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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水很深。
要知道這里作為中華的行政中心,各大衙門林立,大大小小的領導干部不計其數,甚至有人說,走在大街上扔一把石頭子,砸到十個人里頭,最起碼也得有個處級,剩下的九個人里,最少也有一半家里有親戚是個什么領導的。
官多,衙內就多,不過要說起這個圈子里廝混得名氣最大的衙內,卻還是要屬童衙內。
作為京城市委一把手的兒子,童衙內在京城自然是得天獨厚,人脈之廣,即便有些頂級公子們,有些事情也要請童衙內幫忙才行。
所以,以童衙內為中心形成的圈子,可以說是最大的一個圈子,雖然輪級別,這個圈子的實力要差一些,不過卻是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樣的事兒都能給你辦成了。
圈子大了,雜了,也有壞處,比如說保密,就差得遠了。
高陽一番打聽,很快就挖出了關于黃老炮的消息,據說他和童衙內的一個鐵桿小弟有些聯系,那位所謂的小弟,老子是京城某分局的分局長,雖然級別不高,不過卻是平事兒時候離不得的人物,對于這些整天惹是生非的衙內們來說,面子還是很不小的。
另外,據說那位小弟就經常開著一輛帕杰羅,據說是分局的警車,沒刷警標而已。
吳天聽完高陽的匯報,當即說道:“他人現在在哪兒?”
“打聽了一圈沒人知道,可能已經跑了。”高陽有些氣惱的嚷道,“麻痹的。現在盯上他了。他跑也跑不掉。肯定能挖出來的!”
“嗯,這是肯定的。”吳天微笑道,“對了,他老子是分局的副局長?找他問問!”
“好,我這就給市局打電話安排。”高陽說道。
“找市局干嘛?我讓老韓過去!”吳天徑直說道。
不是吳天不信任市局,只是這次的事情還不知道背后能牽扯出多大的人物呢,萬一對方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來頭太大的話。市局方面的態度可就不太好說了。萬一發生點扯皮倒灶的事兒,這案子可就沒法破了!所以,最好不過是自己先查出點眉目,然后直接捅出去,讓上面的首長們發話給自己撐腰,市局也就沒奈何只能老實了。
“呃,小天,他可是分局副局長啊……”高陽糾結的說道。
“哼,管他是副局長還是局長,哪怕是市局一把手。只要證實他和這事兒有關,照樣讓他沒好日子過!”吳天恨聲說道。“陽子,不行的話,只讓老韓過去好了!”
“別,還是我跟著吧,別鬧過火了,回頭可不好處理。”高陽趕緊說道。
他可是知道韓忠是什么脾氣的,別看老韓平時穩重,貌似沒什么脾氣,可這人卻是最重感情,真要一個鬧不好,他當場為張建義“報仇”的話,后果可就太嚴重了……
晚上十點多鐘,吳天電話再次響起,傳來的還韓忠低沉的聲音:“小天,車找到了,確定是這輛!”
那輛帕杰羅的確是找到了,那輛帕杰羅是分局的公車,不過也在分局掛了名的那位衙內,卻是平時沒少開。根據他老子的說法,他是今天早上將車開回了分局,然后就不見了人影。分局這邊上午接到市局要求聯合調查昨夜槍擊案的事情,少不得這輛車也被開了一天的。誰能想到找了一下午的車,竟然就在屁股底下——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那幫家伙才在得知有目擊者后,沒有把這輛車也銷毀的原因。
吳天聞言嘴角又泛起一絲陰森的笑容,道:“人呢?”
“不知道,只說今天上午后就沒見過人了。”韓忠說道。
“嗯,那是跑了。”吳天冷笑道,“通知市局,讓他們展開搜查!”
