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第六卷萬國衣冠
“決一死戰?”慈禧太后慢慢地站了起來,“樂梅雖然是小城,到底也是升龍府左近的屏障。這個黑旗軍,是怎么想的?”
榮壽公主也站了起來,看著慈禧太后,慈禧太后微微思索,隨即發號施令:“把王愷運叫來。”
李蓮英鞠躬一下轉身出去,榮壽公主福了福:“兒臣先告退。”
慈禧太后點點頭,榮壽知道輕重,輕易這種事情不能摻合,等到榮壽出了門,李蓮英又轉身回來,慈禧太后對著李蓮英說道:“唐景崧有沒有來報?”
“來了,電報里不能長篇大論,只有四個字。”
“哪四個字?”
“欲取故予!”
五月的天氣,不僅是北京城之中熱,南國亦是水沸木燃,滿目都是火燒之勢,紅河水旁,硝煙彌漫,間或有鄉民的痛苦呻吟之聲,如今這樣的滅國場景時候,還會有誰會在乎這些人的死活?慘痛聲慢慢消逝,無數人漸漸的不再發出呻吟,默默的死在了這個亂世之中,有的人會借此乘風而起,藉此名揚天下,有的人卻會曇花一現,就此泯然眾人。
升龍府一帶是最好的平原,土地肥沃,一年三熟,平原地帶意味著無險可守,小小的土包絕不能算的上是軍事防守要塞,那么說來,兩軍相遇勇者勝,只能是硬碰硬,用兵力和武力來決定勝負,來決定彼此的生死。就算有一些河流把平原分成了零零碎碎的幾塊,但是李威利是絕不會承認這種地形是阻礙法國軍隊進軍攻擊黑旗軍的不利因素。
雨季的紅河水十分洶涌,河水彌漫上了堤壩,把一些低洼的土地淹沒臣了沼澤,法國人在高處扎營安頓起來,白色的炊煙慢慢升起,和不遠處那些升騰的黑煙相映成趣,傳令兵踩著濕漉漉的泥水地面進了李威利將軍的營帳,今天一個上午都在下大雨,原本要行軍進擊黑旗軍的計劃被迫取消了。傳令兵走進了營帳,對著李威利說道:“將軍閣下,士兵們已經馬上就用好午飯了。”
“那我們在半個小時后出發。”李威利看了看手里的懷表,對了對時間,“我們需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到達指定的地點。”
“好的,將軍閣下!”
遠征軍的副司令衛維斯放下了手里的羊皮紙,搖搖頭:“上校閣下,我要提醒您,這個季節我們出動軍隊和黑旗軍進行對抗,我個人認為是不明智的舉動。”
不遠處傳來了悶悶的雷聲,顯然,不知道那個角落還在下雨,李威利收起了懷表:“我想你擔心的一定是天氣的原因吧。”
“是的,上校,這樣的天氣,十分是不利于對抗,我并不是說畏懼黑旗軍,驕傲的法蘭西不畏懼任何一個落后野蠻國家的任何士兵,但是我們要保證勝利之余——我認為我們是肯定能獲取最后的勝利的!但是我們要保證這些忠誠可靠的士兵們的非戰斗性減員損失到達最少。”
“是的,我承認你說的對,但是我們要正視到一點,”李威利點點頭,“我們和黑旗軍已經經過了不少次數的交戰,最近的一次樂梅城攻防戰,黑旗軍又敗給了我們,按照我的分析,他們這次尋求決戰,也只是想要孤注一擲,賭徒心理作祟,只要我們趁著一直勝利,士兵們的士氣都十分高漲的時候,一次性的解決掉這些難纏的黑旗軍,對于整個越南的局勢是十分有力的。”
“所以如果黑旗軍不來主動下戰書,我也要一直咬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有重新積蓄力量的機會,時間是在我們這邊的。我們等不起,我們必須要快速解決掉黑旗軍。”
“上校你的意思,是配合國內的政治手段嗎?”
“是的,一切軍事行動是都政治的延續,我們要快速的把北圻地面上所有成建制的武裝軍事力量全部消滅,這些越南猴子是沒有任何用的,我們不需要擔心他們會有什么東西,我們可以像碾死一個臭蟲一樣碾死他們,我們只需要解決好黑旗軍,那么我們在遠東和蘇伊士運河上的利益就能夠獲得最大化!”
“上校大人,你認為我們會在越南獲得什么利益,特別是蘇伊士運河股份肯定會歸屬我們法蘭西的情況下。”
李威利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聽到副司令衛維斯發問。“我個人認為外交部是不可能為了蘇伊士運河而放棄越南的,越南這里是我們立足亞洲的根據地,根本不可能舍得換股份,當然呢,運河的股份也是很重要的。”他和衛維斯一起走出了營帳,上了戰馬,“我們在北圻的行動絕不是要做什么恐嚇,我們是真的需要這個地方!”
“那么我們要怎么和中國人和解呢?”衛維斯說道,“要知道,中國人出賣蘇伊士運河股份的前提條件就是要保證越南國的存在。”
“我親愛的同僚啊,親愛的衛維斯,當然,當然,中國人是這個要求的,但是要求也是無時無刻在發生變化的嘛,既然中國人的黑旗軍無法保住北圻被我們法國人占據了,那么中國肯定要退步的,那么,將來……”李威利圓滑世故地說道,他優哉游哉地騎在馬背上,“只要保證越南國王還在位,越南國就存在了嘛,如果中國人需要平靜的邊境,我們可以紅河北岸的土地留給越南人自己治理,這樣越南國還是存在的呀,那么中國人自己不敢幫越南人,黑旗軍也沒用……親愛的衛維斯,你認為中國人還有什么資格提出要讓法國人退出北圻呢?我很明白中國人,我們來打個賭,怎么樣?”
衛維斯佩服地搖搖頭:“我不可能接受您的訛詐,先生,聽到了你的話,我認為你起碼可以擔任國防部長,而不僅僅是這樣的一個上校,試問我怎么可能會和一個必勝的人進行打賭呢?這明顯是自己找苦頭吃,我的薪水還不想送給您呢,先生,不過我想知道你要打什么賭。”
李威利哈哈一笑,聽到了衛維斯的話語,頗為自得。“中國人的性格只要給他留一條退路,那么就不會和我們決一死戰。”他高聲叫過傳令兵,“那個來下戰書的中國人還在嗎?還在你就告訴他,如果這次決戰他輸了,那么他只要退回到他們黑旗軍的保勝城不要再來干涉越南國內的事務,法國軍隊絕不會進行追擊。”
傳令兵下去傳達李威利的命令了,衛維斯有些疑惑:“這就是您想要打賭的內容嗎?”
“是的。”
月票似乎不求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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