南出了這樣的大事,鄂格居然被法國人殺了,”她拍了一下桌子,眾人越發低頭下去,“我中國天使,再怎么輪,也輪不到法國人來殺,更別說是在藩屬之地,法人此舉,實在是大逆不道!”
“太后息怒,”恭親王一聽到這件事就知道不好,中法之間必然要走向沖突,只是他還想要繼續挽回一番,他思索了一番,斟酌了語句,“此事尚未有定論,不宜先針對法人如何,還是先質問法人,問清楚原由。”
“議政王此話,是中國的大臣該說的話嗎?”李鴻藻雙目通紅,厲聲喝道,鄂格是他以前的屬下,又同屬清流,感情甚好,太后讓鄂格出使,他是十分贊成的,這是鄂格將來升遷之階,之后更是單人退法艦,又有了聲望,將來只要返京,必然是要大用了,可如今居然被法國人刺殺了!恭親王還是如此腔調,李鴻藻怒從心來,忍不住就反駁了,“一個從三品的大員,出使藩屬,居然被一法人刺殺,乃是國朝百多年之首例!鄂格代表天1朝出使,代表的是朝廷的顏面,他忠心為國,居然最后還落得了議政王如此言語,未免叫忠臣義士寒心!”
“我只是說此事尚未有定論,還需要法人解釋才是,”恭親王耐心的解釋道,“李師傅,我可沒有說覺得鄂格枉死。”
李鴻藻轉過頭不理會議政王,“太后,請速速下旨,對法人宣戰,鄂格決不可白死,若是如此代表朝廷都有可能慘遭橫死,天下的忠臣義士必然會不再相信朝廷。”
“不可擅言開戰,”景廉連忙說道,“法蘭西乃是歐羅巴之大國,中國乃是亞洲大國,若是貿然沖動行事,兩個大國之間發生戰爭,必然會動蕩不安,以至于造成極壞的影響。”
“若是再不動手,只怕接下去法人就要興兵入境了!”左宗棠不屑的說道,“洋人最不講仁義,不懂得見好就收,鄂格身死,若是法國就此在越南收手,我們倒也不用過于激動,鄂格也是死的有價值,但是只怕是法國人見我等沒有反應,越發會覺得中國軟弱可欺,死了一個大員,還如此的是若罔聞,更是要變本加厲來侵犯中國了。”
景廉是左宗棠的老下級,見到上官如此,他也就沒說話了,左宗棠的話在理,洋人們的性子大家都是清楚的,畏威而不懷德,一味的禮讓,不見得他們會感恩,只是恩威并施才能夠讓洋人們警惕,寶鋆不說話了,只是微微抬頭看著上面慈禧太后的表情,這事兒蹊蹺,但是法國人如今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法人暴虐,擅殺中國天使,雖是一介商人所為,但彼國之君,需為此負責,”慈禧太后慢慢的說道,群臣的耳朵都豎了起來,聽著太后說話,“鄂格忠心為國,下降越南,邃遭大難,我心甚傷,并隨從等人即刻返國,鄂格遺體妥善冰藏,運回國大葬,內閣并禮部擬鄂格的謚號和禮儀來看。”
這是題中應有之意,李鴻藻聽到了這些話,就知道太后必然會對法國人之事有所發布命令所以也不插嘴,只是耐心等著,“法人狂妄,中國卻不能與之宣戰。”
恭親王微微吐了一口氣,顯然是放心下來了,“太后!”李鴻藻抬起頭來激烈的說道,“請三思啊。”
翁同龢卻不說話,只是等著上頭的話語,“我還沒說完,鄂格之死,全因法人企圖進攻順化,鄂格在順化城代表中國之威,為了防止鄂格生事,故行刺殺之事,所以,擬旨:命四川、云貴、兩廣五省團練即刻開拔,入越南維持秩序,不許法人在北圻猖狂!”
李鴻藻翁同龢左宗棠大喜過望,“太后,”恭親王大驚,這和宣戰有什么區別,“切不可如此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