有些問題,還是要正規軍出馬才合適。例如搜查逃逸人員,警方可以隨便調閱各種機票記錄,可以隨便詢問相關人員,可以發動群眾配合等等,天威保全的非正規軍,可就沒這些特權了。
不過吳天也不指望只依靠市局,誰知道那些家伙中有沒有對方的人馬,通風報信也就罷了,會不會阻撓調查?所以,吳天當即又撥了個電話……
“陶局,我是吳天。”吳天抓著電話說道。
“等你的電話等了一天了。”陶局長也不寒喧,只管直奔正題的道,“,什么地方要幫忙的,只管說。”
吳天微微一笑,這位老陶同志如今卻是飛速提拔,已經當上了國安的副局長了,不過吳天卻也知道,他之所以能夠上位這么快,自己還是占著很大一部分原因的,老陶同志基本上已經成了自己和國安之間的溝通橋梁,總也得給人家一個合適的身份,才好為咱“服務”嘛。
不過吳天也清楚一點。白老爺子這么安排。可不僅僅是關愛自己這個小輩兒。也不緊緊是因為在北極熊問題上自己立下的大功,更重要的只怕還是在積恩,將來少不了有討還的一天的。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吳天并不介意在合適的時候,幫國家搞點“福利”回來的,也算咱為社會建設添磚加瓦了。
“查個人……”吳天當即把情況說了一遍,道:“市局那邊辦事兒我不放心,還是得指望你。”
“呵呵。其實這種事情市局被我們在行。”陶局長笑道,“不過我可以給你保證,就算找不到人,我也能保證他絕對出不來國,即便已經出去了,那就更容易把他抓回來了,呵呵!”
陶局長的話并不是胡扯的。
如果在國內,藏起一個人來實在太容易了,只要愿意換個城市,只要不是那種被高壓追捕。被公開宣傳的重刑犯,更名換姓什么的太容易了。
不過如果是逃出國去。那就等于露白了,出入境記錄一查,基本上沒跑,到了國外,環境因素更是導致你如同頭上帶了個燈塔一般醒目,通過國安的關系能耐,很容易就能把你給揪出來。
顯然,這個道理似乎那邊也懂,至少經過一夜的調查,國安那邊毫無進展,基本上可以斷定那位還在國內。
而市局方面的進展也不順利,一邊派出大量人員去火車站、汽車站等地做著無謂努力,一邊對那位分局副局長嚴加詢問,一夜功夫倒是把他家十代遠房親戚都調查了個遍,卻依然是毫無進展。
吳天卻是不急,越是隨著調查的深入,線索漸漸整合到了一塊兒,吳天反而一點都不急了,似乎一夜功夫火氣盡消,一大早便跑去后山鍛煉身體,回來后又很是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老韓,讓郝雨備車。”吳天一邊擦嘴,一邊說道。
“你干嘛去?”劉昕羽卻是當即追問起來。
昨天夜里,三位美女自然是全都留宿在了西山別墅——不過別誤會,西山別墅的房間可是相當多的。
“見個人去。”吳天微笑道。
“誰啊?”劉昕羽一臉狐疑的說道,她也早已經有了一種直覺,貌似每次吳天這樣笑的時候,總會有什么大事兒要發生似的。
“嘖,昕羽阿姨,我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吳天一副叛逆的架勢,嚷道。
“呃,我是說,現在你還是小心一點,別亂跑……”劉昕羽訕訕說道。
“有老韓跟著呢,怕什么?”吳天咧嘴笑道,“放心吧,中午之前就能回來,這事兒就算解決了。”
“什么?”劉昕羽一愣,還待再問,卻見吳天已經腳步輕快的跑了出去。
“事情解決?他這是找誰解決去了啊?”柳小青一頭霧水的說道。
“我哪兒知道?”林絮更是滿臉疑惑。
“我看啊,這小子八成是猜到背后主使的人是誰了……”劉昕羽滿臉擔憂的說道。
“啊?那他怎么不說趕快告訴警察?”林絮叫道。
“你傻啊,敢惹吳天的,能會是一般人嗎?”柳小青嚷道,“完了。完了。這家伙今天早上這態度我看著就不對。他不會是找人家拼命,去報仇去了吧?”
“那倒不會。”劉昕羽搖搖頭,卻又不敢肯定的說道,“最起碼他不會自己親自動手吧……”
“啊,那咱們趕快去攔著他啊。”林絮嚷道。
“那小子什么脾氣?你能攔著他?”柳小青鎖著眉頭,嘆息道,“老天保佑吧……”
京城不僅是中華的政治中心,更是一座歷史名城。
所以。從八十年代開始,旅游業一直相當繁盛,進入九十年代,其形成的經濟效益,更是不容小覷,正規的、不正規的,甚至是光桿司令的旅游公司遍地開花,乃至一個蹬三輪的都敢打著某某旅游公司的旗號接游客。
不過要說賺錢,當然還要屬正規軍,例如京城市旅游公司這種正經的公家單位。
而童衙內名義上正是京城旅游公司的總經理!
其實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自從出臺了領導配偶子女禁止經商的決定后,童衙內才不得不避嫌。把自己的公司解散了,進了旅游公司混日子。不過這地方油水也不小,更重要的是輕松自在,每日里正經工作是不用他干的,卻可以以領導的名義,隨便揮霍公款,公司旗下又絕對不乏各種崇拜強權的導游小姐,比自己干公司還要瀟灑得多。
不過,今天卻是一個例外。
其實,從昨天下午開始,童衙內就很例外的來了公司上班。要知道正常情況下,童衙內一個月也不見得會在公司露面三兩回的,可這次卻是不但昨天下午來了公司,今天一早又再次跑了過來,甚至還沒遲到!
這個情況很讓前臺的幾個美女嘰嘰咋咋的討論了半天,從猜測公司最近是不是會出什么變動,所以童衙內才會這么積極工作,一直說到童衙內究竟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卻是根據公司風傳的那幾個從導游提拔進了辦公室的美女,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什么樣的他都喜歡……
正在那幾個前臺嘰嘰咕咕的打趣著讓對方想辦法勾引一下童衙內的時候,卻見三個人進了公司大門。
“先生你好,請問你有什么需要?”一個女人趕緊站起來,朝已經走到近前的三人招呼道。
“找人。”那位身材壯碩,看上去三四十歲,卻劍眉星目,相當俊朗的男人說道。
“先生,請問您找誰?”那個前臺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滿心尋思,要說這位可是比童衙內帥多了,就是不知道身家怎么樣?不過看他雖然是三人中年齡最大的,卻不是站在中間的,大概也好不到哪兒去吧?
“你們童經理!”帥男人沉聲說道。
“呃,請問你們和童經理預約過嗎?”那位前臺又說道。
“告訴他,就說吳天來找他的。”那個三人中間的,年齡卻最小的家伙開口說道。
“呃……”前臺一時間有些遲疑,要是換個別人這樣說,她肯定會想辦法把人哄走了事,可這個怎么看也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的話,卻似乎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說道,“您稍等,我報告一下童經理……”
吳天唯一點頭,再不言語,他很自信。姓童肯定會見他一面的……
這次的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可謂是姓童的已經想盡了辦法。來斬斷所有和他的聯系了,可偏偏吳天能找上門來,那童衙內必然已經躲無可躲,只能正面面對了。
如果他真是幕后黑手的話,吳天相信,他不論是出于想顯示自己的清白,還是想試探下自己究竟掌握到了什么,都必然會見自己的。
果然。前臺的電話打上去之后,童衙內似乎問了自己究竟來了幾個人的話,前臺說“一共三個人”,那邊稍微一頓,便同意吳天三人上樓了。
旅游公司的辦公樓高達九層,童衙內就在最高層辦公,諾大的辦公室里裝修的相當華麗,甚至很有幾分后現代的風格,童衙內此刻正坐在大辦公桌后面,一左一右還帶著兩個五大三足的保鏢。另外桌子旁邊還站著四五個各式打扮的男人,看那架勢無非是鐵桿跟班。外加公司高管罷了。
吳天看在眼里,不禁搖頭一笑,只在進門不遠的位置站住了腳步,說道:“老韓、小雨,你們稍等好了。”
韓忠和郝雨也不言語,徑直后退兩步,站在門口位置,卻是雙目如電的盯向童衙內身后的兩個人,卻不想那兩位一身黑西裝的家伙竟然當即閃開了目光,不敢對視。
吳天看在眼里,不禁嗤笑一聲,看來開槍的應該不是這兩個。不過想來也是,那人只怕這會兒早已經跑沒了影了,童衙內也不會傻到現在還把他呆在身邊。
吳天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徑直邁步朝大辦公室另一端的沙發區走去,當場讓童衙內又是一臉錯愕,根本想不到吳天竟然會這樣。
不過童衙內身邊還是養了“狗”的,當即一個家伙跳出來嚷道:“喂,你什么人啊,見了童公子還這么沒禮貌?”
吳天卻是頭也不回的嚷道:“童少,管好你的狗,叫得心煩。”
那位一愣,當即暴跳的叫道:“啊?我……”
“住嘴!”童衙內嚷道,“出去,你們幾個都出去!”
“童少……”那位跟班更是錯愕,委屈的說道。
“先出去,我有正事兒。”童衙內板著臉道。
“噢……童少,我們就在門外等著啊,有事兒叫我們啊……”那跟班倒是鐵心,不忘表忠心的說道。
幾個跟班全都退出了房間,童衙內看看門口聳立的韓忠二人,再看看他們和吳天的距離,終究又朝自己的兩個保鏢示意他們也別跟著自己,然后只身朝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的吳天走去……
“我想我們不用自我介紹了吧?我知道你,你應該也認識我。”吳天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瞇著眼睛望著童衙內說道。
這位童衙內個子不高。年紀輕輕的身材卻是早走了樣。肚子碩大。胳膊腿卻是顯得細弱,一看就是那種酒色掏空的身子,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似乎還有些喘不上來氣的架勢。
“你是吳天,早就聽說過你了。”童衙內氣短的說道。
“看來你只是聽說過我,卻是并不認識我究竟是什么人。”吳天淡淡的說道。
童衙內閉著嘴巴不說話,只看著吳天,似乎是想等待者吳天說出今天究竟為何而來。才好做打算如何應對似的。
吳天不禁有些失望了,傳聞童衙內最大的盛名就是囂張狂妄,今天看來,卻哪兒有半分狂妄的架勢?看來這位也是要看對著什么人,對著什么事兒才張狂的嘛。
“咱們也沒必要多費口舌的打圈子了,今天我找你,是問你要個人。”吳天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要找的是誰。”
童衙內眼神微微一縮,然后說道:“你找錯人了,他可不在我這兒。”
“也許吧。不過你應該知道他在哪兒吧?”吳天說道。
“不知道。”童衙內說道。
“嗯,那是沒得商量了?”吳天微笑道。
童衙內看到吳天的笑容。卻似乎比看到吳天暴跳如雷還要恐慌的嚷道:“你想干什么?”
吳天撇嘴一笑,這位童衙內也不是外邊傳聞的那么囂啊,只看他這眼神,就不已一般的厲害,一下就看透了自己那危險的笑容來。
“不想干什么。”吳天說著,把二郎腿松開了,人也離開了沙發靠背,坐直了身子,道,“就要你一個答案而已,如果你不想說,我可以現在就走,不過后果你要自負。”
“你,你威脅我?”童衙內氣的喘息的道。
“不能算威脅,只是警告,或者說是通知更恰當。”吳天說著,人已經站了起來,也不等童衙內回話,徑直抬腳就朝門口走去。
“你,你站住!”童衙內嚷道。
吳天頓住腳步,扭回頭去,望著他。
“我只能告訴你,這事兒跟我沒多大關系,你要找人麻煩,也不用瞄準我。”童衙內沉聲道。
“真相沒搞清楚之前,任何有嫌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吳天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什么,全說出來再說。”
童衙內卻火了,也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嚷道:“你怎么這么不識相啊,我跟你說了,跟我沒關系,你找別人去!”
吳天一抿嘴,緩緩搖了下頭,卻是不再言語,徑直出了辦公室。韓忠當即跟上,郝雨卻是微微落后一步,警惕盯著那兩個保鏢和童衙內沒動作,這才跟了上去。
“老韓,你怎么看?”
出了旅游公司,回到車上后,吳天朝韓忠問道。
“可能不是他指使的,不過這事兒他也脫不了干系,最少也是知情。”韓忠說道。
“那就從他開刀吧!”吳天微笑著說道。
“好,怎么辦,你吩咐。”韓忠說道。
“這事兒你出面不合適,得用別的途徑……”吳天悠悠說著,目光卻是望向了車窗外繁忙的京城街頭……
童衙內的身份非同小可,至少在京城范圍內,他的地位可謂是穩若磐石,饒是平時囂張跋扈,卻也沒人敢于惹他,那些該管的單位,那個不是得仰仗他的臉色?
即便吳天,除非徹底無視游戲規則,派出伍德那幫特別行動隊來,不然拿他也沒一點辦法。
所以,要想讓這位童衙內老實交代內幕,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卸掉他身上的保護光環——拿掉他老爹!
作為京城一把手,童書記在這個位子上干了可是很有些年頭了,從八十年代起,十幾年間一直在京城這個圈子里穩步上升,期間經歷了多少風波,終于坐到了這個重量級的位子上,要說能耐、手腕、人脈,那是哪一點都不弱。
不過這位童書記,最終的結局卻是很杯具,從京城一把手,淪為階下囚,在上一世當年可是造成了相當大的轟動的,可謂是當時多內落馬最重量級的人物了。
認真說起來,他的落馬除去自身的問題外,,那一場斗爭,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高層格局。
雖然說,根據上一世的時間線,童書記落馬的事兒是明年才會發生的,不過吳天一點都不介意把這個時間提前一點,也許在一定程度上,對于大格局的改變,也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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